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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把伸出大的手,又缩了回来。
他伸下一按,注定他的生与死,他要成名江湖,也在这一按之下……
阴风袭人,树木萧栗,四周依旧一片凄凉景色!
终于他咬着牙,伸手一按那绿色岩石,卡的一声,紧接着轰然一声巨响……
钟振文转脸望去,只见地狱门的岩壁之上,在一声轰然巨响之后,放下一个吊桥,现出一扇大门。
也在那一声轰然之声过后,那闻之令人毛骨松然的嘿嘿怪笑,又告响起!
钟振文正待转身走去,突然,一声娇滴滴的冷笑之声,突告破空传来,钟振文闻声大吃一惊——
忽然间,他突觉眼前绿影一闪,下意识退了两步,眼光过处,骤觉眼前一亮,他愣了一愣!
一个身着绿衣的少女,突然站在他的眼前!
只见她脸似芙蓉,娇艳欲滴,粉腮之上,泛起一种诱感的魔力,钟振文一见之下,不由暗道:“好一个天生尤物!”
钟振文心念之中,那绿衣少女展眉一笑,这一笑,笑得百艳横生,而在她的笑容里,也带着一种消魂神情,看得钟振文怦然心动,缓缓垂下头去。
——真是一笑倾人!
那娇滴滴的声音说道:“我问你,你到了地狱之门,让你不死,你竟敢帮他按启地狱之门吊门……”
绿衣少女话尤未落,一声嘿嘿怪笑声起,紧接着一阵钉钉当当的金属交鸣之声传来,一个声音接道:“地狱魔姬,我被你因了三年,三年之内,我并没有死,如果你现在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便不与你干休!”
钟振文举目一望,又不由大为震惊,那个恐怖而又神秘的怪人,吓然是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年青人!
只见他全身被无数的铁链锁住,而令钟振文吃惊的是,这个名震江湖的怪人,两条大腿已被人切断,露出两根白骨,左手被一条铁链,从掌心之中穿过,钉在岩壁之上!
——只有一只手,可以自由活动!
钟振文委实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出手心黑手辣的恐怖人物,竟是如此年青,他为什么被人切断大腿,而又把他的身体钉在岩壁之上。
而这个绿衣少女是谁?突然,他似有所悟,心思:“莫非他就是钟震雯?”想到这里,他机冷令打了一个冷战。
举目一望,使他骤觉空气忽呈杀机,只见“地狱魔姬”娇艳如此的粉腮,突然掠过一片寒霜,冷冷笑道:“姓张的,你已经违背地狱之门禁令,放人不杀,如果你肯交出那把‘地狱之匙’我便放你。”
“放屁,你违背师命,天理难容,我落入你之圈套,掉进你的媚笑里……”说到这里,他仰天一阵长笑,声如夹峡猿啼,凄惨已极,闻之令人暗然泪下……
笑声一止,厉声说底“不错,张谷晨已经违背地狱之门禁令,但是,如果你敢动他一根汗毛……”
“嘿嘿,我要杀他还不是举手之劳?”她娇声一笑,道:“不过,我要看你亲手杀他。”
钟振文站在一侧,一听他们对话,心里暗想“这个恐怖之人,必定与地狱魔姬有极大的关系,他们之间,也必定牵致了一场情仇,如果这个恐怖人物,真的被‘地狱庵姬’弄成如此,这个‘地狱魔姬’委实够辣,手段够狠,他们两人之间,到底为了什么……”
钟振文心念未落,那叫张谷晨的恐怖人物冷冷说道:“地狱魔姬,我倒要看看你用什么办法,叫我亲自杀他?”
空气在恐怖之中,突然充满杀机。
钟振文站在一旁暗暗叫苦,他想:“碰到这个魔姬,看来我真要完蛋了……”
“地狱魔姬”闻言之下,粉腮忽露杀机,冷笑道:“凭本门的先师旗令!”
话落,突然从怀里取出一面小旗,迎风一展,只见这面小旗上面,黑底衬出一个白色狰狞的鬼头!。
张谷晨一见这面小旗,脸色骤变,只见他浑身开始发抖,地狱魔姬。一扬手中小旗,冷冷说道:“地狱门第四代弟子,钟震雯代师传令。”
他顿了一顿,眼光一扫钟振文,冷冷喝道:“本门弟子张谷晨听令!”
张谷晨暗然一叹,脸色一片死灰,眼中忽滚几点英雄泪来。
当下黯然道:“地狱魔姬,你折磨我的还不够……”
“这是公事,钟震雯只是代师传令!”
张谷晨黯然道:“罢了、罢了……”他满脸痛苦,真是见之令人泪下。
站在一侧的钟振文见此青形,心中一股无名火起,突然涌到,猛然向地狱魔姬问到:“是不是你把他双腿切断,而又把他锁在洞内?”
地狱魔姬被钟振文这突然一问,不由微微一愕,转脸一望,只见钟振文两眼充满杀机,当下心里一惊,冷笑道:“不错,你要怎么样?”
钟振文钢牙一咬,大喝一声“杀死你这个坏女人——”
话声没落,手中拐杖一起,呼的一拐,猛向“地狱魔姬”扫去。
钟振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一拐击出,只是挟着一股无名怒火,因他恨透了这个女人。
他此刻把生死置之度外,他想在一拐之下,便把“地狱魔姬”毁去,方大快其心。
但“地狱魔姬”武功名操江湖,纵然再多十个钟振文,只要“地狱魔姬”一掌,还不立刻就死。
钟振文一拐挟怒扫出,“地狱魔姬”一声娇喝道“你找死——”
死字出口,玉手一抬,一掌猛向钟振文劈下——
钟振文对武功一途,毫无了解“地狱魔姬”这凌厉的一掌,他如何能躲过?
也在“地狱魔姬”举掌劈下之际,突闻张谷晨一声大喝道:“地狱魔姬你敢——”
挟着憾山地抖的喝声,一股奇怪绝纶的掌力,已在他右手一扬之下,向“地狱魔姬”击到。
两个人发动攻势,同在极快的刹间,“地狱魔姬”一掌击向钟振文,张谷晨如山崩海啸的掌力,也告涌到。
电光石火一闪——
“地狱魔姬”知道对方掌力奇猛无比,自己功力非之所及,当下一收掌力,滑退一丈——
但,她的掌力余威过后,钟振文突觉心血一涌、哇的一声,张口飞出一道血箭,仰身截倒于地。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如果钟振文懂得一点武功,也不会被“地狱魔姬”的掌力扫中,落得重伤倒地。
昏迷中,他狠狠说道:“地狱魔姬!钟振文如果不死,总有一天,也会还你一掌……”
念到这里,他咬着牙,强忍心中伤痛,从地上爬起,他怒视了“地狱魔姬”一眼,他的神情在苍白之中,泛起坚毅之色。
这当儿,张谷晨冷冷一笑,说道:“地狱魔姬,亏你还是一个江湖成名人物,竟出手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地狱魔姬”冷冷一笑,高举黑色小旗,怒道:“张谷晨,你敢违抗师命吗?”
“弟子不敢”
“既然不敢,你为何向持旗令之本门弟子下手?”
“弟子被迫,不能不出此下策!”
“地狱魔姬”冷冷一笑,喝道:“你知道凡有人进入地狱门规矩吗?”
“弟子铭记派令!”
“既然如此,令你即刻将进入地狱门之人毙在掌门……”
张谷晨钢牙微微一咬,怒视了“地狱魔姬”一眼,低喝一声:“弟子听令!”
他委实恨不得把“地狱魔姬”吞进肚子里,方消心头之恨,这个女人,毁去了他的一切,包括幸福,前程……
他也在她的媚笑里,毁去了几个少女的幸福!
想到这里,他轻轻地咬了一下牙,脑中一股强烈的欲望在滋长……
突然——
他眼光如电,一扫钟振文说道:“钟兄台,请你过来。”
钟振文怦然心动,他暗道:“看来我也真要在地狱门内平添了一位冤魂……”心想至此,他感到有些黯然欲绝。
他想:“如果不是这个‘地狱魔姬’,我可能会逃出地狱门……”
他恶视着“地狱魔姬”狠狠说道:“姓钟的在九泉之下,变成厉鬼也要抓你……”
但是,当他想到大恨未雪,身世茫茫,便要离开这世界之后,忍不住掉下泪来……
的确,他的一生,是够不幸的,他不但跛足,而且最不幸的是,自知事以来,他再也没有得到人间温暖……
这温暖包括父母之爱……友谊……诚挚……
他茫然地想着……以后,我再也无法找江湖上五大门派算那跪了三天三夜之仇了……
于是,他提拐仗,一跛一拐地向张谷晨锁身的岩壁之门走去!
他走上了吊桥,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象进入了鬼门关。
他此刻虽是身受内伤极重,但他咬着牙,忍着伤,抬头望张谷晨被切断而腐烂的大腿,不由又把满胸忧怨,比作无名恶火!
他想:“如果我不亡,非杀光天下毒蛇似的女人,这些女人包括‘地狱魔姬’,凌波仙子,江湖二花……”
这当儿,张谷晨眼光一扫钟振文,黯然道:“钟兄台,愿谅我原先所说在三个时辰之内,使你名震天下……”
他苦笑了一下,说道:“在下被先师旗令所迫,不得不对你下手了!”
他言至于此,一望五尺开外的地狱魔姬,只见她口泛冷笑,不屑一顾。
张谷晨看了看右手掌心,全心功力,骤运掌间……
他收回了视线,又向钟振文道:“你在九泉之下,也别怪我,其实,我也不忍心杀你,而且还有意让你逐鹿江湖,名扬天下……”
钟振文苦笑道“你下手吧,我不会怪你……”
话落,缓缓闭上眼睛,静待张谷晨下手。
张谷晨咬了一咬牙,右掌缓缓举起……
山风急扫,寒怠更浓,一汁萧索的凄凉景象,而在恐怖的气氛之中,又充满杀机……
难道这个年青的不幸跛子,就应该如此结束?
不,他不能死,他有很多的事,还没有完成,上苍不应该如此苛刻地对待他。
但江湖上的各派人物,却希望他死,如果他死了,他再也无法揭开他身世谜底!
否则,江湖上如果在他身世谜底揭开之后,后果不堪设想?
那无法挽回,说不定五大门派从此瓦解,无数的武林高手,都要死在他的手里……
地狱门,酝酿了一场武林浩劫,现在履身地狱门之内的三个男女,都带着一份不同的心情!
钟振文依旧是闭目不语!
这当,张谷晨的一只右手,已经高举在钟振文的头上如果他的掌力一旦迫下,钟振文便要当场毙命。
空气无比紧张!
突然——
张谷晨一声暴喝,掌力猛然击出——
钟振文忽闻暴喝之声,心里一愕,暗道:“完了……”
但——
张谷晨击下右掌,突然改作劈出,猛向“地狱魔姬”击出。
骤突之变,疾如雷光行火,这一掌不但聚了他全部功力,而且把聚集在“七星静脉”的内力修练,全部劈出。
他存心在一掌之下,毁去这个断送他一生幸福的女人,同时,他也知道,这一掌击出之后,要耗去他一生真元内力。
掌力卷处,势如狂风暴雨,海啸翻滚,匝地寒风挟以江河倒泻之势,狂然卷到这一掌,不但出得疾如电光石火,而且毒辣异常!
聚变突然,地狱魔姬也估不到张谷晨会如此一招,当下发觉之时,已经晚了!
她猛觉得心血上冲,小口一张,喷出一道血箭,一个娇体,被掌力震出一丈开外,仰身倒地。
“地狱魔姬”武功盖世,否则,张谷晨这一掌击出,她非命毙当场。
张谷晨一掌击出,果然脸色一白,吐出一口鲜血,如非他身子被钉在岩上,也非倒地不可。
变动只是在一闪之间的事,“地狱魔姬”中了张谷展一掌,伤及内府,昏迷于地。
而张谷晨一掌集聚“七垦静脉”内力听发,因消耗过巨,也已受伤!
两个都受伤,只是在两个人伤势是“地狱魔姬”要比张谷晨重多了……
钟振文雷然一清,茫感地望了望四周,他想:“我没有死吗?”他怎么会知道,张谷展为了他,也有死志?
他一见谷内依旧白骨如旧,尸首遍野,暗到:“我没有死?”当他眼光落在岩壁上口吐鲜血的张谷晨时,不由大惊!
他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一见情形。已知发生了什么事。他长叹一声,热泪夺眶而出……
他沙哑地叫了一声:“张大哥……”颈中似被一个东西塞住,千言万语无从说起。
张谷晨缓缓睁开眼睛,望了钟振文一眼,叹道:“钟兄不必难过,人生于世,难得一知己,钟兄是一个身世极为不幸之人,但愿往后,在两个世界里,我们会长永相忆……”
他象是极度的痛苦,凄凉笑到:“我一生,曾活在无限奇丽的日子里,但她,毁去了我的幸福的前程……诚如你所说,死并不可怕,只是要死的有价值,张谷晨被她迫杀死无数武林高手,我死也难当,我今生之过!”
他抑住痛苦情绪又道:“在这人生的戏里,我演了一个杀人手。为她,我杀了无数的人,我的双手。充满了血腥,其实谁会了解我的心中痛苦?”
“……”钟振文热泪盈眶,他不知道应该向这个不幸的年青人说些什么安慰之语?
张谷晨黯然道:“过去就让他过去,有一天你会了解张谷晨这个人,说不定你也全怀念他,想他,……”
说到这里,一声轻叹之声,破空传来,举目望去,只见“地狱魔姬”已经从地上一跃而起!
张谷晨冷冷一笑,收回了视线,又说道:“我曾答应在三个时晨之内,要使你名扬天下,不过现在,这一句话我要收回来,因为,我已经是一个身负重伤之人……”
钟娠文忙道:“你为我身受重伤,我心里难过已极,至于传授武功一节,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张谷晨微声道:“你不学武功,能洗刷五大门派不收你为徒之恨吗?”
钟振文正待回答,“地狱魔姬”冷冷一声长笑,缓缓向地狱之门走来,说道:“张谷晨,你违抗师命,该当何罪?”
张谷晨望也不望“地狱魔姬”一眼,冷冷答道:“‘地狱魔姬’告诉你,张谷晨已存心违抗师命,你又能如何?”
这一句委实说得太出“地狱魔姬”意料之外,当下冷冷一愕,冷冷说道:“那你把师门恩惠……”
张谷晨冷冷接道:“我会向九泉之下的师父,作个交代。”
“你存心叛离本门?”
“不错,张谷晨打算做一个被人万世唾弃的罪人。”
“那很好,想不到你张谷晨竟有如此胆量。”
她冷冷一笑,把那面黑色地狱门派旗令,放入怀中,狠狠道:“‘地狱魔姬’倒要看看你们两个人能否逃过我手。”
笑声一止,擦了一下口角血迹,向地狱门口,缀缓走去。
张谷晨见状之下,再度把全身余力,提运掌间,如果“地狱魔姬”敢出手,他也要存心一拼。
地狱魔姬对于张谷晨的举措,似一无所见,她明目一转,双手轻举,拂开了被晚风吹散在额角上的秀发,口露浅笑!
这个动作,委实风情万千,但谁会想到人美若她的一个女人,竟会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女?
她佛开了额角的秀发之后,展眉一笑,缓缓向地狱门退去。
空气充满了火药味,各个人依旧是各怀杀机!
张谷晨往日不敢违犯师门旗令,才被“地狱魔姬”弄得半死不活,如今他既然横下一条心来,要做一个地狱门中的罪人,他那把“地狱魔姬”放在心上,何况“地狱魔姬”断送他的一切?
钟振文怒视着这个娇艳如花的魔女,狠狠想到,“总有一天,你逃不过我的手里……”
这当儿,“地狱魔姬”已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