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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衣少女凝望了钟振文一眼,粉腮骤泛凄凉之色,缓缓侧过了头,望着天上的蓝星。
这当蒙面人攻出一掌之后,说道:“在下被令所迫,不得不得罪了。”
钟振丈脸露杀机,怒道:“如果你抢得了,不妨出手试试。”
蒙面人淡淡笑道:“那就别怪在下得罪了。”
活落,钟振文拐杖轻轻地在地土叩了两下,他又准备出手了。
蒙面人欺前三步,蓄势待发!
当下钟振文再也忍耐不住,忽然大喝一声,拐仗一挥猛攻而上。
钟振文拐杖再出,蒙面人淡淡一笑,微一愰身,钟振文一拐,已经扫空。
双方发动攻势,其快之极,钟振文拐杖扫出,蒙面人人影漫妙一划,避过钟振文一拐之际,右手一探,抓向钟振文腰间的银箫!
疾如电光石火!
这蒙面人的身手,确实其快之极、钟振文不由吃一惊,当下大喝一声,左手猛击一掌。
钟振文这一掌挟以毕生的功力所发,屯积在他“七星静脉”的张谷晨内力,全部发出!
蒙面人估不到钟振文的功力,会如此雄厚,当下在钟振文一掌击出之际,纵身飘退数步。
钟振文一击得势,猛得再度纵身扑去,这当,只见黄影一闪,黄衣少女挡在钟振文的前路。
钟振文此烈火气正旺,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拐杖一挥,一招“风雷交加”挟带“风云变色”,猛然击出。
这两招是“风云拐法”精奥招式,招内套招,连环相扣,拐影呼呼,挟以匝地狂风,罩身击出。
黄衣少女见钟振文突然出拐,芳心不由泛起一股怒意,当下冷冷一笑之中,身体一闪,钟振文的两拐已经全部落空。
这种奇快无比的身法,不但令钟振文大为震惊,既是在竹阵之外的群豪,以及杨启方等人,也不由暗地一惊!
黄衣少女避过这两拐,大声一喝:“钟振文你来接我几掌试试。”
试字未落,黄影闪处,击出三掌。
黄衣少女这三掌行去平淡无奇,但钟振文一接之下,心里不觉大惊,这黄衣少女的掌力,刚柔兼之,而且出手奇快。
钟振文当下不由被黄衣少女的三掌,迫退数步。
这极快的一转,黄衣少女在钟振文一退之际,黄影闪处,只听得“斯”的一声,钟振文腰际的银箫,已经抓在黄衣少女手里。
钟振文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这黄衣少女手法之快,真是令人惊疑,他吃惊之下,竟呆立当场。
黄衣少女望着钟振艾惊愕的神情,然后回头向那灰衣蒙面人和那个大汉说道:“你们两个即可退出此阵。”
蒙面人及大汉,原先已受黄衣少女告诉他们的退阵之法,当下点点头,相继而去。
阵外的杨启方一见钟振文的银箫被黄衣少女所抢,不由怒形于色,天山游子冷冷笑道:“你先别生气,好戏还在后头呢?”
杨启方回头一望天山游子,突然,一声冷笑之声忽然破空传来,紧跟着红影一闪,一个人影,猛向竹阵中冲去。
在场群豪,心里同时一惊,举目望去,飘落在竹林中的赫然是一别数日的毒琵琶。
毒琵琶突然会出现,不由令杨启方大吃一惊,这毒琵琶与钟振文有仇,如今怎么会放过他?
心念之下,他不由的机伶伶地打了个冷战。
这当,毒琵琶飘身进入这竹阵之中,手里提着一个黑色铁琵琶,只转了几转,便已经立在钟振文的面前。
钟振文一见毒琵琶出现与此,不由大惊,眼光过处,只见毒琵琶脸如冰霜。
毒琵琶眼睛一转,望了望钟振文一眼,说道:“钟振文,人家抢了你的东西,你不要我替你抢回来吗?”
毒琵琶的这些活说得大出钟振文的意料之外,只见她话声未落,眼光一动不动地看在黄衣少女的脸上,黄衣少女不由泛起一股忌意,当下冷冷问道:“你是钟振文什么人?”
“我是钟振文什么人你也配问?”
黄衣少女心里暗想:“难道她会是他的情人吗?”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一酸,酸意油然而升。
他望了钟振文一眼,不由微微一叹,这低沉的叹息之声,象是包含了无限的感情在内……
这感情,发生非常奇怪,她第一次看见钟振文时便爱上了他,她问自己:“这是可能吗?”
但,这是事实,她心里清楚。
本来,他打发蒙面人与大汉先走一步,就是想跟钟振文谈几句话,把这根银箫还给钟振文,想不到半路又杀出来这个毒琵琶,以至于她由爱生恨,当下她冷冷一笑,说道:“那么你跟钟振文是有很深的关系了?”
钟振文闻言之下,怒道:“放屁,钟振文怎么会与她有关系?”
钟振文这话说的黄衣少女芳心一震,不屑望了毒琵琶一眼,冷冷道:“人家不卖你的帐,你又何必多情呢?”
这话简直使毒琵琶无地向容,脸色一红,羞悔化做怒火,当下一声大喝,红色闪过,猛向黄衣少女扑去。
毒琵琶出手,但黄衣少女冷笑声中,身体一愰,已经向阵外冲去。
黄衣少女突然冲出奇门阵,大出钟振文与毒琵琶意料之外。
毒琵琶在欺向黄衣少女的这刹那之间,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但钟振文的耳朵,突然传来一阵微声道:“钟振文,如果你要取回银箫,明晚三更,在西方五里处那座古庙见吧……”
钟振文这一惊是非同小可,这黄衣少女不过才十八几岁,竟身负“传音密”的绝世武功。
一时之间,他不由愣在当场。
场外高手,一见黄衣少女退出阵中,一声大喝,突然向黄衣少女出口处截去。
杨启方一马挡先,蓄势待发,如果这黄衣少女一出竹阵,他便要抢先下手。
黄衣少女对这奇门阵法,了如指掌,只见她拐了几拐,已经走出阵外。
突然一声暴喝,一道匝地阴风,狂卷而出,杨启方在黄衣少女一出阵刹那,折扇忽然扫出。
杨启方发动攻势,其快无比,折扇拂出,左手一扬,一掌又告击到。
黄衣少女估不到杨启方会下这狠手,发觉之际,两道狂风,已尤如江湖倒泻一般,滚滚迫至。
黄衣少女正待出掌,猛然听一声大喝道:“阁下手段太辣了些。”
挟着喝声,眼前人影闪处,杨启方猛觉一道如箭的掌力,当胸涌至。当下大吃一惊,不得不收掌退后。
举目望去,发掌之人,竟然是大汉。
这当,黄衣少女已经伫立在那大汉与蒙面人的身侧,望着杨启方冷冷说道:“如果不是看在钟振文的面上,我非先教训你不顿不可。”
话落,看也不看杨启方一眼,转脸向蒙面人道:“我们走吧……”
杨启方冷冷说道:“走,除非把那根银箫留下。”
黄衣少女霍然一转,脸色一变,道:“难道你非吃一点苦头,才知道厉害?”
在场群豪在杨启方欺身之际,已经把黄衣少女、蒙面人、大汉围在当中。
情况紧张,大战一触即发。
黄衣少女眼睛一转,一扫在场群豪,冷冷笑道:“别以为你们是中原武休高手,我庐玉连还没有把你们放在眼里。”
这话说的在场之人脸色一红,杨启方折扇一张,怒道:“那不妨试试。”
试字刚出,一招“憾山栗狱”,挟着毕生内力振手发出。
黄衣少女一见,突然粉腮骤变,杀机忽起。忽然,一种念头闪过了她的脑际,把要出的手,又缩回来,她想到了钟振文,如果向杨启方下手,钟振文必然不会谅解于她,于是,她念头一转之后,飘身后退。
她乍一退身之际,回头向蒙面人低喝一声:“我们快走。”
挟着喝话声中,她人影飞冲而出,蒙面人与那大汉闻言之下,也疾如闪电,向挡住去路的排骨教各击一掌。
这两个人一掌发的极快绝伦,排骨教连同教主在后,一共十一个人,一见对方突然发掌,也不由地心惊。
喝声中,天胖帮帮主及其门下九个高手,忽然发动攻势,同时发掌。
一时之间,掌力如涛,分向四面八方,朝蒙面人及大汉涌去。
在场仍是中原武林道上,顶尖人物,这二十几道掌力同时涌到。
突然——
蒙面人与大汉在排骨教与天胖帮发劝攻势之际,人影飘然而起,呼呼拍出十掌。
这大喝声中,庐玉连等三个人,也拍出一十二掌。
这一场狠斗,真是打的日月无光,庐玉连等三人在刹那之间,连拍二十几掌,这付身手,已是举世罕见的了。
在场群豪,一时之间,竟被庐玉连等三个的身手镇住,闪身后退。
庐玉连一声低喝:“快走——”,人如流星,飞冲而去,蒙面人与那个大汉,身影一飘,也已经脱出重围。
疾如电光石火!
转眼之间,庐玉连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在场群豪,愣了一愣。
杨启方更是气的脸色大白,黄衣少女——庐玉连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在场数十个武林高手,竟无法阻止她。
突然一声声音传来:“人家既然走了,也就算了,何必站在那里。”
循声望去,发话之人,竟是“天山游子”,杨启方心里一震,望着他,闭口不语。
当下天山游子叹道:“现在各位可以归回本派,至于魔鬼使者与雪美人的死因,我会弄一个水落石出的。”
在场的群豪,也都不愿意在这里多消磨,在天山游子此话一出之后,也就相继说了一些场面话,都走了。
杨启方本待阻止,但回心一想,此事与自己无关,钟振文以后会找他们算帐,自己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黎明的曙光,已经现出。
这里的惨容愁云,已经散去了——所有在场群豪,已经退离这里。
竹林阵外,除了天山游子,杨启方和“地狱魔姬”的四个女婢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个人了。
“天山游子”望了杨启方一眼,突然发话问道:“杨启方,我再问你,令尊大人怎么死法?”
“天山游子”突然之问,杨启方心里不由一震,当下反问道:“你的尊讳……”
他说到这里,突有所悟,急道:“你莫非就是‘天山游子’吗?”
“老夫正是。”
杨启方心里一喜,然而这喜悦就象昙花一现,一种忧伤之色,突罩脸际,悠悠说道:“家父在半年前,突然不治身逝……”
“这个我知道,我只要你告诉我,他是怎么一个死法。”
“这一点,连我也不知道,只是在死去的前三天,他突然咳的非常厉害……”
“以前有没有这个现象?”
杨启方摇摇头,说道:“没有,第三天,我发现他胸前浮起一道血掌,于是便死了……”
说到这里,杨启方的眼睛里一红,不觉得,已经黯然泪下。
天山游子脱口说道:“那他是受人暗算。”
“我也正有此想,可是问及家父,他说在江湖上向来没有人跟他结仇,如果受人暗算,凭他的武功,也不至于没有发觉。”
天山游子一阵沉思,暗心想:“不错,‘北扇’名满天下,纵然是受小人暗算,也不会毫无发觉之理?”
心念至此,眉峰一皱,半晌方道:“他死前,交代你一些事没有?”
杨启方摇摇头,黯然道:“他只说:叫我到中原找魔鬼使者和雪美人。”
“那么你知道令尊大人与魔鬼使者和雪美人的关系?”
“不知道,他只是告诉我,如果找不到雪美人与魔鬼使者,便上燕山找‘宇宙一绝’,公孙明老人家。”
“除此之外,其余一无所谈?”
杨启方摇头道:“没有。”
天山游子眉锋一皱,忧声说道:“如以令尊大人之死看来,必是受人暗算至死,不过江湖上几乎难找出其人,而且所受血掌之伤,江湖上根本没有听过……”
他说到这里,望着杨启方,说道:“如果能找到‘宇宙一绝’这个老怪物,可能很多难题便可迎刃而解。”
杨启方脱口说道:“公孙明是不是已经到了这里?”
“是哪!不过这个老怪物,藏在那里,这就很难找了。”
杨启方一时之间,也不由心事重重,他父亲之死,决不是没有原因,这当儿,天山游子忽然发话说道:“如果我的推测不错的话,说不定令尊大人的死因,与那个‘魔鬼使者’和‘雪美人’之死有关系。”
停了一停,又道:“好了,我有事先走一步,以后的事下次再说吧。”
话落,黑影闪处,人已走得无影无踪。
杨启方举目望去,只见钟振文与毒琵琶怒目而视,停立不动,似乎是准备出手了。
眼光一扫,只见“地狱魔姬”粉腮垂泪,她失去了往日的娇颜,而且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痛苦与神伤。
“地狱魔姬”必是知道了她与钟振文之间的关系,而感到心痛如绞,久久只见她微微一转身,缓缓向竹阵之外走来。
想必是黑毛老鬼告诉了她退阵之法,她脚步进退有序,转眼之间已经走出奇门阵。
杨启方一望“地狱魔姬”带雨之容,心里不由泛起一股怜惜之情,当下问道:“你二师叔告诉过你经过了吗?”
地狱魔姬失神地望了杨启方一眼,这眼光包括了无限的情意,但却令人黯然。
她凄然一笑,喃喃自语道:“是的,他告诉了我经过,然而‘地狱魔姬’何颜面对黄泉父母?”言至于此,只见她粉腮垂泪。
杨启方笑道:“只要你们能替他们报了仇,他们也就含笑九泉了。”
“地狱魔姬”似自语道:“是的,我要报仇,可是,我又怎么能忘记我的过去呢?”
“佛家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
“地狱魔姬”凄然一笑,摇摇头,说道:“忘不了,别人也不会忘记我以前所为。”
“会的,任何人都会原谅你!”
“包括你在内?”
杨启方闻言,心中一惊,他一抬眼,正跟“地狱魔姬”那含情脉脉的眼睛接触,他的心里也不由一跳!
他能体会“地狱魔姬”话里之意,当下答道:“是的,连我在内。”
“地狱魔姬”慰然一笑,启齿又止,脑中念头一动,望了四个婢女一眼,说道:“你们先到开封府客店等我,我马上就来。”
四个婢女一声“是”,娇身一起,刹那之间,已经走的无影无踪。
“地狱魔姬”回头望着杨启方问道:“你真的会原谅我以前所为吗?”
“我原谅你,但是你弟弟钟振文怕不会原谅你。”
“地狱魔姬”苦笑道:“只要你原谅我,我便心满意足,至于我弟弟钟振文会不会原谅我,这是另外一回事。”
突然——
一声怪笑突然传来:“你们在这里谈情?”
“地狱魔姬”与杨启方闻言脸色即刻变的通红,转脸望去,只见在他们之外不到一丈的地方,赫然站着一个怪老头子。
“地狱魔姬”粉腮一变,冷冷的一笑,缓缓的向怪老头转去,口中冷冷说道:“那里跑出来的疯狗,如果再不滚开,别怪‘地狱魔姬’要得罪了。”
杨启方一见地狱魔姬神情,知道她动了杀机,当下知道这怪老头子必定大有来历,忙愰身截住地狱魔姬的前路,向怪老头子说道:“老人家何方高人?请恕钟小姐唐突之罪,在下在此代为谢过。”落音,深深一礼。
怪老头双目一睁,望了杨启方一眼,哈哈一笑道:“还是阁下通点人情,如非我老头子又黑,又瘦,难道还找不道一个美人?你说是不?”
杨启方脸上一红,道:“老人家何必取笑于我?”
“这不是取笑,而是事实!”活落,又是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