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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是否会象其它武林高手一样,长眠地狱门?
山风越来越大,吹得满山树叶纷飞,树木萧索!
钟振文觉得对方久久不曾说话,而按在他肩上的怪手,却始终没有移开过,他几次想回头,但,他始终没有勇气!
当下他冷冷地问道:“如果要下手,应该快啊!”
背后声音,嘿嘿一声冷笑道:“我再问你,你钟震雯三个字怎么写法?”
旧事重提,使钟振文心中一震,自然,他不会知道对方再问他名字的用意!
也许,这个带着神奇而恐怖的人物,他真认识一个钟振文之人?
当下泰然道:“钟是钟的钟,振是提手旁一个晨字,文是文字的文……”
钟钟振文话犹未落,背后冰冷冷的声音已经接道:“好了,我断定你不认识他,她的震字是雨的下边一个晨字,雯字是雨下面文。”
钟振文恍然大悟,口里却冷冷说道:“那么你相信我不是冒他人之名了吧?”
然而,他的脑中,又多了一个疑问,另外一个钟震雯又是怎么一个人呢?对方听了自己钟振文三字之后,声音为什么变为激动?
难道说那个叫钟震雯之人,跟这个恐怖人物,有深切的关系?
背后冷冷声音突然问道:“我问你,你说你不怕死?”
钟振文冷笑道:“古语云:‘蚂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不过,我对生命非常淡然,在人世间,我受人冷落、卑视。”
他暗然苦笑一声,又道: “生既没有希望,死又何憾?只不过,我死后,有很多事以及我的愿望,却无法达到,不过……”
他眼光一扫谷内白骨如林,尸首遍野,又道:“我不能破你禁例,你下手我不会怪你。”
“看来你有怪辟,你也憎恨每一个人吗?”
“岂只恨?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非要找五大门派算一笔帐。”
“算什么帐?”
“我要算我在五大门派寺观面前跪三天三夜之恨!”
“你求他们收你为徒?”
“不错。他们拒绝了。”
“有种。”那冰冷口吻喝了一句。又道:“不过你就要死了。”
这话说得钟振文暗然神伤,望着荒山白骨,鬼火秋萤,他木然成痴。他想到很多事,这些事包括他的身世、仇恨、美丽的前途,如今,他完了,他进了地狱之门。
他脑中突然泛起一个疑问,开口说道:“你跟这些人有什么仇?否则为什么你把这些人置于死地?埋骨地狱门?”
“这个?”对方阴恻恻笑道:“他们进入地狱门,其目的在于地狱门中轰动武林至宝。我自然不能放过他们,再说,地狱门的禁规,凡是进入这里之人,不能活着出去,这些有一半以上,并非死于我之手里。”
“难道地狱门之内,另有一个人住着?”
“不错,可是她走了。”
钟振文突然觉得,对方好似对另有一个钟震雯,有着无限的眷念,说不定这个人,于那个钟震雯之人,有着极深切的关系!
只是,他不便开口相问!
背后那阴森森的声音,突然问到:“你是要活呢?还是要死?”
对方这一问,在钟振文的脑海里,突然泛起一线生机。
同时,他想到,如果能跟这个怪人学些武功,何虑大恨。不错?心念一转,说道:“蚂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那很好,我要使你在三个时辰之内,名震天下,不过。你要死一次!”
这话说的钟振文又喜又惊,喜得是对方要自己在三个时辰之内,名震江湖,惊的是对方又要自己死一次!
这话不是大有矛盾?
一时间,钟振文不由仁立当场,答不出话来!
突然——
地狱门之外,响起了一声长笑,声音传来,入耳心惊,这是有人要进入地狱之门!
那背后之人闻声之下,冷冷一笑,突然说道:“又有人来送死了!”淡淡的几句话,使地狱谷内平添了一份恐怖气氛。
钟振文冷冷地打了一个冷战,他猛然一旋身,鼓起最大勇气,他要揭开背后这个怪人的面目。
那知钟振文身子刚一转,后身一声断喝道:“不准你回头!”
钟振文心里一愣,愕然呆立。
背后那冰冷冷的声音又道:“钟振文,我要使你成为一个名震天下之人。不过,现在有人来了,你先到前面那个岩石凹处隐起来。”
当下钟振文岂敢说什么?微微一点头,走向前面那一个岩石凹处,把身形隐了进去。
他微微地侧过了头,但那只能容一人出入的地狱门,他原先所占之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吓了一跳!
如今所见,依旧是堆堆白骨,秋萤点点,阴风匝地,那个恐怖人物,他却始终没有见过一面!
他是怎么一个人呢?
钟振文茫然不解,然而他暗自庆兴,自己可能真的会逃过一次鬼门关,而且名震天下!
但他想到对方要他死一次时,心里的一股希望,又降到零点。一个人能死几次?还不是死一次就完了?
名震天下与死一次之间,在他脑海发生强烈的对照,也感到矛盾,于是一时之间,他的心灵里变,为错综复杂。
突然——
一声冷笑之声,破空传来,钟振文转脸望去,只见地狱门之口,走进三个人来!
只见这三个人是三个老者,一高一中—矮,三个人进入地狱门之后,微微一顿脚,眼光一扫谷内白骨遍野,三个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瘦高的老者轻轻咳了一声,冷冷一笑,手中拐仗一抖,直向白骨堆中走去。
这个握着拐仗的瘦高老者,正是“神拐手”何毅。
神拐手一抖拐仗步向白骨堆中之后,其余两个老者也跟了上去。
天色更黑、阴气更浓!
空气紧张的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
“神拐手”何毅眼光一扫,冷冷说道:“我就不相信这地狱门之内,真有十八层地狱,我倒要见见对方是一个什么样人物……”
他冷冷一笑,又道:“那件武林奇珍,是否真的随那人埋在地狱门之内?”
身后那矮小老者答道:“不错,地狱门之内,曾封埋了几件武林至宝,那人所带之物,只是另外一件奇珍。”
“神拐手”微一含首,说道:“这件东西关系一场浩劫,我们非取不可,纵然翻烂了这些白骨,我们也非找不可。”
话声一住,拐仗一挑,突然拨向右侧一堆白骨!
“卡!”的一声,骨灰四溅,血腥臭味,闻之今人作呕,“神拐手”微微皱了皱鼻孔,这臭味委实难闻已极。
他挑开一堆白骨之后,又俯下身子,在拔开的人骨堆中,细细寻找?
他细看了一遍,似是没有发现什么。拐仗一挑,又挑向第二堆白骨!
“神拐手”拐仗一挑之际,周围一个冰冷声音喝道:“阁下好辣的手段!”
声音传来,使神拐手与其它两个老者霍然心惊,三个人几乎同时旋身,循声望去——
眼光过处,依旧是白骨累累,风萧松涛,鬼火磷磷,除此之外,一无所见!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
荒山内骨,谷内血腥遍野,加上突然传来之冷笑之声,怎不令人心惊?
何况,地狱门内,无数的武林高手,进入这里,他们终抛骨谷内,无一生还,造成终古埋恨。
地狱门内,住着一个恐怖的人物!
无数的人,死在他的手里,至于他是誰呢?江湖人物,没有一个见过他的真正面目,所知道的,他是一个恐怖之人。
如今,这冷笑之声,正是传自这恐怖人物之口,怎不会令他们心惊?
隐在暗处的钟振文,并息摄气,运足目力,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速三个老者。
他心里暗想:“如果神拐手能逃出地狱门,以后也难逃我手……”
心念之中,他冷冷一笑,把自己目光集聚在三人的身上,他要看看这三个人斗那恐怖的怪人,如何斗法。
也许,这是一场精彩绝论的好戏。
但,也可能是淡而无味。
平淡与精彩之间,必有其一,自然,他希望这场武林恐怖好戏,会是精彩绝论,以饱眼福。
空气在那恐怖而又神秘的人物一声冷笑之后,骤呈紧张,“神拐手”眼光一扫之下,见四周并无一个人影,冷冷喝道:“朋友如果是有脸人物,也该出来亮亮相,何必躲着不见人?”
“神拐手”的喝声,只不过是恐怖黑夜中的点缀,过后,四周又沉于死寂!
那带着恐怖而神秘的人物,没有回答!
“神拐手”周身毛孔具张,纵然它武功再高处在这种情形之下,也不能不有所顾忌。
当下壮胆喝道,“阁下难道是见不得人吗?”
“神拐手”想出言一激,对方一定就会开口了,那知道声音过后,那恐怖人物,依旧没答语。
举目一望,满山树叶纷飞,三个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退一步。
恐怖、紧张!
一场血劫,在漆黑的地狱谷内酝酿,死神的巨掌,也向这三个进入地狱门的江湖高手抓下——
“神拐手”见对方没有答话,不由又怒道:“地狱门中,我以为住着一个三头六臂人物,原来是一个小小之人,见不得人的鬼孙!”
“神拐手”,这话不能不说是挖苦到极点,纵然对方是个泥土做的人,难免也要被迫出三分土气来。
但那个恐怖神奇人物的忍耐功夫,真是到家,把他祖宗三代给骂了,依旧没有开口。
这一来,“神拐手”不禁大怒,试想他是一个江湖响当当人物,几曾被人如此奚落过?
当下大吼一声,一抖拐仗,又开始挑向第三堆白骨!
拐仗一起,那冰冷声又道:“阁下如再拔开第三堆白骨,便永难退出地狱门!”
声音传来,冰冷异常,似非出自人口,三个人齐想:“莫非有鬼?”想到鬼,三个人不由鸡皮疙瘩遍起,浑身皆抖!
三个人带着惊奇的眼光,四处环视,他们如今才发觉地狱之门名,真是名不虚传,恐怖至极。
“神拐手”朗声道:“我就要试试阁下用什么办法,阻止我们三个人退出地狱门。”
话声不住,一抖手中拐仗,向其余两位老者一使眼色,并肩仰步向地狱门之口退去。
阴风匝地,吹得这三个武林高手,遍身生寒,他们也似觉得,死亡气氛缓缓向他们靠近!
三个人聚精会神,凝神提气,以防对方骤然下手。
岑寂,听不出任何一点声音!
山风呼呼,加上三个人零乱的脚步声,象是漆黑的宇宙,为他们三个人奏起了死亡的乐章。
紧张的空气,令他们掌心、额角,……渗出热汗!
隐在岩壁凹处的钟振文,也紧张的热汗直冒,他咽了一口淡水,心里怦然跳个不停……
突然——
一声恐怖的厉喝,憾栗了这狭小的地狱谷内,钟振文紧张的一颗心,几乎跳出口来,举目一望——
一声恐怖的厉喝声过后,紧接着三声惨叫,划破长空、惨叫之声带着惊栗所发,闻之心寒胆栗!
也在这三声惨叫一起,一道匝地狂风卷处,三条人影飞泻而出:“叭达”数声,只见三个人口中飞出三道血箭,死于非命!
一刹时之变,疾如雷光石光,“神拐手”与其余两个老者在死前,竟连对方是一个什么样人物也没有看清,而死得不明不白。
钟振文暗道一声:“好辣的手段!”心里一惊之下,竟浑身皆抖,诚然,自他出世以来,几曾见过这恐怖的场面?
就凭那恐怖人物掌毙“神拐手”与其余两个老者来看。手段委实毒辣异常。
而地狱门内,平添了三位冤魂。
进入地狱门之人,终落得如此下场!
钟振文正在惊疑之际,那恐怖之人突发话道:“钟振文,你过来。”
钟振文脸色骤呈死灰,他想:“完了,我也要死一次试试。”
但他又不能不走,心里一横,把生死之度外,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心念之中,他握着拐仗,一跛一拐地向地狱门口走去。
他走到他原先所坐之处,那冰冷冷的声音说道:“好了,你停下。”
钟振文果然停下脚步,眼光一转,却始终没有见到那个带着恐怖气氛的怪人。
那冰冷冷声音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认为我的手段太毒辣?”
对方这突然一问,使钟振文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一时之间,竟愣立不语!
而他感到奇怪的是,对方说话,明明是在周围一带,但是却始终见不到人影,钟振文不由感到纳闷!
他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
钟振文惊疑之际,那声音又道:“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钝振文终于鼓起勇气,答道: “不错,你的手段够辣!”
那恐怖的人闻言嘿嘿一声怪笑,笑的地狱谷内一片凄凉萧索,笑声一止,说道:“江湖恩怨,是非曲直,非局外人所能了解。”
他顿了一顿,语调转变凄凉道:“你当真要名震天下?”
“这要先问你肯不肯传我武功?”
“不传你武功,我还要问你吗?而且你是否愿意死一次?”
“怎么死法?”
“你答应不答应?”
钟振文脑中念头一转,心里想到:“反正答应也是死,不答应也是死,何不答应他,看他如何叫自己死去?”
心念一定,泰然答到:“我答应死一次!”
“你不后悔?”
“决不!”钟振文坚决地回答。
“那很好,我要让你三个时晨之内,变成一个武林奇芭。”
“你在那里呀?我怎么见不到你。”
那恐怖的神秘人物,嘿嘿一声怪笑,钟振文闻声之下,笑声虽然也不是冰冷至极,们在冰冷的笑声中,也流露着一份凄凉音韵!
钟振文心里一震,正待开口,那声音道:“你总要见到我的,不过,我们相聚的时间,也非常短促,只有三个时辰时间……”
言至于此,他轻轻一叹,象是有无限的伤心往事?叹声一落,又道:“钟振文,我再问你,你肯不肯先帮我一个忙?”
钟振文对于这个恐怖人物的所说之语,委实有点摸不着头脑,象是他一句话,都要费钟振文不少脑筋去思索,但他所想的,依旧不是完整的。
当下茫然答想道:“什么忙?”
“你答应不答应?”
“我答应你”
“好,一言为定,你帮我忙,我使你名震天下,不过你不合算的是你要死一次!”
说到这里,似自话道:“我被她关在地狱门上的岩壁之内,你自然看不见我,刚才你不是看见三个老杂毛到了洞口,我才出手吗?”
钟振文恍然大悟,一抬头,门口的岩上,果然有一个斗大之洞。
当下开口说道:“你要我救你出来?”
“不错,我被关在这里三年了,每十天,她便送一次食物来,……”
他好象似自言自语,但又似对钟振文而言,声音又道:“三年来,我已经找到了开关,她困不死我,现在你只要‘举手之劳’,便能见到我。”
“……”钟振文启齿又止。
那声音又道:“现在,你向右转走三步,看看岩壁上是否有二块绿色岩石,如果有,你只要用力一按,你便可以见到我。”
钟振文带着一肚子哑谜,也不便开口相问,当下点了一点头,身不转,向前走了三步,果然,岩壁之上,有一个绿色岩石,钟振文伸手之际,心里忽然震跳数下,象是泛起了一种不样预感!
他下意识把伸出大的手,又缩了回来。
他伸下一按,注定他的生与死,他要成名江湖,也在这一按之下……
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