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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三给给和无情各攻一招,地上便只剩下一个活人。
另一具已经是尸体。
冷血已经一口气攻出一百零八剑,西门公子左钩接、右钩引,尽皆封架!
冷血一交手便占得先手,原因是他剑法奇幻,迅速、辛诡!西门公子一开始便措手无及,只有封架的份儿!
可是久战之后,西门公子己约略摸清了冷血怪异剑招。
武林声势虽不如“东堡、南寨、西镇、北城”,但武功却比“四大世家”更高的“西门庄、欧阳谷”,堡主西门公子确是个武林奇才,心狠手辣,悟性奇高。
西门公子摸清冷血的剑招时,已接下第二百四十一剑了。
只听一连串的“叮叮”之声,密集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中断过。
到第二百四十二剑,西门公子的双钩突然扣住冷血的长剑!
这二百余招来,两人都没有喘过一口气,而今招式一停,两人都急喘几口气。
两人喘定了气,冷血全力抽剑,西门公子进力紧扣!
冷血剑抽不出。
要知道西门公子这一扣,是参加十三元凶后所得之绝技,当年倪老前辈纪录“长臂神魔”大破“齐门金刀”时,就是靠这一下钩锁绝技!
冷血一抽不脱,而西门公子却运力一扳,“拍”的一声,冷血薄剑立时折断!
西门公子这一下犯了个错误。
第二十三章 设伏遇埋伏
西门公子犯了个无可救药的大错误。
他可以制住冷血的剑,但不该折断了冷血的剑。
折断了冷血的剑就等于锁不住他的断剑。
冷血的剑毒蛇般噬向西门公子咽喉!
西门公子脸色变了,双钩一推,劈向冷血!
冷血杀他,他就杀冷血!
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如果冷血不想死,一定得收招自保。
可惜,他又犯上一个更无可饶恕的大错。
他是逼于无奈才拼命,冷血却是拼命招式的行家。
他已算准时间、力道、机变,一分一毫都不会有差池!
钩劈至冷血额顶,便己乏力。
因为冷血的断剑一尺七寸长,已插入西门公子咽喉,自后颈穿了出来。
剑入咽喉,西门公子立时脱力。
钩虽已举起,但已不能伤冷血。
冷血冷笑,一抽断剑,剑出血溅,西门公子双钩“呛”然落地,用手掩住喉咙,“咯咯”地道:“你……你……”
冷血冷冷地道:“你断我剑,我杀你人!”
西门公子终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砰地倒于地上。
无情的暗器狠,冷血的剑更辣!
追命的腿本也狠辣,用腿的人本就比用手的人来得狠辣。
腿的力道本就比手威猛。
可是,如今追命受伤后,再加上要生擒对方,功力一再打折扣,只能够困住张虚傲。
张虚傲左冲右突,不能闯出如山腿影,却忽见莫三给给死了!
这一下他吓得魂飞魄散,硬挨追命一腿于左肩上,借势而起,飞向大门。
他人才飞起,两蓬银针己向他中门射至。
无情出的手!
张虚傲此惊非同小可,强吸一口气,猛再拔起三尺。
第一蓬银针落空,但张虚傲左腿却因剧痛而一沉,身子落下半尺,第二蓬六枚银针,全打在他右脚胫骨上。
张虚傲痛入心脾,怒吼一声,摔倒下来,痛得金星直冒,再睁眼时只见一柄断剑指着自己的咽喉。
剑上还有血。
不消说自是西门公子的血。
只见冷血冷冷的望着他,冷冷地道:“你再逃,我杀你。”
张虚傲只觉得寒意由脚趾冒到头发里去。
张虚傲只觉左腿的膝伤,右腿的六道针伤,右目的刀伤,左肩的踢伤一道发作,几乎要大声呻吟起来。
这一下“铁伞秀才”张虚傲的伤,可比追命的伤严重多了。
冷血朝着他,像看进他的内心里去,道:“你再痛,也得要回答我的问题。”
张虚傲呻吟了一声,说道:“你说吧。”
冷血道:“头儿是谁?还有六名凶手是谁?”
张虚傲闭上眼睛,没有吭声。冷血冷冷地道:“你要我用刑?”
张虚傲依然紧合双目,但全身发起抖来,激烈的在颤抖着。
追命倚在墙上,忽然笑道:“谁主使你来的,同伴有谁?下一个目标是什么?你到此地步仍不说,看来很够意思。”说到这里,淡淡一笑,道:“可是你的同伴待你又是怎样?你们追杀于我,是受了武胜东利用,他连关老爷于也杀了,要不是关海明也要了他的命,他恐怕也要杀你灭口哩!”
这番话说得张虚傲呆了一阵,睁开眼睛,怔怔不语。
追命继续道:“再看后来我与莫三给给交手,是你以铁伞架了我给他致命的两脚,而他反而勾瞎你的右眼,把你置之不理,送你回来的还是我两个师兄弟,西门公子又何尝有为你报仇之意?”
张虚傲欲言又止,追命又道:“你现在身受数创,伤得最重的恐怕是右目吧?那还不是自己人下的手!你若受伤没那么重,恐怕我早就困不住你;现在你已受那未重的伤,你以为你能在我们三人联手之下再逃得出去吗?”
张虚傲沉默良久,终于长叹道::‘我若说出来,可有好处?“
追命望向无情。无情端坐于地,点点头道:“你说出来,我立刻放你。只要你不再为恶,我们便不抓你。你今天所受的伤也够一世难忘了。”
张虚傲知道“四大名捕”说一是一,忙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无情道:“当然。”
冷血道:“你说吧。要是我用刑,你也得说。”
张虚傲只觉全身伤口又一阵刺痛,当下不再迟疑,道:“我说忽然窗外”喀擦“一声,像有什么东西被捏碎了似的。
无情脸色陡变,叫道:“小心!”两片飞蝗石反手打出。
话口未完,一道尖锐的急风,疾取向冷血的咽喉。
冷血闪避无及,突然脚下关节一麻,人伏了一伏,急风自头上险险擦过!
无情的飞蝗石,正打在他左右腿软骨上。
冷血这一矮身,却听见张虚傲的喉骨“喀擦”一声,忽然张虚做一脸都是惊惶之色,用手捂住喉咙叫道:“司马——”
便口溢鲜血,竟连喉骨一齐吐出来,立时气绝。
冷血窜起,破窗而出。
追命惊道:“三丈凌空锁喉指?”
“不错。”无情道。
追命长长吁出一口气,道:“我听诸葛先生说,十三元凶中曾有人以‘三丈凌空锁喉指’钳断更夫的喉核,我就那未想,武林中有此功力的只有三个人,但那三人都不至于做这等事……没料到十二连环坞的司马荒坟还没死。”
无情脸无表情道:“要不是张虚傲临死叫出了一声‘司马’,只怕到现在还猜不着是谁。”
追命道:“还有六名凶手是不是?”
无情道:“是。”
追命道:“其中一人会不会是司马荒坟?”
无情道:“不错!”
追命道:“司马荒坟的武功比莫三给给如何?”
无情道:“只高不低。”
追命长叹道:“那你还不帮四师弟追杀,还管我做什么!何况还有五个不知名的杀手,这线索又绝不能断!”
无情道:“我知道在那儿找他们的老巢!”
追命目光闪动道:“南西门庄……”
无情接道:“北欧阳谷。”
追命道:“不错。刚才西门公子狂妄自大时,也曾透露过欧阳谷,并道明自己是南面的联络站。”
无情道:“所以我先赶去欧阳谷看个究竟!”
追命苦笑道:“连饮誉江湖的欧阳大也成了凶手,实是耸人听闻,你却为何还不去?”
无情道:“就是因为欧阳大这等高手也出动了,所以我才不能先离开你。你已身受重伤,他们若伺机出手,只怕就难有侥幸了。”
追命涩声道:“那你等到几时?”
无情道:“等我四剑童一到,先护送你回诸葛神侯府。有他们四人再加上你,就算欧阳大亲自出马也勉强可以一战了。”
追命苦笑道:“你真的要我回去?”
无情扳起脸孔道:“你已受伤不轻,若不回去,又叫我们怎放心得下呢!”随而又央道:“要是你对我这做大师兄的有点信心的话,你就给我面子回去吧。”
追命叹了口气道:“好吧。”无情欣慰地道:“四剑童马上便到,你若在道上遇见二师弟,叫他先到欧阳谷探看。”
追命轻叹口气而应道:“是!大师兄保重。”
冷血飞撞出窗外,窗外人影一闪!
窗外的人返身就逃,冷血拼命急追!
一追一逃,跑了数里,冷血与那人的轻功在伯仲之间,冷血越跑越狠,大风迎脸激烈地吹来,头巾吹掉了,衣襟袒开了,草鞋也磨破了,但冷血越跑越奋亢。
那人却开始累了,有点气喘吁吁了。
冷血大叫道:“司马荒坟,你跑不了的!”
其时明月如勾,已经偏西,大雾迷漫,正是一处荒坟。
只见野冢零乱遍布处,司马荒坟人影一闪,闪进一座碑石后面去。
冷血停步,冷冷地看着那块石碑,道:“司马荒坟,你适才出手暗算,众人前杀人的勇气去了哪里?”
只听墓中有人桀桀笑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这时浓雾升起,黎明之前最是荒凉黑暗。这道理既最是令人欣慰,也最令人伤心。
冷血道:“司马荒坟。”
司马荒坟道:“不错。荒坟,荒坟,哈哈哈……一入荒坟,死无所葬。”猛地自墓后冒了出来。
饶是冷血胆大包天,也吓得一呆,朦胧的月色下,这司马荒坟披头散发,满脸刀疤,五官都奇异的扭曲着腐直比鬼还要可怕。
只听司马荒坟嘶声笑道:“雾来了……雾来了……雾泣鬼神号,雨落天地悲……这时大雾渐浓,只见一丈外都被浓雾所罩,看不清事物,司马荒坟的黑影在雾中似真似幻,厉笑狂啸好不恐怖。
冷血喝道:“看剑!”
断剑直刺入浓雾,切断了浓雾,刺入了浓雾的中心!
就在这刹那间,大雾中黄光二闪,司马荒坟左右手各自多了一张铜钹,闪电般右左一阖,“锵”地夹住冷血的闪电剑。
天下能一举而夹住冷血的快剑的,江湖上也没几个人,纵然是西门公子这样的高手,也要等到二百四十二剑后才能以双钩扣住冷血的剑。
冷血抽动剑身,断剑在铜钱磨擦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锐声响。
冷血暗惊,但并不失措。因为他冠绝武林的那一击,尚未施出。
他那一击曾把一个武功在他三倍之上的强徒领袖击杀。
可是就在这时候,他脚下的土地忽然裂开,一双没有血色,苍白的手伸了出来,闪电般抓住了冷血的双踝。
远处浓雾中又一声叱喝,一柄金柄红穗缨枪,劈面刺到,力劲炸破浓雾!
这几件事情同时发生,冷血双足被制,无法闪避,唯一的方法只有弃剑用手接枪。
冷血一松手,不料司马荒坟双钹也一张,闪电般左右夹住冷血双肩。
冷血只觉左右压力排山倒海而来,双手已无法动弹,忙运功相抗,这才变了脸色!
而这时长枪已迎脸刺到。
这一根枪不但长,而且大,这一下如刺中脸部,不被捣得个稀烂才怪!
冷血双手受刺,双足被抓,猛一张口,竟咬住了枪尖,长枪竟刺不下去。
可是这样一来,冷血连半分动弹的机会也没有了。
这根枪十分之长,枪的另一端在浓雾之中,提枪的人也在浓雾之中,铁板铜琶一般的声音自浓雾中传来:“好!居然这般接下我这一枪!”
只听黄土中的那人桀桀笑道:“可是你现在等于是一个没有了手、没有了脚、没有了嘴巴的人。”一面说着,双手疾封了冷血腿上的穴道,突地跳了出来,阴恻恻地笑道:“现在,我们要你怎么样,你便得怎么样。”
“不知道冷血现在怎样了?”追命心中惦念着,轿子平稳但如飞了般的速度疾行着,青衣四剑童的功力显然又激进了不少。
烈日如炙,夏天的气候是最令人受不了的。追命觉得浑身都是汗,汗水浸湿了胛骨的伤口处,阵阵隐痛传来。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听见一声尖啸!
这一声尖啸甫起,轿子忽然停了。
停得那么自然,故此轿子丝毫没有震动。
轿子一旦停下,第二声尖啸,又告响起!
这第二声尖啸又近了许多。
追命掀开轿帘,只见大道上闪出了五六个人,追命心中一凛,但见这五六个人神色张惶,其中一人道:“不行了,咱们被追得走头无路了,好歹也要回头拼拼!”
另一人愁眉苦脸的道:“咱们‘鬼符’七义围攻他一个,老五还是让他给干了,剩下我们六个人,再拼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一人又说道:“可是咱们逃了二百余里他还是追得上来,不拼如同等死。”
有一人站在土岗上眺望,突地跳下来,嘘声道:“来了,来了,那兔崽子又来了!”
为首的一个比较沉着冷静的人疾声道:“不管了,咱们躲起来,再给他一下暗的。”
话一说完,六人立散,各自躲了起来,行动迅速,身法诡异。
轿外的青衣童子金剑童子悄声道:“看来他们并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银剑童子道:“他们好像要在这儿伏击某个追杀他们的人。”
铜剑童子道:“他们自称‘鬼符’,不知是什么组织?”
铁剑童子道:“这要问三师叔了。”
追命道:“‘鬼符’就是‘鬼符门’,这‘鬼符门,共有七鬼,一个贪财、一个好色、一个嗜杀、一个行骗、一个恶盗、一个通敌、一个人贩,七人合起来,偷抢好骗,无所不为。老大叫胡飞,擅使大刀,一刀断魂,很少用第二刀。老二叫丘独,擅使缅刀,杀人之前要对方鲜血流尽。老三叫郭彬,外表君子,内心狠毒,专以毒镖伤人。老四叫金化,用的判官笔是淬毒的,沾着了也得烂腐七日而死。老五叫丁亥,杀人时嗜斩残对方四肢。老六叫魏尖,杀人绝招是咽喉一击。老七叫彭喜,逼供手法残酷,据说他有次把一个人逼拷了七七四十九次,那个人简直不复人形。”
四剑童握剑柄的手立即紧了一紧。追命笑道:“不必激动。他们今日碰上我们,算他们倒霉,先看来者是谁再说。况且对方以一敌七,居然能放倒丁亥,还追逼六鬼,武功自是不弱。我们先瞧瞧再说。”
这时六鬼已隐藏得形迹全无。只见一人自官道大步行来,已走近六鬼隐藏处。追命一见大喜,叫道:“二师兄!”
那人一震,抬目一望,神光暴长,也喜极叫道:“三师弟!”
四剑童纷纷叫道:“二师叔!”
追命揭开轿帘,长身飞出。铁手踏步如飞,前奔过来。就在这时,“飕飕”之声不绝于耳,向铁手身后打到。
跟着前面精光一闪,直夺咽喉。
铁手一震道:“三师弟,你怎么受了伤?”眼睛望着追命,左手向后东抓西抓,所有的暗器已抓在手里。右手一拳,打在精光上,魏尖的长剑立时碎成剑片,剑片钉入魏尖自己的脚上!
魏尖惨呼,倒下。
追命笑道:“不碍事的。倒是大师兄和四师弟那儿事急。”
他一番话未说完,一柄缅刀已砍向他双足。
另外一双判官笔,疾点向铁手左右太阳穴,一条铁链,狂抽铁手全身。
追命一脚已蹭住了缅刀,再想出脚,伤口又一阵痛楚,缅刀趁机抽出,疾砍追命!
追命一连七招四十九个变化,迫住了丘独。那边铁手已震断了彭喜的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