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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乘风冷冷道:“山珍海味、绫罗绸缎未必就有,倒是要请海小姐去了一笔帐。”
黄衣少女轻笑道:“我可从来未同紫金盟做过什么生意,哪有什么帐好算。”
鲁乘风冷笑道:“前些日子,海小姐管了不少紫金盟的闲事,难道都忘了?”
黄衣少女淡淡道:“前一阵子,我倒是管过一些不平之事,都是些江湖匪类欺男霸女、强抢硬取之恶行,难道竟然都是紫金盟做的吗?”
躲在柜台后面的方枕寒看得分明,听得真切。他暗想,素闻紫金盟是金陵一带第一大帮,帮内虽是良莠不齐、龙蛇混杂,却也一向进退有据、颇识分寸,如今居然不惜得罪官面上声威最是显赫、位列三大国公之首的郑国公府,看来那位海二小姐管的闲事定是不小,把人家逼急了,终于找上了门来。
但见鲁乘风又逼前一步,沉声道:“海小姐不好好待在国公府里,享受荣华富贵,却偏偏跑出来管咱们紫金盟的事,咱们算是忍了好几回了,只是赵香主遇害之事,实在说不过去,未免欺人太甚。”
黄衣少女淡淡笑道:“你说的可是那个赵无忌?此人杀夫奸妻,死有有辜。”
鲁乘风怒道:“哼!赵香主声名岂容诋毁,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跟鲁某走一趟。”
鲁乘风正待逼近,忽见刀光一闪,一个灰衣人横刀立于面前,口中喝道:“放肆!不得无礼!”
鲁乘风闪身退后,双手向后一背,冷笑道:“可惜,今日飞虎十卫也只来了三个。”他一打手势,便有四个黑衣大汉拔出兵刃冲了上去。
方枕寒暗觉诧异,心想,久闻郑国公府有“一掌四剑十刀”,怎么今日只来了“三刀”,看来这位海二小姐的亏是吃定了。
只见三个灰衣人将黄衣少女护在中间,与紫金盟帮众撕杀起来。黄衣少女却神色从容,袖手站着。
那三个灰衣人果然身手了得,但见他们白光霍霍,刀法既沉又快。紫金盟帮众一时轻敌,刚冲上去就给伤了二个。
鲁乘风骂道:“急什么!稳住阵脚,慢慢收拾他们。”
窗外迅即又有四个紫金盟帮众飞身而入,一时间,九名紫金盟好手围着那三个灰衣人和黄衣少女杀成一团。
那三名灰衣人虽是刀法犀利,身手敏捷,怎奈鲁乘风带来的都是紫金盟中的高手,又兼寡众悬殊,倾刻间,已是守多攻少,再也占不了便宜。
紫金盟帮众吸取教训,稳扎稳打,步步紧逼,只见圈子越战越小,那三个灰衣人渐渐处于下风。
鲁乘风负手站在一旁,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一名灰衣人眼看情况不妙,边战边喊道:“小姐,你快走,这里交给我们!”
黄衣少女一声轻叱,身形已飞跃空中,仿佛一鹤冲天。只见她身子一个盘旋,向着小店窗外激射而去。
鲁乘风嘿嘿一声冷笑,长袖摆动,闪身一滑,飘向黄衣少女的身后。
不想那黄衣少女身子一个倒翻,在空中突然改变方向,返身向着疾追而来的鲁乘风扑去,双手已多了一对日月双刀。
鲁乘风猝不及防,身形急挫,摆腰扭头,向下疾落。
刀光在空中划出一抹白痕。
一蓬黑发轻轻飘起。黄衣少女的右手刀在鲁乘风的额边一擦而过。
鲁乘风吓得一身冷汗,神情极是恼怒。
黄衣少女一招得手,步步紧逼。但见她刀法展开,日月双刀扎、分、剪、崩连绵攻出。
日月刀法。小商派叶姥姥的日月刀法本来就非比等闲。
鲁乘风连退四步,左闪右避,仍是不能摆脱被动,脸色变得越发铁青。
黄衣少女喜上眉梢,日月双刀更急更快,恨不得一刀将鲁乘风了结。
猛听鲁乘风一声暴喝,手中已多了一对判官笔。刹时间,双笔点、砸、抽、戳,狠命攻出。
“当,当。”两声,判官笔撞在刀上,黄衣少女顿觉虎口发热,手臂发麻。
鲁乘风冷哼一声,双笔刺、挂、扫、捣,越打越狠。
黄衣少女吃亏在内力不如对方,又兼经验不足,当下不敢硬接,挥刀连晃,身形向后退去。
那边三个灰衣人乍见黄衣少女遇险,正待杀过去援救,怎奈窗外又飞进几条人影,围攻他们的紫金盟好手增至十二人,当下虽是心中焦急,却是无法脱身。
方枕寒暗忖,这位海小姐一开始就有恃无恐,不惧强敌,刚才又明明可以脱身,却返身与对方缠斗,难道竟是在等后援?
忽听一名灰衣人发声长啸,啸声响亮而尖锐。
方枕寒暗暗一笑,心知灰衣人定是在催促援兵赶来,当下也乐得藏身旁观,瞧多几眼热闹。
鲁乘风猛听灰衣人啸声,眼中精光一闪,笔势催动,勾、截、劈、拔、盖、缠,攻势猛如狂风骤雨。
黄衣少女迭遇险招,连连后退。幸好日月刀法是小商派的镇派之宝,招数确实精妙,鲁乘风总是有所顾忌,不敢过分逼近。
转眼间,黄衣少女身后已是柜台,再也无路可退。
鲁乘风怪笑道:“海小姐,此时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第04节
黄衣少女冷哼一声,脸上神色甚是倔强,咬牙苦战。
方枕寒眼见黄衣少女援兵不至,远水难救近火,忽然心中一动,大叫一声“我来救你!”身形晃动着从柜台后面扑了出去。
鲁乘风眼看胜券在握,猛见柜台后闪出一个白色人影,向着自己冲来,不由心中一惊,连忙判官笔急撤,护住周身。
鲁乘风定睛瞧去,对方竟是个白衣书生,心中思疑,难道这就是灰衣人呼唤的救兵,怎么来得这么快,而且还是从柜台后跑出来的?
黄衣少女乍见柜台后冲出一白衣人,以为正是自己久盼不至的救兵,心头一喜,不及细想,喊道:“柳总管,替我好好教训他,咦?……”
她这声“咦”却是因为发现这白衣人并非什么柳总管,而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书生,当下好奇心起,也不道破,站在那里,凝神观看。
鲁乘风心中大惊,原来对方竟是郑国府第一高手,“金刚神掌”柳若尘,不禁全神戒备,瞪眼瞧着对方,心中奇怪,怎么享名十数年的柳若尘看去竟是如此年轻。
方枕寒心中暗觉好笑,却也不急于辨白,他主意已定,朗声道:“这位鲁先生,你我都是读书人,应知墨笔只能用来经营文章、赋诗填词,岂能作为凶器,用来伤人?至于自恃孔武,欺凌弱小女子,则更属可耻之事,还望鲁先生悬崖勒马,及早醒悟。”
鲁乘风一愣,暗道这个柳若尘怎的如此胡说八道、纠缠不清,难道竟是全然没把鲁某放在眼里,耍弄与我?哼,鲁某好歹也是个成名人物,你柳若尘名头再响,也不能如此无礼,出言戏弄。
他心中恼怒,脸上却是神色不变,又见对方援兵仅是一人,心中不禁稍定,于是冷冷道:“姓柳的,废话少说,有本事尽管使出来,鲁某奉陪到底。”
方枕寒大声道:“看来你是冥顽不化,且看在下如何教训与你!”他迈步向前,挥拳猛击。
鲁乘风募见对方攻来,当即凝神应战,却见对方脚步虚浮,双手乱舞,全身上下毫无章法,破绽百出。他心中一凛,暗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虚实相生之理,鲁某岂能不知,哼,我才不上你的当!
他双笔虚晃一招,侧身一闪,向右避开。
方枕寒一个扑空,立即故作收势不住,仍是和身向前扑去。
“哗拉”数声,店内的几张桌椅当即被方枕寒撞翻,茶壶碗碟乒乒乓乓摔落在地。只见他脚步错乱,情急之中被脚下的椅子一拌,“哎哟”一声摔倒在地,狼狈不堪。
这一下,鲁乘风、黄衣少女都是一愣。那边紫金盟帮众与三人灰衣人虽然仍在互相撕杀,却也被这边情形吸引,双方攻守招数也都慢了下来。
鲁乘风惊疑不定,暗道:这算什么,你柳若尘还在戏弄我!
募地,鲁乘风猛见方枕寒抓起地上一只破壶,喊声“看打!”向自己掷来。
鲁乘风急忙退后一步,挥笔横架正待卸去茶壶来势,将其击落,不想却见那茶壶飞到中途,已是无力,“叭”的一声掉在地上,化为碎片。
鲁乘风豁然警觉,心想,柳若尘成名已久,素闻此人行事淡定,出手稳重,如今怎会这般不拘形态,毫无体统?
他双目如电,沉声问道:“阁下究竟是不是柳若尘柳总管?”
方枕寒手忙脚乱地爬起身来,胡乱掸去身上的灰尘,愣道:“我何时说过自己是什么柳总管,在下站不更名,坐不改姓,江南举子袁思暖是也。”
鲁乘风一呆,随即大笑,怪声道:“原来是袁公子,幸会!幸会!”
方枕寒凝神一听,店外大道有数名高手正施展轻功疾奔而来,暗道,敢情这救兵现在才来,便冷哼一声道:“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无需客套。”
黄衣少女心中亦觉好笑,暗想,这书呆子虽是一点不会武功,胆气却可敬可佩,我决不能让他吃亏。
鲁乘风狠狠道:“臭小子,活腻了,老子先料理了你再说。”他脚步一滑,闪身上前,手中判官笔左右并进,对着方枕寒双耳猛扎过去。
刀光一亮,黄衣少女身形斜插,日月双刀“借花献佛”,疾攻鲁乘风双肋。
鲁乘风冷喝一声:“来得好!”双笔倏然变招,一拧一沉。正砸日月双刀。
黄衣少女虎口酸痛,心头一热,双刀险些脱手,她身形微颤,急喊道:“袁公子,还不快走!”但见她双刀挥动,使出两败俱伤的招数,只攻不守,形同拼命。
方枕寒大声喊道:“不,堂堂男儿岂能临阵脱逃!”他故作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双手在一旁桌上一撑,暗中已将一枚碎瓷片扣在右手之中,接着一晃身子,脚步踉跄着向前扑去,心道,外面的朋友若再不出手,方某今日这出戏只有露陷了。
黄衣少女又急又气,恨声道:“书呆子,你!”她一咬牙关,闪身拦在方枕寒面门,双刀舞动,已是章法散乱。
那边三个灰衣人陡见黄衣少女再次陷入险境,当即刀法催动,急欲杀出来相助,无奈围住他们的紫金盟帮众拼命拦截,双方顿时杀得不可开交,其中一名灰衣人又是几声长啸。
眼看鲁乘风左手笔一压一磕,砸飞黄衣少女右手刀,右手笔一圈一穿,就要扎中黄衣少女右肩。
方枕寒喑叹一口气,右手碎瓷片正欲射出,却见白影一闪,窗外飞进一人,沉喝声中,右掌疾砍鲁乘风右手笔,左掌飘动,拍向对方面门。
鲁乘风识得厉害,双笔一撤,身形暴退。
方枕寒定睛一看,却是一个身材微胖的白衣中年文士拦在黄衣少女前面,不禁轻舒一口气。那中年文士不慌不忙,神色淡定,他微一转身,不理一旁的鲁乘风,躬了身向黄衣少女施礼,道:“柳某援救来迟,小姐受惊了。”
鲁乘风见对方一招逼退自己,却并不进逼,当下也站定身形,心中微惊,知道定是真正的柳若尘到了。
黄衣少女芳心稍定,喘一口气道:“柳总管,这厮欺负我,快帮我出出这口恶气。”
柳若尘道:“是”。他转回身来,看着鲁乘风,拱手微笑道:“这位可是鲁副盟主?在下柳若尘。”
鲁乘风淡淡道:“原来是柳总管,失敬。”他目光一瞥之间,发现那边正在缠斗的双方,紫金盟帮众已占定上风,那三个灰衣人看似已寡不敌众,险象环生。他暗忖,如果对方只是来了柳若尘一人,今日之事,尚有可为。
鲁乘风正思忖间,猛见窗外又跃进两人,身穿青衣,各执一剑。
这二人显是不愿从背后偷袭,稍一站定,仗剑身前,各自喊道:“在下蔡回春。”
“在下郭盛夏。”
二人手中宝剑虚晃一招,遥指紫金盟帮众。
围攻三名灰衣人的紫金盟帮众立即有四个人回身应战。
方枕寒故作看得出神,心中暗道,郑国公府春、夏、秋、冬四大剑客已有两个在此,屋外还有三人的身手也不在这三个灰衣人之下,这回紫金盟免不了要大败亏输了。
那两个青衣人长剑挥动,剑光在空中划出层层淡影。
二人的剑法乃前辈异人“四季先生”亲身真传,自是不同凡响。
“春剑”蔡回春的剑法忽而轻盈、柔和,仿佛冬去春来,春风送暖,忽而繁复多变,好似万紫千红,百花争艳。
“夏剑”郭盛夏的剑法则是辛辣猛烈,恰似赤日炎炎,娇阳似火。
方枕寒暗喝一声彩,好剑法!不愧是四季先生的高徒,黄衣少女见方枕寒站在那里,浑然忘我,便盈盈走近,轻笑道:“喂!书呆子,瞧你。”
方枕寒仿佛募然惊醒,报以一笑。
黄衣少女怔怔地看着方枕寒,脸色忽地一红,忙转过脸去。
那四个紫金盟好手怎是蔡回春、郭盛夏二人的对手,剑光之中,兵刀相继脱手,受伤倒地,这还是蔡、郭二人手下留情。
余下的紫金盟帮众在灰衣人和蔡、郭二人的刀剑夹击之下,乱成一团,纷纷倒地。
鲁乘风大急,他伸手一挥,却不见窗外的紫金盟帮众进来助战,心知不妙。
柳若尘微微一笑,轻咳一声,窗外立刻又跃进三个灰衣人,单手执刀,躬身向那黄衣少女行礼,齐声道:“小姐受惊了。”
鲁乘风强摄心神,剑色铁青,双手抓着判官笔,瞪眼注视柳若尘。
柳若尘拱手道:“鲁副盟主,咱们比划比划,请!”他脚下闪动,滑步上前,后掌轻飘飘按向鲁乘风左肩。
鲁乘风见对方说打说打,忙将判官笔一架,凝神应战。
顷刻间双方已是各出七招,鲁乘风暗暗奇怪,柳若尘既是以“金刚神掌”闻名,顾名思义,走的应是刚猛一路,怎是出手竞是如此至柔至阴,看去倒似“绵掌”一路。
方枕寒看在眼里,明在心中。他知道,柳若尘的金刚掌看似出手阴柔,一旦击中对方,便有一股极其刚猛的力道炸开,实是天下最为霸道的掌法。
果然,转眼间柳若尘攻到三十七招,一掌拍中鲁乘风的右手判官笔。鲁乘风手臂大震,身子一颤,急忙滑向一边。
柳若尘沉喝一声,仍是不紧不慢,一掌一掌地轻轻拍出。
鲁乘风咬紧牙关,腾挪闪展,东游西走,判官笔竭力避开柳若尘双掌,扎、撩、勾、剔、抽、穿,寻隙抢攻。
刹那间,双方又是各出十一招,柳若尘右掌虚晃,左掌一切,又是砍中鲁乘风右手笔。
鲁乘风闷哼一声,身形猛然一晃,疾退两步。
柳若尘脚下正踩坐莲步,纵身向前,手掌又是拍出。
鲁乘风判官笔虚点,身形一侧,绕到柳若尘身后,挥笔扎向柳若尘风府穴。
柳若尘倒踏鸭行步,滑身避后,反手一掌挑出。
霎时间,鲁乘风已是抢攻七招。冷不防柳若尘突然右掌舞花,左掌横钩,双掌接着一翻一覆,右掌已是按中鲁乘风左肩。
鲁乘风又是闷哼一声,身子如遭雷击,蹬蹬连退五步。他一咬牙,猛一站定,抬头却见柳若尘已是飘身站立,双手负背,看着自己。
柳若尘淡淡道:“承让,鲁副盟主果是身手不凡,在下佩服。”
鲁乘风冷哼一声,嘴角已流出少许鲜血,哑声道:“咱们这笔帐,以后慢慢再算。”
柳若尘微笑道:“鲁副盟主请便。至于赵香主一案,三日之后柳某定当亲临紫金盟总舵向贵盟欧阳盟主作个交代。”
鲁乘风脸色灰白,冷笑道:“敝盟恭候柳总管大驾光临。”他大步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冲着方枕寒狠狠瞪了一眼,冷哼一声,随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