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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双掌微顿,正不知这发声的是何人,蓝影一晃,她身前早已多了一人,伸手一格公主,另一只手猛提万极帝君,顺势一甩,万极帝君立刻被他甩出了三丈开外。
万极帝君是何等人,自知已从死神的手里脱身,身子一弓一弹,便以美妙绝伦的身法落地,举目一看,原来是蓝衣老祖,神情一怔,却说不出话来。
公主因未见过蓝衣老祖,怒道:“你是什么人?”
蓝衣老祖谦声道:“公主息怒!小老儿人称蓝衣老祖,有话对公主说。”
公主一听是蓝衣老祖,立时改容道:“啊,原来是你,得罪之至。万极帝君纵容杀戮,死有应得,救他无异纵虎归山。”
蓝衣老祖点点头,道:“事有不得已之处,容后再与公主详述。”说罢他转身对万极帝君道:“你还不叫你那手下停手,难道你真要叫他们死光么?”
这时,望月坪丛树之边,仍然是黄尘滚滚,血光、尸体、烈马狂嘶之声纠缠成一团,显然血影宫七十二阴煞已死得尸横狼藉。
见了这一凄惨的景象,武林成千豪雄无形中也停止了战斗,愕然地望着这一幕惨象。
万极帝君望着蓝衣老祖冷冷一笑道:“你想来做中人,从中调停么?可是已经迟了!”
他目光一掠,只见九龙神魔领着尚存的四个九龙血盟弟子和众香主,怔怔望着七十二阴煞和独孤青松那一场惨烈狠斗的景象发呆。黄尘滚滚之中那里分得出敌我,他们简直是无从插手。
万极帝君蓦然强忍掌伤,一跃而起,厉声怪叫道:“上啊!九龙坛主你敢违命么?”
蓝衣老祖真想不出万极帝君存什么心思,一双环眼怒睁,正想说话,九龙神魔早已一挥手,又是数十成百的血魔帮徒加入围攻独孤青松的战圈之中。
战圈之中立时传出了独孤青松一阵厉声狂笑,随即红鬃烈马狂嘶一声,一跃数十丈,飘出了战圈。
蓝衣老祖一看马身之上竟没有独孤青松的踪影,惊得心中冒上了一股寒气,公主也双目炯炯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万极幻女一纵身又到了万极帝君的身边。
万极幻女迫不及待的紧张问道:“他,他,那小子受伤了么?”
万极帝君却瞪住战圈,不答也不动。
万极幻女又大声问道:“老伴儿,你掉什么花枪啊?”
万极帝君这时脸上阴沉可怖,双目充满了血丝,怒喝道:“闭嘴!我就要他那样,不死就得……”
万极幻女仍然不解道:“不死就得怎样?老伴儿!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谁知就在这时,战圈之中,“啊哇!”发出了一声惊骇至极的狂叫道:“血影子!血影子!”
随即惨声大起,一条黑影从战圈之中一掠十数丈,气急败坏地朝万极帝君狂奔而来,来人正是九龙神魔。
他一面狂奔一面狂叫道:“独孤青松,他,他化身血影,血影子啊!”
万极帝君脸上反而掠过一丝喜悦之色,张口一阵刺人心魄的怪叫,蓦地厉喝道:“本宫七十二阴煞、血魔帮众香主速退!”同时他暴吼一声,朝公主怒道:“公主!你还不叫他停手!”
公主也被那一声血影子叫得没了主意,闻言立时清醒过来,心中一阵绞痛,嘬口一声清啸,清叱道:“独孤青松,伯母要你急速停手。”
战圈之中最后传来四声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寂静下来,四五十个惊骇得面无人色的人如潮般退了回来。
武林群雄一见不禁叹息一声,血影宫七十二阴煞和血魔帮成百香主,如今只剩四五十人退回,这一场狠斗下来,死在独孤青松手里的竟在百人以上。
斗场中,尘土、血光清散了,惨叫声也停止了!千百双目光望着那百年来最惨酷的斗场。只见一具具的尸体,有的七孔流血,有的像新剥了皮似散布在望月坪丛林的边缘,地上流着一条条的血沟。
一阵阵血腥顺风吹来,使人恶心。
独孤青松从头至脚被鲜血染红了,那里还分得出眼耳口鼻,他愕然地站在血尸丛中,像座泥塑木雕的血石人般,兀立不动。
人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亦许他麻木了!
是的,独孤青松,他呆了!他震惊于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造下的弥天血劫,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被目前的惨象惊得凝结了!
他什么也想不起了,只感到罪过,一种无法弥补的罪恶感渐渐掩盖着他,充塞在他的胸中。
蓦然间,一阵怪笑之声传入他耳中,这是万极帝君的厉笑声。
独孤青松身体悚起一阵强烈的震颤,这笑声刺激着他,他整个心灵在颤抖了!
他胸中的罪恶感渐渐扩大!扩大!
他双目中再次充血,射出两道骇人的凶光!
爆炸了!
蓦地,他发疯一般狂吼道:“你们来啊!怎么退走了呢?小爷要把你杀光!”
他情不自禁两掌凝成了十二成功力,猛然狂挥而出。排山的掌风击在他身旁的尸体之上,“蓬!”一声天崩地裂的大震,血肉横飞,他又是一声怒吼:“杀不尽的魔崽子!接招!”
“蓬!蓬!蓬!”刹那间他连攻八掌,掌掌骇人心魂,场中已死的尸体被他击得断体残肢,飞出十几丈外,丛林之中挂着不少断残的肢体。
他仍然大吼道:“杀啊!你们这些杀不尽的魔崽子!”
突然,人影一晃,带着他狂吼大叫之声,竟朝望月坪中飞纵而来。
武林群雄一声惊叫,纷纷惊得四外疾掠逃命,惊骇的叫声几乎整个青城山都可以听到。
万极帝君一见独孤青松发狂一般地纵来,更加怪笑连天,同时却带着万极幻女掠身退入身后丛林的边缘。
独孤青松仍然朝前纵来,大叫不休道:“来啊!魔崽子!”
立时他爆出了一阵疯狂的长笑,笑声震动四野,群峰响应,听了他的笑声,真是无人能测到他此刻的功力到底有多高。
正在这时,一蓝一白两条人影如流星般射到他身前,喝道:“独孤青松,你疯了!”
“哈哈哈!我疯了?你们这些魔崽子才疯了!”
呼!“天威地烈”带着风雷之声的掌风猛朝那蓝白人影压到。
“师侄,你……”
“小子,你……”
蓝白两人身形一沉,两道掌风也同时出手。
“澎!”地震天大响,独孤青松身形一晃,“蹬!蹬!蹬!”连退三步。公主与蓝衣老祖也各退了一步。
独孤青松一声暴吼,道:“再接我一掌!”大帝神风掌应掌劈出,无形无声,不带半丝破空之声。
公主一见大惊,道:“速退!”同时也运起了十成功力,猛然封去。
蓝衣老祖深怕公主接不下来,一惊断喝,蓝光一闪,蓝鳞匕首一闪而出。
双方均快得不可再快。
独孤青松的掌力早与公主的掌力接实,“蓬!”一声,接着公主哇地踉跄了七八步,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
同时独孤青松也手背一凉,一柄蓝鳞匕首早在他手腕之上划开了一道血槽。
蓝衣老祖一见公主受伤,怒极吼道:“独孤青松!什么鬼缠着了你,你睁眼看看你伤着的是谁?”
独孤青松经过蓝衣老祖的蓝鳞匕首在手腕一划之际,那一痛,使他醒了不少,公主和蓝衣老祖的面目渐渐在他的视觉之中清晰了起来!
当他一看清两人时,全身突然有如雷殛一般,一阵狂震,脱口狂呼道:“伯母!师祖!”本能的冲动,他真想一下扑入两人的怀中大哭一场,因为他虽杀 了这么多人,但他并没有丝毫胜利骄傲的快感。相反的,他良心之中升起了羞耻、罪恶感。强烈的羞耻和罪恶感取代了他的聪明、智慧、沉着和镇定。
就在那一刹那之间,这种感觉像一把利刃刺穿了他的心!
他将扑未扑的身子猛然一个倒纵,带着一阵刺人心弦的惨叫声,道:“啊!不!不!我不要见你们!我是一个杀人的魔王。”
他倒纵出去的身子,快得如离弦之箭,两三个起伏已没入望月坪中的树林里。
公主和蓝衣老祖猛然道:“快追!那孩子的心灵受创过甚了!”
蓝衣老祖和公主立时也朝丛林之中追去,可是因为公主受伤不轻,大大减低了她的速度。当两人尚未到达林中,便听到林内传出两声朗啸。远远地如风拨残云般,一匹全身也染斑斑血迹的烈马,一掠数十丈,掠入了那树丛之中,不见了!
蓝衣老祖轻叹一声,道:“公主,这孩子一去,实堪忧虑!”
公主黯然点点头,道:“我忧虑的不是他将面临的遭遇,而是他竟能身化血影,这样一来,他恐将成为武林公敌!”
蓝衣老祖心中一震,惊醒过来,道:“我想起来了,难怪万极帝君那老魔眼看他七十二阴煞伤亡殆尽,根本就不是独孤青松的对手,他仍指挥着血魔帮一班徒众加入战圈,当时我想不起他的用心,现在却恍然大悟,原来他正要使那孩子身化血影,这样便落了武林中人话柄,以便群起围剿,他用心也实在狠毒。”
公主点点头,道:“如此一来,那孩子这时便也成了我大帝一门的强仇大敌。”
蓝衣老祖啊了一声,退了一步道:“公主!你当真将与他为敌么?”
公主半晌点头,道:“会的,除非他自废化血功。”
蓝衣老祖面现忧虑,摇头道:“这样就来不及了!”
公主知道他的意思,也黯然点头,道:“化血神功一旦练成身化血影,散功之法除将全身血液放干之外,别无他法,所以他除死别无他途。”
两人正谈着,突然怪笑声起,万极帝君现身而出,飘身到了蓝衣老祖和公主之前,怪笑道:“公主!独孤青松身化血影,为你亲眼所见,现在你该怎么说?”
蓝衣老祖未等公主答话,哼了一声,道:“你放尊重些,这事于你没有好处。”
万极帝君哈哈笑了起来。
蓝衣老祖怒喝道:“你笑什么?告诉你,独孤青松身化血影,如果说他会掀起江湖血劫,首当其冲的便是你万极一门,你还笑得出口么?”
万极帝君也怒道:“我笑与你何干,老实说,独孤青松已经掀起了江湖血劫,成千的武林群雄有目共睹,他已成了武林公敌。”
接着逼视着公主道:“我问的是公主是否践履前言,也与独孤青松为敌?”
公主低着头,陷入痛苦与沉思之中。
蓝衣老祖蓦然大笑,道:“万极帝君,你的话说得好听,你的话只说明你万极一门所练的化血功,不容于江湖,那么你万极帝君又岂能独存么?”
万极帝君听了一楞,一时答不出话来。
蓝衣老祖得理不让人,继大声道:“告诉你,血影一门除三百年前血影子蚩回练成了身化血影外,无人练成,独孤青松若非血影子的嫡传,还能作他想么?这样一算,他便应该是你万极帝君师祖一辈之人物,你知道么?”
万极帝君一时呐呐说不出话来,不禁勃然大怒强辩道:“至少这一百多条人命,还是江湖中百年来首次的残杀,像这样残酷暴戾之人,还能任他在武林继续屠杀么?”
蓝衣老祖想了想,冷冷道:“这也未见得他有多大的错,一则他出自自卫,你万极帝君挥手间便百数十人围攻于他,谁能束手待毙?拿你处在他那境况之下,你能不出手伤人么?再说那些都是可杀之徒!”
万极帝君勃然怪叫,道:“你说什么?”
“我说那些都是可杀之徒!”
万极帝君双目凶光大射,厉声吼道:“你再说一句我便强劈了你这老匹夫!”
蓝衣老祖双手缓缓立胸,大叫道:“血影宫、血魔帮之人都死有余辜!”
“老匹夫,你想死!”
万极帝君怒极猛发一掌,蓝衣老祖也不肯示弱,双掌猛推,“蓬!”两人全身一晃,接着同时挫退一步,脸色也同时发青。
万极帝君原已受伤在公主的大帝神风掌一掌之下;但蓝衣老祖却是在金鼎大会之时,耗去真力过巨,也受了伤,正在受伤新愈之际,故两人的掌力都大大地打了一个折扣,若在平时,蓝衣老祖却逊于万极帝君一筹。
蓝衣老祖缓过一口气,道:“老魔头,你也别得意,独孤青松既已练成血影子,想他要取你之性命,实易如探囊取物,你等着瞧吧!”
万极帝君冷笑道:“想他也不敢如此大胆。”
“难道你还有本事能抵得住他么?”
万极帝君蓦然一声怪笑,道:“独孤青松纵有飞天之能,但是他的母亲伯叔的性命在我掌握之中,他又岂能奈何我,再退一万步想,我拚着一条老命不要,一命换一命,哼!想我总还办得到。”
他这话一出口,蓝衣老祖和公主立时怔住,这真是置独孤青松于困境的最妙手法,独孤青松杀万极帝君又有什么用?
他如救不出母亲和伯叔们,纵然血影宫和血魔帮化为万劫不复的灰烬,对独孤青松而言,仍然成了遗恨终身之事。
蓝衣老祖心中千回百转,怒问道:“你想将他的母亲伯叔们怎样?”
“不怎么样!只要他能答应我两个条件,我自然放出他的母亲伯叔们!”
“什么条件?”
“哼!现在歉难奉告。”
“那么他杀父之仇又怎么说?”
“慈面阎君已死在他手里,我与他没有杀父之仇。”
这强词抵赖之言,蓝衣老祖也没有办法,愤声道:“好,就算你有理,他如愿答应你两条件,如何见你?”
万极帝君怪笑一声,双目一阵转动,道:“十日之后,雪峰山神秘谷血影宫中来找我。”
蓝衣老祖又双目一转,冷冷道:“好,我这就去找他,将这话转告于他,但我警告你,你别掉花枪,独孤青松正在旺气之年,你老魔头一旦弄他起火,哼!你正是惹火自焚,别怪我事前未告诉你,你三思吧!”
“不要你来教训我,要走就走,老匹夫!”
蓝衣老祖又哼了一声,转身对公主道:“此地已无可留,走吧!”
公主点点头,然后静静地对万极帝君道:“请转告贵夫人,陷天将之仇,纵然我放过她,地将贤弟也必报。”
万极帝君哈哈一笑,道:“都是掌下游魂,叫他来好了!”
公主瞪了万极帝君一眼,和蓝衣老祖双双飞掠而去!
当蓝衣老祖和公主去后,那纷纷逃散的武林群雄又从四面八方的树林之中回到原地,但回来的只有一半人左右了。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次从树林走出的人中,竟多了三十几个紫衣少女,这些紫衣少女个个生得娟秀美丽,纷纷走至万极幻女的身前。
望月坪中万极帝君以下数百武林人,又在坪中停留了将近两个时辰之后,方才一拨拨下山而去。三天之内,整个江湖都知道独孤青松练成血影,成了一个扑人致 死、杀人的魔星,这消息震动了三山五岳。
江湖因他而沸腾了!
第五章 垂钓老人
且说独孤青松骑着龙马,带着满身的鲜血,一股劲疯狂似地狂奔,他不辨东西南北,只催动龙马,以全速奔掠!一面他心中只升起一个意念:“我是杀人的魔王!我是杀人的魔王!”这意念使他心痛如绞,使他发狂。
除了这折磨他的意念外,他什么也想不起来,父亲之仇,救母亲伯叔的性命,阻止万极帝君身登武尊之位,这一切他都想不起了。
他只觉得自己是杀人的魔王,良心的自责促使他想到死!他喃喃自语着:“我不能活下去!武林中容不得我的存在,与其让武林同仇共剿,死在万刀之下,还不如自己先死去的好!”
龙马驮着独孤青松急如风驰电掣,翻过一座山头又是一座山头。奔上了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