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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青松听得双目大睁,大声道:“爹爹见过我,是不是那个和你在一起的土牢卒儿?”
“轻声些!正是他,你不是也见过他?”
“啊!可是,可是我在大盘山上见到和你在一起的,是那青布包头的老妇人啊!”
“正是,正是他,他就是你的爹爹,他因为不愿被子奇老弟认出,才扮成那个样子,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时,独孤青松已完全明白过来,九龙神魔受到雪山飞龙的怂恿,强奸了圣剑羽士之妻玉剑仙姬,大概玉剑仙姬从此变心不归,才被圣剑羽士刺死,找上雪山,掳了九龙神魔三个女儿雪山三雁,带回峨嵋,分别居住了一个月后,抛弃荒谷,以报前仇。但雪山三雁之中绿羽令主,却是圣剑羽士之弟寒波剑客的情侣,寒波剑客知道此事后,一气之下,蒙面不见天下人,便是后来的烈马狂生。自然,圣剑羽士再无脸见他的弟弟。
独孤青松想了一下,突然问道:“那么我娘是谁?”
“这,你爹爹未曾提起,我不知道。玉剑仙姬无子,那么便不出雪山三雁之外,这不必急在一时,以后你慢慢去证实。如今告诉你一件最重要的事,听说百年前的﹃武林金鼎﹄重现江湖,这口金鼎关乎武林大运,一旦落入黑道之中,武林便永无天日了。”
独孤青松奇道:“一口金鼎有这样大的力量,那必定是口宝鼎了。”
“不,这倒不是,因为百年前武林大乱,后经人提出召开武林大会,共推武林至尊,镇定江湖,武林至尊之命,凡是武林人,谁若不遵,便群起消灭,这武林金鼎便是武林至尊定名之物,谁能得此金鼎,便是武林至尊。一言九鼎,凡武林人无人敢不从。试想一旦落入黑道之手,江湖岂有宁日?”
“啊!这武林金鼎真是不能失去。”
“所以,我们虽无问鼎之心,却应有护鼎之义。九龙神魔所以急欲九龙弟子练成九龙玄功,意即在此。血魔帮放不过你这东海奇叟、大漠异人的传人,也以此为主,你岂能轻举妄动。”
说着,血笔秀才忽从怀中取出一个翠绿玉瓶,倒出来三颗药丸,小心翼翼地递给独孤青松,道:“这是我珍藏了数十年舍不得动用的千年参丸,一共只有九颗,子奇老弟服了三颗,这三颗你快服下吧,药力一行开,你或能实时复元。不过你虽然复元,望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三个月,你不能轻易放过练功,快服下吧!我将九箱珍宝埋好后,便要离去,三月之后,洪泽湖滨你自能找到我和见着子奇老弟,言尽于此。”
说罢他一阵挖掘,山沟之中立被他挖出一个大坑,便把九箱珍宝埋入,做了伪装。这时,独孤青松也已把三颗千年参丸服下,盘膝趺坐调息。
血笔秀才望着独孤青松微笑了笑,喃喃道:“他日独孤世家的主人,武林至尊,哼!那要看你的造化了!”
血笔秀才长袖一拂,黑影一闪,已然无踪!
独孤青松服过参丸,调息一阵,睁眼见血笔秀才已去,他知道自己伤势已经无碍,纵上山沟,一看前面荒山野草,那再有绿羽令主和蓝匕、白骨等人的影子,连那送葬的行列、刘姥姥的尸棺均已不知去向。
独孤青松朝山沟中一招手,龙马一跃而至。
独孤青松跨上龙马,正要起行,迎面一条黄影一晃而至,独孤青松定睛一看,“啊!”了一声,道:“教主,你也来了!”
来的正是金钗教主,她关切的神情溢于言表,道:“小哥!我听碧儿说你被丫头打伤,特地赶来看你,你觉得怎样?”说着便朝独孤青松走了过来。
独孤青松双目盯在金钗教主的脸上,一跃下马,迎了上去。这时他想起金钗教主可能是他的娘,强自压抑住心中的激动,笑道:“谢谢教主关怀,青松还好!”他道谢过后,突然转口,问道:“教主!你有儿子吗?”
金钗教主全身猛地一震,倒退了一步,她想不到独孤青松会突然问出此话,她脸上掠过一阵难以形容的表情,随即一敛,镇静的笑道:“出家之人,那有儿子?”
独孤青松十分失望,蓦地他目光一亮,又问道:“我是说教主在未入道之前有没有儿子。”
金钗教主又尴尬的向后退了两步,这才又笑道:“他年俗事,问它作甚?现在雯丫头正被血魔帮两个坛主连手攻击,此刻恐怕已入危境,你可愿去助她一臂之力?”
“什么,你说绿羽令主有危险?我知道教主正是她的姐姐,难道你们姐妹之间,真是毫无情感?我为什么要去救她?”
金钗教主亲切的答道:“你说得不错,我们正是姐妹,我可以去救她,但为了碧儿,你去比我去好得多,丫头经那刺激后,性情变得冷酷无情,我想使她恢复善性,你愿意帮助我?”
“教主有此把握么?”
“试试看!还有碧儿被她关住,此次受挫回去,必会迁怒于她,我得赶紧去救她出来,哼!要是寒波剑客在此就好了!”
独孤青松一听她提起大叔,正想告诉她大叔掌伤已愈之事,金钗教主突又说道:“昨日我收到血魔帮主的观礼请帖,九龙神魔的九龙弟子九月重阳功成出关,血魔帮主立擢他们九人为总坛护法,出关后举行九龙血盟大典,帮主并要亲临主持大典。”
独孤青松闻言,问道:“啊,教主!血魔帮主是谁?血魔帮的总坛设在何地?”
金钗教主摇头,道:“这些都是江湖亟欲解开之谜,目下就是血魔帮三坛坛主恐怕也不知道,不过,他们都是帮主手下败将,否则以他们桀骜之性,岂肯受制于人?”
独孤青松点点头,道:“那么他们在何地举行九龙血盟大典?”
“到时临时通知。”
就在这时,又是一条黄影如飞奔来,定身间,独孤青松已认出是金钗教的金钗弟子之一,她脸带焦急之色,匆忙的道:“师父!绿羽令主受伤了!”
金钗教主微微点头,望了独孤青松一眼。
独孤青松全身一震,一跃三丈,纵上马背,喝声道:“雪儿!走!”又朝金钗教主一挥手,叫道:“教主,再见了!”
龙马展开铁蹄,一条淡淡的白影射入绿羽林中。方至绿羽林,便传来厉啸的怒叱之声。
入林之后,更不时见到绿衣少女和血魔帮徒的尸身,具具尸身都血肉模糊。
独孤青松催马快至林中,一见现场,独孤青松不禁大惊,绿羽林死尸遍地,血魔帮徒至少有百人之多,人多势众,又把绿羽令主和绿羽宫的众绿衣少女团团围住,作困兽之斗。
绿羽令主全身浴血,似被蓝鳞匕首所伤,脸上发黑,似已中毒,此刻更已力尽筋疲,危在眉睫。
第五章 万极天尊独孤青松一看情势紧急万分,单指一点马背,身形忽如一条白色大雁,旋空纵起,“嘘!”地射向现场,运起寒芒指功,猛然划向血魔帮徒,几声惨叫,血魔帮徒倒下了几人。
蓝匕坛主和白骨真君正欲得手之际,闻声转头尚未看清是何事,蓦觉一股凛厉的掌风迎胸劈到,两人脚下一滑,避过掌风,猛见是独孤青松,大惊道:“小子,是你,来得正好!老夫一并打发你!”双双连手抢攻独孤青松。
独孤青松一掌逼退两人三步,大叫道:“令主,血魔帮人多势众,困兽之斗岂是智者所取,来日方长,快撤阵吧!”
绿羽令主一望是独孤青松,厉声狂笑道:“小子,谁要你来助阵的?绿羽令主是何等人物,虽战死也不撤走!”
蓝匕坛主和白骨坛主厉笑一声,已连手一掌打到,独孤青松怒喝一声,九阴神掌呼地硬封过去。
“蓬!”地一掌接实,两魔身形一摆,退了两步,独孤青松连退三步,这还是双魔久战力疲之故,否则绿羽令主尚非两人连手之敌,况乎独孤青松功力尚不及绿羽令主。
独孤青松见绿羽令主不肯撤退,大是焦急,大声道:“令主,难道你非在今日战死不成!”
“哼!小子,那不关你的事!”
双魔又欺身而进,独孤青松心中一动,对绿羽令喝道:“令主,你太使人失望了,大叔掌伤已愈,三月之内便又可恢复昔日寒波剑客的威风,难道你不愿见他了么?”
绿羽令主闻言,全身一震,双目射出两道奇光,大声问道:“此话当真?”
“谁撒谎来?”
绿羽令主双目奇光更盛,忽然右臂一抬,抹去了脸上的血迹,顿时全身好像附上了一重神奇的力量,精神大振,绿影一闪,已迎住了蓝匕坛主和白骨真君,纤掌一挥,一道阴柔之掌风猛然劈出,震得蓝匕坛主退了两步,白骨真君却面色一变。
独孤青松见绿羽令主重振神威,料她真气损耗过重,不能持久,时机稍纵即逝,岂可轻失。
他一声断喝:“蓝魔白魔接掌!”九阴神功运聚十成,“呼!呼!”连劈两掌。
双魔连手不及,身形左右一分,避过独孤青松猛烈攻出的两掌。
独孤青松心中一喜,大叫道:“令主逼住白骨真君,这蓝匕坛主交给我了。”
他知道蓝匕坛主心狠手辣,比之九龙神魔尚有过之,心存除他之念,双掌一错,专找他制命之处下手。
“呼!呼!”掌风如涛,逼得蓝匕坛主连退,厉叫道:“小子!小子!你真有一手。”
蓝影一晃,忽然诡谲飘忽起来,独孤青松心中一动,暗道:“他这样避重就轻,身形飘忽,要打到何时为止?令主已中毒,绝不能拖延,老狐狸果然狡猾。”
他这样一想,同时展开惊电飞虹轻功绝技,运起寒芒指,以快打快,寒芒指发出“丝!丝!”白气,专找全身死穴。
蓝匕坛主被逼得厉声怪叫,道:“小子!你欺人太甚!”
猛然间,他平飘八丈,身形疾如鹰隼。
独孤青松冷哼半声,道:“你,蓝鳞匕首之主,我且问你,圣剑羽士与你何仇,你竟敢到灵雾谷寻仇,今日我报圣剑羽士之仇,便先拿你开刀。”
蓝匕坛主也一声厉叫,道:“小子,本帮九箱珍宝,你藏在何处?哼!你拿出来便罢,否则血魔帮将倾本帮全力追拿你这小子,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独孤青松右手一挥,蓦然间,身形如电,一掠也是八丈,左掌一挽,幻起一片掌影,罩向蓝匕坛主。
蓝匕坛主似乎成竹在胸,独孤青松双肩一动,他已从容退了三步,猛地一声厉叫,道:“小子,纳命来!”
惊见他一扬手,蓝匕一闪,三把蓝鳞匕首已激射而出,同时他左手尚握着一把蓝鳞匕首,蓝衫展处,狂扑向独孤青松。
独孤青松一惊,动念冲空拔身而起,堪堪避过三把蓝鳞匕首。
蓝匕坛主也正扑到他定身之处,独孤青松心中大怒,暗想:“今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日后此人更加肆无忌惮。”
独孤青松面罩霜煞,凌空一声暴喝,左掌右指狂罩蓝匕坛主,九阴神掌有如雷霆万钧之势,电光石火般,呼地劈下。
蓝匕坛主身形一滑,只听“彭!”地一声大震,尘土飞起数丈,可是独孤青松身形未落,右手寒芒指猛然划出。
“哇!”蓦地一声凌厉夺魄的狂叫,一点蓝影去势如风,只闪了一闪,已带着那狂叫之声逸出绿羽林,眨眼无踪。
独孤青松看着场中留下几点微黑的血点,蓝匕坛主不顾同伴而去!
他冷冷一哼,暗想:“这蓝匕坛主果然是个寡情绝义之徒,不除此人,日后不知会被他带来什么浩大血劫!”
转身见绿羽令主也正振起全身余力,玉掌翻飞,将白骨真君罩在掌影之中,可是绿羽令主面带痛楚之容,脸色渐渐罩上一层黑气,独孤青松知道蓝鳞匕首的毒性渐发。
白骨真君似也看出这点,一时游斗避实就虚,在绿羽令主如雨的掌劈之下,身如游鱼。
独孤青松一惊大叫道:“令主身中剧毒,快退回宫中疗毒,此地交给我。”说罢便欺身攻向白骨真君。
绿羽令主双掌一收,绿影一晃,已飘退三丈,独孤青松已一掌打向白骨真君胸前。
谁知这时绿羽令主性子一发,猛然长身,欺进血魔帮众之间,一阵狂劈,打得血魔帮徒血肉横飞,惨声大起。
白骨真君大惊之下,一个疏忽,独孤青松已一指点到,白骨真君躲闪不及,一挫腕,硬接迎上。
独孤青松冷哼一声,暗中加了二成真力,白骨真君的白骨功虽厉害,但寒芒指功能穿金裂石,这一硬接,白骨真君又是久战力疲,只见爪指一触之下,白骨真君脸色大变,一声怪叫,道:“快撤!”身形暴退三丈,又踉跄三步,独孤青松正要追过,蓦见碧影暴现,白骨真君已射出一蓬腐骨毒液。
独孤青松怒喝,道:“有种别逃!”
不得已被腐骨毒液迫退五丈,白骨真君身形一滑,窜入深林之中,一晃无踪,血魔帮众纷纷窜逃,绿羽令主尚追杀数人,片刻后,死的死了、逃的逃了,绿羽令主突然发出一阵狂笑,惊得在场的绿衣少女脸上变色,目瞪口呆。
绿羽令主笑过一阵,蓦然指着独孤青松,颤声道:“你,你小子为什么……为什么……”
底下的话她尚未说出,顿时狂叫一声,“蓬!”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绿影横空飞泻而至,碧儿一声悲叫,道:“娘……”扑向绿羽令主身旁,见绿羽令主脸上发黑,不禁哀痛欲绝!
独孤青松上前道:“碧妹冷静些,令主身中蓝鳞匕首之毒,加上久战真元大伤,快些运回宫中,从速救治,尚能有救。”
碧儿被独孤青松一语提醒,收住声泪,喝令几个绿衣少女抬着绿羽令主,如飞奔回绿羽宫。
独孤青松望着那些绿衣人去后,招过龙马,正待登骑离去,忽见血魔帮江南总堂堂主从绿羽林的深处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份大红帖。
独孤青松迎上几步喝道:“仇堂主去而复返,什么事?”
仇堂主好似压抑着心中一份愤怒,一抖手,那张大红帖飘了过来,道:“九月重阳,本帮九龙血盟大典,想不到你小子也蒙帮主邀请观礼,大典何地,到时自有人接引。小子,又该你得意了。”
独孤青松接过邀帖,看看上面只署衔血魔帮主,并未落名,冷笑一声,微运内力将那张邀帖,捏成粉末,散了满空纸花,道:“这种无名无姓的请帖,不如废纸,要它何用?”
江南总堂堂主大怒道:“狂徒!本帮帮主邀请,武林人梦寐难求,你竟敢捏成粉碎,你这小子越来越狂了。”
独孤青松突然扬声狂笑,道:“血魔帮自来只听有三坛鼎足分立,相辅相成,三坛坛主九龙、蓝匕、白骨倒不失为敢作敢当的汉子,可是血魔帮帮主,无名无姓,谁相信真有其人?要有也只是个畏首畏尾的鼠辈家伙。”
独孤青松的一段话,无非想要激江南总堂堂主仇琪说出血魔帮主的来历,看看到底是那号厉害人物。
果然江南总堂堂主闻言,勃然大怒,厉喝道:“狂小子,本帮帮主武功盖世,足可掌任武林至尊,寒林夜战,十招之内,挫三坛坛主连手围攻,因此收为己用,分设三坛,帮主岂是你小子可以信口揶揄的。”
独孤青松仍然大笑,道:“仇堂主,你自吹自擂说来好听,血魔帮主既是有头有脸之人,便大可署名落姓,像刚才那样的邀帖,谁能置信?”
谁知他话音刚落,绿羽林距他三丈远近的一株合抱大树上,撕的一声,一块两尺见方的树皮倒卷剥落,随即木屑纷飞,那块被剥的树身之上,现出了两行大字:“小子狂妄,本应惩罚,恕尔年幼无知,暂予寄置,本帮宝物,岂容谋夺,重阳血盟大典之日,携宝赴约,不得有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