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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岂不是很荣幸。”他点起支烟在笑。
“是我万分荣幸，能请到你老人家。”我为他倒酒。他的酒量据说不亚于青蛙。这是不是每个出来应酬的人必备的呢！我的酒量也是因为这份工作而大有进步。
“想灌醉我，你有企图。”陈冰不客气地喝掉。
“对你能有什么企图。”我在笑。跟陈冰在一起能很放松。他不象青蛙喜怒无常。我说起话来没有顾忌，还能开开玩笑。
“我很担心醉了之后，你会对我不轨。”他来者不拒，我倒的酒他全喝进去。
“有这个机会吗？”他的话惹来我的大笑。这时电话却响了，是青蛙打来的。他问的当然是我在干什么。
“陪朋友吃饭。”我当然不会说是跟陈冰在一起。
“纯金蝴蝶？”他的心情听起来还不错。“有空介绍我认识。”他说他还在和广告公司的人吃饭，可能要晚一点才回家。
我让他不用等我了，我吃完饭后要回自己的家。
陈冰说酒店有个漂亮的女歌手，连这里的老板也捧她的场，他百闻而想一见。于是我们饭后去听歌。我还戏言陈冰要准备鲜花以博美人一笑。鲜花不如人民币一叠，陈冰感叹。
我们找了个离舞台最近的位置坐下，一边闲聊一边等主角出场。主角还没到，我却见到旁边的位置上悄悄地来了一个人，竟然是金乐。看来陈冰所说的传言不假。金乐没注意到我的存在。因为室内的环境实在太暗了。若是小蝶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笑上几天呢。想到这里我不禁莞尔。
黑暗中，我们贴在一起小声地说着话。他的动作举止很文雅，在我所认识的人中他算是君子了。
“在想什么？”他小声问。
“想你。”我说实话。
他轻笑，“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和你在一起吗？你很善解人意，你净说我爱听的话。”
我不懂说讨好人的话，但跟他在一起很放松，所以说起话来比较真诚而已。
“商场里传言你是方总的新欢，我跟你在一起倒有些担心。”他又说：“你清楚方总的性格。惹不起。”
“说不定我们从这里走出去，明天就有传言说我是你的新宠。”我故作轻描淡写地说。我很在意其它人眼里我和青蛙的关系，我不想别人认为我是依靠另类手段而达到目的，特别是现在这种时候。但是青蛙张狂的性格从来都是百无禁忌，他从不在意别人的想法，我行我素。
“可以变成事实，我倒不在意。”陈冰轻笑。
“小心回家要睡地板。”我也笑了。陈冰和他妻子的恩爱在商场里出了名的。
我们说了一阵子笑，主角终于出场了。一个很美艳的女孩子，一把很甜的声音，一身很感性的打扮，一双很媚的眼睛。我想我是男人都会在一瞬间爱上他。
“这种女孩子应该养在家里，怎么舍得让她出来抛头露面。”我感叹地说。
“你也懂怜笑惜玉？”陈冰失笑。
陆续有人送花上去。我见到金乐那一束是最大最缤纷的，还是他亲自送上去的。台下一阵窃窃私言。想必认识他的人还不少。
我立即怂恿陈冰去送花。他苦笑：“我怎么斗得过这里的老板。”
“除了钱之外，你比他俏，比他嘴甜，他的铜臭怎么比得起你儒雅之气。”我不服气。
陈冰笑了起来，他在我脸上吻了一下说：“我情愿要你的赞美也不要美女的垂青。”
主角下去后，上台的居然是金乐，他唱的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带点伤感的声线，虽没台风可言。但台下掌声一遍。小蝶在这里会不会象我那样大跌眼镜呢！
“这是追女孩子的必杀技，”陈冰在笑，“是女人的必定挡不住。”
我看着金乐抱着一大束红玫瑰绕了全场一周，凡是女性他都送上一支花。来到我的面前，他并无意外，递了支花给我。我玩心大喜，象其它女孩子一样，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还说他不如我，你却没亲过我。”陈冰在旁冷笑。
我在他嘴角亲了一下说：“谁送花给我，我亲谁。”
“我去订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给你，你记住亲我一千下。”他挽住我腰。
“等你的花到了再说。”我笑了。
金乐唱完歌之后，就不见人了。陈冰嚷着要走，说没有美女看了。金乐这时却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的目光停在陈冰搂住我的手上。陈冰没有松开，我适时地站起来打招呼，摆脱了他。
“我的歌唱得怎么样？”他坐下，他总是在意这个问题。
“掌声已给了答案。”我拘紧地说。
他伸手向陈冰：“我叫金乐。”
陈冰显然很意外我认识金乐。但他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
“我多久没见过你了？”金乐问。
我脸一红。这段时间总是和青蛙在一起，也没见小蝶了。
“有空陪我喝杯茶吗？”他问
我看着陈冰，没说话。陈冰还没开口，金乐又说了：“陈先生不会介意的。他有的是见你的机会。”
陈冰忽然很慷慨地说：“金总麻烦你帮我送雁子回家。”说完他掉头就走了。我很诧异他的行为，后来他向我解释说是：金乐比他俏，比他嘴甜，比他钱多，身上的儒雅之气挡住了他的铜臭之气，所以他落荒而逃了。我知道这不是真话。但也不与他计较了。
金乐拿着他送给我的玫瑰，带我走出歌厅。摆脱了几十双盯住我的眼睛，我松了一口气。明天她们的茶余饭后就会多些话题，是关于他们老板的。至于我的身份，不用多时，也会大白于天下。
“你唱歌很好听。”我对金乐说。不是讨好他，是真心话。
“我送的花呢？”他把花放到鼻子边嗅了嗅。
“很香！”
他在电梯边停下，回头看着我。沉默了一阵才说：“我是特意唱给你听的。”
我愕然了，我想起了陈冰刚才说的一句话：“这是追女孩子的必杀技，是女人的必定挡不住。”他为我而唱，他想追我？
紧接着又发生了一件令我更加意外的事。我避开他目光的时候，转脸见到了另一部刚在这层停下的电梯，里面有两个人在拥吻。穿着啡色衬衫的人是那样的熟悉。我象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反射性地跳了一下。金乐连忙把我扶住。电梯门关上了，里面的人无视外界，根本没留意到我的存在。
“发生了什么事？”金乐有些焦虑地问。
“有点不舒服，没事。”我强笑着说。
“让医生来看一下。”他拿起电话，却被我阻止了，“你送我回家吧！”
我们坐另一部电梯下到停车场。若大的停车场内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我却眼尖地看到了一辆啡色的小车。
我没看错，真的没看错。我机械地停住了脚步，无力地倚在旁边的小车上。
金乐本来走在我的前面，这时回过头来，一下子抱住我，焦急地问：“你没事吧！”
“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这个时候还能说笑，我还真的佩服自己。
“我们去医院，好吗？”他的紧张表露无遗。
“我打个电话就会好的。”我向他笑笑，拔了个号码。对方很快就接了。“你在哪里？”我问。
“还没吃完饭呢！”他的笑声传来，我却觉得无比刺耳。
“什么时候回家？”我又问。
“说不定，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他也没多说就挂了。
我轻推开金乐问：“你们有闭路电视，是吗？”
金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带我去到监控室。我让他们帮我找刚才在电梯里拥吻的两个人的行踪。这两个人原来上了十九楼的一个房间。
我坐电梯上到十九楼，拔了个电话进他们所在房间。有个女孩子接了电话，我对她说找方志明。她很是意外，青蛙也很意外。他冷冷地问我是不是跟踪他。
“我无意中欣赏到你在电梯里的激情演出，所以才知道你的所在。”我淡淡地回答他。
“我喝多了。”他的口吻立即变柔了：“你还在酒店吗？我接你回家。”
“妨碍你已过意不去了，那敢再浪费你的宝贵时间。”我冷冷地挂了电话。一路青蛙的电话打进来，我都没接，后来干脆把手机给关了。
金乐默默地跟在我后面一句话都没说过，好久才听到他说：“你不需要我的肩膀吗？”
我无视他难得的幽默，淡淡地说：“陪我喝酒，行吗？”
他叫人拿来几箱啤酒放在车上，开车去到江边。我躺在岸边翠绿的草地上，一罐罐地向嘴里倒着酒。倒了一罐又一罐。金乐陪着我，默不作声。他是个沉默的人，这时更不知如何安慰我。
这时金乐接了个电话，有个娇滴滴的女声问他在哪里，她在房间等他。由于周围很静，我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金乐也察觉了，他尴尬对我笑笑说：“我送了那么大束的花给她，她想感谢我。”
我要他回去，他说不放心我。你的女朋友在等你，我提醒他。他看了我一眼，缓缓地说：“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她在等你。”我又一次提醒他。我的事不能拖累其他人。
“我也在等你。”他看着我。
我有些愕然和尴尬地面对他，但脑里很快就记起了酒店的一幕，心里象打破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滋味。我又把啤酒往嘴里倒。金乐一手抢去我手里的罐子，一手扔得老远。我又拿起另一罐，被他抢了回去。
“喝酒解决不了问题。”他沉声说。
“你有更好的办法。”我笑语盈盈地看着他。
他一下子不会说话了，半晌才说：“总比喝酒好。”
“纵然醉卧街头也胜过在无人处暗弹相思泪。”我大笑起来：“花自漂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好词，好词！”
金乐沉默了，他解下西装外衣披在我身上。我笑完又哭了起来，金乐拥着我，为我拭去脸上的泪水。
“我是不是很傻？”我问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爱上大众情人从来都是这种后果，为什么我还执迷不悟？”
“爱没有错，错的是你爱上的人。”他柔声说：“不懂珍惜你，是他的错。”
“说得对，说得对。”我又笑了起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拿过一罐啤酒，刚拉开，就让金乐抢了过去。在争夺中，罐里的酒全洒在我们身上。
金乐忽然停住了手，他拉开一罐罐的啤酒，递给我：“我让你喝个痛快。”
我接住，全倒在嘴里，酒精的很快就发挥了作用。我开始吐得一塌胡涂，不少还吐在了金乐身上。我终于醉倒了，终于可以一醉解千愁了。
在浑浑沌沌中，我觉得头发痛，口也发干，勉强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睡在一张大床上，借着昏黄的壁灯，似乎见到身边还有个人。我刚才似乎还抱着他。
我吓得坐了起来。身边的人也醒了，他看着我，柔声问：“口干了吧。”是金乐。
我点点头。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我看看自己，身上是套女孩子的睡衣。
金乐仔细地喂我喝了一大杯水，这水有点甜。他告诉我里面加了蜂蜜，可以解酒。他又摸摸我的额头说：“天还没亮，还睡一会儿吧。”
我看着他，他身上也是一件睡衣。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又柔声说：“你喝醉了，吐得大家混身都是，我只好把你带回家。你抱着我哭了好久，不肯放手，我只好陪着你。”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却尴尬了好一阵。
他伸手抱住我，抚着我的长发，轻笑着说：“我陪你再睡上一阵。不看着你，我不放心。”
我顺从地躺在他身边。在他温柔的目光中，我很快就平静地睡着了。
第十一节 醉翁之意
又有好久没有见过青蛙了，老顶不批准我辞职，我无可奈何。不过这段时间商场内部装修，我们没机会见上面。不过他的事通过各种渠道源源不断地传来。传闻最多的是他将要和冰美人结婚。我无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当是笑话来听。
这天收到他秘书通知，说方总准备大筵群臣，庆祝今年空调大捷和商场装修完毕，要我捐几个奖品以供抽奖。我同意赞助五台电风扇。
“记住是这个星期五，在荔都。”她重复地叮咛。
刚放下电话，小英的电话就进来了，她开口便说：“我要抽中微波炉。”
我愣了一阵，才明白她在说什么。
“还有什么奖品？”我忍不住逗她。
她说了一大串东西，末了还补了一句：“方总可能要结婚了，对我们那么好。”
我一阵恍惚，也不想再说什么。
星期五这天整个空调部的人全都跑到荔都来，足足坐满六张桌子，各个品牌的业务都到了，倒是不见青蛙。
小霞小英亲热地拉我去她们那张桌子。不料青蛙的秘书玉玲一手拖我去到中间桌子。这张桌子只剩下一个位置，青蛙来到的时候就坐了下来。
他丝毫不看我，谈笑风生地和大家说笑，敬酒。
玉玲负责抽奖，据说是为了减肥，尽量不吃东西。我笑得连筷子也抓不稳。
奖品据说人人有份，尽管小英小霞只抽到电磁炉，但已兴奋得不得了，娇滴滴地要我替她们喝酒。我已被其他人灌了一肚子酒，但为了不扫她们的兴，我爽快地又喝了几杯。青蛙看着我，满是笑容。他今晚喝得很少，陈冰成了他的挡箭牌。但我看到的却是一张有点走样的脸。不能再喝了，醉了就没人打救了。我佯装要去冼手间，悄悄地溜到门边，还没走出去，却让陈冰给逮住了。结果罚饮三杯。但喝进肚子里的决不是三杯。是多少？我已分辩不清了。
我躲在洗手间里吐个天昏地暗，勉强走出来，却见不到小英两个家伙。没义气，我扶着墙壁喘了一阵气。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笑声，是青蛙的笑声。我没回头，迳自往外走。在电梯边让他拦住了。
他一把扶住我，仔细地看了我一阵，叹了一口气。拿出纸巾，拭去我嘴角的污物。我浑身无力，软软地倚在他身上。
我在他的车上昏昏地睡了一阵子，醒的时候，身上已换上睡衣，青蛙在温柔地替我擦脸。
“谢谢！”我含糊地说。
“他们太过份了。”青蛙恨恨地说。
“是你的指令不够清晰。”我懒懒地回应他。
他瞪了我一眼，好一阵才说：“为了见你，我迫不得已。”
“你太抬举我了，”我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睁开眼睛见到的是青蛙的脸，这张脸胡子一大把。我有些失笑，但头隐隐发痛使我笑不出来。傅岚老说这种酒不会上头。改天让他试试，包准他会比我难受。我又闭上了眼睛。
“你不想见我。”青蛙问。
“我不想见的是你的胡子。”我懒懒地说。
“替我刮，好吗？”他柔声说。
“你替我头疼，好吗？”我没好气。
沉默了一阵，我感觉到青蛙的手放在了我的太阳穴上，很轻很轻地揉着。我享受着这份温柔，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梦里，我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轻轻地吻着我，于是就醒了。这张青蛙的脸倒没了胡子，清清爽爽的。
“想吃什么？”他问。
“铁板生蚝。”我随口说，试着坐了起来。
“去洗个澡，我陪你去吃午饭。“他扶我起来。
中午了？我居然睡了那么久了。我用冷水洗了个澡，精神多了。
我随便拿起梳子，胡乱梳了几下。走出浴室却见到青蛙抱住一大束鲜花站在门外。
“喜欢吗？”他把花放在我怀里。
“喜欢。”我随意地说。
他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精巧的盒子，是一套名贵化妆品。
我没看那盒子，却问：“有我的电话吗？”
“小英小霞打过电话给你，我告诉她们，你还在睡觉。”
“什么？”花掉在了地上，“你让她们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我跳了起来。
“你怕什么？”他盯着我，：“跟我在一起丢你的脸吗？”
“我怕断了你的色路。”我冷笑。
他沉默了一阵，脸色很是难看。我也理不了他的反应，在床头柜找到了手机，在客厅找到了手袋，也不说告辞之类的话，就想往外走。
青蛙早就守在大门边，他一下子抱住了我，温柔而又缠绵地吻住我。
“我知道自己错了。若不是喝多了酒，我也不会跟那个女孩子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