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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了金傅两家，这帮人说不定不能回家过年了。”他在那边叹气。
我沉思了一下，忽然醒觉：“你告诉我那么多事，是不是想我为他们求情。”
田燕涛大喜：“我就知道你是聪明的女孩子，就是不好意思向你开口。”
我看了方志明一眼，他向我点点头。我于是对田燕涛说：“我尽量帮你这个忙。”
田燕涛说了一大串感谢的话之后，又解释说其中有一人是他同学的弟弟。同学知道他曾在傅岚手下工作过，带着老父求上门来。他看到老人头发斑斑，心肠就硬不起来。本来他要维护我这一边的。我没耐性听他再为自己辩解，不客气地说自己在收拾行李，他识做的挂了电话。
方志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还说你跟金乐没有情。你看他多紧张你。”
“看在小蝶份上。”我水洗也不会清了。
他走了之后，我打电话给金乐。他的语气一如往常的淡漠，问我左肩的情况如何。我说已大有好转，多谢他的关心。
他沉默了。我们之间的话题本来就少，我一下子也不知如何开口。只有问他近来可有见过小蝶。他说近日打算上去一聚。
又沉默了一阵，他开口问我是不是怪他多事。我明白他的所指，当然矢口否认。
他又问我是不是要他放这帮人一马。我被他说中了，只有默认。
“你的心还是那么善良。”他轻叹了一口气，就挂了。我明白他是答应我了，放下心来。果然不久，田燕涛就打来电话，感谢我的帮忙。
傅岚扶着我坐在后座，车由田燕涛来开。他开车之前递了个锦盒子给我，说是高个子他们送给我赔礼道歉的。傅岚为我打开，里面原来是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子。“我有赚了。”我吐了一口气。
“你母亲一定会喜欢的。”田燕涛在前座说。
“你出的主意吧！”我问他。
“当然，你什么首饰都不会欠缺。走伯母路线比较有用。”这家伙洋洋自得。
我让傅岚把镯子转交给母亲，就说是他送的生日礼物，切记不能泄漏我受伤的事。他满口答应。
第四十六节 恋爱和咳嗽
许维平亲自过来开嘉奖大会。自从朱一帆接管华南地区以后，这一年的销售利润增长显著。据说大老板看了全年业绩报表后，也大为称赞，还拿出一笔钱来，作为物质奖励。
朱一帆在例会上感谢大家在这一年里的辛勤努力和对他的支持，然后才说许总会亲自过来奖励大家，大家要继续努力云云。
在座的人一阵欢呼。我反应平淡。许维平要过来的事，我早已知道。自从他知道我受伤之后，就一天一个电话问候。我也搞不清楚，他为何忽然对我关怀备注。
朱一帆每天都为我擦药，照顾着我的生活起居。他对我的细心周到也令我受宠若惊，觉得要摆脱他越来越困难了。
沈红知道我受伤，偷偷地溜上来看我。带来的不是补品，而是名贵的化妆品。她说蓝玉能有今时今日，全赖有我。她们能够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功不可没。我对这些功劳只有照单全收。她又让我看蓝玉送给她的钻石介指。小小巧巧，折射着耀眼的光芒。她说会选择在春节前后正式结婚。
我对他们有的只是祝福，祝福他们能够永结同心，白头偕老。想当初我对小蝶和傅岚也有同样的祝福。可惜这些祝福未能永恒。
当小蝶和金乐来看望我的时候，我心里暗暗心酸。小蝶不知我心里所想，不停地问我傅岚的近况。因为她知道我当时是跟傅岚在一起。我偷眼看看金乐，他不作声，但脸上有些不悦。
我只有支吾地告诉小蝶，傅岚很好，他一个人独居在婚前那间屋里，生意很忙。小蝶听到独居这两个字，放下心来。金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不久就推说有事，拉小蝶回去了。原来对他们的事耿耿于怀的不但是我，金乐还是放不开。
许维平依然是一个人独自前来。这晚他没通知我就到了，我刚好在洗澡，想洗澡之后让沈红为我上药。她暂时还没走，因为蓝玉过两天就上来开会了。我让她住在我这里，这样我就不必让朱一帆每天为我上药了。
朱一帆的年终报告里对蓝玉有不少好的评语，所以许维平指定他要上来开表彰大会。沈红的对我的感激不是无缘无故的，她认为这与我的枕头风有关。不但她是这样认为，田燕涛也是这样认为。这份报告是由我起草的。大家这样想，不足为奇。
我还在浴室里，就听到沈红在外面叫，说有朋友来看我。谁会在这个时间来看我呢！而且是沈红不认识的。一想之下，我才想到许维平，他可能提前过来了。我叫沈红进来为我穿好衣服。虽然已过了十多天了，我的左臂还是不大灵活，动起来隐隐发痛。
果然许维平悠然地坐在了客厅，见到我出来，便笑着说他刚下飞机就直接来这里了。我见到他的行李放在墙边，连忙叫沈红为他送进另一间客房。他没有阻止，只是问方不方便。“这里比酒店好！”沈红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虽然猜不出来者何人，但我既然留客，她当然也要附应。
沈红把行李送进客房后，问许维平要不要吃夜宵。许维平见她那么乖巧，当然笑着说是想吃点东西。我叫她路过超市的时候买点早点之类的东西回来。
沈红走后，我扑入了许维平的怀里。他轻抚着我，笑着说：“幸好我是按门铃进来的。若是你藏了个男孩子在家里，让他见到我进出自如，你该怎么解释？”
“你原来是故意来查我的。”我向他撒娇。我才不会笨到轻易让男人留在这里。朱一帆是意外，李凌是例外。全部下不为例。
“不查怎么行，”他在笑：“让你独守空房。若有人怜香惜玉，我岂不是头上多了顶帽子。”
“坏死了。”我用手轻捶他。不料用错了左手，左臂一阵疼痛，我叫了出来。
“伤痕累累了，还要张牙舞爪！”他一脸怜爱的表情，轻轻褪开我的睡衣。当看到我的左肩时，他轻摇着头说：“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你是例外的一个。你是用泥捏的，一碰就碎。”我肩上的伤痕明显，难怪他这样说。
我向他解释留沈红在这里的原因。他淡淡地说：“你的地盘你做主。只要在这里的不是雄性，我又怎么会有意见呢！”他又称赞沈红是个聪明的女孩子，知情识趣。
“最适合当情人。”我逗他。
“醋精！”他笑了：“有你我已经担惊受怕了，还惹上一个，老得快一点。”
“既然那么委屈，你大可休了我。”我扁起了嘴。
“休了你，谁与我共渡漫漫长夜。”他暧昧地笑了，用力搂紧了我。我连忙推开他，沈红出去了那么久，很快就要回来了。“她没有锁匙。”许维平却镇静自若。
很快，沈红回来了，她带了一大堆食物回来，有我爱吃的烧鸡翅膀。许维平轻皱了一下眉头：“你在养伤，还乱吃东西。”
沈红吐了吐舌头说：“雁姐爱吃，我才买回来的。”
“全让给你，行了吧！”我没好气，“医生也没说不准吃。”
“这炭火烧的东西，你还是少吃为妙。”
我嘴里答应着，但心里却想：你走了，我照吃不误。
“你不要批评接受，行为照旧。”他看出了我的心思。我向沈红偷偷吐了吐舌头。
沈红为他煮了黑糯花生粥。他一气吃了两碗，还不住地赞她手艺好。
他从不在我面前称赞别人，尤其是女人。今天他赞美的话还不止说了两次，我听了心里有点不好受。我做的再好，再出色，也得不到他的认可。在他心里，我还不如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我推说困了，想早睡。沈红连忙提醒我，还没擦药。我让她陪我回房擦药。许维平也说累了，进浴室洗澡去了。
沈红还是忍不住问我。她说许维平似曾相识。我没好气地说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沈红见我忽然之间不高兴了，也不敢再多问。
她走了之后，我睡不着。心里还是很气的，但又有点担心，担心他喜欢上沈红。辗转之间，我收到了信息，是许维平发来的。他问我是不是生气他刚才说了那么多赞美沈红的话。他不笨，是我的演技不好。
我本想装睡，不回信息了，但还是忍不住质问他是不是对沈红一见倾情。
“你多想了。”他也没多作解释。
“你的行为背叛了你。”我还是很生气。
他没有回信息了，过了很久也没信息。我本想直接去查问他，又怕惊动沈红，只好作罢。无眠之间，才接到他的一条信息，却只有两个字：晚安。
我关了手机，心里作了好几种猜测。心里不住地劝告自己，这个时候不宜跟他针锋相对。就算他喜欢上沈红也没关系。因为沈红很快就要结婚了。
强迫自己睡着后，我还是不时惊醒。在梦里，我见到许维平抱着沈红离开。我一下子出了一头大汗，睁开眼睛却见许维平坐在床边。这又是另一个梦？
“你作恶梦了？”他问，为我抹去额上的汗。
我点点头，无力地说：“我见到你带着沈红离开我，就惊醒了。”
“没信心的小笨蛋。”他轻吻了一下我的嘴唇。
“你不会喜欢上别人吧！你不会离开我吧！”我紧抱着他。
“我不喜欢疑神疑鬼的你。”他扶我睡下，“你多想了。再睡一会儿，我会留在你身边。”
听他这样说，我安心地睡了，还睡得很沉。我再也没有梦见任何人，包括他和沈红。
一大早，沈红就煮了早餐给我们。许维平早就在上网看新闻了。他说我起得太晚了，本想请我和沈红去喝早茶的，但恐怕时间不够了。
“你们去吧！公司还有事等着我去做。”我淡淡地说，也没吃早餐就走了。
朱一帆见到我，就说我睡得不好，问我要不要休息一下。我说没事，继续为他撰写颁奖大会的演讲稿。我的手刚好，打字的速度比平时慢了一半。好容易，把稿子修改完毕，不觉已到了中午时候。
我到他的办公室，把初稿交给他，才见到许维平不知何时已端坐里面了，却见不到沈红。我很客气地跟他打招呼。他只是点了点头。
朱一帆让我跟他们一起去吃午饭，我说昨晚没睡好，想中午休息一下，吃个盒饭就行了。许维平听了也不说话。
随意吃了盒饭，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昨晚的睡眠质量太差了，所以我很快就睡着了。曚眬间听到有人在身边说话，我也没睁开眼睛。
下午我精神抖擞地继续上班。朱一帆来找我，他问我是不是跟许维平闹别扭了。傻瓜才看不出我们互不理睬。我只有承认说在生许维平的气。
他又问我为何会那么小气。我不知道许维平跟他说了些什么，只有淡漠地说我们的事不要他管。
“看来你真的生气了。”他笑了，“你跟许维平闹翻了，还有我。”说话间，他亲了一下我。
我推开他，问许维平的所在。他说许维平吃了午饭就没有再回来了。许维平莫不是趁我上班，回去对沈红展开攻势吧！想到这里，我就对朱一帆说我身体不适，想回家休息。他虽然对我的反常举动感到诧异，但还是同意了，还说要送我回去。我回去的目的岂能让他知道，就推说他还要修改演讲稿，谢绝了他的好意。
我悄悄地开了门，但屋里却是静悄悄的。推开所有的房门，我却找不到任何一个人。这两个到底去了哪里了呢！是一起去的，还是沈红自己出去的呢！我不便打电话给许维平，于是打给沈红。
我问她在哪里，能不能顺便为我买支“莪术油”回来，因为我听说这种药对我的伤很有效。她说她在为蓝玉买领带，还要去趟超市，买晚上的菜，可能晚一点才能回来。我听了放下心来。
许维平跟沈红同时回来，许维平还为她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沈红说是在小区门口遇上的。真的那么巧吗？但我没有从沈红脸上看出什么异样来，只好暗骂自己疑心生暗鬼。
朱一帆不久也到了，他说许维平请他来吃饭的。沈红这时才知许维平的真正身份。她偷偷地骂我不早点告诉她。“告诉了你，你也不屑拍他的马屁的。”我没好气。
他们两个在厨房做饭，我帮不上忙，只有在客厅看晚间新闻。许维平在上网，也不理我。不理就不理，没你我一样过得很开心。
吃饭的时候，我们还是互不理睬。沈红说话谨慎了，所以这顿饭吃得很闷。饭后许维平说想出去走走，朱一帆就陪他出去了。
沈红对我说她想搬走，我当然不同意。她在我眼皮底下，我还能查看许维平的一举一动。离开了，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对她说，你等蓝玉后天上来再走也不迟，我还要等你擦药的。说起药，她才记起没有为我买回来，想出门为我去买。我笑着说晚上风大，明天再买也不迟。
洗澡之后，她为我擦了药。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一夜居然无梦，醒来才凌晨五点。我到厨房找水喝，却见到客厅的小灯亮着。有人在黑暗中吸着烟，不用问是许维平。
“你没睡吗？”我先开口。他会不会刚从沈红的房间里出来呢！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发酸。
“刚醒。”他淡淡地也不多说。
我喝了水，便回房间了。他也没进来找我。我留心听着客厅的动静，却什么也听不到。辗转反侧到天亮，沈红敲门来找我，说许维平请大家喝早茶。我推说明天就开会了，有事要做，不去了。
她小心地看了看我的脸色，过了一阵子才说我要的药油已经买回来了，问我要不要擦。她居然连夜为我去买药，我一阵感动，连说谢谢。
她说药油是她托出门的许维平买的，要感谢就去感谢许维平行了。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许维平居然殷勤地为她做听差。他何曾为我做过这种事。沈红要为我擦药，我说不想带着药味回去上班，拒绝了。她不知我为何阴晴不定，也不敢多问，就走了。
忙一整个早上，我没时间想许维平和沈红的事。许维平也不曾出现过，倒是沈红中午来了。她带了热腾腾的饭菜给我。
我匆匆地吃完，又继续在电脑上作总结。沈红问我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我就想到她可以为我打字。于是我作口述，她飞快地为我打了出来。略为修改，就大功告成了。没了她的帮忙，以我的速度，恐怕还要多一个小时。
我对她是由衷的感激。这才是雪中送炭。朱一帆也不曾想到派人帮我，还好天降沈红。她不好意思笑着说是许维平让她来帮我的，只有他才想到我的手有所不便。
我不作声了。这时她接了个电话就说有事要走了。我说晚上我们两个一起到外面去吃饭吧！当是我感谢你多日来的照顾。她笑笑说下班再通电话吧！就走了。
有人敲门进来，我头也不抬，问有何事。来者不语。我抬头一看，是许维平。相对无言，许久才是我开口感谢他派沈红来帮我。
“你总爱死挣着。”他眼里这时充满着怜爱。
我沉默了。
他走到我身边，把我拥入怀里，在我耳边轻声说：“你总是把我排除在你思想之外。”
我哭了，眼泪流在了他的西装外衣上。
“你为什么总不能认可我对你的专一。”他用中指轻轻抹去我脸上泪水，“还是你对自己没信心。”
“是因为我太爱你，太在乎你。”我忍不住伸手去捶他的肩膀。我又用了左手，虽然觉得很疼，但是我没停下来。
他轻轻捉住我的手，柔声责怪说：“你的手还没好，不能太用力的。”
“你没有爱上沈红吧！”我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你的智慧开始倒退了。”他没好气。
“你回答我，不能回避。”我固执地说。
他轻叹了一口气说：“你是不是要我对天发誓才相信。”
“你对天发誓。”我用右手举起了他的左手。
他无可奈何地任由我握着，嘴里念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