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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她的思年,日复一日,与日俱增,已经到了魂牵梦萦的地布。他有满腔的话想对她诉说。她这两年可好?可想念他?可还爱他?他没法儿捎信给她,她可会怪他?可会忘了他对她已稠得化不开的情?
“军师,该你了。”曹将军催促。
他收起相思,取棋子冲破对方重重包围,如入无人之境地直取核心。“将军,你输了。”
对弈结束后,诸葛军师随曹将军回到大帐里。
“阿灿,下回对弈,你好歹也让我赢上一回。”曹将军抱怨。“老是在部下面前输棋,脸上挂不住啊。”
“将军,你又泄漏我的身分了。”诸葛军师提醒。
“你放心,这帐内只有你我二人,外头又戒备森严,我看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诸葛军师就是苏灿的事,除了我,没有人会知道的。”
苏灿抿嘴一笑,也懒得多辩,他走向地形图前,望着党项人的扎营区思索。
“说实话,当年常挺之大人将你荐于我时,曾说你是这场战事致胜的关键,所以为了防止横生枝节,打一开始就对你的身分保密,甚至连家书也禁止往来;已经两年了,难道你不思乡么?在家乡没有等你的人儿么?”
苏灿心一紧。脑中浮现那清冷的眼瞳、绝美的容颜,分离时她不舍却仍放开他的凄楚神情,那情景恍如昨日,勒紧着他的心,让他一想起就锥心刺痛。
他的小人儿啊……
“阿灿?阿灿?”曹将军推推他。“想啥想得傻了?”
“唔……”苏灿回神。暗下决定,他一定要尽快解决与党项族的战事!
他等不及三年后才能再见到阿虑,而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他一定要让这场战事提早结束。
一想到再见佳人时,两人自此永不分离的情景……他胸口一热,斗志激昂。
“将军,我有条计策……”
顺昌府的满庭芳客栈仍如以往,日日宾客满座。
这里的当家原本是吴极,但听说他到京城认亲去了,因此,现在吴家的产业全交给唯一未出嫁的老五吴虑管理。
吴虑走出船坞的包厢,沿着回廊走向大厅。
一年多前,她命人打造了这几艘船,将它们停泊在主客栈的外围河畔上,不但成了客栈的景观之一,船舱上的包厢更是日日客满。
她唇角漾出一抹幽忽的淡笑。她忆起这点子,还是当年阿灿与她比对句时,她取巧胜了他,央他陪着她出城见识河畔酒坊时,所想出来的。
岁月一晃,已过了两年,吴家儿女全各自嫁娶了,如今只剩下她形影单只,益发想念起有他陪伴在旁的那些时日。
两年了!他为何音讯全无?他或许对人疏离冷淡,但绝不会如此待她的。既然如此,那他人到底在哪儿?他可还记得家乡有个人像傻子般的等着他?难道他一点都不思念她吗?还是他已变心做了薄幸郎,抑或是发生了不测……
不!她下意识地摇头。
不要再胡乱猜测了!她告诉自己——
再熬一年!她只要再熬一年,他就会回到她的身边。这是他给她的承诺。
她回到客栈大厅。
管事迎上前,指指大厅靠窗的角落。“五姑娘,苏家大少正在用膳呢!”
“知道了。”
吴虑走向苏齐。这两年为了寻苏灿的踪迹,她不得不与苏家大少保持联系。
“你不是嫌咱们客栈卖的酒菜是在抢钱,还来吃?”她在苏齐对面落座。
“我今儿个来,是有个消息卖你,所以这桌酒菜算你请了。”苏齐一副商人嘴脸。
“阿灿的?”吴虑心一紧,不跟他计较饭钱的事了。
“嗯。”
“好,你说。”只要是阿灿的事,就算要她在满庭芳办流水席都无所谓,何况是区区的一桌酒菜。
“当年咱们不是在府衙前追丢了阿灿?”见吴虑点头后,苏齐续道:“虽说府衙对阿灿的行踪一律否认,但最近我有个朋友从京城下来,说去年他在京城里似乎又看见阿灿,他被军队官兵簇拥着进官口,就不知道他有没有看错。”
“阿灿怎会被军队簇拥着?”吴虑满腹疑问。“这怎么想也不可能,这消息的可信度令人怀疑。”
苏齐也是这么想的。
吴虑立即盘算起来,既然消息没用,那这一桌酒菜请了他还真不划算。她故作深思道:“不过,我倒是可以让人去打听这消息是否真确,只是,那人当然是要些……”她伸出拇指与食指搓了搓。
“银子事小,找阿灿重要。要多少?我出。”苏齐根本没发现已上当。
吴虑算算桌上的酒菜。“十两。”
苏齐当场拿出两锭银子。“是哪个人?我可认识?”
吴虑收起银子。“是我姐夫。你忘了我姐夫们可是个个有来头的,之前是阿灿没消息,我也不便扰他们帮忙寻他,现在既然有眉目,我飞鸽请他们替我查查。”
“既然是你姐夫,你做什么要收我银子?”苏齐不解地问。
吴虑努努嘴。“饭钱。”
“这些酒菜也不到十两啊。”他心疼地计较。
“总要赚些利息。”
“你当真是……”见她说得毫不羞愧,苏齐摇头。
满庭芳外,震天的锣鼓声忽地响起,替府衙报信的小厮冲入客栈大厅。
“咱们镇守在渭州的曹将军与诸葛军师大败党项族,将他们打得溃不成军,党项族已向朝廷求和啦!圣上龙心大悦,命边关将士回京,要论功重赏。”
这消息一放出,满庭芳里所有宾客全欢欣鼓舞,举杯同庆。
“李管事,”吴虑也乐得同欢。“替每桌贵客送上一壶酒,满庭芳请客。”
众人更是欢声雷动。
“送酒?你不心疼?”苏齐方才损失了十两,不是滋味地问。
“国家大喜,岂会心疼?若曹、诸葛二位将士到顺昌府,我必定盛情招待。”
苏齐让叹道:“我听说那诸葛军师并不姓诸葛,是因为他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神准如诸葛孔明,因此才以此名相称。”
吴虑接口。“没错,听说是因为诸葛军师屡战屡胜,逼得党项人下了格杀令,派了许多奸细潜入,说要对诸葛军师的家人不利,以扰乱他用兵的思虑,所幸朝廷一开始就对他的出身极尽保密,因此这些奸细只好无功而返。”
“这两年,常听见他如何用计骗得党项入团团转,让敌军吃尽苦头,他在朝廷尚未有封号,看来这次圣上肯定会重赏他了。”苏齐语气满是佩服。
吴虑静默,心情忽地低落了,无意再接续话题。
整间客栈闹哄哄的,全抢着打探这场战役,诸葛军师是如何用兵于弹指之间。
吴虑脸上虽强露笑意,与众人共同欢庆国家喜事,但她心里却又想起那个不知所踪的人……
阿灿究竟到哪儿去了?难道真要她熬满三年的相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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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今年下第一场冬雪之前,吴家的手足全回到顺昌府。
他们所居住的“吴家花园”,顿时热闹起来。
虽是团圆,但今年却不同以往,原来她的手足不是六人,而是七人。
吴老爹当年偕同身怀六甲的妻子到京城时遇上盗匪,妻子难产而亡。当时吴老爹携幼子吴极而回。可其实吴极也是双生子,只不过回家的路途太远,吴老爹没法子携两名幼儿回乡,因此只好将双生子的妹子,托付给京城的常家照顾,也就是常挺之的双亲收养。
现在他们最小的妹子常宝贝……不,是吴宝贝,也认祖归宗了,正一一的见过姐姐、姐夫们。
整个大厅闹哄哄的,吴虑唇角带笑,坐在刻有浮雕的桦木椅上。
她虽性子清冷,但却喜欢与家人相处在一起的感觉。见大姐夫敖敏轩起身走向厅外,她抓紧机会跟在后,正巧听见他吩咐门外的丫头取袄过来让女眷们披上。
“大姐夫。”她轻唤。
敖敏轩回身。“阿虑,是你。外头冷,怎么跑出来啦?”
“前些时候,我曾请大姐夫帮我查查苏灿下落的事……”
“嗯。”敖敏轩点点头。“你说有人在京城看过苏灿,不过查苏灿行踪这事儿却有些蹊跷。我在京城花了许多功夫,竟完全得不到任何相关的消息;倒是你二姐夫在关外猎马时,曾见过咱们的远征军绕道。他远远观看,众兵护卫的骑士里,似乎有见到与苏灿相似的身影。他说他与苏灿当年只有过一面之缘,远征军里的那人又是披着战袍,所以他也没把握所看到的人就是苏灿。”
“嗯。”吴虑有些意兴阑珊的回应。“应该不是他,他一个文人,怎会跟远征军扯上关系?”
“阿虑,你的心要放开些,”敖敏轩劝道:“苏灿答应你三年,他一定会遵守承诺。姐姐们很关心你,知道你平时是强颜欢笑,本以为让你事情忙些,日子一晃,时间也就过了,可你却是越来越静默,希望你要宽心些,别让她们担心了。”
两年多的思念,压抑的情感,因敖敏轩的一席话,吴虑终于崩溃了。
“天!我好想他……”她双手捣着脸,却止不住泛流的泪水。“他为何一点讯息也不捎来?是把我忘了?还是……有了意外?教我怎么放心得下?急得我日日寝食难安。我也想放宽心啊!可见到苏家大少,那相似的五官让我想到他;见二姐夫爽朗的笑容,也让我想起他总是带笑的神情;三姐夫的学识渊博,我立刻联想到他也是这般好学不倦;就连看见士元哥,我知他与阿灿一向交好,忍不住又想起他们俩把酒言欢的情景。我日里想的是他,夜里梦的是他,可他却像是断了线纸鸢,教我怎么办?”她低声地啜泣。
一双温暖的柔荑从后环抱着吴虑,接着又是一双、一双……
吴家姐妹将吴虑圈抱在温暖的怀里。
“乖,别哭,咱们不等阿灿回来了……”吴双抚慰吴虑。“咱们要更主动地去寻阿灿。今儿个天晚,等明儿个我飞鸽给你姐夫们的商行、各处庄园,重金寻阿灿,总有人记得曾见过他的踪迹,咱们就来个抽丝剥茧,务必找到他为止,这样可好?”
“大姐……”吴虑埋在吴双怀里痛哭。“我……我……”
“好啦,大姐是知道你的,待找到阿灿,姐姐们定会好好地教训他一顿,竟敢将咱们家的老五惹哭,他皮在痒了。”
吴虑听了破涕为笑,但吴家的女婿们个个都打起哆嗦。
这个苏灿实在不知死活,前头已经有四个男人让他借镜了,他竟还敢惹毛吴家女儿。
“咱们回厅里吧,外边冷。”敖敏轩怕妻子体质弱,冻着了身子。
吴家女儿簇拥着吴虑欲进厅,吴家的管事却慌慌张张地奔来。
“大小姐,请稍等。”
“怎么啦?”吴双问道。
众人也跟着回头。
“开封府尹常挺之大人来了。”管事禀报。
“他不跟咱们一起南下,却又随后追来,又在玩啥花样了?”吴家老二吴情不满地嘀咕。
“我是来出公差的。”常挺之清朗的嗓音从雪地里传来。
“你又假公济私啦?”吴情嗤道。
常挺之率先走向大厅。“先进厅接旨吧。”
接旨?
众人面面相觑,收起玩笑之心,一起进厅。
“这圣旨是给五姑娘的。”常挺之站在正堂处说明。
大厅里忽地鸦雀无声。
“挺之,你在开玩笑么?”敖敏轩笑道:“圣上怎会识得阿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玩起假传圣旨的游戏?”
常挺之取出卷轴,那丝绸锦织品,上头用朱砂、石绿、孔雀蓝等多种颜色绣出的金龙标志,再容不得众人怀疑。
吴虑上前,同众人齐跪在地上。
常挺之摊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日——朕查顺昌府吴虑尚未婚配,令开封府尹常挺之即刻护送到京,择期与常胜侯结为良配。钦此。”
听完旨意,吴虑瘫软地跪坐于地。
常胜侯?他不就是圣上刚赐给诸葛军师的封号么……
她不识得他呀!
“五姑娘,圣上作的媒,是天大的荣宠,你快接旨吧。”常挺之已将圣旨卷回轴状,笑嘻嘻地递到吴虑眼前。
吴虑摇头。
常挺之又将圣旨移近她一些,催道:“快接旨吧。”
她再摇头。
“五姑娘?”
“不……”吴虑终于开口。“我不嫁!我死也不嫁!”她踉跄地奔出大厅。
吴家笼罩在一层愁云惨雾之中。
吴家人全聚集在莲苑的厅内,吴虑颓然地坐在贵妃椅上,吴忧紧靠在一旁相陪。
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圣上怎么突然作起媒来了?挺之,你知道内情么?”敖敏轩问道。
常挺之摇头。“不可说。”
“那他怎么知道阿虑的?”吴情问道。
常挺之再摇头。“不可说。”
“以常胜侯所立的功绩而言,圣上要婚配,也一定会询问他的意愿。他要娶任何一位贵族之女都随他选择,怎会同意娶个寻常姑娘做婚配?”换吴双开口。
常挺之仍是摇头。“不可说。”
吴极不耐烦地嗤道:“常大人,你这也不可说,那也不可说,那你总可以说说那常胜侯是哪里出身?他姓啥名啥?家在哪儿?生得啥模样?高矮胖瘦?总要让咱们有个底吧!”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却保护不了家人,不由得着急了。
“各位,”常挺之躬身作揖。“你们别为难我啦,那常胜侯的身分,圣上当初已下了封口令,虽说党项族已向咱们投降了,但圣命尚未收回,我说了岂不是忤逆圣意。我只能说,常胜侯的人品无话可说,反正五姑娘嫁他,一定会满意的。”
“我不嫁。”吴虑语气虽淡漠,但却不容置疑。
“五姑娘,你不能抗旨。”常挺之警告。
“那杀了我吧。”她神情坚决。
“杀你事小,只怕你吴家满门受累。”
此话一出,吴虑愤恨地瞪向常挺之,不只是她,吴家大小全用怪罪的眼神睨他。
常挺之从没有这么里外不是人。好歹他也是辅佐圣上治理国家的朝臣之一,怎么却落得如此待遇?
吴虑牙一咬。“好,我嫁。”
“阿虑,别答应,咱们定可以想出法子……”所有人惊呼阻止。
“好,咱们明日便起程。”常挺之连忙订出时间。
“知道了。”吴虑神情漠然。
常挺之转向众人,一副大事终于底定的模样。“你们要是不放心,也可以一道去,一路上也热闹;你们放心,五姑娘嫁给常胜侯是绝不会后悔的。”
吴虑一点也不心动,她凄然苦笑。“我累了。”
众人知她心绪低落,也不扰她,起身离开了。
送家人离开莲苑后,吴虑回到内室,她从柜子里取出卷轴里的宣纸,摊开在桌子上。
大鹏展翅
这四个字是当年苏灿在无心之中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落在纸上的笔法厚劲有力,有颜筋柳骨之魂,她一直舍下得卖。
“阿灿……”她喃喃低语。“你一心想振翅高飞,可有想过两年多前,你一展翅的刹那,就注定咱俩再无相见之日?圣命难为,我为情而死事小,连累家人事大,只好待拜了堂,遵从圣令之后,洞房花烛夜正常胜侯跟前以死明志,那也算是对得起你了……”她幽幽一笑。“可当我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