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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担心,王爷和我都没有怪你的意思。」靖南王妃和丈夫相视良久,才对沉灵说:「把你叫过府来,是因为这镇西王府里没几个伶俐的姑娘,风儿这番伤重,好歹身边该有个人随时照料他,我和王爷想来想去,觉得这个差事交给灵儿最稳当。」
沉灵瞠目结舌了半天,结结巴巴地道:「灵儿是伺候王妃的……」
「没关系,就这几日,我会找个丫头替你,你安心留下来照料风儿好了。」靖南王妃笑吟吟地说。
「可是……灵儿把爷儿害得这幺惨,爷儿见了灵儿,只怕又要不开心。」沉灵绞扭着手儿道。
「不会的,他见了你才开心呢。王爷,您说是不?」靖南王妃说着用衣袖掩嘴而笑,同时斜觑了丈夫一眼。
接收到爱妻送来的秋波,苏慕天开怀的说:「是啊,夫人说得是,何况这件事情也是他自找,谁管他开不开心啊!」谁教那个嘴硬的儿子一问三不说,原来是演了一出窝窝囊囊的英雄救美,结果美人跟着宝庆哥哥回家去了,他却拖了只死老虎回来,难怪脸色青得比鬼还难看。
这到底是怎幺回事?沈灵真是愈听愈胡涂、愈看愈迷糊。爷儿明明是为了救她和宝庆哥才弄得浑身是伤,怎幺王爷和王妃不责罚她这个罪魁祸首,反而净是拿爷儿来取笑?
「好险……」靖南王妃趁着沈灵呆怔时,突然把脸凑到丈夫的耳边,得意的说:「幸好咱们儿子看上的不是西疆蛮女,而是水一般的灵儿。」
「是啊、是啊!」苏慕天也压低了嗓子回道:「不过灵儿再美再好,比起我亲爱的夫人,还是略逊一筹。」
靖南王妃闻言,掩着小嘴儿格格轻笑起来。
下人们见状,纷纷红了脸,心里都在纳闷,王爷与王妃结缡二十几载,感情怎地还是这样浓蜜。
「好了,经过这番折腾,大家都累了,我们回靖南王府吧。」苏慕天牵起妻子的手,朗声宣布。
「是啊,靖南王府里的人都跟着回去吧,灵儿留下就成了。」靖南王妃回头向沉灵笑了笑,便随着丈夫翩然而去。
怎幺会是这样。沉灵呆若木鸡,僵在原地好久、好久,直到刘总管在她耳边喊了好大一声,她才傻傻地跟着刘总管往苏定风的寝房院落走去。
※※天长地久的踪迹※※
镇西王府里同样是画栋雕梁、亭台轩馆,美不胜收。
下了厅堂,刘总管领着沉灵往东直走,走到一处院落前停住脚,沉灵抬头,见园中灯火通明,园子尽处,直矗一座独立的大宅,两旁石栏上装饰着五彩缤纷的各色风灯,与园中灯火相互辉映。
「灵儿姑娘,这边请。」刘总管领着沉灵进了园子,登上石阶,推开宅门,行过正厅,直往里头镇西王的睡房走去。
「就这儿了,爷儿现在便在这里头安歇。」在一扇雕花门外,刘总管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对沉灵说道:「爷儿回来后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好不容易才睡下,大夫来瞧过,现下只要注意别发烧,一切就好办了。」
「是,灵儿知道了。」原来爷儿的状况并不像王爷与王妃说得那般轻松。沉灵的心情突然沉重了起来。
「灵儿姑娘要是累了的话……」刘总管说着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推开苏定风隔壁房间的门,指着里头说道:「我已经差人收拾过,这个房间灵儿姑娘可以随意使用。」
沉灵吓了一大跳。这样一间华丽的房,怎幺是她这个丫头住得起的?她当下忙道:「刘总管,这不好……」
「灵儿姑娘不必惊慌,这件事是王妃交咐下来的,灵儿姑娘只管住下便是,另外,园子里的僮仆奴婢,灵儿姑娘也可任意差遣。」刘总管必恭必敬的说。
他看得出靖南王爷与王妃对沈灵是百般疼爱,加上刚刚在厅上听得苏定风受伤的来龙去脉,与上午紫云寺派人来报信一事连在一块儿,他推知苏定风定是专程上山前去搭救沉灵,想必沈灵在苏定风心里占有不小的分量。
「刘总管,您言重了,灵儿只是个丫头,哪有资格差遣旁人。」沉灵急得脸都红了。
刘总管笑了笑,却没有多话。他在靖南王府工作了十几年,可说是靖南王爷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直到前几年镇西将军府落成,靖南王爷才特别将他派到苏定风身边,要他协助爱子处理府内大大小小的事情。所以,刘总管对于两府之间的大小事情,可说是清清楚楚。
「灵儿姑娘不用自谦,王妃不只一次提起,说灵儿姑娘知书达礼、聪慧伶俐,比起官家小姐可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像当年靖南王妃,原先也只是府里的一个小小丫头,可一样是丫头,命运可也分成千百种哪。
「刘总管,您……您说笑了。」沉灵的脸红得像苹果。
「奴才没有取笑灵儿姑娘的意思。」刘总管欠了欠身,道:「爷儿就交给灵儿姑娘了。最近爷儿心情不太好,说话声音要是大了点,还请灵儿姑娘多担待些。」说完,他便沿着来时路往屋外退去。
☆☆☆
刘总管走后,沉灵便尽分的守在苏定风房门外。
偌大的屋舍里静静悄悄的,除她之外,竟没有其它的僮仆走动,只是屋内处处转角都点上灯,倒不至于黑得吓人。
守到半夜,忽听得一阵阵低沉的呻吟声,沉灵心里一沉。该不会镇西王爷的伤势又严重了吧?
她连忙推开房门,屋内灯火幽暗,她走进床边,掀开软帘,探手往苏定风额上一摸,还好,应是没有发烧,不过额边却淌着滴滴汗珠,嘴边含含糊糊净是说些旁人听不懂的话儿。
沈灵转出房外,打了盆水回房,拧了布巾细细为苏定风拭了汗。轻手轻脚的拉拢他身上的被子,正想退开到边上守着,不想他忽地翻了个身,面向床外、大手一挥,竟捉住了她的小手,将她箝个死紧。
这突如其来的举止吓住了沉灵,当下她动也不敢动,身子僵立在床边,生恐自个儿一动便吵醒了他。
就这样,她一动也不动站到天明……
※※天长地久的踪迹※※
苏定风甫睁开眼,见着的便是僵如石像般的沉灵。
「你站在这里做什幺?」苏定风愣了下才暴吼出声。
「灵儿……」昨儿个山上山下来回奔波了一天,加上一夜僵立未眠,沉灵被他这幺一吼,心里突然揪了一下,半天才回道:「灵儿不是存心吓唬爷儿……而是……爷儿昨儿个拉住了灵儿的手……」
「手……」经她这幺一说,苏定风才意识到自己的掌心里确实握着一个绵软滑腻的东西。原来是她的小手,难怪他握着、握着,睡得都不想醒来了。可这只手他握着虽舒服,但是被握的人可是满脸愁容,人家这只手可是那宝庆哥哥才握得起的……
「你不伺候我娘,杵在我房里干什幺?」苏定风粗鲁的摔开了她的手。
她不希罕他,三番两次否认他,他堂堂镇西王爷,怎幺样也不会开口求个女人,就让她去爱那个宝庆哥哥好了!
不过……怎幺搞的,愈想心愈酸,酸得他浑身都不自在。
被他强劲的腕力一摔,沈灵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站定下身子,垂着头道:「不是灵儿要杵在爷儿房里,而是王妃嘱咐灵儿留在这里照顾爷儿……」
「镇西王府里上上下下人这幺多,谁要你留在这里伺候!」瞧她说得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他才不领这种情。
她没想错……爷儿见着她果然不欢喜,现下怎幺办?要这幺就给打发回靖南王府的话,王妃一定会觉得她是个不济事的丫头……
「笨手笨脚的,我都起大半天了,还不过来帮我穿衣服!」苏定风见她低着头不言不语,生恐她就这幺奔回靖南王府投靠娘去了,于是连忙粗声粗气的喝道。
发了大半天的脾气,终归一句,无论如何,她能在他眼前终究是好的。
真是知子莫若母,娘定是已经看透他的心,所以才会作主将沉灵留下照顾他。
虽然想起那个什幺宝庆哥哥他就要心烦,再想起她一味否认见过他的事实他又要心痛……
「喔……是的……」爷儿凶她是应该的,她只伺候过王妃,从没伺候过男子,一堆事情是她不懂的,爷儿凶她是应该的,应该的……
沈灵连忙振作起精神,上前协助苏定风更衣。
此时苏定风已经自顾自地掀开被子,坐在床沿,上身裸露,胸上缠满了伤布。
沉灵一瞧,当下眼红鼻酸,「咚」一声跪在地上,颤着声道:「昨天……是灵儿不好……害爷儿受了重伤,灵儿愿受一切责罚。」
「你跪什幺啊!抓伤我的是大老虎,又不是你,我罚你干什幺?」要是她愿意「抓抓」他,他还真是求之不得呢!唉,弄了半天,他却只能在老虎面前逞逞威风……
「可是……要不是灵儿……」沈灵仍是满脸愧疚。
「好了,现在说什幺都迟了。」苏定风摊摊手,苦涩的说:「昨天我浑身是伤站在你面前,也不见你闻问一声,现在你又跪又罚的算什幺呢?」
「爷儿……」沈灵喉头一梗,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故意对他不闻不问,只是……宝庆哥刚巧醒了来,她不能不管宝庆哥,宝庆哥是崔大娘唯一的依靠,她不能对不住崔大娘,只得撇下他……
「好啦!快起来,事情都过去了,你别放在心上。」能追究什幺呢?只能追究自己的痴傻与难堪,何苦呢?而她若再这幺跪下去,到头来心疼难过的还不是他,她这样不是罚谁,罚的是他啊!
沉灵自觉罪不可赦,偏偏靖南王爷与王妃和现下的镇西王爷都不肯怪她一句,她愈想心里愈是不安,竟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咳,你再不起来帮我穿衣服,我就要冷死啦!」苏定风见她不肯起身,于是假意咳了几声。
沉灵一听,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忙为他穿上衣裳,同时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到他胸前的伤处。
好暖的小手,他在睡梦中紧握过的小手,如今忙碌的游移在他身上。
真希望她不是在为他穿衣,而是在……
唉呀呀呀!镇西王爷,您又想到哪里去了?
※※天长地久的踪迹※※
一转眼,沉灵已经在镇西王府待上半个多月,眼见苏定风的伤势已经好了八、九分,她便想早一日回靖南王妃身边。
她心想,再在这里待下去……总是不好。
这几日,只要苏定风待在府里,身边一定要沉灵跟着。
丫头摆好了饭菜,他便拉着她坐下来一块儿吃,而且净把好吃的往她碗里夹。
厨房做了新奇的糕饼点心,她给他捧了去,结果大半都进了她的肚。
挑灯夜读时,她在一旁给他研墨,他却把书捧到她面前,同她谈经论艺。
他在园子里习武练剑,她也跟着提了把小刀在一旁耍弄,逗得两人哈哈大笑。
沈灵内心里十分清楚,心已经一寸一寸往下陷落,再不抽身,怕再也离不开苏定风了。
这日,风和日丽,镇西王府后花园里夏荷怒放。
趁着靖南王妃过府来,坐在邀风亭里赏荷的机会,沈灵终于鼓起勇气在靖南王妃跟前提起了想回靖南王府的事。
「这件事,风儿同意了?」靖南王妃似乎根本没有要把沉灵要回去的打算。
「灵儿不敢拿这种事儿去烦爷儿……爷儿身子刚好,近日又忙着苏州兵团团练之事,所以灵儿才想请王妃作主。」只不过是少了一个丫头,连这种事儿都要禀告爷儿,那岂不是什幺事儿都别做,整天烦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够了。
「风儿待你不好?」半个月都过去了,靖南王妃还以为儿子该捉住沉灵的心了。
「爷儿待我很好,只是灵儿跟在王妃身边习惯了。」何况王妃身子时好时坏,换汤煎药这些事向来只有她最清楚,这会儿交给别人半个多月了,她当真也是放心不下。
「这话倒奇了,」靖南王妃睁大眼睛,夸张的说:「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有姑娘情愿撇了我那个英俊潇洒的儿子,愿意亲就我这个老太婆。」
「王妃,您别寻灵儿开心,灵儿只是个丫头。」沉灵可急的,她不希望靖南王妃误解什幺,她很有自知之明。
「也不是寻你开心。」靖南王妃放眼往荷花池里瞧了瞧,说道:「只是这半个月来,秀凤那丫头也将我服侍得挺好,若你回了来,这一时片刻也不知该怎幺同秀凤丫头说。」
原来……秀凤姊姊本来就比她灵巧,能将王妃伺候得更好也是理所当然。沉灵轻声说道:「灵儿懂了王妃的难处……灵儿愿意到厨房或是柴房或是做任何工作。灵儿虽笨,但是能做的绝不会推辞。」
「好好好,你的心意我知道了。」靖南王妃叹道:「回头我会给你想办法。」
她听得出灵儿确实一心想回靖南王府。亏得她之前万般看好自己的宝贝儿子,还以为他是个万人迷,结果想迷的竟是迷不住……不想迷的呢,却硬巴巴地偏要自己送上门。
※※天长地久的踪迹※※
这日,梁大学士带着闺女硬是在镇西王府坐了一下午。
苏定风结束了团练工作,一进府,见看门的董海朝他挤眉弄眼的,就知道麻烦事儿又来了。
但是,府里多了一个每日教他牵牵念念的人儿,说什幺他也不舍得再往外头去。
飒飒然步人大厅,见爹娘正陪着梁大学士和梁闺女喝茶谈天,苏定风旋即趋前向三位老人家问了安,尔后看了一眼头低得都快垂到胸口上的梁若薇,同样坦然的问了声好。
「贤侄真是不得了,宫里的人都在谈,镇西王爷好大的本领,不消几年竟将西疆镇压得服服帖帖,为朝廷平了多年的心头大患,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梁大学士显然愈看苏定风愈满意。
「这是定风分内的事儿。」若做不到安内攘外的话,镇西王爷的名号不是白封了吗?
「是啊,是梁大学士太过奖了。」苏慕天微瞪了儿子一眼,似在怪他的回答太过简短不够诚意。
梁大学士啜了一口茶之后,又滔滔不绝的往下说:「不是过奖,贤侄当真是少年英雄,这往镇西王府的一路上,百姓都在谈论前阵子贤侄除了山上猛虎的事情,这种为民除害的事情真是太了不起了。」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除害不过是顺便,救美才是正事。
「说得也是,杀了一只饿得发晕的老虎,没什幺值得夸耀的。」靖南王妃为了不让场面太尴尬,便也出言帮着腔。
这个死儿子,见了梁大学士和梁闺女,老是摆出一副意兴阑珊的死脸,说几句话像会要了他的命一样,真不知人家是看上他哪一点了。
苦着她和王爷,每回都要在一旁帮着炒气氛,要不然,只怕这厅里的气氛冷得都足以结好几层冰了。
扯了半天,眼见苏定风似乎坐立难安,频频往厅外张望,好象在找什幺人,梁大学士于是皱着眉道:「贤侄是否还有事儿?」
苏定风索性直言道:「的确还有要事在身。」
「喔……」没料到会得到这幺个答案,梁大学士怔了一怔,忙给自己找了个下台阶,说道:「贤侄忙的都是家国大计,既是这样,就不必留在这里陪我们闲聊了。」
「真是不好意思。」苏慕天一头一脸都是汗,忙道:「风儿这孩子近来可是真忙,忙着……」忙着干什幺呢?他苦思了一会儿,还没找出话儿往下说,就听见儿子朗朗然接口。
「忙着看鞋儿,灵儿姑娘帮我做了一双新鞋儿,我特别赶着回来试呢。」
什幺跟什幺!一屋子的人全都变了脸,那个始终垂着头的梁若薇连眼泪都垂下来了。
「定风先告退。」
苏定风起身,顾不得一室错愕的嘴脸,迳往后头寻沉灵去了。
什幺天大的事儿,都比不上灵儿亲手为他缝的鞋儿来得重要。
※※天长地久的踪迹※※
走进园子里的大宅,苏定风放手在沈灵的房门上敲了敲,不一会儿便见她打开门,露着一张红扑扑的脸蛋儿对他笑。
「鞋儿呢?你答应给我的鞋儿呢?」苏定风一进门,便张着手向她要。
「爷儿别急,答应给您的鞋儿早做好了。」沉灵转身,打开斗柜,取了鞋儿便转回桌边,放在桌上。
苏定风掀袍落坐,坐在鞋儿面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