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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的靠窗方桌旁,坐著一对男女。
女的短发俏丽,容貌灵动姣好,然而这等姿色的都会丽人,在台北这种大都市里,并非那么罕见。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位挺拔的男士,长相英俊不说,浑身上下散发著一股洒脱自信的气质,简简单单的白衬衫、亚麻裤在他身上显得既率性又帅气,长及领口的头发带著微微卷度,乍看之下有些凌乱、颓废,却为他更添了几分狂放不羁的风采。
是以,往来的女性路人及咖啡店顾客,十个有八个半会回头张望,并期待他能多看自己一眼。
怎奈,男人眼中似乎只有对座的那位女子,对他招来的目光视若无睹,教众女又羡又妒,心中大呼相见恨晚,为何不是自己坐在他对面。
话题男人乔风用完简餐,一面喝著咖啡,一面继续说著在义大利生活的趣事。
“……那个吉普赛女人怀里抱著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所以她靠近我的时候我也没什么戒心,只觉得那婴儿好漂亮,没想到没多久,我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裤子后口袋的地方怪怪的,直觉地伸手一抓,居然就揪到了那女人的手腕。”
“扒手!”木兰惊叫,开了眼界。厉害……居然能一手抱小孩一手偷钱包。
“然后呢?”
“她马上变了脸色,想挣脱又敌不过我的力气,嘴里骂了一堆我听不懂的方言,不过我很确定她把我家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木兰听得津津有味,又问:“你有没有报警?”
乔风摇头。“我只是用义大利文对她说:‘你要扒我皮夹没关系,这是你讨生活的方式,不过摸我的屁股摸那么久都没成功,就是你的不对了。要知道,那个部位可是我未来老婆的专利。’”
噗~~木兰差点喷出嘴里的咖啡,接著大笑出声。
“骗人!”她哈哈大笑。“我才不信你真的这么说!”
“我对天发誓,句句属实。”
木兰笑个不停,乔风嘴角噙笑,静静地看著她,想起了大四下学期。
起初,他并未多留意这个新加入篮球社的小学妹,直到一场球赛中,他听见观众中一个女性的声音,在他输球时嘘唏不已,在他赢球时开心得又叫又跳,丝毫没有矜持,于是他望向观众席,看见一个头发短短、笑起来有酒窝的女孩。
同一个女孩,出现在接下来的每一场球赛。不知不觉地,他发现自己在打球时,总会望向场边,搜寻著她的身影。
是的,那就是木兰。
她爽朗、大方、喜怒分明,看球的时候比球员还激动,在他意识到之前,她的笑靥已经深深地刻在脑中。
然后他接近她,带她赏夜景、吹海风,却迟迟无法表明心意,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久便要启程到欧洲,即使明白她对他也有意,他却不能给她任何承诺,只能毅然远走他乡。
这些年来,他陆续交过几个女友,却没人能像木兰那样带给他纯然的喜悦,所以当朋友问他是否愿意在台湾合伙开家画廊,他答应了。
“在看什么?”发现到乔风的缄默,木兰止住笑,被他看得有些心慌。
他的眼神很专注,有种令人心悸的炽热。
一时之间,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十年前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上一秒还被逗得开怀大笑,下一秒却因对方的一个眼神,马上手忙脚乱了起来。
“这些年来,我经常在想……”乔风凝视著她,让她躲都躲不了。“如果当年我没离开,或是干脆把你绑架到国外,现在我们两个会是什么样子……”
持著骨瓷咖啡杯的手震了震,木兰难以成言。
她又何尝未曾想过……
“太迟了。”木兰打哈哈,即使语气有些突兀。“你晚了整整十年……呵呵,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同居的男朋友,死会啦!”
“So?”那又如何?乔风挑起一道眉。“你既末结婚又没小孩,这年头就算是结了婚都不算什么,你也只是跟个男人同居而已……”
木兰语窒。乔风这人一向如此,世俗的约束对他从来就不具太大效力。
“木兰,你快乐吗?”
突来的一问又教木兰呆了呆。
她快乐吗?从来……从来就不敢细想这个问题。
这年头,有多少人是真正快乐的?
“当然……”她继续笑。“我拥有想要的一切,有什么好不快乐的?”
乔风密切地盯著她,又抛出一个问题。
“那么……你爱他吗?”
爱?木兰笑不出来了。
爱情是正棠最不屑的一种东西,她要是那么白痴地去爱他,岂不笑掉人家的大牙?
他们只是一对相互为伴、各取所需的寂寞男女,与爱无关。
然而这个令人难堪的真相,即使是平日大刺剌、自认脸皮不薄的她,也说不出口。
“唉呀!”她看看手表,大喊:“跟你聊了这么久,我都忘了自己还要回去上班。下回再聊,谢谢你的午餐,掰!”
不理会乔风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她拿了包包就快步离开咖啡店。
木兰落荒而逃。
接下来的半天,木兰弄混了要给厂商的订单,把越南厂的单子下给泰国,把泰国厂的单子发到越南,向英国客户报价的时候又传错了资料,弄得自己和佳佳两人一阵兵荒马乱,真可谓诸事不顺。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
木兰松了一大口气,跳上顾正棠的车。
外头下起雨来,雨水滴滴答答地打在车窗上,木兰瞟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神色有些复杂。
顾正棠专心注意著路况,并未察觉她的目光,也没有主动打破车内的寂静。
他总是这样,木兰心想。
不能说是惜言如金,但大体上,他是个安静的男人,不爱说废话,也不认为沉默是种恼人的情况。
相识八个多月,他总是那么稳健、冷静,像座八风吹不动的山,彷佛世界上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失去镇定……她忍不住怀疑,他这辈子,是否曾发怒过?是否曾激动得抛弃理智?
看著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孔,木兰突然发现,她一点也不了解他。
她熟知他的一切生活习惯,却无法摸清他心中在想什么。
他呢?他可曾真正在乎过她的想法?可曾真正关切过她的心情?
“正棠。”
“嗯?”
“今天中午,一个刚归国的大学学长请我吃饭。”
“嗯。”
他简短应了一声,木兰一点都不惊讶,这人的好奇心向来不旺盛。
“他叫乔风,是学美术的,不过后来改走艺术管理,这次从义大利回来,不但要在国内开画廊,还打算在台湾长久定居。”
“嗯。”
见他仍是一脸波澜不兴,不知怎么地,木兰忽然有点恼了。
她想从那张略显严肃的睑上,得到一点情绪反应,一点点就好了,只要让她感觉自己是被在乎的……
“这位学长人又高又帅,以前学校里就有好多女生迷他,现在也是一样,我跟他一起吃饭的时候发现不少路过的女孩子回头张望,可是他不会因此洋洋得意,从头到尾,他都只专注地跟我说话,没多看其他人一眼。”
“那很好。”
这次的回答勉强算一整句话,但刚正的脸上仍是同一号表情。
木兰脸色黯了黯,一股不知哪里来的冲动让她脱口道:“我大一的时候对他一见钟情,说起来他算是我的初恋情人!”
他静默片刻之后才开口。“你那时候才十九岁吧,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小女生相信一见钟情这种梦幻的说法是很正常的。”
小女生的梦幻……这就是他的想法?
强烈的挫败袭来,木兰像破皮球般一下子泄了气。
她真是蠢,明知正棠就是这副性情,她还冀望什么?
难道她指望他会醋劲大发,暴跳如雷地警告她远离乔风?
“正棠,你曾吃醋过吗?”
“吃醋?”他皱眉不解,表情就像有人突然丢给他一个关于宇宙奥秘的问题。
“就是嫉妒。”木兰按捺著性子解释道:“假如你喜欢的人喜欢上了别人,你会不会嫉妒?”
他古怪地瞥了她一眼,认真地思索片刻。
“如果我喜欢的人喜欢上别人,那是她的选择,也是她的自由,我不会也无法干涉。那不是我能控制的事,又何必嫉妒?”
他的回应,只是引来更大的失落。
木兰暗自苦笑,只觉得今日的情绪跌到谷底。
这人永远都是那么理智,她早该明了的。
那么,为什么还是抑制不了那股失望?
她以为只要有人作陪,便已足够;她以为只要不再是独自一人,生命就是圆满……
可是乔风的出现,让她领悟到一个迟迟不敢面对的事实——
原来,她还是贪,贪图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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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江姊,有你的快递。”
木兰从洗手间回到办公室,佳佳交给她一个扁扁的信封。
“给我的?”她并没有在等任何客户的快递信件,会是谁寄的?
寄件人署名是潦草的英文缩写,很陌生。
满心纳闷地拆开信封,信封内只有一张A4大小的纸。
木兰错愕地瞪著那张纸,脑子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江姊!那是你欸!你找谁替你画的素描?画得很像说~~”佳佳连连惊叹。“不过表情画得太忧郁了啦!江姊你平常哪是这样子……明明看起来就是豪迈的大姊头一个,这种多愁善感的表情不适合你啦!”
木兰回过神,没好气地瞪了眼身边这个好管闲事的小麻雀。
“亲爱的佳佳小姐,你知不知道隐私这两个字怎么写?”
“怎么会不——嘿嘿,我马上去工作,噢,好忙好忙,忙死了……”大姊头面色不善、语带威胁,小助理识相地遁走。
木兰回到座位上,出神地看著那张铅笔素描。
简单、有力的线条,勾勒出一张女性的脸,是她,却又不像她。
四十五度角的侧写,睫毛微敛,那双眼睛是黯淡无光的,是浅浅哀伤的。佳佳虽然神经特大条,可是她说的没错,画中的女人是忧郁的。
这真的是她吗?
她脸上,真的出现过这种神情吗?
心中震荡不已,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木兰随手翻过纸张。
画像的背面,一行龙飞凤舞的中文字体映入眼帘。
若你不爱他,给我一个机会,我能把光采放回你眼中。
署名是——乔风。
把光采放回她眼中吗……多么地诱人,多么地令人向往。
的确像是他的行事风格,自信、随兴、与众不同。
不是鲜花或巧克力,而是一种更大胆、更浪漫、更能打动女人的礼物——爱情。
最重要的是,他有心。
像他那样的男人,若是有心,教人多么难以抗拒……
只短短的一顿午餐,他便看出她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一个她连对自己都不敢坦承的想望,他却敏锐地看出来了。
乔风看出来了,为什么与她朝夕相处了半年多的男人却看不出来?
为什么正棠无法察觉她的心情?
蓦地,胸腔有些闷痛闷痛的。
再看看手上的画像,木兰忍不住心想:如果当年乔风没离开,他们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关系?
第四章
爱不爱正棠?
这个问题,几天来,像鬼魅似的缠绕在木兰心头。
她想她不爱……
谁会去爱一个不屑爱情的男人?
既然明知不会得到回报,任何一个稍微有脑筋的女人都不可能交出真心,赔本的生意没人会作。
何况,爱情不是应该充满火花、充满激情,让人心头小鹿乱撞?一如她见到乔风时……
然而跟正棠在一起,从来就没有什么心跳加速、呼吸短缺的情形。
她与他,一直是那么平平淡淡,从一开始,就是那么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像对老夫老妻,更似一对老朋友,绝对称不上惊天动地,更没有什么干柴烈火的感情。
她心目中的理想情人,应是乔风这种狂放不羁、既感性又野性的男子,而不是像正棠那样,中规中矩,凡事按部就班,毫无惊喜可言……
那么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需要帮忙吗?”
突来的低沉嗓音把木兰吓了一跳,她连忙抓起洗好的青菜丢进锅里,用动作掩饰类似被抓包的狼狈。
“不用!”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于尖锐,她赶紧扯了扯唇角,补充道:“你先到客厅休息,晚餐好了我会叫你。”
“嗯。”顾正棠深深地看她一眼,不再作声,转身走向客厅。
他在沙发上坐下,拿起遥控器开了电视,视线却落在厨房内那抹穿著HelloKitty围裙的身影上。
她刚刚又发呆了……
平时,她总会边做菜,边大声哼著一些不知所云、无病呻吟的流行歌,可是刚刚他见她拿著锅铲,呆站在瓦斯炉前足足有五分钟。
过去一周来,类似的情况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他看过她拖地拖到一半,对著拖把发呆;他看过她在烫衣服时,对著熨斗发呆。就连在看她最喜欢的韩剧时,戏里的女主角不可思议地得了癌症死掉,她也只是呆呆地瞪著电视,不像往常那样狂喷眼泪。
好像听人说过,女人每个月都会有情绪比较异常的几天,可是他记得,她的月事十天前才来过,因为跑了趟药房购买女性必需品的是他。
那么这些天,为什么她表现得这么反常?
他实在不懂女人的心理,也不认为自己这辈子会有弄明白的一天。
只知道,他想再看见那个带著深深酒窝的笑容。
眼前这个经常神游方外、太过安静的木兰,让他很不习惯,也让他隐隐不安。
于是白天上班时,他打电话给赵承俊,询问了有关一样据说很热门,而他想她会喜欢的礼物。
电话中,小赵不忘殷殷告诫:“我还不确定能不能订得到,而且女孩子都喜欢惊喜,你不要笨笨地今天就跟她说。东西到手了你再找个好机会给她,保证她感动得一塌糊涂、痛哭流涕!”
一塌糊涂、痛哭流涕就不必了,他只是想……想看她再次开心、爽朗地对他笑。
所以他听从小赵的保密政策,即使他实在看不出早说和晚说的差别在哪里。
无妨,只要木兰高兴就好。
“正棠,吃饭了。”
“好,马上来。”木兰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走向餐桌。
木兰放下碗筷,目光移到对面的男人身上。
他已经洗过澡,头发还带著一点点的湿润,身上穿著她替他选购的休闲服,挺直的鼻粱上架著只有在家中才会戴的无框眼镜。也许是眼镜的关系,他看起来比白天多了一丝柔和的书卷气。
这样的正棠,她看过无数次,可是最近,却觉得他愈来愈陌生。
“怎么了?怎么才吃几口就不吃了?”注意到她不再进食,他问。
“大概中午吃太饱了,现在没什么食欲。”她牵动一下嘴角,努力装作若无其事。
他推了推眼镜,说:“别让自己饿著了。”
镜片后的那双黑眸,有著真诚的关切,很温暖,可是不够。
真的不够……
她要的不只是朋友般的温情,她想要情人间的热情。
乔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