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想起她了。
随着姜玉仙身后来到隔着她深闺寝室的小厅,郑子禹停住了脚步,站在门边不愿跨进门槛内,他冷冷地看着姜玉仙自作主张地斟满两只酒杯。
“进来坐啊,别跟我客气。”姜玉仙双目盈满笑意,柔媚的语吻道。
“不必了。”他仍是一本初衷的冷淡态度。
“好吧!随你高兴,我不勉强。”她将酒杯递给他:“敬我一杯。”
“就一杯。”郑子禹不想多做耽搁,干脆地仰首一饮而尽,将酒杯递还给她。
—玉仙称足心意,静候他的酒精变化反应,嘴边的笑意尽是得意之色。
“属下告退。”郑子禹欲退身离开,却发现全身上下血脉偾张,马上了悟自己因一时不察所饮下的杯中物被动了手脚。
但姜玉仙自是了然酒中之蛊已开始发挥作用,她轻而易举地拉他入厅,轻掩房门。
“你这贱妇!水性杨花至此程度,还要脸不要!”郑子禹怒斥道,欲运功调息体内作祟之蛊,奈何气血奔腾乱窜,燥热感瞬间袭遍全身。
而此时姜玉仙的步步逼近,温香软玉更使得他身不自主地呼吸急促不已。
“很痛苦吗?我可以帮你解除这种痛苦。”她将整个身子偎贴在郑子禹身上。
“无耻!”忍住强烈的欲望,他用力推开她,喘着气瞪视眼前这名临狼虎之年的饥渴女子。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爹爹,你在吗?我是月儿。”语毕,轻掩的门板迅速被推开。
原来,孙弄月跟在郑子禹身后,早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了。
“啊!”像是被眼前所见的一幕吓到,孙弄月大惊小怪地轻叫出声。
—玉仙见到孙弄月乍然闯入,倒是处变不惊,她清了清喉咙,以平静不过的亲切声音问道:“弄月,怎么突然想到我这儿来找老爷?有事吗?”说不慌乱是假的,但她仍强自镇定。
“我听说爹爹今晚会在这儿,我有事想找爹爹谈,正好刚在门外听见男人的声音,就以为是爹爹,这才冒冒失失地跑进来……对不起,二娘,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姜玉仙因心虚而紧张,突然庆幸孙弄月这娃儿的冒失,否则万一进来的是孙定山……咦?“我怎么没听说老爷今晚要来我这儿?”她心中莫名其妙暗忖着,怎么她会不知道这消息?
“我也不太清楚,是傍晚时听到侍女们在说,我才知道的。怎么?二娘也不知道吗?啊!那爹爹可能晚一点才会过来,他现在大概还在书房,我去书房找他好了!”她转身作势欲走。
“弄月,等等!”姜玉仙叫住孙弄月。
“二娘,有事吗?”她一脸天真地回过头问:“对了,郑子禹怎么在二娘房里?”她适时提出疑问,收回跨出门槛的脚。
“我有事找他帮忙。”姜玉仙模棱两可解释着,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孙弄月的反应。
“喔!”孙弄月一派心思单纯状,显面易见相信了这塘塞的理由。没有多加询问或疑心。
—玉仙舒了一口气,庆幸孙弄月的未经人事,否则哪能如此轻易打发。
“郑子禹,你的脸好红喔!不舒服吗?”孙弄月的好奇心思转至郑子禹身上:“我本来也想去找你,顺便一起问一问爹爹关于我要远行嫁到西岐的事,既然你身体微恙,那就算了!我自个去就好了,你先回房休息吧!”她表现出时机不巧的可惜之色。
—玉仙听了孙弄月所言胆战心惊,深恐她会在孙定山面前透露出自己的行径,连忙唤道:“弄月,你现在就要去见老爷吗?”
“是呀!”孙弄月内心窃笑翻天,清楚二娘欲盖弥彰的心思。
“那你千万别在老爷面前提起在我这儿遇到郑子禹的事,我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你也晓得,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即使清白的关系,也禁不起这言语的误传,人言可畏,你说是吧?”姜玉仙涎着笑脸讨好她:“弄月,你向来懂事明理,我想你不是一个爱惹是生非的女孩,更不会做一些嚼舌根的事,对吧?”
“当然。”孙弄月答道。
—玉仙得到想要的回答,十分满意地笑了。她看了看郑子禹,心中直叹如此的良宵‘美酒’竟就此白白浪费了,可惜呀!她扼腕地叹息。
“二娘,那我去找爹爹了,打扰你真不好意思!郑子禹,我想你也别打扰二娘了,走吧!”孙弄月顺理成章地将郑子禹‘救’出了姜玉仙的手中。
总算,远离了姜玉仙警戒张望的视野范围,孙弄月赶紧揽住郑子禹,一反先前的生疏,只怕他会不支倒地——虽然她并不清楚他饮下酒后变成如此的真正原因!
她一心只想早些扶他回到他私人的休憩处,却浑然未觉因为自己的接触,使得他气息更加的混浊粗重。
“月儿,离我远点,别靠近我!”郑子禹沉声警告。
“为什么?”孙弄月不解地问。
不消半刻,他们已步行至他的寝室门口。
“我会侵犯你!”他罔顾自己强烈需要她女性的软玉芬芳,硬声解释:“那酒下了蛊,虽无致命之虞,但需要……某些慰藉方能抒解……我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你快走吧!不然等我失去理智,你会后悔莫及的……”
“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溜出来找你,我绝不离开!”她担忧地望着他扭曲的脸:“你现在很难过吗?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你的?我……决定要留下来照顾你,别赶我!”见他如此痛苦,她岂能视而不见的走开?不可能的!
“那……别靠近我……”他当然明白她的心意,只是蚀心的欲火难耐,天知道还要熬多久才能挺过去,他全身燥热得简直快烧起来了。紧闭双眸,他的声音沙哑:“……离我远一点就可以了!”
他的拒绝帮助教孙弄月好生伤心,倏然想起他所谓的‘侵犯她’,他会侵犯她什么呢?无论那个‘什么’是什么,但被他侵犯总比眼睁睁地看他痛苦要来得好多了,她想了想,决定不管如何,她都要尽力照顾他。
不顾一切的,她欲扶他进房卧床休息。才关上房门,她突然发觉他的手臂迸射出猛烈刚强的力量,一旋身,她就被攫进他炙热滚烫的怀中。
尚来不及思考,她又发觉地的双手正急切地卸下她的衣衫。意识到他大胆的举动,脑海中轰声大作,霎时变为一片空白!
“远祈?”孙弄月回过神后心中一惊,她仓皇地唤着他。即将到来的陌生、未知和恐惧覆盖了她,但莫名所以的,她竟异常安心,且期待……
忘了挣扎,没有哭泣,她愿意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她。
像是为了肯定自己对他全心全意的信任,也为了答复心中渴盼已久的炽烈深情,孙弄月抛开矜持,毫不犹豫地回搂住他,以真切的行动来证明自己对他执着无悔的挚情。
郑子禹显然已忘却理智,而她的回应不啻是火上加油。蛊惑之情火,是以燎原之势,开始迅速狂烧……
偌大的寝室内,春光无限旖旎,两人极尽缠绵缱绻,交织着对彼此深深爱恋相许的身子与心灵,任凭两个陷落的灵魂徜徉在情海中浮浮沉沉……
情欲之蛊,就在这翻云覆雨的情潮中,渐渐地平息了。
轻怜蜜意地抚着孙弄月枕在他胸膛上的面颊,郑子禹内心五味杂陈,欣喜和痛苦两种情感矛盾地挣扎着。
他知道,走到这一步,便没有退路可言,只能向前走;无论有多少陷阱和危机在等待着他们,他们都必须勇于面对,且勇于承受任何打击及最终结果,即使……下场会非常悲惨。
他有预感,绝对避不过城主的耳目,更何况,他也不以为真能避得过!
“远祈,你好些了吗?”偎在他胸口的小脸仰起,掩不住担心忧虚的神情,她真切地望着他;微乱的发丝不减其姿色,反衬出一张绝俗的清丽容颜,和一股无法忽视的炫人性感魅力!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名女子付出情感!
除了月儿——他的小月儿。
他把他的心交予了她,只给她。
“远祈?”见他不语,他怀中的人儿心焦地唤着他。
郑子禹轻笑,流露几许深情的目光,直勾勾地瞅着她:“我没事。倒是你,疼吗?”柔而不腻的语吻。
孙弄月摇摇头,静静地枕在他的胸怀中,聆听他平稳的心跳声。
“不。”她轻语。
一抬头,两人的目光紧紧胶着,凝眸深处,情深无限,一切尽在不言中。
“远祈,不要让我嫁给别人好不好?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你爱我的是不是?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她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我好爱你,别让我嫁至西岐,我会恨你的……”
郑子禹叹息了。
他何尝不想将她据为己有,终其一生和她共相厮守呢?可是他不能!孙定山铁定不会放过他们,他心里有数。
思及至此,他的心情逐渐冰冷……
“月儿,你该知道我们在一起不会有结果的,纵使有了夫妻之实,结果仍不会有所改变!”希望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毋须讳言,他们俩都心知肚明,郑子禹不过是理智道出这项事实罢了。
孙弄月有些明白了,她感觉心头正逐渐发凉。
“这……就是你多日来得到的结论?”
“是的。”他回答毫不犹豫。
“所以?”她颤声追问下文。
“所以,今晚是个错误,是个不该发生的错误!”他残忍地说,却又因不忍见她脆弱受伤的表情而别过脸去。
“我懂了……”孙弄月眸中泛出泪光,声音中强忍泣意的哽咽清晰可闻:“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而已……是我自己厚颜无耻,自荐枕席来倒贴你。到头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竟与二娘无异……”
“不,不是这样的,弄月,别弄拧我的意思,我——”
“别再说了。”孙弄月匆匆下榻,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凌乱衣衫,快速地整装完毕,背向着郑子禹,不愿正面与他相对。“别告诉我这一切错误是因你而起,因为你的把持不住——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们之间,就算发生你所谓的‘错误’好了,都不该只是因为你单方面的无心甚至情不自禁所造成的,我以为……感情应
该是你情我愿的事,所以,如果你真爱我,就请别说出这些话来伤害我,纵使把所有的过错全揽在身上能使你良心好过一些,我也不准你说!”她声调中有着交加的悲愤情感。
郑子禹心神欲碎地僵坐静默着,感觉自己的心正在淌血。他一动也不动地痴望着心爱女子的背影,一贯的面无表情。
“我走了。”孙弄月恢复平淡的语吻。“我知道我们谁都不能违抗爹爹的命令,他要我嫁,我就得嫁,他要你死,你就不得不死!你执意忠诚的决定,我明白。总而言之,就是我乖乖地待嫁闺中,然后等到下个月的出嫁之日喜气洋洋地坐上花轿,而你——郑子禹,则是尽忠职守全力护送我安全地抵达西岐成婚……你果
真是个克尽职责、忠心耿耿的好护卫,不枉我爹爹对你多年的栽培有加!”
孙弄月冰冷的言语,每一字一句都像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在郑子禹的心头上。
“郑子禹,从小到大,我不知道去恨一个人的感觉究竟是如何,不过,我现在终于知道了。若不是你,我想我大概永远也不会了解,恨——竟是如此滋味!”强烈的绝望之感如排山倒海似的汹涌而来,孙弄月寒着脸,强自按捺即将崩溃的情绪:“我恨你。”
再冷静不过的语调,说完,她决绝离去。
泪,终于无声无息地滑落……带着破碎的心,孙弄月的脚步愈来愈怏——
抉择在恩情与爱情之间的郑子禹,痛苦无处宣泄……
‘碰!’单掌往木桌上用力一拍。
木桌应声碎裂,如同他的心。
望向孙弄月身影早已隐没的方向,郑子禹失魂落魄地搜寻着渴盼的身影,但落入眼底的,是一片树影扶疏的空茫……
“城主,传属下前来,有何吩咐?”郑子禹微微欠身,不卑不亢的语气。
孙定山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目光自桌上的甲骨移开,摆了摆手,示意占卜师退下。身旁的侍者端来一盅状极诡异的血水至郑子禹面前,轻置于茶几上后,也随即从容退下,很快的,书房内只剩主与仆——孙定山和郑子禹。
诡异的气氛漫布在他们两人之间。
静默许久的孙定山,总算打破沉默,他缓缓地开口,但口气是不容错辨的凌厉:“子禹,可记得当年你爹和你刚至钜龙城安定下来时,在我面前所立下的誓言?”
“属下记得。”他瞬时悟出孙定山传唤他前来至此的真正用意。
“说来听听!”孙定山眸中精光乍现,又随即消逝。
郑子禹依言,朗声复诵出当年初蒙孙定山收留时所立下的誓言,一字不漏:“我,郑子禹,今生今世,当永远效忠钜龙城,且完全服从城主的命令,除非因过失遭城主放逐另当别论,否则绝不言悔,倘若有二心,定不得善终!”
孙定山闻言点点头:“很好,既然如此——”
他的目光停在郑子禹身旁的茶几上。
虽不知搁着的那盅血水是为何物,但邓子禹心中已然明白了悟,孙定山明显地对他的忠诚起了疑心,不再全然信任。
“桌上那盅血酒,我要你喝干它!这是命令。”
郑子禹没有丝毫的迟疑,动作俐落地举盅一饮而尽。
孙定山注视着他的反应,相当满意,阴恻恻地问道:“你难道不好奇这盅血酒有何作用?也许,它是盅含有剧毒的酒,你不怕吗?”即使确定郑子禹的不二之心,他问话中的笑容仍别具深意。
“何惧之有?属下若是贪生怕死之辈,城主当初也不需栽培属下至今。酒中有毒与否,倘若城主认为属下不必知悉,那属下又何须置疑?”他理所当然的直言无讳。
果然,郑子禹的表现,说服了孙定山对他的猜忌与疑心。
“好,说得好!子禹,不枉我一直以来对你的器重。既然如此,你该清楚我所决定的事,向来不允许有任何人来横生枝节,无论是谁都不能例外!”孙定山森冷的目光眯了眯。“即使是我的夫人!”
“……”
“此时,姜玉仙应该已经收到赐死的命令——服毒自缢!我想,你应该不会惊讶才是。”显然洞悉一切的孙定山,以平静到令人发毛的声音,懒懒地说。
“……”直觉自己将会成为继姜玉仙之后下一个被诛者,郑子禹平心静气地等待罪名发落。
“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瞒过我,把戏可以玩——在一定的范围内,原则就是绝不能触怒我!”凌厉的目光射在郑子禹身上。
郑子禹仍静默着,他并不怕死,怕的是情义难存的矛盾……
说到底,他难辞其咎——无论是面对恩重如山的城主,或是情真意挚的月儿……他,都是待罪之身!
“子禹,我不想追究你的过失,基本上,只要我的计画仍顺利无误,我允许你将功赎罪,明白吗?”孙定山意味深长的悠远目光定住他:“你可别辜负我对你的一番期望!”
言下之意,就是要孙弄月心甘情愿的嫁,郑子禹克尽职守的执行任务,不要妄想远走高飞的私奔情事,因为,他们不可能会成功,绝对不会!
这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