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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清池服下雪丸不过片刻头顶青焰便炽烈起来渐渐越燃越旺虽仍没有鼎盛时期之势比之方才却是强太多了。终于他不自觉散功收式头顶青焰消失不见人却随之而倒昏昏睡去。岑敬轩见此终于松出一口气。“吓!宁兄弟!”他猛地想起一事忙吩咐师弟看护好师父转身出屋直奔那石塔而去。
石塔寂然完全看不出与之前到底有些什么分别岑敬轩施咒开门打开秘道腾腾迈下石阶终于赶到下面石室却惊讶地现石室之中早已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玉匣孤零零摆在石台之上。三步并作两步他赶到石台之旁赫然现原本平滑的石台之上此时已被人以剑刻下数行字来他心知不妙趋前一看只见上面写到:“不祥之人宁羽白顿敬轩吾兄明鉴余以不祥之体祸水之身致害数次而不自知懵懂之下害人害己。如今因我再致北溟此劫令我一刻顿悟势不能以招灾引煞之人再致北溟大祸故与吾兄吾伯不辞而别万望勿怪!方才雷击之密视此玉匣中物破此石台视其下密室便知分晓……”洋洋洒洒千字之文笔迹凌乱看似仓促之间完成半刻读完岑敬轩不禁仰头向天失声喟叹道:“羽白啊你怎么就这么傻……”
茫茫大海中一道细小水线隐于波中向南疾射而去。
(本卷终敬请期待下卷“龙腾”哈哈暂名)
正文 第一章 木石门俗眼无慧 勾栏院痴心还真
啃书阁 更新时间:2010…7…26 1:19:58 本章字数:9444
茫茫人世间亿万生灵营营碌碌浑然不知凌然其上有多少藏真修道之人研修道法揽光御剑只求飞升得道为仙成佛。 然而假若真给所有人都看到真仙灵法又或恶鬼邪妖那么这个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子?人间还会是人间么?也正因此先圣有云:“无知福也。”又云:“福者哀也。”
凡人便是凡人他们不知是否真有传说中的仙人亦不知那仙人是否也如人世间之常人一样争名逐利。他们只是在依旧他们那短暂的生命里重复着每一代人都完成过的事情一代又一代不知到底要延续几千几万年。
凡人自然要生在凡间人间大地之上少不了的就是城镇。
北地重镇蓟州府。
其实在太平盛世这“重镇”二字到与从前的意思差了好多。几百年前蓟州还不为“州”只为“蓟阳”为北燕抵御北方游牧民族“北胡”的军事要冲之地。后来大燕殄灭蜀中西秦与东南郑氏一统天下方自改蓟阳为蓟州位列天下十二大州之一。大燕一统后百多年北胡渐渐衰落而随着战争的停止北方民族间贸易的慢慢加强蓟州府的商贸意义已经远远过了其军事意义。由于地处胡汉之交融通两地胡风甚重蓟州府也因此成为大燕十二州中最有特色的三州之一。如今这座古老的城池又迎来了它新的一天。
雄鸡一唱天下白。卯时一到城门一开出城的出城入城的入城各色人等胡汉相杂浑无芥蒂。而城内也渐渐由长夜中醒了过来冷清的街道上渐渐的有了些人气。
时值九月秋气肃杀大清早上冰冷的寒气倒真有那么点刺骨的意思。不过蓟州府的老百姓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街上的店铺该开门的开门该打扫的打扫也有那早点铺子、走街串巷的各式小贩偶尔的吆喝着两嗓子算是打破了这早晨的寂静。然而不管其他地方如何开始慢慢热闹起来城东的一条巷子里却仍是静悄悄的半点动静也没有内院数处青顶红漆的高楼冷冰冰的矗在那里只有墙里探出的枯黄的树枝偶尔有几片叶子落下被风一卷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
嘎吱一响墙角台阶上一扇石框木门被拉开一个黄瘦的中年汉子披着身被虫子蛀了几个窟窿的破棉袍嘴里打着哈欠往外看也不看手中一盆脏水就泼了出去。哗地一声那水浇在地上朝内一面却如同画了个齐整的半圆形。那汉子刚泼水出去惺忪睡眼一张却吓了一跳。原来门口台阶下正坐了一个人。他头上扎了条淡青色书生巾背后背了个方方长长的黑布袋子不知装的什么东西一身青布薄衫却不知坐在这里门口做什么。那泼水汉子一惊恐是自己刚才泼着了人仔细一揉眼睛却现门口那人身上竟是一滴水也没有想是自己用力大了点泼得高了些没溅到他吧?心下这才一安心道幸好老子手下有准要不然要是被讹件衣服可就不好了。当下挟着盆绕过那人出了门去站在旁边点指出声道:“哎哎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大清早坐在我们这门口干嘛?等着哪位姑娘跟你私奔那?”一边觉得秋寒透衣忙将袍子紧了一紧。这才看到那原来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双目闭合呼吸若有若无一身的青衫早已磨损得不成样子甚至比自己的棉袍还不如这大早上冷森森的也不知他是怎么捱的。
朝阳晒在身上宁羽白只觉得一股暖意自天灵直透心脾恍如没有觉察到有人在旁他双目慢慢睁开对着朝阳轻呼出一口气缓缓站起了身来。那汉子在旁一撇嘴道:“哟就这么个穷书生衣服都买不起还想着拈花惹草的啊?赶紧走赶紧走一大早碰就到个穷鬼真是晦气!晦气!”说罢抬手忙赶他走。宁羽白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地侧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施施然转身而去。汉子拧了拧眉嘴撇的跟没长开的茄子似的哼了一声就往里走却不想又差点撞着一个人。
“哎呀小三子你怎么总冒冒失失的出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汉子看清来人嘟哝道。
“哎老李一大清早的跟谁在这闲扯呢?”一个青皮脑袋从门里探了出来往四外一瞅。
“那不是嘛”老李一指道“一大早就碰到个死穷酸坐在咱后门这也不知等哪个阿姑呢他也不先照照镜子掂量掂量兜里有几文钱再来。 叫老子给赶走了。”那青皮脑袋眯着眼看了一看噌地跳了出来说道:“诶!你怎么把他给赶走啦?”
“不赶走难道还要请进来?”老李瞪大眼睛道。
青皮脑袋的小三子也不跟他多说嘿了一声起身赶了上去。宁羽白并未走远三五步给他赶上小三子一边叫道:“这位相公请等等!”一边拦住了他的去路。
宁羽白一手背后淡然望他一眼道:“何事?”
“这位相公”小三子一抱拳道:“还不知这位相公贵姓?”宁羽白一笑也不理他抬腿就要走小三子忙又拦道:“哎哎公子别走!小的是想要问一下您这背后背的可是琴么?”
宁羽白闻言有些好奇不知他问这做什么便点了点头。小三子大喜忙道:“哈哈这到妙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是这么回事公子既然背琴想来定会弹琴看公子这装束嘿嘿恐怕也不是太富裕的主儿。咱这院内正缺一名琴师找了快半月了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您看是不是也来试试?”
宁羽白苦笑一下:“琴师?”
“哎正是!”小三子一笑“一旦聘用了包吃包住每月有三两银子的饷钱!您要是不满意那还可以进去跟我们正主儿面谈您看如何?”
宁羽白抬望天沉吟了一会开口道:“不知住在何处?”
“啊?”小三子有些诧异他不问银钱竟问住处愣了一下随即道:“那自是有您住的地方这个不用担心。”
“那好烦请前边引路。” 宁羽白点了点头道。小三子一听很是开心忙一转身领了他奔着方才的小门走去。
老李站在门口也听见了二人的对话啪地拍了一下脑袋自语道:“哎呀我咋就没看出来是把琴呢?还是你小三子眼睛好使。”忙跟宁羽白笑着赔礼宁羽白毫不介怀一笑而过。老李又跟在小三子旁边悄声耳语道:“哎小三子这个人怎么说也是我先碰到的要是真能行赵妈妈下赏钱来你可得分我一份!”小三子也小声地跟他说了起来两人叽叽咕咕的说着话边把宁羽白带进了门去。
进了门一看原来是座小院院虽小墙却不矮比普通的围墙高了一半去。院里大略可看出都是些柴房、厨房、下人住的房间两人引了宁羽白进来停了一停小三子叫那老李陪着少年等着自己过去看看妈妈醒来了没有一个人穿过院门往那边的大院去了。小院中只剩下宁羽白和那老李宁羽白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弄得老李甚是尴尬想说点什么看宁羽白漠然的样子却又无从下嘴。幸好不大一会小三子跑了回来连说运气好 说是妈妈今儿起的早听说找到了琴师赶着让给带过去呢说罢领着路往院内便去。
三人走出小院门转入大院之中就见景致一下子变得气派起来。只见一排三四层的朱漆楼阁平地而起差点围了整个院子一周中间空处一块地方来连带着些没有围上的空地做了几个假山凉亭画壁长廊配上些许绿水流过倒也有几分趣致只可惜地方不大东西却不少好似设计之人要一股脑把一锅煮出来的粥都倒进一个盆里似的显得有些臃肿不堪。园内静悄悄没有一点动静诺大的楼阁是门窗紧闭好似没有半个人似的。小三子轻轻走在前面一边回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这时辰姑娘们都在睡觉所以冷清。”这一下子又是妈妈又是姑娘又是如此大的庭院宁羽白眉头一皱隐约觉出了什么来。
“你们这做的生意莫非是……”他扫过周围出声问道脚步却是不停。
小三子倒是停了下来。“咦?莫非你不知道这是倚香苑?”
宁羽白轻轻一笑答道:“在下乃是异乡之人并不知道此处乃是勾栏之所倒是唐突了。”
“不唐突不唐突。”老李在后道“想是相公坐在后门台阶上未经过前门这才不知道要不然那么大个门面哪有不认识之理呵呵呵……”
“现在公子可能告知我等姓名了?”小三子见那少年并无什么嫌弃之意这才放心又继续带路。
“鄙姓白草字一个‘羽’字。”宁羽白停了一下又道:“像这种烟花之地声乐毕集又怎会缺少乐师?”
“哦!原来是白公子!好名字好名字!”小三子客套道又接着回答宁羽白的问题:“咱这地方自然是少不了那些唱个小曲弹弹琵琶的。本来也不缺这一口。这不么城北新开了一家青楼那儿的姑娘不禁都是生鲜面孔而且个顶个的作得好诗弹得好琴!城里这些达官贵人们都是附庸风雅的主儿本来我们倚香苑才是蓟州城里的屈一指的青楼这一下生意倒是差点少了一半去老鸨一生气就叫姑娘们也都吟诗弹琴。这吟诗倒好说没人教识字的教教不识字的多看几本书也就糊弄个差不离可这弹琴老鸨都急了半个多月了就是找不到会的人。偶尔有个夫子秀才会的听说咱是青楼哪个还肯过来?这不就碰巧碰上你了么。”宁羽白闻言方知来由。
三人说着说着上了二楼小三子领路一路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房处方才停下伸出手敲了敲门道:“妈妈人给您带来了!”
房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嘎吱一声一个粗眉大眼的丫鬟将门推了开来三人走了进去丫鬟自将门关上留在了外面。只见内里一名矮胖的妇人在椅子上站起迎了上来。那妇人四十岁左右年纪生得却只堪堪到得宁羽白的肩头穿一件大红的绣花夹袄里面是大红的细绸裙子一张脸上粉堆白叠一笑简直都能掉下渣来。她张开好似刚涂过鲜血般的嘴巴啧啧两声先上下将宁羽白看了一遍继而又是啧啧两声这才开口扯着公鸭般的嗓子道:“就这么个落魄书生能弹什么好琴啊?
宁羽白微微一笑道:“好与不好鸨母一试便知。”
“正是!”老鸨道扬起肥手让老李去搬了张桌子请宁羽白坐下亮出琴来各人便都吓了一跳。
“我的娘啊这琴弦不会是金子的吧?”小三子惊讶道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金灿灿的琴弦吞着口水。
宁羽白摇摇头轻轻一拨叮的一声脆响将屋中几人震醒缓缓道:“若是金的便弹不出声音来了。不知鸨母欲听何曲?”
那老鸨如何懂得音律?便打死她也说不出一曲名来期期艾艾道:“你你莫多说只拣你那弹得最好的曲子来几若是真的不错价钱上绝不亏待你就是!”
“哈哈哈哈……”宁羽白仰天一阵大笑把屋里三人都给笑懵了只听他道:“那曲子你们是绝对听不得的。这样吧随便你以什么为题只要你指出来我便奏出来如何?”
“随便说什么?”老鸨惊讶道宁羽白点了点头。
老鸨望着宁羽白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江湖骗子皱了皱眉转了转脑袋一手叉腰道:“这外面天这么冷还吹着风你就弹个风吧。”
磨弦嘶响宁羽白手已动起琴声崩崩淙淙陡然灌遍屋中所有人之耳中老鸨细听之忽觉一阵冷风吹起饶是自己穿着秋装又身肥体胖却也禁不住激灵打了一个哆嗦。冷风渐强不一会便在室内已经形成了一股不小的旋风只吹得布蔓乱摆桌椅都渐有挪动的迹象。老鸨等三人更是辛苦不堪早已被冻了个透心凉赶忙喊道:“别弹啦别弹啦冻死人啦!”
琴声戛然而止室内立刻静如死水一般老鸨三人却全都哆嗦成了一团连句话都说不全了。
“老老老天爷啊这是什么什么琴啊这么厉害……”老鸨抱着肩膀上下牙齿咯咯咯直打架碰了半天总算把一句话说全了。
“这琴绝绝绝了……我说妈妈妈妈就让白公子登台一曲那咱还不不日进斗金啊?”小三子也是冻得嘴唇青哆嗦着说完了话。
宁羽白一笑将琴一拨声如流水一股暖意顿起三人一下子缓过了不少来。
“哎哟我的老天爷我的老天爷”老鸨一回过神来就嘟哝个没完“这位公子简直就是位神仙了!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财神爷啊!”一边指挥那两个龟奴道:“快快去给白公子预备上房!老李去厨房准备酒菜!咱们边吃边谈边吃边谈!”
宁羽白一抬手阻止了几人的忙乱缓缓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鸨母也不必费心在下所求不过一处清居而已。其余饮食银钱全都不必铺张只要居处清静就好。老鸨听见这话是越听越高兴。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走了什么运了竟然从天而降这么大棵摇钱树想着日后自己的女儿们个个鼓得一手好琴那别说小小的蓟州就是京都洛阳、北庭长安这样数一数二大城的烟花界里自己还不也是甩开膀子横逛的主儿?想到这里哪有不乐的道理虽也奇怪这白公子的要求古怪却也不加多想反正都是对自己有好处的事何乐而不为呢?当下吩咐龟奴赶紧将整栋楼顶最高处的一间阁楼收拾好打扫干净送去床缛作为宁羽白的寝处。
宁羽白答应下来这桩事情本想着清静清静可那老鸨子紧围左右东问西问罗唆不休一会问条件满不满意啦一会问什么时候开始教学生啦一会又问月钱薪银怎么定啦直弄得宁羽白眉头大皱不止最后不得不以退出此地相威胁才得以暂时脱身回到了阁楼里他这个暂时的、从未接触过的“家”。
阁楼虽比下面的房间要小住上一两个人却是足够宁羽白将琴囊放在桌上盘膝坐在了有半个月未曾碰过的床榻之上外面万籁俱寂阳光透窗而入撒在地上照出一片亮白。他静静地看着那片亮白神思渐渐飘飞如今终算是有了个可以安身的地方半个月来被他刻意隐藏的感情开始一点一滴的展现出来。
想起半个月前自龙旋岛而出渡过北海来到陆地却赫然现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无处可去了。茫茫天地之大竟然没有他方寸容身之所!联想起从前种种一股巨大的无力感瞬间扼住了他也差点击溃他的信心。半个月来他宛如一只没了家的小鸟东走西逛浑然不知到底该到哪里去不曾御剑也不曾御风就那么漫无目的的走了下去。总算他天生坚毅近些天总算缓过来些这才到了蓟州府。想不到一次偶遇却又让自己有了个暂时的窝。
坐在床上出神想起在北海龙旋岛经历过的一切他又不禁叹起气来。自己真的是个不祥之人吗?为什么和自己有过关系的人自己的父亲、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