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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还能撑得了多久呢?
最近的她,觉得越来越累,虽然真的很想为自己、为白石那一家关心着自己的人努力的活下去,可是,人总是有极限的,当她真的撑不下去了,又该怎么办?
乘公车回家。
千忆觉得身体有些沉重,好在半路上,刚刚一直有的头痛突然消失了。让千忆觉得好过了不少。
到了站,下车,进公寓,朝管理员打了声招呼便上楼。
刚刚到家,准备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旁边的门开了,一个穿着V字领休闲衫,戴着看上去很斯文的银边眼镜,有着有头稍长墨蓝色头发,长得很俊朗的高个子男生走了出来。
“矢花小姐。”
然后,千忆就听见那个男生在叫自己的名字。
千忆疑惑地看着这个应该是自己邻居但貌似自己住进公寓几个月却很少见面的男生,问道:“请问,有事吗?”
“你不在家的时候,有人在来找过你。”那男生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身体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说话的语速不太快,声音倒是挺低沉好听的。他边说边注视着千忆,镜框后的眼睛微微眯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慵懒闲散的气质。
千忆打量了他一下后,然后皱眉想了想,自己认识的人不多,而绝大部分都在大阪,有什么人会在今天这个非休息日来找自己?
“他说他是律师。”男生似乎看出了千忆的疑惑,挑了挑眉,继续说道,“按了你家的门铃半天都没人开门,我当时正好在家。”
律师?千忆心里隐约浮现出一个念头……但却又不敢置信。应该,是自己猜错了吧……
轻笑一声,男生把手里一直捏着的信封拿给千忆,“那个律师见你不在,就离开了,临走前让我把这个代交给你。好了,没我的事了。拜拜~”说完,潇洒地转身回屋关门。
千忆看着手上拿着的信封,上面写着“岛泽律师事务所”的字样。
把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封律师函,大意是写委托人矢花先生委托岛泽律师事务所帮忙处理其前妻出国前过户给其未成年女儿的一处房产,因其女儿还未有刑事责任能力,所以希望能通过法律程序取得暂时代管权云云,希望千忆能够于三日后到律师楼详谈,后附代理律师姓名及律师楼地址。
把整封信看完后,千忆仍然不敢置信自己所见的。
怎么能这样……他们怎么能这样……
千忆死死地咬住下唇,力气大得几乎要咬得嘴唇流出血来……拿住信的手不停地颤抖。
心里就像被什么狠狠地扯了一把一样,疼得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千忆仰着头,不停地深呼吸,但眼泪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地从眼睛里流了出来。然后,越来越多……
为什么在自己已经走投无路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还要来落井下石呢?人的心,真的可以冷酷无情到这种地步吗?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血缘关系的父亲……
对病情的无奈、对未来的迷茫、对生活的压力,以及最重要的对人性的失望,终于让千忆所有积压的负面情绪爆发了出来。
蹲在地下,将头埋在膝盖里,千忆有生以来,第一次,痛哭失声。
Chapter 15
千忆生病了。从昨天晚上接到律师函后,千忆一直处于一个浑浑噩噩的状态里。她不知道自己在之后做了什么事,又是什么时候上床休息的……总之,记忆里全是一片混沌。
然后第二天,她依着闹铃声准时醒来的时候,却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头痛欲裂,她稍微一用力眼前便是一片金星闪耀。鼻子不通气,而喉咙正火烧火燎地痛着,连呼吸都能感觉到那如刀割般地疼痛……呼出的气息是千忆自己都能感觉到的灼热。
脑海里仿佛有什么时候在使劲地敲打着,耳膜里也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不是医生,千忆也知道,自己正在发着高烧。想要打电话请假,但身体却拒绝听从大脑意志的指挥……千忆现在,就连从床上起身也做不到。
努力了几次后,千忆面对了现实。整个人软软地躺在床上,慢慢地眼皮开始沉重,眼前的景色模糊了起来……
就这样睡去,也没什么不好……
这是千忆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脑海里再次有了意识,勉强睁开了眼睛,千忆恍惚地发现,自己没有在自己的卧室里。空气中传来一股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自己怎么会在医院?现在又是什么时候了?
转过头,发现,窗外已是黑沉沉的一片。已经天黑了么?是谁把自己送到医院来的?
各种问题不断地在千忆的脑海里交替浮现。
“哟,你醒啦?”一声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在病房内响起。
千忆缓缓地看向发声处,千代宫夜一身黑色T恤加牛仔裤,站在门口,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愤怒。
“你……”声音就像在砂纸上刮过一样,沙哑得厉害,千忆看着千代宫夜,“是你送我到医院来的吗?”仅仅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便似乎耗尽了千忆所有的力气。
“不是我还有谁?”千代宫夜终于装深沉装不下去了,翻了个白眼,语气里终于显现出遮不住的怒气,“你知不知道我把你送到医院来的时候,你烧到多少度?40度啊,医生都说,你没被烧成傻子是你运气好。”
“抱歉。”对于千代宫夜的怒气,除了说抱歉外千忆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想要麻烦别人、成为别人的负担,可是似乎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就让别人为自己担心了呢。
想到这里,千忆有些黯然。
“我并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啦。”千代宫夜看着千忆,以为她是对自己的话感到难过,所以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想说,你这样什么事都自己闷着,别人不知道情况,会很担心啦。而且,如果不是这次我看你整整一天没来上课也没请假,就跑来看你的话,说不定你真的会烧成傻子呢,明明只是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结果最后居然搞到发烧烧到昏迷不醒。”
“给你添麻烦了,千代宫君。”
千代宫夜翻了翻白眼,“好啦,听见你叫得这么生疏我就来气。说起来还真得感谢你们那栋公寓的管理员呢,如果不是他调出录像带说你一天都没公寓,我都不敢确定你在家没有。另外,还有,住在你隔壁的男生是谁啊?很有绅士风度哦,我打不开你家的门,是他和管理员帮的忙,而且也是他开车送我们来医院的。”
“邻居?”千忆的头昏昏沉沉的,勉强想了下,然后脑海里浮现了那种戴着眼镜一脸冷淡表情的男生。
是他吗?
“算了。”千代宫夜看了千忆皱在一起的眉,说道,“你还是再休息一下吧,虽然烧退了,不过现在身体应该是最难受的时候。对了,怎么联系你的家人啊?你病成这样应该通知他们吧?”
“不用了。”千忆摇了摇头。
“你又来了……”千代宫夜语气带上了几分无奈,“作为你的父母,他们有权知道你的情况哎,你这样是剥夺了他们作为父母担心子女的权利,你知道吗?”
千忆嘴角扯了一下,“我母亲在美国,没有父亲。”
“啊……”千代宫夜愣住了,然后脸上便慢慢露出了有些愧疚地神情,“那个……抱歉,我不知道……”
“没什么。”千忆并不放在心上。在这一点上,旁人无心的话语从来伤不了她。
“好了你先……”千代宫夜烦躁地抓抓头发,话还没说完,却被稍微有些大力地推开门的声音给打断了。
“千忆?”走进来的,是本来应该在大阪的白石。
看见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出现,千忆有些微微的惊讶,“藏之介,你怎么会来这里?”
“忍足谦也那小子之前打电话告诉我,说你发高烧被送进医院了。我能不来看看吗?”白石此刻哪里还有平时的风度翩翩和优雅,脸上完全是愤怒中带着担忧的表情。
忍足谦也?千忆倒是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一个人,不过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进医院了?
“那个,你是?”千代宫夜开口说话了。
白石这才注意到病床边还站着一个女生。个子很高,一头短发,长得不知道该用俊美还是美丽来形容,倒不像是普通的女生。怎么,是千忆在东京新交的朋友么?
缓和了一下口气,白石向她微微一笑,“你好,我叫白石藏之介,以前在大阪时和千忆从小是邻居,算是她哥哥吧。”
“哦,你好。”千代宫夜大方地向白石伸出了手,“我叫千代宫夜,是千忆的同学。”
“同学么?”白石看了床上一脸病容的千忆,“很高兴认识你。”他对千忆在东京的学习和生活了解得太少了,看来应该好好地挖掘挖掘。眼前这个女生,倒是个下手的好对象。
打定了主意,白石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千忆的额头,“应该退烧了吧?好好休息一下。”
千忆盯住白石,“你快回大阪,明天还要上课。”
“你这丫头。”白石看着千忆认真的表情,哭笑不得,“我会回去上课的,你休息吧。”
千忆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话,白石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虽然在她面前总是有些不正经喜欢逗弄她,但是只要他答应过的事,就不会失言。
放下心,千忆只觉得思绪仿佛又被抽离了身体……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
白石看着床上嬴弱的千忆,心里又微微地泛起疼痛。
再转过身,已是恢复了惯常的温和表情。
“千代宫君,我们可以聊聊吗?”
Chapter 16
送走了千代宫夜,白石平静的面容下却掩藏了无数愤怒、悲哀、疼惜交杂在一起的情绪。
被所有人的排挤、嘲笑,甚至作弄?没有家人的照顾,连病倒在家都无人知晓?
千忆她,究竟还要遭受多少这样不平的待遇?
或许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比千忆更为悲惨,但能打动自己的,是千忆面对别人时,自始自终的云淡风清。
要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才能再苦也不说苦?
白石暗暗地思量着,手中的咖啡已然冷却。
最后,所有的思绪都化为嘴边的一声叹息,白石扔掉手中冷掉的咖啡。在千忆换下来的衣服里找到钥匙,转身朝医院外走去,他得赶到千忆的家去,帮她收拾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具。
千忆的家里布置得很简洁。
白石知道千忆放置衣物的习惯,很轻松地便找到了衣服外套。然后到卫生间拿了洗漱的用具后,便准备离开。但眼睛却瞟到了客厅的桌上放的一封信,视力极好的白石自然是看清楚了那封信上写的字。
律师事务所?千忆怎么会有这种信?发生了什么事会跟律师打交道?
白石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压抑不下心里的不安感,走过去拿起信来。
信封是开了的。白石打开信封里的信,细细一看……
该死!
一拳砸在了墙上,白石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心中的愤怒。
虽然在大阪时便见识了千忆父亲的无耻,但他居然能做出连自己女儿的房子也抢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还是大大超出了白石对他无耻程度的预料。
千忆是因为这件事才病倒的吗?
想到还在医院里的千忆,白石的心几乎被纠了起来。
站在原地良久良久,白石脸上抑制不住的愤怒才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但手却一直握成了拳头状。
虽然他一向自诩为千忆的兄长,但千忆无论遭遇什么样的事,他似乎除了袖手旁观,帮不上任何忙。
他究竟该怎么做呢?
千忆是在一片柔和的晨光下醒来的。
夏天的天,总是亮得特别早。
转过头,看见的是白石趴在自己床畔的身影。他怎么还在医院?
千忆握了握手,身上总算不是软绵绵、能使得上力气了。于是轻轻推了推白石。
“藏之介~”
大概是白石趴在床边睡得实在也不能算舒服,所以尽管千忆的力气用得并不大声音也不响,但白石还是被惊动了。
“千忆,你醒了?身体还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白石关切地看着千忆。
千忆摇摇头,“没有。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回大阪吗?”
白石笑了笑,“我自然是要回去的。不过得等你醒了之后吧?”
“我现在已经好了。你快回去吧,免得阿姨他们担心,学校里随便请假也不好。”千忆下起了逐客令。
“好好,我知道了。”白石无奈地举起手,败给了千忆的较真。
拿起椅背上的衣服,白石转过身,背对着千忆,“呐,千忆,你知道么?人是群居性动物,无法一个人在世界上活下去的。所以有时候,遇见痛苦的、悲伤的、无奈的、愤怒的事情的时候,找个人倾诉,或者请求别人的帮助并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人和人的相处就是一个需要和被需要的过程,而我们也会在这样的过程中找到自己人生的价值和意义。”
“千忆,其实……”白石顿了顿,“有时候,我是真的想为你做点什么。可是,到最后却又总是觉得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有些伤心呐。”
千忆被白石一番话说得愣住了。
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白石又转过身,看着她,一脸灿烂的笑,“我回去了,你安心休息吧。回家后打个电话给我,我爸妈还有姐姐都很担心你。MA,就这样,我走了。”
千忆却在白石走之后沉默了下来。
白石的话在她心里造成了很大的震动。让她不自禁地开始怀疑自己以前的一些想法,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或许自己在拒绝别人靠近自己的时候,对别人也是一种无心的伤害?
而自己不想要麻烦别人的心情,在关心自己的人眼里,是一种冷漠的拒绝?
千忆第一次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疑惑。
但想到收到的律师函和自己的病,千忆却也不由得苦笑,自己身上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就算想要找个能帮助自己的也找不到,而又怎么能够拖他们下水搅到自己这一团麻烦事里来?
还是算了吧……
藏之介,真的很抱歉。
以后,如果我还有以后的话,我会像你所说的那样,去学着接受别人的关心帮助,学着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
而在那之前,就让我再自私地隐瞒一阵子吧。
Chapter 17
住院后的第三天上午,千忆被告知可以出院了。
坐车回家,家里因为三天没有人,家里的家俱上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千忆挽起袖子,开始对整个家里进行大扫除。
其实并不需要大扫除的,只是千忆觉得,自己如果忙碌点,心里的压力就会小一点,她会觉得好过一些。
下午要去律师事务所谈公寓归属权的问题。她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就像那个男人所说的一样,他毕竟是千忆的父亲,拥有千忆的监护权,说实话,千忆并没有把握和对方能够达成和解,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房子,而自己却是怎样也不可能把房子交给他们的。那么,依那人的性子,剩下的唯一的解决途径就是上法庭……那么自己输的可能性,只能说,很大。
千忆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律师函。
即使输的可能性很大,自己也不得不奉陪到底。这律师是得请的,可是,自己到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去请律师?
钱是一回事,从另一个角度说,这种事无论怎么说也是不光彩的。可是那个男人为了得到这间公寓,大概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也不会在乎自己的行为光彩不光彩了。
想到这里,千忆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皱了皱眉,千忆伸手按住额头。最近的头痛发和得越来越频繁了,想到自己脑里有极大可能是肿瘤的阴影和那一大笔的医疗费用,千忆无论平时的心态再怎么平和,也难免生出几分绝望的心理来。
千忆放下手中的律师信,站直身体,仰头,把生生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又逼了回去。然后告诉自己要打消掉脑海里那些诸如放弃之类的想法。
待到觉得自己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过后,千忆给自己鼓了鼓劲。重新埋头打扫起来。
中午,打扫完房间。千忆简单地做了两个菜,当作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