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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和它们大家的气味不同。
很少有蟑螂一上来就对自己的影像表示友善,
“要求别人接受我们,可我们首先就不接受我们自己……”老蟑螂像是在探讨一个哲学问题。怎么可能会有人乐意去帮助一个连自己都不愿帮助的人呢?怎么可能会有人去喜欢一个连自己都不喜欢的人呢?
蟑螂们为发明了“光荣的考验”而深感自豪。它们认为,没有任何一种无限微小或是无比巨大的动物能和自己的影像相抗衡。
103号向着镜子走了过去,镜里的它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显然,它从来不曾见过玻璃镜子。过了一会儿,它自言自语道这一定是它所碰上的最为神奇的事了。一堵墙里能显出自己的样子来,并且同自己的行动保持一致。
它也许是低估了蟑螂们。要是它们真的能造出魔墙来,那也许它们真是手指的主人。
“既然最终你还是接受了你自己,我们就接受你;既然最终你还是愿意帮助你自己,那我们就会帮助你。”老蟑螂宣布它们的决定。
169、休憩的斗士们
菲尼科斯街上,蕾蒂西娅·威尔斯正走在雅克·梅里埃斯的身旁。她的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便伸手勾住了警长的胳膊。
“您表现得那么理智,真让我惊讶。我还以为您会毫不迟疑的把这对善良的老夫妇抓起来。一般说来,警察总是比较迟钝,只会严格按照规定的程序办事。”
他甩脱了她的手:“人类心理学可从来不是您的专长。”
“您怎么这样说话!”
“这很正常,因为您憎恶人类!您从来不会试着来了解我,您不过是把我当成个傻瓜,一个必须不断地引导才不会偏出理智的正轨的傻瓜。”
“可您的确只是个大傻瓜1”
“就算我是个傻瓜,也轮不到您来评价我。您总是满腹成见,从来没有去爱过别人,您厌恶所有的男人。要讨您的欢心,得长上6只脚而不是长两条腿,得长上大颚而不是长嘴(他的目光直逼那淡紫色的、冷酷起来的眼神)。一个被宠坏的孩子!您总是那么自以为是!我,即使是我,犯了错还知道低声下气。”
“您只不过是个……”
“是个疲惫不堪的男人,偏偏又对一个一心想毁了他声誉以哗众取宠的女记者表现得太过耐心。”
“再骂也没有用,我走了。”
“您就是这样,逃避比起听事实来可是要容易多了。您准备去哪儿?是想冲到打字机面前把这个故事公布于众吗?我,我宁可做一个做错事的警察也不要做一个做对事的记者。我已经让拉米尔夫妇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了!可就是因为您,因为您那好出风头的本性,他们又会面临在铁窗里度过余生的危险。”
“我不允许您……”
她抡起一个巴掌就向他甩去,可却被一只火热而坚定的手掌捏住了手腕。
两人的目光撞任了一起,那是黑色瞳仁和淡紫色瞳仁在对抗,乌木森林与热带海洋在对抗。他们心里立刻升起一种要哈哈大笑的冲动,随即就一起爆发出笑声来,敞怀大笑。
就是嘛!他们才刚刚共同解开自己生活中的一个难解之谜,接触到了另一个和他们的世界相平行的,神奇的世界。那里,有人能造出一群团结互助的机器人来,能同蚂蚁交流,并且还掌握了完美无缺的作案技能。而他们就在那个地方,在那条伤心的菲尼科斯街上,像孩子般争吵着,却同时又手拉着手。他们应该把双方的思想统一起来,好好地思索那些让人忘了一切的时刻,
蕾蒂西娅笑得身体也失去了平衡,她索性在人行道上坐,下来,继续开怀大笑。已经是凌晨3点了!这两个人看起来那么年轻,那么快乐,一理一毫的睡意也没有。
还是蕾蒂西娅先停止了大笑。
“对不起,”她说,“我刚才太傻了。”
“小,不是你,是我。”
“不,是我。”
笑声又一次淹没了他们。
一个晚归的酒色之徒略带醉意,同情地看着这对年轻人。他们一定是无家可归,所以只得在人行道上嬉闹。
梅里埃斯将蕾蒂西娅扶了起来。
“我们走吧。”
“做什么去呢?”她问道。
“你总不会想在地上过一夜吧,”
“为什么不可以?”
“蕾蒂西娅,我最最理智的蕾蒂西娅,你这是怎么了?”
“一天到晚要讲理智,我已经受够了!不讲理智的人才是对的。我要做像世界上所有的拉米尔夫妇那样的人。”
他把她拖到回廊下的一个墙角里,以免清晨的露珠打湿她那一头精心修饰过的秀发,还有那薄薄的黑色套装下柔弱的娇么。
他们靠得那么近,他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伸手想去抚摸她的脸庞,她躲了开去。
170、蜗牛的故事
尼古拉在床上辗转反侧。
“妈妈,我怎么也不能原谅自己。把自己说成是蚂蚁的神来,这个错误太可怕了。我该怎么弥补呢?”
露西·威尔斯向他俯下身子:“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有谁能判断呢?”
“可这很明显是错的,我真的很惭愧。不会再有人想出比我做的这件傻事更傻的事情了。”
“我们从来就没法确切的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要不要我给你讲个故事?”
“请你说吧,妈妈。”
“这是个中国的传说。一天,有两个道士在道观的菜园里散步。忽然,一个道士看到在他们走的那条路上有一只蜗牛在爬。他的同伴没有注意,正要往蜗牛身上踩去。他赶紧将同伴一把拉住,弯下腰,捡起那只小东西。‘你看,我们险些害死这只蜗牛。它也代表着一条生命啊。命运正在它的身上延续,它应当活下去,继续生命的轮回。’他小心翼翼地将蜗牛放到草上。‘你真是昏头了!’另一个道士气愤地说,‘救了这只傻乎乎的蜗牛,却让它去危害我们的园丁精心料理的蔬菜。你这是在为一条微不足道的生命而破坏师兄弟们的劳动果实。’
“两个道士为此争执不下,这一切都落入了另一个经过这边的道土眼里,他感到十分好奇。由于那两个道士谁也说服不了谁。第一个道土就提议道:‘我们去老道长那儿吧?只有他那样的智慧才能定夺我们两个谁是对的。’于是两人就向老道长的住处走去。另一个好奇的道士就紧紧跟在那两个人的后面。见到老道长,第一个道士说了他是如何救了蜗牛从而保留下了一条神圣的生命,其中包含着过去未来几千番轮回。老道长听着他的话,不住地点头,撮后说道:‘你是做了你应该做的事,你做的很对。’第二个道士跳了起来:‘什么?救一只吃菜的蜗牛,专门危害蔬菜的东西,这还是件好事?应该反过来踩扁它,保护菜园子才对。正因为有了菜园,我们每天才有东西可吃。’老道长听了他的话,也点点头,说道:‘对,这也是你本来应该做的事,你说的很对。’这时,那个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听他们说话的第三个道士走上前说道:‘可是他们的看祛是截然不同的,怎么可能两个人都对呢?’老道长对着第三个道士看了很长时间,他想了弦点点头,说道‘是的,你说的也很对。”
床上,尼古拉静静地躺着,发出轻微的鼾声。露西在一旁温柔地陪伴着他。
171、百科全书:经济
过去,经济学家一直认为一个健康的社会应是不断扩展的。增长率是用来衡量各种实体健康与否的标志:国家,企业,就业人入口总数。然而,人不可能低下头,将身体无限地伸向前方。在社会扩张超出我们所能承受的范围将我们压跨之前,就应咐磋止其继续扩张。经济的不断扩展并非长久之计,只有一种状态才是能够长久保持的,那就是各种力量的平衡状态。一个健康的社会,一个健康的民族,或是一个健康的劳动者应该既不会自我破坏。也不会破坏周围环境。我们的目标不应是征服,而是恰恰相反,应该融入自然,融入宇宙,我们唯一的口号是谐和。外部世界与内部世界以谐和的方式相互渗透,没有暴力,也没有自负。有一天,当人类社会在一种自然现象面前不再会有优越感,也不再会有恐惧感时,人类就找到了自己内部世界的稳定性。他们会找到平衡,他们不会再去探求未来,也不会再为自己定下遥不可及的目标。他们只是简单地生活在“现在”。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祝百科全书》第Ⅱ卷
172、管道里的伟大业绩
它们顺着一条四壁粗糙的的通道向上爬去。103号用它的大颚紧紧咬着蝴蝶茧,缓缓地向上前进。在这条无尽的狭长的通道上方,不时有亮光照下来。蟑螂们示意它要紧贴通道壁,并将触角向后收起。
他们的确十分熟悉手指的国度。就在亮光闪过之后,伴随着一阵可怕的稀哩哗啦之声,一大堆又重又难闻的东西在垂直的通道里笔直地向下落去。
“你把垃圾袋扔到通道里去了吗,亲爱的?”
“是的。这已经是最后一只袋子了。你要记得去买新的大点的,这些垃圾袋实在装不下多少东西。”
昆虫们一边继续前进。一边担忧着不知还会不会有这样滚滚而下的垃圾山崩。
“你们带我去哪儿?”
“去你要去的地方。”
它们爬过好几层楼面,终于停了下来。
“就是这儿。”老蟑螂说。
“你们陪我去吗?”103号问,
“不,蟑螂有一句谚语,叫‘各有各的问题’,你还是自己帮着自己应付吧,只有你自己才是你搭好的盟友。”
在那上面,老蟑螂指给它看垃圾管道的活门板与墙壁间的缝隙,通过那里,它可以直接从厨房的水槽里爬出来。
103号紧紧抱着茧子,开始它的行程。
“可我来这儿究竟是干吗的?”它问自己。它是那么害怕手指,现在居然还跑到它们的窝里散步来了!
但是,它自己的城市,它自己的世界离这边拭垂么遥远,它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前进,不断地前进。
103号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走着。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标准的长方体几何形。它啃啮着小块面包屑,来到了厨房。
为了给自己打气。这位远征军里的最后幸存者唱起了一首贝洛岗的小曲:
交战的时刻来到了!
火迎向水,
天迎向地,
高迎向低,
小迎向大,
交战的时刻来到了!
单一迎向多重,
圆迎向三角,
黑暗迎向彩虹。
就在它哼唱着这单调的曲子时,一阵恐惧感又向它袭来。它的步子不觉颤抖起来。当火迎向水时,蒸汽会喷射而出;当天迎向地时,暴雨会淹没一切;当高迎向低时,就会感到晕眩……
173、联系中断
“我希望你无知的错误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蚂蚁之神”事件后,他们决定摧毁那台“罗塞塔之石”机器。尼古拉当然很后悔,可最好还是别再给他任何一丝机会。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如果饥饿折磨得他实在无法忍受下去时,他还是会干出傻事来的。
杰森·布拉杰拆下了机器的机芯,所有的人都一脚一脚坚决地向上踏去,直到机芯散成一堆碎片为止。
“这下,同蚂蚁的联系是彻底中断了。”大家都这样想着。
在这个脆弱的世界里,表现得太强大是很危险的。埃德蒙·威尔斯说得非常正确,在时机未到之前,一丁点的小错都会给他们的地下文明带来毁灭性的破坏。
尼古拉直直地注视着父亲的眼睛。
“别担心,爸爸,它们肯定不会从我对它们说的话里明白什么重要的东西。”
“希望如此,我的儿子,希望如此。”
“手指就是我们的神明。”一只叛乱蚂蚁用强烈的费尔蒙“高喊”着,突然从墙壁里窜了出来。
一只兵蚁立刻将肚子翻到胸部下面朝它开火。
蚂蚁信徒倒下了!它最后的反应是把冒烟的身体摆成带有6个分又的十字形。
174、阴和阳
清晨,蕾蒂西娅和梅里埃斯慢悠悠地向着女记者的家里走去。好在,她的家不是很远,就像拉米尔夫妇和她过去的伯父那样,她也选择了居住在枫丹白露的森林边上。不过,她住的这块地方可比菲尼科斯街要可爱多了。这里有两边部是精品店的步行街,许许多多的绿化带以及一个迷你高尔夫球场,当然还有一个邮局。
一到客厅,他们立刻脱去了湿漉辘的衣服,然后就倒在了沙发上。
“你还是想睡觉吧?”梅里埃斯关切地问。
“不,我总算多多少步还睡了一会儿。”
至于他,只有浑身的酸痛才提醒了他自己已是一夜不曾合眼。他的眼睛一直在忙着跟蕾蒂西娅打转,他的精神是那么兴奋,准备着迎接新的冒险新的不解之谜,要是她能提议还有其他的恶龙要去打败那该多好!
“来点蜂蜜吧?这种饮料可是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和蚂蚁……”
“哦,再也别提这个词了!我再也,再也,再也不要听到蚂蚁了。”
她走了过来,坐到沙发的扶手上,俩人碰了碰杯。
“为恐怖分子化学家的调查胜利结束干杯!永别了蚂蚁!”
梅里埃斯叹了口气:“我现在的状态是……我觉得自己睡不着觉,但又懒得工作。我们下一会儿棋怎么样?就像那时在丽滩饭店的房间里,和蚂蚁搏斗时那样?”
“说好不说蚂蚁的!”蕾蒂西娅大笑。
“我从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笑得这么多。”俩人都这么想着。
“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年轻的女士说道,“我们来下跳棋吧。这种游戏不吃对方的棋子,而是要利用对方的棋子来帮助自己前进得更快。”
“考虑到我的智力已经开始退化,我希望这游戏不会太复杂。又要你来教我了。”
菁蒂西娅拿来一块六角形的大理石棋盘,那上面刻着一颗六角星。
她开始讲述游戏规则:
“这六角星的每只角为一个棋营,里面摆满10颗玻璃棋子。每个棋营各有一种颜色。下棋者的目标是要将自己棋营里所有的玻璃棋子用最快的速度移到对面的棋营中去。棋子必须跳过己方或是对方的棋子前进,只要一个棋子后面有空格就可以跳过它。你想跳过多少个棋子都行,方向也没有限制,只要有能跳的空格就行。”
“如果没有棋子可以跳呢?”
“那就一格一格地走,向任何方向都可以,”
“被跳过的棋子是不是算吃掉了?”
“不,恰恰和传统的下棋方法相反,一个棋子也不吃,只要简单地利用空格的位置,找出一条能把自己的棋子尽快送到对方棋营的路就行了。”
他们开始下棋。
蕾蒂西娅很快就为自己铺好了一条路。各个棋子之间都有一个空格隔开。她的棋子一个接着个借助这条“高速公路”走到远得不能再远的地方为止。
梅里埃斯也采用了同样的办法。到第一盘快结束时,他已经把自己所有的棋子填到了女记者的棋营中,除了一颗。一颗落在后面被遗忘了的棋子。就在他下这颗棋子时间里,蕾蒂西娅所有落后的棋子都已经赶了上来。
“你赢了。”他承认道。
“对一个初学者来说,我必须承认你已经应付得相当不错了。现在,你应该知道,千万不能遗漏任何一个子。必须记着把所有的棋子尽快送到对面,是所有的,漏了一个也不行。”
他并没有在听她说话,面是凝视着棋盘,像是被催眠了似的。
“雅克。你是不是不舒服?”她开始担心起来。“不用说,经过了这样一夜……”
“不是因为这个。我觉得我的身体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你看看这棋盘,好好看看。”
“我在看着,那又怎么样呢?”
“怎么样呢!这就是谜底啊!”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找出所有的谜底了。”
“不就是那个,”他加重语气,“不就是那个拉米尔夫人的最后一个谜语,你还记得吗:怎样用6根火柴搭出6个三角形?(她徒劳地审视着这个六角形。)再看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