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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打完人,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端着茶杯,用茶盖拨着茶盏里的茶叶末子,斜斜的挑着眉毛,静静说道“于公,我是大唐的亲王,是大夏的客人,你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治你一个不敬之罪,有何不可?于私,我是你未来的四嫂,你当着满屋子的姐姐妹妹的面,对自己的表姐指手画脚,就算是诸葛老爷亲来,恐怕也要赏你一巴掌吧。”
八小姐大怒,手指着楚乔大叫道‘荆月儿!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信不信我敢把你的手指掰折了?”
楚乔转过头来,声音也是极平静的,可是眼锋却如同凌厉的刀子,静静的剜在少女的脸颊上。诸葛畴连忙跑上前来,挡在中央,连声说道“殿下,你别生气,沁儿年纪小不懂事。”
楚乔站起身来,眼神淡淡的扫过诸葛沁,见她虽然满脸的不服气,可是已经不敢再说话,转头对着诸葛睛语调清淡的说道:既然知道她不懂事,就不要随便放出来丢人现眼,以免败坏诸葛家的门风。”说罢拉住苏妃馆的手,带着一众随从就走出了房间。诸葛家的夫人们听说苏婠婠进府就已经知道事情不好,此刻急匆匆的赶来却只见楚乔的背影,一群人连声赔罪的跟出了府,楚乔让苏婠婠坐了轿子,自己翻身跃上马背,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之中,策马扬长而去。
回到府中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楚乔坐在烛台旁,一困光晕晃在她的脸上,有着淡金色的光芒。梅香小心的走进来,低声说道:“小姐,那位苏小姐,我们该如何安置啊?”
楚乔没有说话,好像没听到一样,就那么静静的望着桌前的灯火,眼睛发直。梅香知道她心情不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苏小姐,正要退出去。突然听楚乔说道:‘今晚就让她住在府里吧,明天再送她回她的住处,你派人多看顾着点,不要让主府那边的人欺负她。梅香点头道:“是,我记下了。”
梅香,你说我是不是多事了?”梅香一愣,问道:小姐你说什么?
这位苏小姐,时他来说,是一个极重要的人。诸葛家的那群人拿话挤兑我,我侧是没什么感觉,可是这么欺负她,我就看不下去了。”烛火金黄,房间里燃着沉水香,柔柔的飘散而出,她将下巴抵在手腕上,轻声说:她们把她掇出来,就是想让我吃醋。”梅香只觉得楚乔左一句右一句的,根本搭不上边,就问道小姐,那你吃醋了没有啊?,
楚乔眉毛一挑,说道:我是那种人吗?”梅香连忙笑:“是,我也觉得小姐这样的人,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儿生气。”
楚乔看着她,仔细的看了半天,把梅香看的头皮发麻,最后终于说道:我累了,你休息去吧。”梅香连忙走了,楚乔还是坐在窗边,一边要上床睡觉的意思也没有。不吃醋?怎么可能呢?但是也说不上什么伤心难过,只是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吧。
看到这温顺的,高雅的,小鸟依人的,我见犹怜的女子,就那么弱不禁风的站在那里,别说是男人了,就算是个女人,恐怕也会生出几丝想要保护她的欲望吧。
看她的皮肤,那么光滑细腻,不像自己,风风雨雨的从军征战,这么多年下来,皮肤早就粗糙了。还有她的手,恐怕这一生一点粗活都没做过,像走新剥的莲藕一样嫩白,自己呢,从小就是奴才命,又练枪练剑,茧子都长了多少个了?还有她的胸。
想到这,楚乔突然站起身来,跑到落地的铜镜面前。
恩,还好,这几年自已的胸也渐长了,就算没有现代时的那么傲人,但是总是有的吧。腰?腰应该没她细,自已最近好像是吃的太多了,有点胖了。不过她的腿一定没有自己长,楚乔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她还是很自信的,荆月儿这一点不错,给自已留了一双长腿,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运动,自己的身材应该是很健美的。
她对着镜子开始照自己的脸,眼睛不算太大,可是也不小,鼻子挺好看的,很挺,嘴唇呢?有点薄,不够性感,牙齿嘛,牙齿还不错,整齐,也算白,脸蛋,勉强算是瓜手脸吧,整体打八十分应该没什么问题。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响起一阵细微的声音,楚乔微微皱眉,小心的走到寄边,然后一把掀开窗子,就见一名少女站在她的窗前,正是今日再诸葛家帮她说话的那名县令的女儿。
你在这干什么”,
这位荆小姐微微一惊,可是转瞬她就反应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请姐姐救救我父亲,我父亲被上级官员诬陷贪墨赈灾粮草,如今已经押在天牢里了。”
楚乔皱起眉来,沉声说道:“大复的政事我是管不了的,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等诸葛玥回来,我可以帮你跟他说说。”
那少女顿时大喜,连忙说道:多谢姐姐。”
你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于筱禾。”
你姓于?那你和荆家有什么关系?
于筱禾连忙答道:我爷爷的兄长所娶的第二房小妾,是以前荆先生的一门远方族弟的儿媳的表姨。
楚乔听的头皮发麻,暗道这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别说八竿子,就算是十八竿子也打不着吧。真不知道李策当初是从哪把她们都找出来的,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劲。
想到这里,不免有几分失落。直到今日,她才明白李策为她多做的一切是什么意义,如果没有这个身份,没有这份嫁妆,她今天就不能直起腰板的走进诸葛府,就算她不在意,可是却不能不为他考虑。有了这一切,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她,都减少了太多的压力。
李策,那个永远嬉笑玩闹的男人。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记下了。”
谢谢姐姐。于筱禾施了一礼,转身就跑走了,步伐很轻快,像是一只蝙跹的燕子。
正要关窗,忽见不远处的一林树下,一名素衣女子正静静的站着,也不出声,目光清澈,像是一弯幽幽的月亮。
楚乔心下一动,微微笑起来。
苏姑娘,外面风大,要进来坐坐吗?”
苏婠婠在小几的另一边坐在,姿态娴静,如今近距离的望去,她也不似二十七八岁的人,面容姣好,只是眼梢微微有几拜鱼尾纹,看起来更添了几分风韵。
地坐在那里,也不说话,楚乔为她倒了杯茶,就微笑着坐在自已的位置上,她不说话,她也就不出声。
苏婠婠的养气功夫怎么比的上楚乔,终于还是开口道:“秀丽王殿下,
苏姑娘叫我楚乔就好,不必叫什么殿下。
苏婠婠从善如流,点头道:楚乔姑娘,今日的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楚乔扬眉,问道:今日什么事?”
苏妃姑的脸颊微微有些红,说道:“就是……就是八小姐所说的,我和小四的事。”
楚乔一笑,很是轻松的摇头道:“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楚乔这样说,苏婠婠的脸更红了,她想了想,开口说道:我和小四从小一起长大,他是个难得的好人,出身高贵,又重感情。我当时嫁入赫连府,也是无可奈何,他当时年纪小,人又固执,难免会做出不太合适的事情。这些年来,我也辗转听到了一些你们的事,小四他就是这个样子,只要他重视的人,总是一腔热诚。赫连家败落,他为我赎身,安排我住在他的别院,也是顾念日情,你干万不要往心里去。”
楚乔突然就笑了,她微微有些诧异,扬眉说道:苏姑娘,你跟我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你刚刚在是劝我不要往心里去,可是我怎么听着,觉的你是句句希望我多往心里记着些呢?”
苏妃姑一惊,连忙摇头否认道不是的不是的。”
好了,不必说了。”楚乔打断她道:“其实你没有必要跟我解释的,我和诸葛玥风风雨雨很多年了,我若是不相信他,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你说话。我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也请你理解我,你我的身份难免有些尴尬,但是那些毕竟是过去的事了,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未来。你也不必为我担心,倒是我有一句话要对你说,箭射出去就不能再回头了,世事变迁,不是每个人都会永远站在原路等着你的。
苏婠婠顿时沉默了下去,过了好久,她才缓缓点头道:“我明白的。”
苏姑娘,原谅我说话这样直,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你来说更好一些。”
苏婠婠点头:‘没关系,其实我都明白,只是偶尔还会有一点奢望。也许这就是报应吧,当初的我因为权势离开了他,如今注定要落得一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楚乔笑着说道:“人生如棋局,虽然下错了子失了一块领地,但是不见得就不会在其他位置找到胜利的滋味。我曾经有过比你还要灰心丧气,比你还要颓废欲死的日子,但还是一点点坚持着走过来了。苏姑娘,你还年轻,没必要因为一件事,就判了自己终身的死刑。”
苏婠婠站起身来,静静的笑起来,说道:“多谢你,不必为我担心,你和小四就要大婚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他。”
楚乔点头
我会的。”
然后苏婠婠就走出了房间,她的背影瘦瘦的一条,被灯影照着,淡淡的垂在地上。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一丝丝春雨,轻飘飘的落在她的身上,满园的柳技如霜染,渐渐隐去了她的身影。
楚乔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在青山院看到的那副画像,女孩子一身鹅黄色的裙装,笑容灿烂如一朵盛开的芍药。她在说别人,其实何尝不是在说自己。
箭射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可是这一路以来,诸葛玥又给了她多少次回头的机会?
苏婠婠是不幸的,而她,却是如此幸运。她靠在门框上,眼望着东方的天空,一片阴沉的黑暗,看不到一丝光亮
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夜风吹来,扬起她鬓角的发丝,带起夜里的一丝丝潮气。
回到房间,洗了个涂,散开头发,赤着脚穿着洁白的寝衣钻到满是他的气味的被子里,突然看到了枕边的书信。上面详细的写着她对于燕北战事的意见,洋洋洒洒一大篇。
这是要寄给诸葛玥的,只是还没有写完。
燕询不是会示弱的人,如果他表现的很强硬,那么也许他的内部真的出了问题。如果他表现的很孱弱,那么才真的要考虑一下,他是不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哎!
楚乔皱着眉沉思,希望他真的没有一战之力,能在赵彻登位之后再和大夏时抗。
想起那天晚上遇到的那个怪人,还有那个可怕的梦,她的头就微微有些疼。
不会有事的吧?她这样想着,却觉得自己的想法越来越不斩钉裁铁了。
但愿不会。
青海长空 第188章:大夏天崩
朱栏雕彻,彩瓦澄碧,阳光自枝叶的缝隙间百转干回的落下,有着陈旧古朴的浅浅金辉。花影斜疏,春日在寝房外的柳梢之上稍稍停驻,穿过晕暗的窗楞,明灭不定的流淌在她的眼底。
一方信笺捏在手指之间,上面隐隐有着乓甲烽火的气味,墨迹淋淋,力透纸背,寥寥数语,像走一波湖水,静静的流泻在这暖春三月的寝殿之中。
楚乔一身月白色纱裙,靠在软榻上,窗前挂着一只鸟笼,笼门是开着的,一只雪白的鸟儿懒懒的睡在里面,尾巴上的三根红翎耷拉着,看不出平日里的一点威风。
月七说,这是诸葛玥养的雪鹃,是青海最凶悍的飞禽,速度极快,爪尖齿利,而且聪明。
楚乔用筷子挑起一丝酱好的卤肉,鸟儿几乎连眼睛都没睁,一口夺了去,嚼了两下吞入腹中,歪着头继续睡觉。
真是只懒鸟,终日叫都不叫一声。
楚乔仰着头看着它,手指摩挲着那张书信,心里微微升起一丝暖暖的欣喜。
虽然懒,但还是很有用的。
这封信,曾经叫书信,如今却叫家书了。
婚期已近,再有两日,他就要回来了。
之后,她就要穿上凤冠霞帔,坐上八抬大桥,在一路鼓乐吹笙的喜气之中,嫁入他的家门口就此,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那方鎏金庚帖至今还放在她的枕下,上面以金粉画着戏水的鸳鸯,比翼的飞鸟,好合的繁花,里面一左一右写着他们二人的名字。
楚乔想,她也许就是那只青海雪鹃,褪去了凌厉,消泯了杀伐,安心的住在黄金打造的屋子里,纵然笼门大畅,也不愿再走出去了。
这个世界上的门有干万种,能真正阻挡住人的脚步的,永远是无形的。
他是大夏的司马,却也是有爵位的藩王,而她也要以公主的礼制出嫁,嫁妆和聘礼都堆砌在一个院子里,各种珠玉哥珍成山成海。宫廷尚衣局为她裁剪嫁衣朝服,皇室的赏赐也一溜的下来,各家大户豪门礼单繁长,将整整一座殿房堆得满满的。
她也少见的多了几分兴致,偶尔带着菁菁梅香和寰儿,一起翻看着那些礼物,偶尔见到一些奇珍,这些没见过太多富贵世面的女人们就会夸张的惊呼,像是一群乡下进城的土包子。
今天晚上她就要住进诸葛主宅,由诸葛家的主母为她准备婚前礼制,她没有娘家,婚前就只能住在诸葛府,然后由那个少时居住的庭院,嫁进这座金碧辉煌的司马府。
晨昏朝暮,时间如水中的涟漪,一圈圈的晕开,远远的荡漾开去。
住进诸葛家之后,并未见到长房主母,只是由荆家人陪着,楚乔将那名叫于筱禾的女孩带在身旁,偶尔出神,这名出身于小门小户的女子就会静静的燃起一把苏荷香。这香味很熟悉,依稀还是很多年前,在年幼的时候,她于御药房学来的调配之法。
一钱苏子,一钱百合,一钱方桔,一钱金粉,两钱荷蔫,两钱玫瑰沫,两钱芭蕉油,两钱……
都不是金贵的药材,调配出的味道却是安神养气的,最能帮助那些被噩梦纠缠的人睡一个好觉。
两日后,有下人进来说诸葛玥已经回城了,去了长房拜见父母,可是依礼却不能来见她。她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泡澡,热水沿着光滑的肩头爬上来,热腾腾的温暖。有侍从将一封家书递给她,她的手指还是湿的,不断的滴着水,水渍浸湿了信纸,将一个墨迹晕开,水汽迷蒙中,只有一行字,笔端清研,字迹秀瘦。
我回来了,五日后来接你。”
五日后,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了。
夜里,楚乔伸手牵过一株被白日里阳光晒得略有些干枯的藤蔓,手指上隐隐有一丝白亮的盐粉,水渍流泻,一些潜在的心绪,一丝丝的爬上了层层的蔓角翠藤。
一盆盐水晃着淡金色,信笺在底部游戈,有浅浅的字迹依稀间浮了上来,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款款书写着一笔笔的腹中沟壑。
楚乔的指尖泛白,昔日的甲兵之声回荡在脑海里,像是一曲动听的管乐
大人,你随我去吗?”
楚乔摇了摇头,淡淡一笑:“我要留在这。
贺萧点头,躬身行礼:大人保重。
窗外有点滴露水,夜里的月亮又夫又白,楚乔看着娴静的月夜,喃喃低语要起风了。
诸葛家派来了三名绾发贵妇,都被楚乔打发了,荆家也有年长的妇人主动要求,楚乔也没有应允。最终,仍日是梅香,在出嫁的前一晚,被送进了卧房。
向来坚强的梅香双手微微颤拌,为她穿上鎏金铮海棠文锦绣云吉服,以金鸾文滚边,小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