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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魂蝶”格格一阵荡笑道:“小子,你倒聪明的很,本会长已经给她眼下一粒‘销魂蚀骨丹’,三天之内,骨肉化为脓血而死。不过特别关照你一声,普天之下,除了本会长之外,无人能解此毒!”
杨志宗脑内轰的一震,几乎当场晕倒,凄厉至极的道:“招魂蝶,你的心好很!““招魂蝶”不经意的一笑道:“你很爱她,是吗?”
杨志宗轻轻放下状似木偶的尉迟琼姑娘,眼中不禁滴下两滴英雄泪来!
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被弄得这等形象,怎不令人切齿痛心。
原来那日在长沙城旅店中,杨志宗与尉迟琼姑娘同住一院的两厢,与“招魂蝶”等人仅隔了一道中门。
“招魂蝶”图谋杨志宗不遂,被“黑面小神丐”出声惊走,她对杨志宗是越想越爱,志在必得,及后见尉迟琼姑娘,与杨志宗过从甚密,宛如一对情侣.由妒生恨,侵入尉迟姑娘的房中,以“翠袖招魂”阴功,制住了她,准备带回“百灵会”总坛,然后再用以要挟杨志宗加盟“百灵会”,以遂她的淫欲。
不意竟在此地相逢。
论功力,尉迟姑娘深得乃祖父“南痴愚骏钧叟”的真传,与“招魂蝶”相较只高不低,但她一来缺少江湖阅历,二来不虞对方一见面就施展歹毒阴功所以轻易的就被制住。
且说杨志宗放下尉迟姑娘之后,无限凄惨的道:“琼妹,看我杀这淫毒女人为你报仇!”
然后头一抬,俊目中射出两缕骇人煞光,就要出手——
“招魂蝶”粉脸微变之后,又泰然道:“小子,你别狠,明白告诉你.你挡不了本会长一招‘翠袖招魂’,如果你想要她活的话,你再考虑一下!”
杨志宗闻言不由一愕!
其实杨志宗若以“移形换影”的绝世身法,突袭的话,“招魂蝶”恐怕没有施展阴功的机会,但杨志宗这时心悲尉迟琼姑娘的惨遇,方寸大乱,计不及此。
“招魂蝶”却心里明白,对方在短短时日之中,何来这一身超凡绝俗的功力,她不得而知,但自知绝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这女魔机智超人,她利用了对方的弱点,当下又紧逼一步道:“如何?很简单,只要你答应加入百灵会!”
杨志宗忽地想起红巾蒙面人,殷殷叮嘱自己谋而后动的话,不由踌躇起来。
蓦在此刻——
树顶上突然传来一阵疯狂的笑声道:“小狐媚子,你不怕天报雷殛吗?”
“招魂蝶”闻声之下,不由花容惨变!
杨志宗也感到这声音似曾听过,但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来、不由也怔了一怔,仰头向密叶浓校之上看去。
但奇怪的是,这人说了一句之后,又寂然无声,因枝叶过于茂密,眼看不透,根本无从发现那人藏身之处。
杨志宗此刻的功力,已到了十丈之内,闻声如雷鸣的地步。而竟无法察觉有人隐身头顶之上,同时那发话的声音似远似近,令人无法判定位置,这人的身手,于此可见。
“招魂蝶”已知来者是谁,早已胆寒心颤,对方既未现身,乐得一走了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心念之中,扭转娇躯,正待——
人影晃处,杨志宗面露杀机,横拦身前。
“招魂蝶”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杨志宗语冷如冰的道:“你想走吗?没有那么容易!““招魂蝶”深恐刚才发声的人现身,要想走脱,可就不容易了,志在急速离开,当下沉声道:“你准备怎么样?”
“留下解药,今天放过你,下次遇上再算!
“哼!放过我,你未免太狂了!”
“你交不交出解药?”
“不交又将如何?”
“那你们十一个人就别想离开!”
“招魂蝶”再次向那浓荫大树望了一眼,道:“解药吗?那还不容易,喏!拿去!”
说着,从衣袋中掏出一只小瓶,倒了一粒豆大的丸子出来,抛与杨志宗,杨志宗伸两指夹住。
“招魂蝶”粉面上掠过一丝阴残的笑意,道:“还有事吗?”
“我说过,只要你交出解药,再放过你一次,走吧!”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再见了!”
说罢,一闪身进了轿中,四个壮汉抬起,如飞而去,另六个弟子,挟起地上的四具尸体,跟踪而去。
杨志宗估不到“招魂蝶”这么好说话,三言两语交出了解药,但一心挂念着救治尉迟琼姑娘。当下也不再深思,用手指捻着那粒解药,向尉迟琼姑娘身前走去。
尉迟琼仍是如痴如果的坐在地上,不言不动。
杨志宗走了过去,蹲下身来,无限怜惜的道:“琼妹,你再服下这粒解药,有一天我会给你出这一口气!”
说着,就把药丸往尉迟琼嘴内送去。
“娃儿,你不要她的命了?”
杨志宗不由猛一怔神,惊诧的立起身形,一看——
一个须眉惧白,不僧不俗的怪人已站立在身旁不及两丈之处,他这一喜非同小可,忖道:“难怪方才那声音那么熟悉,原来是疯和尚老前辈!”忙向前三步,躬身道:“晚辈杨志宗参见老前辈!”
来者正是武林双奇之一的“北疯半悟和尚”,难怪“招魂蝶”闻声丧胆,急急如丧家之犬般的离去。
“免了,娃儿,你以为那小狐媚子真的会给你解药?”
这话说得杨志宗心头一震,讶然道:“难道不是?……”
“哈哈!娃儿你太天真了,招魂之蝶名岂是幸致?”
“这个……者前辈……”
“你不信是不是?”
“不是不信,只是老前辈何以得知这解药是假的?”
“有其师必有其徒,根据她师父‘玉面阎罗婆潘七姑’的为人,老衲断定这解药是假的,你且闻闻是什么味道,如果辛辣刺鼻之味,就是真的,如果发异香的话,哈哈!娃儿,你已经吃过一次了!“
杨志宗忙把那粒药丸往鼻前一闻,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人,不由俊脸倏寒,一股杀气直冲顶门,脱口道:“招魂蝶,我不把你剥皮抽筋,誓不为人!““娃儿,如何?”
“是香的!”
“哈哈!你曾经吃过一次,该知那是什么?”
“难道会是春风一度丸?”
“一点不错!”
杨志宗看了一眼傻傻坐在地上的尉迟琼,忽然激动地向“北疯半梧和尚”道:“老前辈,尉迟姑娘她……她曾被招魂蝶,灌服了一粒毒绝天下的‘销魂蚀骨丹’,三天之后就要化为脓血而亡!”
“这个我知道!“
“老前辈既然知道尉迟姑娘身蕴奇毒,又知道对方解药是假的,为什么不及早现身警告,晚辈决不会轻易的放‘招魂蝶’,这淫毒的女人走,可是现在……”
“现在怎样?”
杨志宗沮丧的道:“尉迟姑娘没有救了!”
“北疯半悟和尚”斜着一双眼睛,嚷道:“娃儿。这可是你的事,人是你放走的,假解药也是你自己讨到手的,这可不关我疯和尚的事!”
杨志宗不由啼笑皆非,但他明白,这位老前辈是疯颠佯狂玩世的,或许另有其他解法也说不定,当下急道:“这事务清老前辈做主!““哈哈!娃儿,我疯和尚如何能做得了主,这女娃儿既然敢背她祖父私逃来会‘情郎,这可是报应不爽!“
杨志宗一听,不由夹脖子通红起来,忖道:“这疯和尚怎的知道琼妹是私逃来寻自己,如果琼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公公‘南痴愚骏钓叟,必将把这笔帐算在我的头上,但这都是小事,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她死啊!“
心急之中,不由急得抓耳挠腮,半晌才道:“老前辈,她只有三天的活命呀!”
“三天又怎样?”
“再寻到招魂蝶恐怕不简单,时间不许可了!”
“你准备怎么办?“
杨志宗突然下了决心道:“我要去找招魂蝶要解药!““哪里去找?“
“百灵会!“
“你准知她会给你解药!”
“这个,只要找到她,晚辈不达目的不休!”
“嘿嘿!娃儿,就算你能找到她,百灵会总坛设在九江,往返最少得四日,这女娃儿会等得及吗?”
杨志宗此来原是要到“紫云帮”索仇,想不到半路里碰上这档子事,他可不能不理,但说来说去千万不该的就是让“招魂蝶”走脱,当下不由发急道:“老前辈对于这些,了如指掌,却听任晚辈放走‘招魂蝶’而不加阻止,这琼姑娘的性命岂不是……”
“哈哈!娃儿,你倒会耍赖皮,这女娃儿的性命,就要断送在我疯和尚之手,是不是?
但可不是我要你放她走呀!”
“北疯半悟和尚”依然无动于中,一味的佯狂。
杨志宗不由发狠道:“晚辈有一不情之请,望老前辈俯允!”
“你说说看!“
“请老前辈暂时照顾尉迟姑娘……”
“你准备怎么办?”
“招魂蝶秦媚娘一行,谅还走不远,晚辈全力去追!”
“如果追不到呢?”
杨志宗呆了一呆之后,面上忽露杀光,沉声道:“如果追之不及,三天之内取不到解药的话,晚辈直去九江。血铣百灵会,为琼姑娘报仇!”
“北疯半悟和尚”哈哈一阵狂笑道:“好哇!娃儿,出家人慈悲为怀,我疯和尚若不阻止你这疯狂的屠杀行为,岂不要堕阿界地狱!”
杨志宗气得有些牙痒痒的,若不是对方德高望重,而且对他有救命传技的恩惠的话,他怕不早就光火了,愣愣地瞪着疯和尚,做声不得,额上竟渗出了冷汗。
“北疯半悟和尚”见他已急得差不多了,才朗笑一声道:“娃儿,回答我几句话!““请讲!“
“你曾服食过牛龙蛟内丹?“
“是的!“
“又巧服了天鹏彩卵?”
杨志宗大感奇怪,这件事只有“南痴愚骏钓叟“祖孙和红巾蒙面人三个人知道,这疯和尚从何得悉,心里惊诧,但仍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你可知道你本身已具有了一种至高内力‘两极真气’?”
“这个,晚辈不甚了解!”
“牛龙蛟内丹,系属纯阴,而天鹏彩卵则系纯阳,一阴一阳,相辅相成,而变为一种至高无上的‘两极真气’!”
杨志宗一听之下,不禁心中狂喜,但一想到只有三天活命的尉迟琼时,不由又愁上眉梢,口里“唔”了一声!
“北疯半悟和尚”又道:“两极真气,遇刚则柔,遇柔则刚,练到运用由心之际,刚柔随心所欲,威力超过任何一种内家罢气,尤其对于一般阴柔歹毒武功,是最大的克星。”
杨志宗不由心中一动,突地想起自己险死于“烈阳老怪”之手,若说遇刚则柔,何以不见功效呢?可能是自己空怀百年功力,却不能运用之故,当下又道:“请问老前辈,如何练法,才能达到运用由心之境?”
“现在暂且不谈这些,别误了正事,救人要紧!”
杨志宗猛然而觉,忖道:“是呀!尉迟姑娘生死尚在未定之天,却在尽说这些不当急的事!”不由脱口道:“救人?”
“你现在不急了?”
“并非晚辈不急,哪来的解药呢?”
“解药?哈哈!娃儿,只你便可以救她,何需解药!”
杨志宗大惑不已,惊愕的退了两个大步,道:“我可以救她?”
“不错,你可以救她!
“晚辈对于治疗之术,半窍不通,何况……”
“我疯和尚说你可以救她,决不会错,现在你抱起这妞儿,随我到一个僻静点的地方,这里是官道,多有不便!”
杨志亲略一踌躇之后,伸手从地上抱起尉迟姑娘!
“北疯半悟和尚”已如飘絮般的到了十丈之外。
杨志宗微一提气,疾跟上去,一先一后,如电射星扫般向官道右侧的山边驰去。
尉迟琼姑娘,人生得娇美若仙,冰肌玉骨,杏眼琼鼻,一张小嘴如樱桃初破,虽然在神志不清之中,但那缕缕幽香,如兰鼻息熏得杨志宗,一颗心,飘飘然如饮醇酒,再加上软玉温香满怀,真使他有想人非非之感!
但杨志宗并非轻薄之徒,竭力镇摄着心神,一味急驰!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已开始登上山岭,但,任杨志宗展尽脚程,仍然与疯和尚保持了十丈距离,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不由暗赞道:“果然不愧武林双奇之名!”
一连越过了两个山峦,才在一处上凸下陷的山壁前停下I“放下她,娃儿!“
杨志宗轻轻放下琼姑娘的娇躯,喘了一口大气。
“娃儿,你此刻的功力,在江湖中已很难找到对手了!”
杨志宗不由一阵赧然,他想起几天前七里坪一场血斗,若不是红巾蒙面人相救,早已死在“烈阴老怪”之手,还谈什么难逢敌手,苦笑一‘声道:“晚辈深感所学不足以应付江湖……”
“哈哈娃儿!你的心不小,难道你想成为武林第一人?不过,这也未始办不到,只看你的造化!”
停又道:“我已展尽身法,但你手中抱着一个人,还能够保持一丈距离而不落后,这一点,我疯和尚着实的佩服!“
“前辈夸奖了!”
“娃儿,现在老袖告诉你调练两极真气之法!”
“老前辈,依晚辈看来,还是救尉迟姑娘要紧!”
“咦!小子,如何救法?”
杨志宗被问得怔住了,心思:“你明明说我能救她,我自己可没有说能救她,怎么现在变了势?”
“北疯半悟和尚”嘻嘻一笑道:“小子。你别性急呀!首先,你必须以一昼夜的时间,调匀你身体内所存的两极真气,然后以两极真气救她!“杨志宗这才恍然。
疯和尚面色忽然庄重起来,道:“娃儿,你先坐下来,在未着手之前,我疯和尚有一件极端重要的事,须先向你说明,以免另生枝节!“杨志宗依命与疯춺尚对面坐下。
疯和尚道:“现在你据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爱不爱这小妮子?“杨志宗不由一震,想不到疯和尚何以要问这个尴尬的问题,登时俊面一红,汕汕说不出话来。
“咦!小子,你不爱她?”
“老前辈,爱与不爱,与救治她有什么关系?”
“关系至大,你说你到底爱不爱她?“
“我……我……不能否认我是有点爱她,不过我不能爱她!”’“奇了,为什么?“
“我会害了她!“
“怎么说?”
“我已经有了爱人!“
“北疯半悟和尚“眯眼一笑道:“以你小子的长相,当然免不了有女孩的纠缠,但这并不要紧,只要你能真心的爱她,事情容易解决!““但,我不能!“
“唉!小子,你不能,这小妮子一片痴心,从南海乌石岛跑出出来会你,现在她生命危在旦夕,你难道没有责任。害得南痴老儿急如星火的重履江湖……”
“什么?南痴老前辈已经离开南海来此?”
“这老儿只有这么一个孙女,你说他急不急?”
“现在他老人家呢?”
“我与他分两路查访,约定三个月之后长沙会面,现在你别问这些,你只回答我你爱不爱她?”
杨志宗十分为难的道:“晚辈事实上不能爱她!““为了你原先的爱人?”
“是的,不过她已不在人世!”
杨志宗脸上掠过一丝悲哀的神色,黯然的抬头望着苍空,似乎在捕捉一个影子,在回忆那悲惨的往事。
他第一次爱上一个人,而这人却离他而去,永远的离他而去,同时也带走了他全部的感情,这真是天公残酷的安排。
“所以你伤心之余,不打算再爱别人?”
“是的,因为她携走了我全部的感情,而且我自己曾有誓言,只待本身事了,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