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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一口气,突见街角一鬼祟的熟悉身影。
珑烟眼珠一转,来了精神。
第一卷:天涯思君不能忘 三、仗义散金
她叹了一口气,突见街角一侧一个鬼祟的瘦小身影,左顾右盼,偷偷摸摸的。正是昨日偷了凌天擎钱袋的那个小孩儿。
莫珑烟咧嘴一笑,来了精神。
那小孩儿躲在墙角,小心翼翼的回头望,见没有人追他,松了一口气。拔腿飞快跑开。
珑烟扬扬眉,笑眼弯弯,脚尖轻点,正是楚云焕教与她的轻功“雁飞天”。
她跟着孩子,越走越偏僻,少有人烟。待一转弯,小树林中,赫然一个破茅草屋。
“小屁孩,又偷了什么好东西,跑得这么快!”珑烟突然现身,堵在孩子要走的路,靠着树干,笑语盈盈。
男孩正扒着钱袋,数里面的碎银子。被吓了一跳,反映却奇快,拔腿往回跑。转身的瞬间,突然发现珑烟已不知何时移至他身前。她蹲下身,轻轻抓住他的手腕,明明温柔毫不着力,他却脱离不开她的掌心,无法向前再移动半步。
“小屁孩,这是很高深的武功,再挣扎你会受伤的,”珑烟撇撇嘴,接过他手中的钱袋,颠了颠,“这次又是哪个认倒霉,救了你反被你咬?”
“我,我,你放开我!”男孩狠狠踩向珑烟,脚落下的一刻,却发现珑烟的脚赫然放在他的脚背上。
“还敢凶!”珑烟嘴一扁,往前一指,“那就是你的家吗,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爹娘教育出你这样一个偷儿!看我连他们一起教训!”说罢拉他向前走去。
“不行,你放开我,”男孩急道,突然坐倒在地,耍赖打滚,“我爹娘早死了,你找不到他们!”
“你这屁孩子居然咒自己的爹娘早死!”珑烟怒道,若是父母双亡,他又何必害怕回家,“那好,我就在这里喊他们出来,看他们是不是早死了!”
“姐姐,求你,不要!”男孩突然跪下,给珑烟重重磕头,硕大的泪珠低落,“不要,我爹早死了,可我娘重病在床,要是知道我偷别人银两给她求医买药,恐怕她马上就会气的昏死过去!”
莫珑烟一愣,放开手。
“前些天我跟着娘去山里砍柴,遇到了两位很漂亮的姐姐,我娘以为她们迷了路。可后来她们走了之后,我娘就一病不起,全身浮肿,连地都下不了,”男孩像是忍耐多时,此时全部爆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爹死的早,家里就靠我娘卖柴为生,大夫说没有钱,就不过来看病。我没有办法,只好去偷!”
珑烟不禁心生怜悯,扶他起来,又拿丝帕给他擦眼泪,见他还是哭的一发不可收拾,故弄玄虚道,“你哭的这么大声,一会儿把你娘吵醒了,我可不帮你圆谎!”
孩子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咬了咬唇,擦干眼泪。
“你叫什么名字?”
“边孝文!”
“好!”珑烟若有所思,蹙眉道,“孝文,你娘全身浮肿?可是印堂发黑,口气腥臭,身体忽冷忽热,难以咽食?”
“姐姐,你怎么知道?”孝文惊道。
“因为照你所说,你娘不是得了病,而是中了毒。”她严肃的拉起孝文向茅屋走去。
珑烟轻轻一推,门吱呀的打开。屋内晦暗不明,没有一扇窗,破烂简陋,隐隐还有发霉的味道。她蹙了蹙眉,脚步却没有停下来。这两年她在外行走,困窘的情况时有发生。虽然离家时带了几百两银票,但她小小年纪人却豪爽,即使是结交不久的朋友,往往一个兴起,便盛情做东,当然,还有沿途闯下的大小祸事,也是需要金钱来塞住悠悠之口。毕竟,盟主千金在外惹是生非这个帽子可不小。以致到现在,她身上银两散尽,只剩下几件名贵首饰来接济生活。
珑烟径直走到草席前,孝文娘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孝文很机灵的拿过油灯点燃。但见灯光之下,孝文娘紧闭双眼,眼圈发黑,脸色蜡黄。正值盛夏,酷热难当,可孝文娘却一身冷汗,盖着几层发霉了的薄被。珑烟拉过她的胳臂,撸高衣袖,轻轻搭脉。感觉那脉相虽微弱,却绵绵没有断绝之象。她心下了然,必定是来望诊的庸医开的一些人参补药,让她续命至今。只是这命虽然延长了,病人却生不如死,若没有真正的解药送命也是迟早的事。
她回头,微微一笑,轻声道,“孝文,你的银两没白偷。多亏了你,你娘死不了了。”
孝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谢也不是气也不是。
珑烟从怀中摸出凌天擎昨日给她的青釉小瓷瓶,倒出两粒瑰虹冷露,喂入孝文娘的口中,按住她的人中,直到她喉咙一松才放开。
“这药解百毒,你娘中毒已深,需要每日服食,”她把瓷瓶塞入孝文手中,“小心保存,不要让别人拿了去!”
边孝文感激不尽,一个头就要磕下,被珑烟拦住,“好了好了,姐姐不需要那些礼俗。你去打点水,按照我给你开的药方买些药回来,还有吃的的东西,最好是粥类好咽的。一会儿你娘醒来,一定会喊饿。”
孝文点点头,转身要走,又突然站定,呆呆的看着莫珑烟手中的钱袋。
珑烟莞尔,知他囊中羞涩,却又不想任他去偷去抢。她站起身,走到孝文身边蹲下,从项中除下身上仅剩的一件配饰——一串明珠项链,每一颗明珠都有指甲大小,发出淡淡光晕,流出渺渺水纹,在这晦暗的茅屋中仿佛一串夜明珠一般,精致典雅。
“拿着,不许再偷了。”
孝文呆呆的接过,抿着唇。他虽然不知道这串项链有多么名贵难求,但隐隐也觉出这其中的不凡。他看着珑烟,眼中盛满感激与感恩。理解她的深意,点点头,远去。
回到城镇时,天色已晚。
珑烟吁口气,现在真的是千金散尽,就连最后一件首饰也送了别人。她仰头望天,忽然豪情壮志,千金散尽还复来?
街边一少年忽然向她走来,匆匆递过一封信,没等她发问,便跑开了。
“七夕之夜,比武招亲,碧翘求助,暗中搭救。”
信笺上龙飞凤舞四句话,这字迹似乎很熟悉,一时却想不起到底是谁。可不论是谁,又如何得知她会出现在此呢!她一走两年,临走前与大姐大吵一架闹翻了脸,只怕大姐那脾气,知道了她的行踪会一气之下找来狂砍她把她缉拿归案,便音信全无,哪怕是从小与她感情交好的表妹程碧翘,都不知她身在何处。那信笺的背面还贴着两片透明藤叶,叶边轮廓染了金漆,看起来就像是镂空的叶形珍品。这是她表妹的惯用暗器,便是使出灿若星河那招的暗器。她莫珑烟虽然身为盟主千金,但也只是随便拾取草叶来做暗器,而程家素来财大气粗,为了显示财力,便用漆上金漆的透明藤叶。也是因为这点,她表妹虽然少有在江湖上走动,却得了个“金叶西子”的绰号。
珑烟从信笺上撕下那两片藤叶,心中疑问更重。但写信这人显然没有恶意,而她既然知道了这事,即便碧翘没有遇到难事,她也必须要去探望一下。
珑烟莞尔,脚步突然轻快坚定。这些天一直在犹豫,到底是继续走,还是顺路回家看看。这下倒好,碧翘帮她拿了主意。
夜晚似乎会让思念变重,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人猝然一击,却依旧让人沉溺其中,窒息般绝望仍不肯轻易放手。
自从昨日遇到了凌天擎,那个相似的背影,相似的离别,似乎把珑烟隐藏的脆弱全部牵出。她一直想让自己尽量看来不在乎,坚强平静,然而那似留恋似淡漠的神情,却让她的思恋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大哥哥,我救了孝文的娘,就像你行侠仗义那样……你开心吗?你在哪?你知道了会高兴吗?”
会不会拍着她的脑袋,宠爱的看着她,笑着说,“昔日的小妹子,现在成了女侠,大哥哥很是欣慰!”
珑烟坐在镜台前,三千青丝,没有她的思念长。
她走到窗边,摘下别在腰间的玉箫,放在唇边。深吸一口气,犹疑间,没有音符流出,这口气息最终变成了深深喟叹。她轻抚着玉箫,月光下盈盈发光,温暖润泽,依稀还是那日他交给她时的模样,只是物事依旧,人情却已不同往昔。
这两年珑烟离家游历,在外行走,本着寻人的心态,身边唯一的武器便是这支玉箫。这箫看起来不过普通常物,但在她心中却是无价之宝……
突然她跳起身,才发现一件事,大事不妙!
翌日珑烟早早起床,蹑手蹑脚走下楼。看着掌柜的模样,咬咬牙,从钱袋中拿出一锭银子,拍在案上。没等掌柜的找零,她便慌忙的逃了出去。
珑烟走在街巷,脸微微红,抚着心口,自言自语,“我知道那是脏银,可是江湖救急,我也不想啊,再说,我是因为做了好事,身上才没有首饰银两。反正那钱袋也找不到失主,倒不如救我一条命!”
原来她昨日散尽千金,连付这客栈的房钱都没剩一分,不得已,突然想起孝文偷来的那袋银子还在她手,便拿来江湖救急了。只是第一次做这等事,她大为慌张,简直不知所措。
珑烟拎着那钱袋。皱眉思索,这去临安还有一段行程,要救碧翘不能用强,只能以巧制胜。既然是比武招亲嘛,谁胜谁就是最后赢家……她若有所思的看着那钱袋,在手中颠了颠,还挺沉。一计上心,她突然面颊通红,打开检查,仿佛真的是自己偷的一样。
“小贼,没见过这么多银两是不是!”突然一声怒喝,一只手向她抓来。
第一卷:天涯思君不能忘 四、冤家宜结
小贼,没见过这么多银两是不是!“冷不防一声怒斥,一只手向她抓来。
她吓了一跳,手指泄劲,钱袋掉落。那家童伸手一接,却晚了一步,钱袋被珑烟的另一手抓到。她双手一翻,小擒拿手轻挣开了他的手臂。
家童一愣,万万没料到这个小贼是练家子,涨红了脸,依旧不甘示弱,未等珑烟解释,他手脚并用,再度袭来。手成爪状,接连三下,又快又狠,都是攻向珑烟前胸要穴。
事情未弄清楚就使出如此狠辣的招式,而且落点都在她前胸地带,下流。珑烟盛怒,也不再客气避让,侧身依葫芦画瓢,照着他刚刚的三招攻向那人的前胸膻中、紫宫、鸠尾三处要穴。认穴准确当然远远胜于那家童。
家童再次吃惊,只道珑烟是真的要点他的穴要他的命,仓皇后退。珑烟却只是做做样子,刚刚一出手,便知这家童武功平平,就连攻向她的这几招都是生疏的很。她早料到他会向后躲避,脚尖一点,身子转到他身后,抓住他的双手别在身后,膝盖一弯,勾住他腿。家童身子一软,跪倒在地。
“说我是贼子,你才是淫贼!”珑烟呵斥。
他回头怒目而视,突然俯腰,膝盖在地上一转,挣脱开珑烟的双手。人却仍不知好歹,一矮身,双手呈爪状前抓,正是珑烟前胸关键地带。珑烟盛怒,脚尖点地,轻身避过,转到家童身后,脚尖在他膝盖脚跟一碰,家童立刻大腿酸麻,双膝一屈,跪倒在地。珑烟再不手软,重重踢向他后腰,他应声后仰。珑烟抓顺势抓起他的发髻,手影重重,对着他脸颊就是三大巴掌。
家童的脸颊登时肿起,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忽而双眼一亮,向珑烟身后大喊一声,“少爷,救我!”
只听浑厚的一吼,“放肆!”一柄剑从背后连剑带鞘向珑烟的肩头打来。
珑烟却机灵,早已看穿这招,不是真的要向她肩头下落,目的是让她心生惧意侧身闪过,这样必然会放开那家童。她一声冷笑,叛逆心理突生,不只不避开,一手狠拉家童的头发,提膝在家童后腰狠狠一隔,家童吃痛哀叫,而珑烟另一手却大胆的抓向后方袭来的剑身。用力一抽,飞身闪开,剑鞘顺势飞到家童的后颈,终于松开了他,却也让他吃尽了苦头。
那少爷大窘,自己下手留有余地,没有真的想伤害她,却反而让她占得便宜。只见他轻轻抬脚,在家童的背后一踢,家童立时轻飘飘飞出,又轻飘飘落地站定。随即优雅的一勾脚,飞出的剑鞘收回,长剑在空中虚画个弧,展开修长的手臂,收剑回鞘。身子跃起,那剑和那脚却同时向珑烟击来。
珑烟虽然恼怒,也不禁在心里叫了声好。她抓起别在腰间的玉箫,顺着点向他脚心。心知这招已无法再闪避躲让,只能正面迎击。这玉箫,平时不到性命攸关之时,她是决不让它出手。可仅是刚才那一招,她就知道这少爷的功夫比自己高出好几个等级,不得已只能用玉箫拦下。
那少爷见此,剑在空中变线,收回腿,凌空一翻,刺向珑烟后心。珑烟见招拆招,伸脚提起街边小贩摊位,青菜水果漫天飞,为她挡下这一剑。
少爷嘴角一抹笑,刺剑忽而插住飞来的一个大蟠桃,轻轻一挥,横剑左右几个来回,手下细腻,竟把那蟠桃切成了片。重重一拍,天女散花似的向珑烟飞去。
珑烟左右闪避,狼狈不堪,桃汁溅了她一身,脚下一滑差点跌倒。少爷看准机会,虚挽个剑花,剑身轻颤,姿势优美至极,剑招却凌厉的让珑烟措手不及。
“旋山剑!”莫珑烟在心中暗叫,这是南宗的绝学。南宗一向自诩玄门正宗,与少林并为中原武林两大北斗。与他们结下梁子对家中的声誉不利,更别说他们现在对莫家就已心生不满。可她想破脑袋,都猜不出有哪个人二十三四岁却又有如此精深的功夫,而且南宗有门规,怎么可能收了个养尊处优的少爷!
珑烟紧蹙双眉,再无心恋战。情急之下,玉箫向后一扫,抵挡那少爷袭来的剑,逼他收剑。少爷大惊,没想她会使出这样意气用事的招数,连忙收势。内劲虽收,剑速减慢可仍如期而至。正面碰撞,清脆的断裂声,玉箫折成两半。
珑烟愕然看着碎裂的玉箫,仿佛碎裂的是自己的心。悲愤至极,她捻起程碧翘寄来的金边藤叶,手指狠狠一弹,杀意陡升,向少爷射去。
少爷凌空一跃,目光从飞出的藤叶转向她,讶异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珑烟鼻中轻蔑一哼,不回答,站起身捡起断成两截的玉箫,胸口上下起伏。
“你是程家堡‘金叶西子’程碧翘?”少爷质疑。
“知道了还问!”莫珑烟怒道。
少爷一怔,不禁打量起她。一番撕斗过后,她云鬓微松,长发半掩额头。黑亮有神的杏眼愤然愠怒,可眼角微微上翘,隐藏笑意一般,而眉心似蹙非蹙,淡淡的忧愁。神色中虽隐隐困顿,却自有潇洒隐匿其中,淡雅秀丽的容颜虽与“西子”相去甚远,但自有动人之处。
“淫贼!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出什么样的奴才!”见他如此打量着自己,莫珑烟更加愤怒,狠狠朝那少爷丢出手中的半截断箫。
那少爷身子一闪,轻易躲开。
珑烟早知不会击中,脚尖点地,纵身而至,抓住飞出的断箫。不料那少爷也飞身而至,抬手握住,却是紧紧握在了珑烟抓着断箫的手上。
两人同时吃了一惊,珑烟慌忙缩手,恨恨的怒道,“淫贼!”
“你这疯女人……”家童在一旁气道,指着珑烟就想破口大骂。
珑烟看着周围围观的人群,面上再也挂不住,薄唇轻轻颤抖,也无暇顾及那兀自握在少爷手中的玉箫,转身跑开。心中更生一丝委屈,黑眸凌厉的扫过家童,手一扬,另一片金边藤叶飞射而出。众人只觉眼睛一花,定睛之时,那家童发髻被削去了一大片,头发散乱的站在原地,脸色煞白。
“少,少,少爷,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