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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烟抢上前一步,挡住王苡彤,捏捏她的手,“不要声张。”
王苡彤微微蹙眉,没有言语。
珑烟这才咳了咳,大声道,“前几日有一位公子喝醉酒被你从这房间中扔出,不知你还记得他吗?”
“你说的是程公子吧。”王苡彤嘴角一抹轻笑,摇曳生姿。
珑烟一愣,继而觉得这实在有些丢人,强笑道,“没错,就是他。不知你近日可有见过他?”
王苡彤抿嘴,晶莹粉唇别样诱人,“近日没见过,不过今日他有来找。”
珑烟惊道,“那他人现在在哪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程公子每次来都要喝的酩酊大醉,我让丫鬟劝他多时,不要再来苦苦纠缠,谁知他就是不听。”
珑烟羞愧的脸通红,“我大哥,好像真的对你用情很深。”
“用情很深?”王苡彤讽刺笑道,“倒不知是何种用情法?爱上了彤彤什么?还是只因为外表,只因为要炫耀才用情至深。”
珑烟哑然,蹙眉暗想,这女子虽然媚惑异常,但骨子里居然这么清高。她眼珠一转,这样的人再问下去只怕会更加敏感,可是不问,大哥到底去了哪里。
正在她犹豫间,赵靖玄突然开口,“既然这样就不打扰姑娘了,如果彤彤姑娘再次见到他,请到德王……请到程府通报一声,”他敲了敲珑烟头上的帽子,“这位公子感激不尽。”
珑烟想了想,斟酌着要再问,没等她说话,赵靖玄已经一把拉起她,拖了出去。
赵靖玄面色阴晦,待走出天香楼,重重一放手,甩开珑烟的手臂。
珑烟摸着被他攥红的手腕,心中同样生气,转开身不语。
“你知不知道,”赵靖玄突然开口,字字愤恨,“我很讨厌那个男人看你的眼神!”
屋内。
“管家的脾气还真是大呢!”袁功鼻孔中轻哼。
“管家?恐怕那莫公子想做他的管家都不够资格!”彤彤眼波流转,媚惑无疆。
“哦?”袁功伸手揽过她的腰。
“德王赵靖玄,盟主千金莫珑烟……”彤彤顺势靠在袁功怀中,“你对哪个更感兴趣?”
袁功垂眸,目光迷离而淡漠,钳起她的下巴,唇齿胶着间,沉沉喘息,“我对你最感兴趣!”
第四卷:三秋桂子七里香 四十一、畅饮千杯
又是两天过去,这下珑烟完全沉不住气了。她几乎已经敢肯定,程枫失踪了。
赵靖玄派出去的人没有搜索到关于他的一点踪迹,天香楼的彤彤姑娘也没有送来任何消息。她坐立不安,却苦于不能告诉程家人,慕容宁怡依旧以为他还在王爷府,整家人的中心仍然围在碧翘身上。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凌天擎将手中拿着的外衣披在珑烟身上,动作轻柔的仿佛那外衣是披在珑烟的心上,“天凉小心身体。”
珑烟抬眸,心蓦地快跳了几拍,下一瞬间又感到说不出的宁和平静,她微微一笑,“没什么,在等人。”
“等人?”天擎坐在他身旁。
“你怎么会突然跑来这里?留下碧翘一个人可以吗?”
天擎微笑,“杨大哥很喜欢照顾她,我应该多留一点时间给他们。”
珑烟凝视天擎不语。看着他俊美的面庞,棱角分明的轮廓,似乎又消瘦了一些,眼圈周围淡淡青黑,平添几许沧桑,眼眸深深凹陷,眸中的光彩波澜好像已经全部消失干涸,“天擎,你怎么了?”
“什么?”天擎不解。
“你怎么好像……很烦恼?”珑烟摸着下巴揣测。
天擎一惊,深吸了几口气,蹙起眉,“没有,”看着珑烟满脸不相信的样子,不觉改口笑道,“没错,有些事,是很烦恼。”
“说说看吧,”珑烟想了想,“我拿我的烦恼跟你交换。”
天擎略一沉吟,双目淡淡哀伤,“你说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必须要死?”
珑烟一愣,表情也严肃起来,“你是说大师伯要我爹杀你的事?”
天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有些事他没有告诉珑烟,也没有告诉任何人,那是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只能腐烂在腹中,他甚至不确定,如果别人知道了,会不会也是和他师父一样的想法。他,注定不能活于世,因为那块玉佩。
珑烟却不知其中的这许多缘由,“要一个人死,其实也许并不需要原因。”
天擎蓦地回头,脸色苍白。
“只是这个必死之人却也不一定就是个必死之人,”珑烟笑笑,沉吟道,“生命虽是父母给的,但却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你不想死,就足以成为你活下去的理由。”
天擎不语,面色稍有缓和,“那你呢?你的烦恼呢?”
珑烟笑容一僵,抿唇想了半晌,才肃重说,“大哥失踪了。”
如果程枫真的失踪,那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个天香楼的国字号厢房,王苡彤的房间,王苡彤便是最后见到他的人。
凌天擎听珑烟大致叙述了下情况,决定还是要从这个天香楼下手。
两人换了装来到天香楼,珑烟眉宇间一丝焦灼,轻轻吐了口气,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了?”天擎行色匆匆,看到珑烟的笑容时才缓和下神色,眼眸温柔。
“我在想,你这么急着来这天香楼,该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见某位绝色佳人吧。”
天擎温和笑笑,轻声道,“绝色佳人天天见啊。”
珑烟脸微微泛红,轻咳一声,“确实,碧翘美若天仙。”
天擎依旧温柔微笑,没有回答,凝视着珑烟,只是眼神突然多了些玩味成分。俊眉轻挑,意为反驳,眸光层层漾开,涟漪直射心底。
天光明媚,人来人往,可两人周围却似涌出暧昧的气息,霞光依依。
两人无语,心照不宣。
珑烟心底轻松了几分,也突然变得平和,她清清嗓子,“我们进去吧。”
“莫兄弟,今日又来找彤彤姑娘吗?”未等珑烟叩开王苡彤的房门,门被袁功从里打开。他手臂搭在门框上,眉眼含笑,可笑色阴沉,隐含暴戾之气,目光依旧是饶有兴趣肆无忌惮的上下审视着珑烟。
珑烟心中一动,“你怎么在这儿?”
袁功别开眼,看了看她身旁的凌天擎,嘴角的一抹微笑忽的碾平。
“彤彤姑娘在吗?”珑烟轻咳。
“她在。”袁功后退一步,请他们进房。
“彤彤姑娘,你可有我大哥的消息,他两日前找过你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家。”
彤彤站在窗边,转过身,轻瞟了眼袁功,似是询问。
袁功突然走上前,“不如我们坐下谈吧,此事说来也许有些话长。”
他没有理会珑烟的焦急,不疾不徐的走到桌台前落座,黑亮的眸子,暗藏几分挑剔与挑衅,轻瞥众人。
珑烟有些愕然,这种霸道甚至不自觉让人有些畏惧的感觉,让她突然想起了赵靖玄,那个总是喜欢约束她管着她的小气王爷,却又不尽相同,袁功更具有破坏性,仿佛王者不容违拗。
“莫姑……莫公子,我们不如坐下详谈。”王苡彤唇角轻扬,好像并不情愿,却依旧服顺的走过去,坐了下来。
凌天擎看了看众人,低调垂眸,不易觉察的拉了拉珑烟的衣袖,身子一顿,抢先落座,正巧隔开了袁功与珑烟,让他端坐在原位无法直视到珑烟。
“其实姑娘不必担心,我想程公子现在应该很好,而且过两天就会回家了。”王苡彤添酒。
“姑娘怎么敢肯定?”珑烟问道。
“程公子的失踪,我想与我也有些关系。”王苡彤莞尔微笑,“前日他说要替我赎身,要我跟他回程家堡,被我拒绝了。想必他现在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一个人静一静。”
珑烟诧异。
王苡彤轻哼一声,“程家富甲天下,彤彤虽是青楼女子,却也不稀罕。正所谓,千金难买我愿意。”
珑烟微微一笑,“彤彤姑娘误会了,在下没有那个意思。姑娘志节高尚,出淤泥而不染,更是才艺双全,让人过目不忘。”
“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夸赞,”袁功大笑,声音洪亮,“从来都只是夸赞彤彤的美貌,我说莫兄弟,你才是讨女孩子欢心的高手啊!”他身子前探,越过凌天擎打量珑烟。
珑烟轻咳一声,“袁兄过奖了,在下只夸值得夸的人。”心下暗忖,怎么听他的话,好像和王苡彤相识已久。
袁功笑声放肆,“莫兄弟还真是投我的味口。那不知莫兄弟还记不记得我们先前的约定?捡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就今天来畅饮三百杯。”
珑烟一怔,下意识的望向凌天擎。他微微蹙眉,面容却很温和。
还没等拒绝,袁功大声开口,“彤彤,去拿来几坛上好的花雕。我们今日不醉不归。”
珑烟转而瞄向王苡彤,按说以彤彤姑娘的大名,应该是众宾客捧着供着的对象,可是这个袁功,居然把她当成下人一样。
袁功嫌杯子太小,酒喝起来不过瘾,换了几个大碗,开怀畅饮。
“不知袁兄是哪里人?”凌天擎轻饮。
袁功凌厉的瞥看凌天擎,笑道,“哪里来并不重要,我只是想看看这‘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究竟是什么样的景象!”
凌天擎叹道,“只是今日的‘荷花十里桂三秋’却不是百年前白衣卿相所见。”
袁功奇异的看着他,身子向前拄着桌子,对珑烟调笑道,“莫公子文武双全,就连朋友都是人中龙凤,那日的管家也是气质不凡啊。”
天擎疑惑的望向珑烟,珑烟咂口酒,吐吐舌头,“那不知道袁兄来杭州,对所见还满意与否?”
“果然……”袁功突然不语,似有千言万语,却无法用言语表达。浓眉一挑,目光精锐,“只可惜了这大好的河山,却归属了一个懦夫。”
珑烟一颤,杯中的酒洒在桌上点点,“袁兄,此话何解?”
“这大好的河山,掌握在赵构的手中,恐怕离远去也不多日了。”袁功毫无忌讳,满上一碗酒,“赵构在这歌舞之地苟且偷生,黄天荡一役,金兵损失严重,可他却没有乘胜追击。而后又金牌撤回岳将军,若非如此,宋军又岂会全军覆没,难以收复失地?”
珑烟怅然,黄天荡一役……让大哥哥一举成名的一役。如果当时皇上圣明,也许大哥哥也不会对朝廷失望,断不会出现后来的心灰意冷,与如倾绝迹天涯。
“不只是这朝廷兵将,大宋人才济济,武林高手辈出,可赵构却不断打压,否则,如果天下群雄一拥而起,只怕金国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袁功面颊潮红,酒意微醺,“莫乾坤,慕容世家,都是忠肝义胆的武林高手,”他突然身子前探,黑眸锋芒锐利的直逼珑烟的双眼,“还有一个楚云焕,不知道小兄弟你识不识得?”
珑烟大震,脸色忽的惨白,袁功有如野兽一般的目光让她背脊忽生一阵寒意。
“楚大侠的侠义之名名满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凌天擎不易觉察的挪挪身子,断隔开袁功与珑烟的直视,“只可惜他早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袁功向后靠去,“我看也不一定吧。”
珑烟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喉咙哽咽说不出话。
天擎用眼角看着失态的她,突然心痛如刀割,犹豫片刻,温雅问道,“难道袁兄知道他在何处?”
“当然不知,”袁功笑笑,又是一碗酒下肚,“只是天下虽大,他却一定要有个容身之所,是人总要有他的归宿。”
天擎轻轻呼出一口气,刚刚紧张不亚于珑烟,现在终于放松下来,心中隐隐雀跃,还好他并不知道。
珑烟默默品着酒水,几杯入口,面颊泛红,映出几分娇羞妩媚,她忽然爽朗笑道,“是人总要有他的归宿……我说这连年战祸才是罪魁祸首,让多少人流离失所,为什么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和平共处不好吗?”
“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最简单的生存道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袁功一丝诡魅的笑。
有了凌天擎的阻隔,珑烟并没有感受到袁功干扰性极强的眼神,也不在意他的反驳,酒香萦绕,“老虎吃兔子,兔子吃草。可我们是人,不是野兽,为什么要用最野蛮的生存方式?也许今日来看,金国和我大宋水火不容,但说不定五百年后我们就成了一家。”
“所以大金朝的步步紧跟,也只是为了把这五百年的历程缩短。”
珑烟诧异之极,此人的观点简直比自己还要荒谬有违常理,而且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权威蕴在其中,令人无力驳斥。她循声望去,见到的却是凌天擎的半个肩头。珑烟微微一笑,头有些重,靠在了天擎的肩。
第四卷:三秋桂子七里香 四十二、酒香萦绕
珑烟从小都会陪家人喝上两杯,酒量虽然不是出众的好,但也不太差。
清风吹来,她醉意微醺,头脑却清醒的很,淡淡吐出两个字,“奇怪!”
凌天擎微一沉吟,“那个袁功,看起来很像我们北方人。”他回眸,举起手比划,“燕京天气冷,我们喝酒大多是为了暖身子,都用大碗大坛子装酒喝。”
珑烟蹙眉,从北方来,再加上他刚刚的言论,很是让人不安啊。
“我也只是感觉,当不得真。”天擎安慰道。
珑烟沉默半晌,“那你呢?怎么没见你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天擎耸耸肩,“师父不喜欢。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做人要儒雅,符合自己的身份。”
符合自己的身份?什么身份?珑烟觉得这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很滑稽,不觉大笑起来,“听你先前提起,还以为大师伯是个豪爽不拘礼俗之人,没想到还有这样一面。”
“他一向宽以律己,严于待人。”
珑烟笑声清脆,心头的阴霾似乎被他这样几句玩笑话给驱散干净,看着凌天擎颀长的身影,柔肠百转,不由得轻叹,“天擎,你真是个滥好人!”
“我在逗你开心,你还骂我?”天擎笑道。
“不是骂你,是夸你。”珑烟喃喃道。
“恩?”天擎站定,回身凝视着珑烟。月色掩映下,他眸光深处一片闪亮。
珑烟脸颊浅浅泛红,似醉意朦胧,许多一直藏在心中的话也说了出来,“就像你明明不喜欢碧翘,还留在她身边照顾她。难道你真的会与她成亲吗?”
她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毫无羞怯的对视上凌天擎的目光,浅酌之后让她看起来微微困倦,眼神清澈却茫然,茫然却笃定,笃定中又透着三分紧张。
凌天擎心神荡漾,满脑子尽是她微醺憨态,忘记了回答。莫名的冲动驱使,突然伸臂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恩?”珑烟没有反抗,反而缓缓伸出手臂圈住了他。
“不会!”天擎轻轻开口,温柔且坚定。
珑烟松了口气,放下心来。身子软软依着他,头埋在他的怀中,“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程家?因为碧翘是为你才受的伤吗?”
“不是,是个约定,两个月之后谁都不再欠谁。”天擎缩紧了手臂。默默倒数,两个月之后他与碧翘的约定就到期,他们的婚约就正式解除。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无比的肯定,这五个月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可能答应这门婚事。只是现在,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性命来享受两个月之后的自由,甚至是现有的生活。
身不由己,他无法承诺给任何人任何东西,明知也许最后只留下伤害,也许在她心中他只不过是寻常的朋友。带着一丝奚落,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生气吗?看到我对碧翘……”
珑烟在他怀中蹭着摇头,“我知道你不喜欢她。”
天擎下巴摩挲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