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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因为他的一些“激烈”动作,有些伤口又扯裂了,她轻轻地替他擦去血迹,敷上新药,再包扎妥当,而后,回过身想要离去。
床上的他忽然拉住她的手,无预警地坐起,直往她脸上打量。
她无奈地被拉了回去,坐在床沿。“你看什么呢?”
“真可惜。被那老头。……呃不,被你老爹打断了好事。”他摇头直叹,又眼露精光地偎过去。“要不,我们重来一次?”
陆青烟没有回避他的亲近,只不自在地别过头,感觉脸上一阵阵发热。
他又靠近她些,直到确定那张毫无瑕疵的脸蛋儿没事,才有些不满地道;“幸好。刚才你老爹如果敢打你一下,我一定会揍得连他女儿都不认识他。”
这算是在替她出头吗?知道他只是想逗她开心,她配合地因这句义愤填膺的话而莞尔。“你全都听到了吧?”
他点头,等着她的下文。
“那你就应该知道我被分派了什么工作。”她丝毫不介怀他的反应,淡淡地瞟他一眼。“藏好你的令玺吧,说不定明天就被我偷走了。”
“你舍不得我的。”他冲着她不大自在的表情十分笃定地笑。“方才你压在我身上挡那一掌,我可是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
“你可以试试看。”娇容肃起,死不承认他说的话。
他无所谓的一摊手,就这么大刺刺地在她面前躺下,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眼里带着笑意与她对视。那双蒙眬的美目中,夹带着踌躇与轻愁,他直直看了许久,才摇头晃脑地轻笑。“你真的不适合待在这个地方。”
她轻扬唇角,带着勉强。他说的并不完全正确——她无欲无贪,只求一隅安身,自信可以适合任何地方——是这个地方,变得让她不适合了。
“叔叔威胁你,舅舅也威胁你,除了背叛我,你似乎没有别条路。”
他又自顾自地分析起来,像是不经意地问道:“青烟,如果有一天,你必须在父亲和我之间做个选择,你会怎么做?”
他叫她青烟啊……她垂下眼睑,咀嚼他话中的深意,而后像是离题般问:“古谚有云:虎毒不食子,不是吗?”
他瞬间明白她的话意。这样的回答无疑是逃避现实,然硬要她去面对,着实有些残酷。“有时,人是比虎还凶猛的。”暗示般提点她,总有一天要面临无情的抉择。
深吸口气,她连个招呼都没打,举步欲离开房内。
“青烟。”他唤住她,语气中带着浓浓不舍。
“别逼我。”她没有回头,止住他所有的挽留及安慰的话。“这件事,不是二选一这么简单的。”
就这样,霍季云只能眼睁睁目送佳人纤细的背影远去,直到她留下的
香气淡下,一直蛰伏窗外的人影才推门而入。
“她……和以前给人的印象不大一样。”刚进来的齐洛飞一脸思索地望着门外。
“以前的她和现在的她,都不是真正的她。”霍季云摇头,斜眼瞄了瞄他。“你们临水堡的水,只会浇死一朵好花。”
“你又认识真正的她了?”齐洛飞挑眉。
霍季云神秘地直笑。“至少比你们了解的多一些。”
因他这句话一愣,齐洛飞皱起眉头。“你和她走得太近了。”
“那又如何?反正对你和晏霄而言,她是陆可久的女儿,是‘敌方的人马’我接近她探听些消息有何不可?”
“你的目的可不只这个。”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浪荡子不知背着他和陆青烟厮混了多久。
“小飞子,难道你真的觉得,她嫁给了晏霄,两个人就会幸福吗?”
横卧在床上,他用手支起头,懒懒散散地摊在床上,但问题却十分尖锐。
齐洛飞发现自己竟答不上来。过去陆青烟在堡中见到人顶多只是微笑,也不多话,晏霄更是甚少搭理她;但自霍季云来了之后,她的情绪变多了,会羞会恼,也开始展露了她的个性……这些反应,若她嫁给了晏霄,是否就永远被埋没了?
“我要她。”看出齐洛飞的迟疑,霍季云笑嘻嘻地声明。
额间锁得更紧,几乎要滴出水来。齐洛飞惊觉自己居然对他的话有了刹那的犹豫。若是以前,他定会因这句话而毫不考虑地截断他与陆青烟的所有往来,但……
“她是少堡主的未婚妻,你不可有逾矩行为。”他定定心神,仍是忠心护主。
“晏霄会在乎哪个男人碰了她?会在乎她有什么损伤?”见着齐洛飞陷入深深的自我矛盾,他更讽刺地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吧,小飞子。”
像要证明什么一般,他勾起一个诡谲的笑容。“陆可久要她偷令玺,你认为她会怎么做呢?”
蹙眉思索了许久,齐洛飞才不大肯定地答道;“她一向孝顺,无论是对堡主或是对舅爷,所以她的行动很难揣测……”
“不,其实她很好懂的。”他的笑容益发灿烂。这游戏越来越好玩了。“她的行动,绝对会出乎你意料之外。”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临水堡少主的伤势一直未能痊愈,甚至引起并发症,高烧不退了好几天。这阵子临水堡的生意越趋低调,比起前阵子堡主刚过世时还要糟,这种情形引起外界一阵讨论及恐慌。
行商的怕他们钱庄倒了,做买卖的怕他们漕运停摆,北方的各大商家都担心无人运货、无处借钱周转。临水堡在北方本就是一踏步就会震动半个天下的地位,现在堡主及少堡主接连出现状况,人人都怕极了。
当然,也有希望从中得利的同行虎视眈眈;过去整个北方被垄断的情况或许会因此而有了转机,若能打破这个局面,除去了老虎,猴子自然就能称大王了。
为了解决这一堆衍生出来的问题,晏祷特地带了个人来见卧伤在床的晏霄。这人自称李老板,是个文质彬彬、出口成章的中年文士,身着深灰色长褂,风采翩翩。
“霄儿,你身子撑得住吗?”晏祷故作关心地开口询问,眼前的霍季云靠坐在床上,脸色苍白,连拿碗的力气都没有,还得靠身旁的齐洛飞喂药。
霍季云急咳了几声,无神的双眼好不容易聚焦在来人身上,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谢……谢谢叔叔关心,我……还好。”
“怎么会伤成这样呢?依你习艺十几载的武功,应当不致落得如此重伤才对。”锐利的眼光左右审视,似是想瞧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是我……太过大意了……咳咳咳……”他低下头咳嗽,恰巧避过正面迎视。
“唉,瞧你脸色差成这样。要不,让李老板帮你看看,他除了在南方生意做得大,也擅长歧黄之术。”晏祷递了个眼神给身旁的人,李老板立即趋上前去。
锵!齐洛飞突然拔剑出鞘,挡在霍季云身前,不让来人越雷池一步。
霍季云心中暗笑,又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脸色更加苍白。“洛飞,不得无礼。”表面上看起来他似乎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又无力为之,表情显得有些僵硬勉强。
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天知道他的僵硬勉强,全是因为齐洛飞在他脸上扑上太厚的白粉。这下他终于体会到,为什么百花楼里那些花娘全都笑得假假的。
明白只要再进一步,齐洛飞那把剑肯定会毫不迟疑地挥过来,于是李老板退了回去,换了个方式道;“在不见少堡主气色不佳,气血淤塞,双目无神,或许让在下看看少堡主喝的药,增加几味药材会比较好。”
说完,手就要伸向矮几上才喝一半的药。霍季云与齐洛飞暗地里对视一眼,突然前者大喊一声,抚住心口直喊疼,后者则忙着趋前探望,恰好挡住李老板的手。
“霄儿,没事吧?”晏祷见状皱眉,李老板被挡住,只好讪讪收手。
“没事……我……还好。”还好那酸儒没真的碰到那碗“药”,否则他霍大公子今天可就要穿帮了。
“你不是背疼?怎么捧着胸口?”晏祷眯起眼怀疑地道。
“大夫说……我的病……深入肺腑……所以……前后都会痛……””
时倒没想那么多,霍季云硬着头皮胡诌。
反倒是李老板舒了眉心,不着痕迹地朝晏祷点个头。“少堡主冷汗直冒,确是气血均虚之相。”
呼!床上及床边两人同时松口气,知道闯过了这关。刚才险些露陷,霍季云吓出的那身冷汗还真是恰到好处。
“既然如此,霄儿,你好好歇着,听为叔的说就行了。”晏祷指着李老板。“李老板是南方商会的龙头,他有意将几个南方的大商会整合成联会,由他作为代表。现在他希望与我们合作,以后联会的货运和款项都交给我们临水堡旗下负责,为叔认为这件事子堡里生意大有裨益,所以特地带他来见你。”
“咳……是吗?”霍季云垂下眼帘,状似深思。
“既然现在我是代堡主,霄儿你又病成这样,不如这件事就这样定了。等会儿我来拿合约让齐洛飞用印。”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晏祷和李老板交换了眼色。
“等、等一下……”霍季云艰难地睁开眼睛。“这事儿,可能要先问问舅舅……”
“为什么要问他?”笑容骤然消失。
不仅晏祷变了脸色,齐洛飞也眉头微拢,不懂霍季云在搞什么把戏。
“因为……叔叔你代理堡主,瑾弟……代行漕运,都很忙碌……我现在伤成这样,只好请舅舅帮忙……帮忙处理其它的生意……”
“你居然把钱庄生意交给他!”晏祷暴怒,上前伸手就抓,齐洛飞无法对他用剑,只得移动身形,接下这一抓。
“二爷,请自重。”他沉声警告他,放手时,却暗瞪了霍季云一眼。
“你们……唉。”恍然想起自己这样的行为易落人口实,晏祷马上泛起忧色,深深叹气。“霄儿,你怎么会这么糊涂呢,陆可久为人野心勃勃……”
“叔叔放心……看在青烟的份上,我相信舅舅会好好打理生意……”
“原来是这妮子!”几乎是咬牙挤出这句话,晏祷脸色难看到极点,
向霍季云瞥去憾然一眼。“你真是色迷心窍了。不行,叔叔定要好好解决这事。”
语毕拂袖而去,随之前来的李老板也神情不豫地离开。
见来人走光了,床上的霍季云恢复从容,笑吟吟地拿起他的“药”,咕噜咕噜喝下,而后抚抚意犹未尽的肚皮。“这时候,如果有几块凉糕佐茶就更好了。”
“这和我们当初协议让你装病的用意不同。你真要把权放给舅爷?”
齐洛飞凝重地质问。
“唉,不给他点甜头,我的美人儿不知会被他欺负成什么样子。”他在床上躺得烦了,利落地一翻身,便站起来伸展四肢,东张西望。
“难道真是表小姐怂恿你这么做?”他越来越同意晏祷所说的,这痞子果真是色迷心窍。“你把权力放给舅爷,会害了整个临水堡你知不知道!当初少堡主并未授权你这么做。”
霍季云反睨着他。“他也没有告诉我,暗杀他老头的除天尊教之外还有内奸啊!说什么不出堡就不会死,差点害老子丢了命你又怎么说?”
齐洛飞被他问住了,有些悟羞成怒地低吼;“反正我不会让你乱来的!”
“试试看喽。反正现在的少主是我,令玺在我手上,我就是想乱来怎么办?”他不甚在乎地耸肩。“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这时候与其管我和青烟的事,不如好好看着那位李老板比较实在。”他更坏心眼地加了一句;“而且,你不认为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了吗?”
“怀疑什么?怀疑你的病?”
“或许不止。”霍季云寓意深远地笑,一头钻进壁橱里东翻西找。
齐洛飞愤愤地盯着他泰然自若寻找吃食的模样,忽然觉得,霍季云已经渐渐脱离他的掌控,更或者,自己反而被他给掌控了。
轻轻的推门声,又轻轻地合上,一抹身影来到趴在床上休息的少堡主身边,静静地开始换药。
一只玉手才搭上他的背,床上的人做梦般发出呓语;“未来娘子……你来了,咳咳咳,这次我可没……可没把你错认成春儿……”
“你这么戏弄人,很好玩吗?”声音不仅失了平时的淡然,且更加冷峻。
“你怎么了?”他翻过身,果然还是那副令人气结的洒脱样,一点儿病态也没有。“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帮你剥了他的皮,把他吊在树上,用火烤个十天十夜做成人干,再剃光他的头发丢上街,让众人朝他吐口水……”
“有你临水堡少堡主在,谁敢欺负我呢。”语气里有些讥讽。“连爹都反常地对我极好,直赞我这个乖女儿终于听了他的话,不都是托了少堡主的福?”
“不敢不敢。父亲对女儿好是应该的嘛。”他打蛇随棍上地接话。
“你!”她杏眼圆瞪,若非长久以来的教养,说不定早已吐出那些有损气质的字眼。“你为什么要将权放给我爹?”
“你老爹权力变大,地位变重,你这个女儿应该高兴啊,怎么气成这样?”他犹不知死活,笑嘻嘻地逗她。
“临水堡的产业由堡主一手创立,理应一脉相承,你今天这么做,等于将大好江山拱手让人,置死去的堡主子何地?”
“不,未来娘子,你应该由另一个角度去想这件事。无论是舅舅掌权,或是叔叔掌权,反正赚钱的都是临水堡。既然如此,就让他们去忙好了,我反而落得轻松,不就有更多时间陪你了吗?”他有些入迷地望着她因气愤而微微泛红的双颊。果真是美人啊,连生气都这么美。
“所以这下我就变成媚主的祸水了?我以为你只是小事懒散,想不到竟昏庸到这种地步。”她冷笑,平淡语气间却布满尖刺,而刺的,是她自己。
这些日子来的权力更迭造成临水堡人心浮动,原本她陆家父女住在临水堡已是名不正言不顺,现在陆可久掌了大权,又全是因她陆青烟迷惑了少主,令一些忠心护主的仆佣们的冷眼更盛。
“不会的,现下临水堡的产业只是由他们掌管而已,反正我随时可以收回来。”他不但未因她的讥刺而动怒,反而笑意盎然地安抚她。“我说过,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如果小小讨好一下未来岳丈就可以让你好过些,我何乐不为?”
“我不相信你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你能做主、能决定,可是我却没有选择的权利。”讥讽到了后来变为自嘲,她连个苦涩的表情都挤不出来。“所以,我只能任人摆布,被动的看你们的脸色存活。”
她知道他的聪明,更清楚他知道放权之后将会带给她多大的冲击,每个人都将矛头指向她,即使是父亲的善待,也是一种变相的威胁。
可是他仍是这么做了。她不懂,每个人都在逼她,难道她不能有一些自主吗!
“别这样,乖娘子。”他拉下她,亲昵地搂住。“我还不是因为疼你。”
她用力地推开他——这是第一次,她坚决地拒绝他,语气无比森冷;
“别用你哄婢女那一套来哄我。”
“我绝对不是哄你。我这么做,确实有其它的目的,但追根究底还是为了你啊,为什么你不信呢?”他有些苦恼。
“你有什么目的?”她拧着眉,不断压抑上涌的心火。她一向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为什么这一次她会如此气愤,甚至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