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舒庭还在想为什么爷爷刚才见了她竟没生气,原来是病危的他,把她当成汪心宁了。虽然有些难过,不过见爷爷这么开心,要她替代谁,她都无所谓。
辜爷爷招招手,示意舒庭靠近。
他在她耳边无力地说道:「舒庭,谢谢你……」
什么?!爷爷刚刚叫的是她的名字,她没听错吧?为了再确定,她看向爷爷,可是爷爷已经闭上了眼,没有气息了。
「爷爷!」舒庭抱着他痛哭,与辜京彻的冷静成强烈反比。
「别哭,让爷爷安心地去。从小,爷爷就见不得他的孙子掉泪,你是他的孙媳妇,也不能让他担心。」虽是如此说,但从辜京彻颤抖的声音,仍可听出他压抑的情绪。
舒庭咬住手指,忍着不哭出声,看着平静的辜京彻,她心奸痛,却什么也帮不上,只能陪在他身边。
爷爷的身后事,如他崇尚平淡的个性般简单而隆重,辜京彻无表情地接受所有前来悼祭者的拈香致意,淡漠的脸让人完全看不透他情绪。可当寂静午夜时,从他紧紧拥着杜舒庭的举止中,却透露了他的悲恸和脆弱。
就像此刻,明明他双眼紧闭地睡着,但他的呼吸却好紊乱。
她心疼地拨开他额前的乱发,轻拭着额上的汗渍,他忽地惊醒。
「怎么了?又梦到爷爷了吗?」
辜京彻不想掩饰脆弱地点点头,在舒庭面前,他不需要压抑、不需要掩饰。
「阿彻,抱着我尽情地哭出来,好吗?」她求着。白天他把所有情绪全压抑着,她好怕他会承受不了而崩溃。
辜京彻依言地搂住她,他没有哭出声,只是静静地掉泪,泪一滴一滴地掉在她光裸地肩上,刺进了她的心坎。镜子里反射出他的泪脸,舒庭看得动容。一个男人竟能哭得这么伤心,这么揪人心扉。
哭过之后,可能是情绪获得了纡解,他疲惫地躺下来,眉头不再紧皱,他闭上双眼,很快地入眠了。
舒庭窝在他怀里,继续给他温暖与支持,她相信,爷爷去世对他所造成的悲恸,有一天终究会过去的。
处理好爷爷的身后事,辜京彻开始正常地上班,虽然表情仍如往常的冷硬,但只要用心仔细地看,就能看出他眉宇间那道化不开的悲伤。
杜舒庭为了能让辜京彻尽早恢复心情,她开始四处地张罗他最爱的食物,更跑到御皇酒楼去求中餐主厨,教她辜京彻以前最常点的清炖鲍丝。
主厨拗不过她,又以为她是要做生意用的,于是看在同事多年的分上,便毫无保留地将最重要的汤头制法教给她。
杜舒庭学得了秘诀,开心地在市场挑选最上等的鲍鱼。
她愉悦地哼着歌,相信辜京彻只要吃了她的爱心鲍丝,一定很快就会平复悲伤情绪的。
突然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轻哼,她接起了电话,却差点被对方一开场的自我介绍,吓得手机都掉了。
是汪孝德,他为什么找她?
「杜小姐,我在拉芙餐厅等你。」汪孝德简单地交代一句就挂了电话。
舒庭心一紧,汪孝德一定是为了汪心宁,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当她到了拉芙餐厅后,汪孝德废话不多说地直言。「杜小姐,现在你应该离开辜家了吧?」
「我……」
「你不会不答应吧?以前老太爷只见过你,所以在他生前由你继续冒充我女儿,这我可以谅解,但是现在他已经去世了,你该把辜家少奶奶的位置还给心宁了吧 ?」
「可以再等等吗?」她和他打着商量。
其实她根本没有理由说不,可是现在辜京彻的情绪还尚未完全恢复,她无法在这时候抛下他。
「等到何时?一年、十年,还是五十年?」
「不会的,我……」
「难道你真要夺了我女儿的幸福,你让辜汪两家丢了面子还不够吗?」护女心切的汪孝德,每一句话都咄咄逼人。
「对不起,我……」
「我也不奢望你能帮我找回心宁,我只希望你赶紧离开辜京彻。」急性子的汪孝德,没一次让她把话说完整。「说不定,只要你离开,我女儿就会回来了。」
「其实……」她想说她可能知道汪心宁在哪儿,但又被汪孝德打断。
「杜小姐,别这么自私,这一切根本就不属于你的,就当是我求你了,请你把辜京彻还给我女儿,好吗?」汪孝德软硬兼施。
舒庭禁不住他的恳求,只好答应。
算了,反正早晚都得离开,如果让她再多留在辜京彻身边一刻,她只会愈陷愈深,到最后,她一定离不开他的。
再说辜京彻爱着汪心宁,她好怕他会突然赶她走,与其等他提出合约到期,倒不如她主动离开。
她吸吸鼻子,满腹酸楚道:「我本来就打算离开的。汪先生,我会走的,但我不会要你的钱。」
说完,她倏地起身离开,拎着一大袋的食材回到辜宅。
为了不让辜宅上下的人起疑,她故作平静,把食材放进冰箱里。
原本她打算煮完晚餐才离开的,可是她怕自己会后悔,于是她转身奔上楼,想打包行李,却又发现,她根本没什么能带走的。
她抚着床头唯一和辜京彻的合照,心里难过得快死掉。
辜京彻是一个让人心疼的男人,只可惜这个男人不属于她。
她没勇气当面向他告别,于是她留书离开,什么东西都没带走。
第十章
辜京彻拖着疲惫的身心回来后,原以为门口会有他心爱的女人来迎接他,结果没有,他上楼回房,以为舒庭会在房间的阳台,漾着笑脸等着他,结果也没有!
他有些着急地拨了她的手机,可是却没有回应。
他忧心地挂上电话,一回身,发现茶几上留有一张绉绉的信纸,他手有些颤抖地拿起信纸,看着信上内容—;—;
爷爷走了,我也该如当初承诺地自动离开,很抱歉捣乱了你的生活,也很抱歉没让爷爷在临终前,见到他想念的「心宁」,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最后时刻出现在你们眼前的。
虽然汪心宁仍无法爱你,但你放心,我会尽最大的力量,劝她回你身边,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吧!
—;—;杜舒庭
看完后,辜京彻无法置信地楞着,心跳有瞬间停了,信从他手中飘落。
原来杜舒庭对他自始至终只有责任,他还以为她的温柔和全心付出,是因为爱他,他太天真、太可笑了,竟将一颗心放在她身上!
他心好痛,眼眶一阵热辣。
「先生。」丁叔忽然来敲门。
「什么事!」他心好难受,已无任何心情。
「太太从中午出去,就没有再回来,我有些担心……」
「她以后都不会回来了。」他的语气极为落寞,心还隐隐作疼着。
丁叔楞了一下,不知道他们小俩口发生什么事。
「她在这场戏里所扮演的角色,我们都很清楚,既然爷爷已经走了,她也自由了,她没必要再留下来。」
他满心苦涩,极为不舍,可是他又能如何?他记得当初她是多么地不愿留下,如今她的责任已了,她能不立刻离开吗?
他好想将她留下,可是他能用什么理由再留她?用他的爱吗?他没有把握能打动她!
因为她曾经说过,她有她的日子要过,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他们根本没有交集。
他长叹了一口气。
算了,她要走就走吧,只要她过得幸福、快乐,他甘愿自尝苦楚,将心底最深的爱恋埋藏,放手让她飞去。
「先生,太太应该不会这么无情吧?」
「别提了。我累了,晚餐别叫我了。」说完,他躺下,手指按揉着太阳穴,疲惫垮下的双层,好象已经完全绝望。
原本果断、冷硬的先生,此刻却异常的消极,看在丁叔眼里,真是替他不舍,可是他又能如何呢?
他收拾地上的信纸,不经意地瞥过,信里奇怪的语法抓住他的注意力—;—;
奇怪,老太爷这么疼太太,生前最想见的,怎么会是「真」的汪心宁?更何况,老太爷早就成全太太和先生了。
再加上,他们两个这么恩爱,携手共度人生只是早晚的事,太太怎么可能会因为「责任已了」这四个字突然离开?
这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不行!为了先生,他一定要找到太太,向她问清楚一切。
杜舒庭离开辜宅后,直接来到了御皇酒楼。
她担心着,汪心宁这个女孩看起来很有主见,她会听她的话,回到辜京彻身边,接受他的爱吗?
唉~~他们三个人都很可怜,都爱着不爱自己的人。
上了顶楼,按了卓育展的门铃后,舒庭成全的勇气反而都消失了。
其实,当她步出辜宅大门后,她就立刻后悔了。
她根本没有那么大肚量成全,她想争取,可是她发现自己连争取的勇气也没有,虽然她知道辜京彻心里有她的存在,可是她还是没胆量问明白,她好怕辜京彻嘲贬她的人格,以为她是乘虚而入的拜金女。
再加上汪孝德的苦苦哀求,即使她有想争取的心,也会瞬间被道德的声音喝止。
「又是你!」卓育展皱着眉,不是很客气。谁叫她来得不巧,他一把火正无处发泄,她就自己送上门来。
「我……汪心宁在这儿吗?」舒庭被卓育展异常的怒气给吓了一跳。
「有事吗?」
「我想见她。」
「如果是为了辜京彻的事,你就不用费事了,请吧!」
「总裁……」
「我不明白,明明你这么爱辜京彻,为何老是要心宁回他身边呢?」他刚才在房里,就是和汪心宁在吵这件事。
「我……」
「你以为心宁为什么会和我同居在这里,这你还不明白吗?」
「可是辜京彻怎么办?他也爱着汪心宁呀!」她急了。
「那是他的事!」卓育展火了。「总归一句,我不会让任何男人觊觎我的女人,你死心吧!」
好霸道的语气,如果辜京彻对她也有这么强的占有欲,那该有多好!
「可是我……」
「走吧,我不会让心宁再见辜京彻的。」
「谁说我不见辜京彻的?我就偏偏要见他!」汪心宁突然开门,朝卓育展叫道。
「汪心宁!」卓育展顿时警告地冶下脸。
「杜姊姊,你说辜京彻爱我是吗?」
舒庭不明白他们的一来一往,只能讷讷地点头。
「好,我现在就回去和我的『老公』培养感情。」汪心宁赌气地说道,她就不信自已真会没人爱,要沦落到巴着卓育展不放的地步。
「真的吗?」舒庭没发现那只是汪心宁的气话,她天真地相信了,心是放下了,却也开始隐隐发疼。
「你敢!」闻言,卓育展脸色寒得不能再寒。
「有什么不敢的?你是我的谁,我要爱谁,你管得着吗?」汪心宁赌气地叫嚣着。
两人的战火从房里延烧到门外,卓育展把汪心宁拎了回去,将门重重地甩上。
舒庭不明白他们在吵什么,不过既然已经把汪心宁劝回了,那她也该消失了。
只是,她的心好疼、好沉重!
成全是很伟大,却也令人伤心……
唉~~
事情终于结束了,虽然比预期来得早,但处于弱势的她,也只能接受。
再说,在她离开辜宅的隔天,她就收到了辜京彻曾经说要给她的一千万,看来他是急着要撇开她,爷爷不在了,他一定是迫不及待要和汪心宁在一起吧!
此刻,他应该和汪心宁恩恩爱爱地在黄昏的花园里散步……
她想着,心也跟着揪疼。
不过,幸好上天并未弃绝她,在她人生最糟糕的时刻,赐给她一份最珍贵的礼物。
她抚着已微微隆起的肚子,脸上全是满足的笑容。
原来前阵子的心情低落、食不下咽和恶心反胃,是因为她怀孕了。
现在,她终于能体会母亲离开爱人,踏入天使之家的心情了。
她跪在圣母像前祝祷着,希望圣母赐予她勇气,保佑她的孩子平平安安。
「舒庭,外面有人找你。」马兰修女走进教堂说道。
「是谁?」她记得自己没什么朋友知道她在天使之家的。
「他说他是丁叔。」
舒庭心口一悸。「马兰修女,麻烦你告诉他,我现在不方便见客。」
马兰修女走了出去,但不到一分钟她又走进来了。
「舒庭,他说他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马兰修女,原谅我,我真的无法见辜家的任何一人。」她怕自己会变得脆弱。
马兰修女叹了一口气。
「孩子,如果真要解下心头的痛,就得先接受痛源、挑战痛源,否则一切只是掩饰,日子久了,对你、对关心你的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好事。」
马兰修女说的有理,如果她要心无旁骛地照顾孩子,就得毫无芥蒂和怨悔。
「好吧,你让他在交谊厅等我一下。」
舒庭做了最后祝祷,觉得自己已经充满勇气后,才往交谊厅去。
「丁叔。」她扯了扯宽大的衣服,希望丁叔不要看出她的异样。
「太太!」打听了好久,终于找到杜舒庭的丁叔,有些激动地拉住她的手,原本严谨不苟言笑的他,此刻却是老泪盈眶。
他的激动令舒庭吓了一跳,直觉地想到是不是辜京彻出事了。
「丁叔,有话慢慢说。」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冷静听。
「太太,您怎么就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舒庭一颗心安了下来。
「我本来就不属于那里。」她淡淡地说,眉间露着苦涩。「算了,事情过了就别再提了。」她无力地挥挥手。
「不行,太太,您一定是误会什么了,否则你这么爱先生,怎么会在先生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
「我没有误会,一切事情当初都说好了,你也很清楚他为什么娶我的,不是吗?」
「可是我们从来没将您当是假的太太,辜宅上下,全是真心喜欢你的。」
「这我都知道,但我还是得走,真正的辜家少奶奶是汪心宁不是我,我不能再待下去,我想阿彻也是希望汪心宁能赶快回到他身边……」说着,她还是忍不住哽咽。
「您说汪小姐才是辜家少奶奶,就名分上是如此,我无法否认,但是先生怎么会希望汪小姐回来呢?」
「他爱她,不是吗?」
「先生怎么会爱她?」他像听到天方夜谭似地瞠大眼。
「如果阿彻不爱汪心宁,那他为什么根本不在意汪心宁爱不爱他,也要把她娶回家?」
「原来是您误会了。」终于听出问题的症结后,丁叔顿时松了一口气。
「太太,先生在婚前根本不认识汪小姐。你也知道老太爷的病情不乐观,常嚷着要先生赶紧结婚生子,先生是为了不让老太爷有所遗憾,才会草草举行婚礼的,还为了让老太爷安心,先生甚至向老太爷谎称,他和汪小姐已经相恋一年多,绝对是为了爱而结合的。
「那天,虽然老太爷发现先生结婚的动机,也发现您根本不是汪小姐,但是看在你们恩爱的分上,他立刻就接受了您。老太爷就是这样,总是希望人家夫妻俩能恩恩爱爱的,他心疼,是因为先生为了讨他欢心,宁愿赔上自己的婚姻。幸好你们俩恩爱,否则老太爷会更自责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
难怪爷爷发现后竟不揭发她,就连在死前也轻唤了她的名字,原来,爷爷早就衷心接受她了,她又惊、又喜、又感动,眼泪已经滑下。
「太太您上哪儿?」
「我要回辜家,我要告诉阿彻,我永远都不要离开他。」她太开心了,她终于能光明正大的拥有辜京彻了!
「可是先生……」
「怎么了?」她担心地秀眉拢起。
「先生自从你离开后,就又回到以前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天天忙到天亮才回家,待不到半个小时,又急急的出门,甚至有时还好几天没回家,你现在回去,不一定能见到他。」
「没关系,我等他!」她有一辈于那么长的时间可以等他。
自从舒庭离开后,辜京彻比以前更卖力工作,好象他的生命只为了工作,一旦停下,他也将死去。
结果连日不要命的死拚活忙,终于把自己累坏了,竟在会议上发晕地晃了晃,惹得张循恩再也看不下去,硬将他送回家。
可是一回到家,他更觉得胸口难受。因为屋子里全是舒庭的影子,无端地就能轻易勾起他的回忆。
他换去了床单被褥,也收起她惯用的保养晶,但是她的影子、她的笑声仍无所下在地充斥在屋内、花园里。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