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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诚如玄天龙女所说,那已经无法追回的往事呀!
他缓缓地伏下身子,拾起了地上的那一张纸团,回头望了一下追风侠,发出一声低沉的苦笑。
追风侠也报给他一个苦笑。
在场之人,把眼光又转移到丑剑客的脸上,但银色面具遮去了他脸上痛苦神情……
暴喝之声,破空传来,抬眼瞧去,只见谷觉长老与元通道长掌力已没有先前雄厚,招式也开始缓滞。
五指酒丐在暴喝声中,劈出三掌。
这情况危急万分,再不出半个时辰,这一僧一道一定会伤在五指酒丐的手下。
追风侠微微一叹,望了丑剑客许文龙一眼,说道:“许老弟,去吧!”
许文龙惊疑地侧过头,脱口说道:“去那儿?”
追风侠唱然笑道:“难道你不想见她吗?”
“我是否应该见她呢?”
追风侠苦笑道:“几十年心中的痛苦,难道你不想发泄?”
丑剑客许文龙凄苦地笑了笑,说道:“那已经过去了,我们不应该再去苛求。”
“那不是苛求,那是叙旧,你真不想见她吗?”
“是的,也许我应该再见她一次,可是我没有勇气,诚如她所说,我毁去了她一生幸福。”
追风侠说道:“这是事实,万事由你而起,如非你弃她而去,也不至于弄出今日的事来。”
“我知道,但一错焉能再错?”
“错——已经结束了,况你们都已经老了,一个美丽的倩影,换成一个龙钟之躯,你们会再苛求什么?”
丑剑客许文龙缓缓地低下了头,启齿又止。
追风侠又道:“几十年不见的人了,你们不想彼此见见对方吗?去吧!”
许文龙缓缓地抬起了头,眼光直盯在追风侠的脸上,似是在想些什么,又似在追风侠的脸上,找些什么?
他失神而又痛苦!
他的情绪如潮涌,翻腾起伏。
那无法安静,也无法用功力去克服。
追风快又道:“许老弟,去吧,她是多么希望跟你谈几句往昔情语。”
“……”丑剑客许文龙启口又止,痛苦地望了追风侠一眼。
他何尝不是苛求见她呢?但是他对她有无限的内疚,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见她,否则,他又该向她说些什么?
欲望又想见她一面。
于是,他此刻思潮起伏,犹豫不决,似是去与不去之间,他必须慎重地考虑一下,才能决定。
但是此刻,他能再有智慧,再去考虑这个问题?
不可能的,他的理智,被一个倩影掩饰了。
追风侠慨然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人生是一场戏,在戏里,各人扮演了不同角色,在戏的结束之前,应该有很多人,想回忆在戏里他演的是什么,以及成功与失败,否则,人生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呢?对的,生命之神已经安排了一切,然而,你们为什么不回忆一下以往?”
许文龙的眼光,闪出生命的火花,蓦问他的喃喃自语道:“是的!我应该见见她……但是,她此刻在那里呢?”
追风侠笑了笑,指着前面一片桃林,说道:“她就在那片桃林之内,快去吧。”
许文龙也不再说话,一腾身,向前飞身奔去,身影有如电光一闪,眨眼之间,已经消失不见。
追风侠望着他的背影,黯然地摇了摇头,凄惋而笑。
杨静望了追风侠一眼,也说道:“我师弟受良心指责也已经够了,他们应该叙一下旧。”
追风侠说道:“情之一字,不知折磨多少年青男女,委实拥有不可抗拒的力量。”
不说追风侠的感叹,回笔再说许文龙腾身扑向左侧一片桃林之后,张眼环视四野一眼,没有发现玄天龙女的影子!
当下一阵迟疑,又向前面桃林走去,倏然——
一个黑衣背影,站在一棵桃树之下。
他的心情猛地震动了数下,这背影他太熟悉了,那正是他日夜所缅怀的人——玄天龙女!
他几乎失意叫喊出口,然而他没有,他只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往事历历如画,倏闪脑际。
但如今……几十年过后,他们已经换了另外两个人。
欢乐的事,已经过去,接着,人也老了。
他轻声喊了一声:“杏妹!”
她没有口答!
黑沉沉的夜,配合这场面,委实太过凄凉!
夜风吹摇着桃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除此,听到一个沉重的脚步,缓缓向玄天龙女走去——
他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又叫道:“杏妹……”
冷冰冰的声音,发自玄天龙女的口中,说道:“我们之间,还有值得谈的吗?”
她回过了头,一张姣好而又充满皱纹的面孔,倏然展现在许文龙的眼帘,是的他们都老了。
他们在一起时,只有二十几岁,现在他们已是六十开外的人了。
这张脸孔,是他日夜苛求一见的,虽然,娇艳如花的粉腮,现在已经划上了无数皱纹,但,对他来说,他认为一样美。
他苛求这一刻,现在见面之后,他的心情又开始紧张。
心情是极度痛苦与矛盾!
他出神地望着她,幽幽说道:“杏妹,难道我们之间,真无可谈?”
“过去了,谈它干什么?”
“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能互相凝望片刻?”
玄大龙女幽幽说道:“四十看来,我并没有一时忘记你的轮廓,我不需要再多见你一眼。”说完,又缓缓地侧过了头。
许文龙苦笑道:“我也没有忘记,只是我要看看你,如果这是最后一面,我也心满意足。”
“我还值得你留恋的?”
许文龙苦笑道:“你认为不?”
玄天龙女凄婉地苦笑一声,说道:“一个被你遗弃的不幸女人,你还怀念她干什么?”
低沉而又凄惋的苦笑,代替丑剑客许文龙的回答!
空气在玄天龙女这句话之后,沉默下来。
没有再开口说话。
似是,他们之间,真的没有话可说了。
一切在沉默中……
然而,他们的两个心,却在急促地跳动。
远处传来暴喝之声……响彻云霄。
久久,许文龙才开口说话:“杏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
玄天龙女冷冷接道:“直到今天,你才知道你对不起我?”
许文龙黯然说道:“杏妹!你以我愿意如此?只因我视武如命,否则,我会离开你吗?”
玄天龙女冷冷说道:“许文龙,告诉你。”
她倏然回过了头,两只眼睛发出慑人的光芒,直盯在许文龙脸上,厉声喝道:“我的一生幸福,便在你的手中毁去。”
只见她充满皱纹的脸上,微微地抽动,心情是何等激动,的确,她恨许文龙,恨得非常之深。
许文龙缓缓地低下头,他不敢跟她的眼光互相对视。
他只是低声说道:“杏妹,我知道,我……我又该向你说什么?”
玄天龙女缓缓向他走来,冷冷说道:“你什么也不必跟我说,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话可说了。”
现在,她已经立在许文龙的面前,怒视着许文龙。
几十年前,他们是一对恋人。
几十年后,他们似是一对仇人。
这中间,虽然没有仇,但玄天龙女认为自己一生的幸福,便毁在许文龙的手里,是以,她恨他,恨不得把他毁去。
她望了他一眼,厉声道:“许文龙,如不是你,我会变成一个被人所不耻的女人吗?”
“我知道”,许文龙难过地说。
“叭!”的一声清脆之声,玄天龙女一抬右腕,打了许文龙一个耳光子,这一个耳光打得许文龙退了数步。
玄天龙女厉声道:“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不懂,你玩玩我的一生,以及幸福,我恨不得吃了你……”
她银牙咬得格格作响,一挥有腕,又叭叭地打了许文龙两记耳光,敢情玄天龙女真的恨到了极点?
他没有还手,他愿意玄天龙女会多打他几下,以还他这份内疚。
他无言以对,对这个已失去一切的不幸的往昔情人,他又应该说些什么?
不,他认为,语言是多余的。
玄天龙女一连打了他几下耳括子之后,心情才开始平复下来,她缓缓地掉过头,向前走去。
豆大泪水,滚下了她的双腮。
她的心情,何尝不是极端痛苦呢?
她言之非虚,许文龙葬送了她的一生的幸福,如非穿天一剑假冒丑剑客的身份出现,哪会失足变成今日?
她缓缓地走着,口里说道:“许文龙,你走吧,我们到此全部结束了。”
许文龙黯然欲泪,他没有再开口说话,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也掉过头,缓缓向来路走去。
他们相背而走,距离渐渐远了。
就在他们走后,原来的地方,又出现了两条人影,这两条人影是一个体态龙钟,独眼的老婆子,以及一个白衣少女。
独眼老婆子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快进棺材的人了,还闹什么恋爱?”
白衣少女回头望了独眼老婆子一眼,问道:“师父,这两个人是谁?”
“小孩子不懂事何必多问?倒是你说得七彩铁券的人,武功当真如此高强?这桃林来了无数高手,怎么没有见到他?”
白衣少女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他武功确实武林罕见。”
望了独眼婆子一眼,倏然问道:“师父!七彩铁券是一本什么书,你为什么一定要得回?”
独眼婆子说道:“这是一本上古失传奇书,内中所载,莫不是奇诡武学,至于我为什么一定要得到它,因为……”
说到这里,她倏然止口不语。
白衣少女问道:“因为什么?”
独眼婆子脸上一阵黯然之色,才开口悠悠说道:“那是一个爱我的人,他以半生的岁月,想把这本书得到,交给我,但不幸,他的生命,也丧在七彩铁券之下。”
“那人是谁?”
独眼婆子叹了一口气,说道:“狂笑一君,如今黄泉路上客,我再也听不见他的笑声了。”
白衣少女睁大了眼睛,问道:“师父!你们是不是也闹过恋爱?”
独眼婆子幽幽说道:“女孩子懂事,何必多问?我们走吧。”
吧字出口,已双双消失在前面的桃林之内。
场内在这片刻之间,已经起了相当变化,五指酒丐与谷觉长老及元通道长,交手已近末声。暴喝之声,依然不绝于耳。
只见谷觉长老与元通道长招式缓济无力,而五指酒丐却越打掌力越为雄厚,掌力如诗,横打直劈。
这情势确实危急万分,再不出十招,这一僧一道的世外高人,便要伤亡在五指酒丐的掌下。
凭谷觉长老与元通道长的功力,围攻一人,尚无法把五指酒丐制下,其武功之高,举世震惊。
这身手不但使穿天一剑吃惊,即使追风挟等一干人,也在为惊骇。
蓦听五指酒丐一声暴喝,左掌一招“开山辟地”。猛击谷觉长老。
这一掌挟五指酒丐毕生功力所发,端的奇猛无比,谷觉长老此刻已是黔驴技穷,只是在做最后挣扎。
五指酒丐这凌厉的一掌击出,全力施为,其势之猛,有如山崩海啸。
当下谷觉长老一咬牙,出手硬劈一掌,硬封来势!
这一硬接硬挡,最为危险,因谷觉长老已是功力消耗殆尽,如再硬接五指酒丐一掌,灵活当场毙命,也非重伤不可。
这当儿,一个声音喝道:“五指酒丐,手下留情!”
一道奇猛掌力,顶住五指酒丐劈出的掌力!
变生突然,五指酒丐一收掌势,饶是如此,发话之人依然被震退七个大步,方自拿桩站稳。
五指酒丐放眼望去,心里一愕,说道:“陈大侠,你这是……”
原来发掌话之人,竟是追风依,追风侠受五指酒丐这一掌,震退七个大步,如非五指酒丐收掌快,追风侠势非吐血不可。
追风侠惊愕之际,被五指酒丐这一喝问,微然一笑,回头望了谷觉长老及元通道长一眼,说道:“老叫化,你何必如何火盛?你与元通道长谷觉长老并无生死大仇,何必多造此杀劫?看在陈某人的面上,就放手如何?”
五指酒丐缓和了脸上杀气,说道:“既然是陈大侠说情,我就算了。”
说到这里,狠狠瞪了谷觉长老及无道长一眼,说道:“两位还不快滚,难道真是送死?”
谷觉长老黯然一叹,道:“罢了罢了,五指酒丐神功盖世,贫僧有幸领教高人绝学,三生有幸。”
元通道长说道:“五指酒丐,你劫走九大门派掌门,意在何为,当初围攻”铁面神龙“之时,九大门派掌门虽参与其间,但并非杀死‘铁面神龙’凶手。”
五指酒丐怒道:“我叫你们走,你们就走,何必罗嗦。”
谷觉长老说道:“我们只是要知道,劫走九大门派掌门人,是否董施主所为?”
五指酒丐厉声道:“你们凭什么一口咬定我之所为?”
谷觉长老及元通道长互相望了一眼,摇头一叹!
五指酒丐回望了穿天一剑一眼,冷冷说道:“穿天一剑,现在该算我们这笔账了。”
话声甫落,身影一纵,又立在穿天一剑的面前,脸色又倏然罩起一片杀机,迫视着穿天一剑,厉声道:“我要让在场之人,见一见穿天一剑的真面目。”
话落人起,只见人影一闪,探手猛抓穿天一剑的银色面具。
这一抓之势奇快无比,电光火石一闪,穿天一剑大骇,长剑一挥,猛打一剑“千里送客”迅厉扫出。
发动在极快一瞬,五指酒丐一声暴喝,左手一挥,拍的一声,穿天一剑只觉脸一阵火辣,踉跄退了五个大步!
这身手确实快极,穿天一剑吓得打了一个冷战,脸上一阵风过后,五指酒丐已经飘开。
出手真是如同电光一闪,穿天一剑脸上银色面具,已经落在五指酒丐的手中。
五指酒丐眼光一扫在场群雄,朗声说道:“这就是武林败类穿天一剑的真正面目。”
群雄抬眼望去,穿天一剑年约六旬,满脸红光,精神奕奕,发须半黑半自,两眼寒光暴射,只是眉带煞气。
五指酒丐冷冷一笑,回头望了杨静说道:“杨静,物归原主,请接住。”
话落,银色面具直向杨静掷去!
杨静伸手接过,微微笑了笑。
五指酒丐怒视着芽天一剑,说道:“穿天一剑,原先我已让你三剑,现在情断义绝,接我一掌。”
掌字脱口,出手一掌击去。
穿天一剑此刻已是惊弓之乌,五指酒丐这凌厉的一掌击出,他怎么敢冒然一接,身影一飘,又退后三丈。
穿天一剑刚一退身,五指酒丐以绝快的身法,欺身而进,左掌已迅厉打出一掌。
五指酒丐不但身手快得令人咋舌,而且掌力也雄厚无比,穿天一剑纵然身负红发一尊所载武学,此刻已毫无用武之地。
这两掌以不同的手法打出,右掌击出,左掌在穿天一剑纵身暴退之际,迅厉击到。
这两掌快得令人无法看清。
只听一声闷哼,穿天一剑“叮!叮!叮!”退后三步,溢出一口鲜血。
这当儿,五指酒丐倏觉黑影一闪,下意识退后三步,放眼望去,站在他面前的人,赫然是玄天龙女!
玄天龙女看了五指酒丐一眼,愧意说道:“二叔,你奇怪我会在此现身吗?”
五指酒丐望着玄天龙女,冷冷说道:“这确实出我意料之外。”
声音冰冷,毫无感情,玄天龙女心里一阵难过,说道:“二叔,你一定唾骂我是吗?”
五指酒丐浓眉一扬,说道:“你以为我不吗?”
玄天龙女幽幽说道:“我不愿祈求人世间的人以及你来宽恕我,我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