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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非常地正派,也可以说是非常地正统,对党对毛主席忠贞不二,另外他的事业心也是非常强的,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去。他对家里的事情关心就少了很多。母亲到了农村中学后,每周才能回来一次。他们俩都是上海人,来到北京工作后,从各个方面都要纠正,特别是生活习惯什么的,南方人爱吃大米,但是在北京大米是要有比例很少的定量的,所以他们要坚持学会吃馒头和面食。另外的问题就是普通话问题,有些个别的音调,总是带着南方的口音,就是因为这一点,他们在家里根本不象别人那样讲家乡话,他们坚持讲普通话。
我们家是在宿舍区,一间套房,外面有一个厨房,前面是一片空地。在空地上,我们种些葡萄和向日葵,但是收获却是少得可怜。墙外是农田,那绿油油的麦子,让人感到一种清新的感觉。既然是跳伞俱乐部,当然少不了飞机场和飞机,我父亲是教练,他的弟子们非常喜欢我,经常来看我们。这里的环境是非常好看的,当时看来若大的机场,除了飞机就没有别的什么了,飞机跑道外面是长得一尺多高的蒿草,远处可以看到高高的山脉,在这个空旷的原野里,顿时你会感到自己是那么地渺小。每日训练时,飞机的轰隆发动的声音就震耳欲聋。在办公区,还有一个陆地训练场,有各种各样的训练用的设施和器械。我们也经常到那里去玩的。
我们的那个大院太大了。一到晚上,有的地方就非常地黑暗,让人感到非常地害怕。一次,母亲带我到洗澡堂去洗澡,那里非常地安静,没有其他的人在里面。突然,不知道哪里发出了敲击管子的声音,也可能是在修理什么,但是非常地渗人。母亲大声喊是谁,但是没有人回答,还是不停地敲打。从那时候起,我好像懂得了什么是害怕二字。那种心理作用,后来一直萦绕在我的梦里和心里,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梦:我们赶紧穿好衣服,走出来,但是我找不到了母亲,所以我就走啊走啊,但是就好像是走进了一个黑洞天体,自己边走边旋转着,总是解脱不了了。这就是人产生的恐惧感。
父母由于太忙,就把我和弟弟托给一个老奶奶,她来到我家里,看护我们俩。我至今也不能忘记的就是大家都对弟弟倍加关心,爱护他,说他的嘴甜,说话招人喜欢。弟弟在不到一岁的时候,突然得了小儿麻痹,父母为此花了太多的精力,到处求医,扎针灸,总算使他能够自理,但是造成终生的残疾。弟弟也是非常地坚强,对扎针灸和打针什么的,从来不哭。也许就是这样,大家才格外地照顾他,关心他。有一次,我对奶奶讲,我要喝水,奶奶竟然鬼使神差地将一个杯子递给我,我一喝,都是弟弟的尿,奶奶在那里笑,我却哭了。父亲总是见不得我哭,上来就说我和打我,逼着我不让我哭,我当时的委屈只有自己咽到肚里。由于父亲的严厉,所以我从小就害怕父亲,不敢同他多说一句话,事事要小心谨慎,更加谈不上同他开句玩笑和亲热一番了。
奶奶要改嫁到镇上去。我们就没有人管了,无奈之余,父母将我和弟弟送到了幼儿园。弟弟由于身体的原因,还真是费了一番周折后才勉强进去的,但是我们不在一起。父母将弟弟安排好后,就送我到了大班。那年我已经五岁了。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是哭闹着不想留下来。父亲生气了,说了我一遍又一遍。母亲灵机一动,给了我一个五分的硬币,才使我止住哭闹。他们头也没有回就走了。
幼儿园的生活是那么快乐。尽管外面是文化大革命烽火燃起之时,但我们还是那么天真无邪。特别是在夜里,我们经常能够听到大喊声,甚至听到双方动武的枪声。我想父母此时此刻也是积极投入到了这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中,他们是党员,肯定要带头冲锋在前的。但是有一次,我到批斗现场,看到我的父亲脖子上也挂着牌子,站在台子上。我不是非常理解,但是我相信我父亲不是坏人,他从小就出身贫寒,对党对毛主席是没有任何二心的。可是批斗会后,父亲还是积极地投入到运动之中,那怕是夜里来了毛主席的最新指示,他都要立即爬起来,冲到外面,组织游行。
还是我们的幼儿园是一片净土,终日与世无争,到处充满孩子们的纯朴笑声。老师带着我们搭具木,一起唱歌,还经常排着队到外面去玩。在幼儿园附近,有一片草地,远处的山坡上座落着一座古老的塔。那个时候,我觉得它是那么的高大,那么高不可攀。听老师讲,从那上面还跳下过人给摔死了。每次我们走到那里时,我都在想这个可怕的事情和摔死的人。塔的下面,是一个火车隧道,经常有火车吐着白烟拖着长长的尾巴飞驰而过。我不知道它开向哪里,但是我觉得自己看到了火车就非常地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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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由于太忙,就把我和弟弟托给一个老奶奶,她来到我家里,看护我们俩。我至今也不能忘记的就是大家都对弟弟倍加关心,爱护他,说他的嘴甜,说话招人喜欢。弟弟在不到一岁的时候,突然得了小儿麻痹,父母为此花了太多的精力,到处求医,扎针灸,总算使他能够自理,但是造成终生的残疾。弟弟也是非常地坚强,对扎针灸和打针什么的,从来不哭。也许就是这样,大家才格外地照顾他,关心他。有一次,我对奶奶讲,我要喝水,奶奶竟然鬼使神差地将一个杯子递给我,我一喝,都是弟弟的尿,奶奶在那里笑,我却哭了。父亲总是见不得我哭,上来就说我和打我,逼着我不让我哭,我当时的委屈只有自己咽到肚里。由于父亲的严厉,所以我从小就害怕父亲,不敢同他多说一句话,事事要小心谨慎,更加谈不上同他开句玩笑和亲热一番了。
奶奶要改嫁到镇上去。我们就没有人管了,无奈之余,父母将我和弟弟送到了幼儿园。弟弟由于身体的原因,还真是费了一番周折后才勉强进去的,但是我们不在一起。父母将弟弟安排好后,就送我到了大班。那年我已经五岁了。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是哭闹着不想留下来。父亲生气了,说了我一遍又一遍。母亲灵机一动,给了我一个五分的硬币,才使我止住哭闹。他们头也没有回就走了。
幼儿园的生活是那么快乐。尽管外面是文化大革命烽火燃起之时,但我们还是那么天真无邪。特别是在夜里,我们经常能够听到大喊声,甚至听到双方动武的枪声。我想父母此时此刻也是积极投入到了这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中,他们是党员,肯定要带头冲锋在前的。但是有一次,我到批斗现场,看到我的父亲脖子上也挂着牌子,站在台子上。我不是非常理解,但是我相信我父亲不是坏人,他从小就出身贫寒,对党对毛主席是没有任何二心的。可是批斗会后,父亲还是积极地投入到运动之中,那怕是夜里来了毛主席的最新指示,他都要立即爬起来,冲到外面,组织游行。
还是我们的幼儿园是一片净土,终日与世无争,到处充满孩子们的纯朴笑声。老师带着我们搭具木,一起唱歌,还经常排着队到外面去玩。在幼儿园附近,有一片草地,远处的山坡上座落着一座古老的塔。那个时候,我觉得它是那么的高大,那么高不可攀。听老师讲,从那上面还跳下过人给摔死了。每次我们走到那里时,我都在想这个可怕的事情和摔死的人。塔的下面,是一个火车隧道,经常有火车吐着白烟拖着长长的尾巴飞驰而过。我不知道它开向哪里,但是我觉得自己看到了火车就非常地开心。
我就是从这个时候懂得了性,也就是浅意识里的男和女是有区别的,也有了一种冲动,想了解女孩子。虽然现在想起来是很难启口的,但剖析自己时也就不算什么了。一天,小楠和小妞趁老师不在的时候,在宿舍里跑来跑去。我觉得奇怪的是,他们竟然跑到我的床前,两个人好象在打什么赌的似的,一齐脱下了短裤,小楠让我摸他的小鸡和屁股,小妞也学他的样子,让我摸。我知道女孩子同我是有区别的。隧后,他们又干脆脱掉裤子,拍着屁股在屋里跑。我那时对小妞没有什么好感,反而吸引我的是小芳。一天夜里,老师走后,我就是睡不着,突然我悄悄地下床,走到小芳的床前。正值入夏,所以大家穿得都非常少,我偷偷地摸了她的那个地方,就赶紧跑了回来,害怕她醒来,我的罪过就大了。现在小芳在哪里,长得什么样,我已没有一点的消息和印象。既便在街上迎面而来,我们可能都没有一点儿的记忆,但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那个夜晚,那个对性萌动的小孩子的行为,我觉得是不能够原谅的。
第二年,我就离开了幼儿园。不是为了别的,是我自己要上学了。那天,父亲骑车带着我和弟弟回来,在路上,父亲告诉我,我们又有了一个小妹妹。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哀,但是心里也是非常想看一看的。
回到家里,我看着母亲在喂着一个婴儿,桌上放着母亲由于乳房胀而挤出来的奶。
母亲叫我:“晓升,你把奶给喝了吧。”
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可是我觉得我根本咽不下去。人奶是这么咸,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我赶紧跑出去了。
不用去幼儿园了,我就开始在父亲的指导下学写字。父亲对我的文化抓得非常地紧。我开始学会写“毛主席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并整齐地写在“田字”格本上。父亲非常地高兴。
我上学了。第一天,我就同其他的小朋友一起,背着简单的书包,手里拿着小板凳,没有大人的护送。我们的小学是在离俱乐部不远的农村里,几间高大的平方就作为了我们的课堂,教室里没有桌椅,我们都是用自带的小板凳坐在那里,脚下就是松软的土地,房屋顶上有许多的蜘蛛网,课堂的前面是一块不大的黑板。老师走进来,开始了我上学的第一堂课。
“中国。”老师用教鞭指着黑板上她写的大字。
我们齐声跟着大声地念。
“同学们,可以在地上写这两个字。”老师又说。
我们开始在自己面前的地上画着。
我们在这样的环境下上了半年,才转到有桌椅板凳的正规的教室里,这里才是真正的教室。这个时候,由于我的出色表现,我被老师指定为班长。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自从上学以后,我开始学会不少的事情。
我看到邻居家里养了只麻雀,他一吹口哨,小鸟就自如地在他的肩上和手上飞来飞去,我好羡慕呀。一次,一个大哥哥给了我一只小斑鸠,刚刚长满嫩黄的绒毛,我爱不释手,每天放学回来,就到草地上捉蚂蚱或是抓蜻蜓喂它。看着它的吱吱叫的可爱劲儿,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它养大,像那只麻雀那样,懂得人事。我知道的,它长大后,有着美丽的羽毛和长长的尾巴,飞起来很好看的。可是那天等我放学回到家里,打开盒子一看,它已经伸着僵硬的腿,盒子里还有很多的虫子,是它自己不会自己吃东西,必须要喂养。我伤心地哭了,第一次为一只鸟而哭泣。
那个大哥哥为了安慰我,带我去钓鱼。其实我们的鱼杆非常地简单,找一个细竹竿,系一条线,自己用大头针弯一个钩,关键是浮漂和铅坠,铅坠是把用完的牙膏头用火烧着,其实是那上面的一点锡,锡融化后,火灭了,它就形成了小块,我们把它固定在线上,这样浮漂在上,鱼钩在下,浮漂一沉,说明有鱼在吃鱼饵,就提杆。那天,我们钓了不少的鱼,我自己拿瓶子放些水,养起了四、五条小鱼。
那个时候,好像是我的最为快乐的时光。除去早晨我们必须集体站在毛主席像前早请示晚汇报外,其余的时间我就与别的小伙伴去玩,一起抓“老籽”,就是一种大些的蜻蜓。我们一起来到池塘边,拿线栓着一只死的蜻蜓,晃来晃去,这时就有飞来的“老籽”扑过来,我们突然向下一甩,用网就将它扣住了。回来的时候,我们的两只手缝里都加着蜻蜓。我们还用同样的方法去抓蝴蝶,只不过我们是用一小片白纸用线牵着晃来晃去,好多只蝴蝶都过来,上下飞舞,我们就借机抓住它们。到了冬天,我们就到坡地上去挖草根,草根像竹节一样,一结一结的,白色的,放在嘴里咀嚼起来,还有甜味,非常好吃的。其他事情我就不想一一再说了,总之这个是时候是给我印象最深的时光。
来到正规的教室后,我们的班主任也换了,她姓连,我们都亲切地叫她连老师。我们悄悄地得知,那时她还没有结婚。她那严厉之下的温柔使我永远铭记在心里。尽管我知道她可能都不记得我了,但我一直是忘不了她,是她教我们知识,也是她教我们从小如何地做人。
一天,连老师病了,没有来。我作为班长,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找到教我们语文的老师。她告诉我,让我安排同学们写作业。我赶紧跑回来,安排这一切。我来回溜达着,俨然成了一个“小教员”。下课后,我们几个同学就去连老师家里看望她。走进她家的院子,还没有踏进门,栓着的狗就吠起来,把我们吓得不敢进去。连老师这时候笑盈盈地走出来,她的脸色还是很白,没有血色,外面披了一件外衣。她见到我们来看她,非常地高兴。我汇报了这一天的情况。
有一天,我放学回来,把米饭淘好后放在炉子上闷饭,我们家是南方人,所以做饭就是这样的。我自己出去玩,忘记了米饭的事情,结果等我跑回来,米饭都糊了,没有办法吃。父亲回来后,看到这样的状况,就打了我。我一看,就往外跑,很晚才被父亲找回来。其实是我自己的错误呀。
父亲总是这样,性格非常暴躁,我又是非常地倔,又爱哭,所以很不招父亲的喜欢。
当天晚上,我们又参加了空袭演习。一声长笛,我们全家与其他人一道被疏散到了地洞里,天开始蒙蒙亮时,才结束。父亲把我们放到地洞里,就参加了“抢救”和“安排”工作了。
我在这样的家庭里生活,自然从小就投入到这场史无前例的运动之中。每天早晨,爬起来就手持毛主席语录,戴好毛主席纪念章,列队在毛主席像前,祝他老人家万寿无疆,祝林副主席身体健康。上学时,老师一进来,首先就是敬祝一番,而不是现在的“同学们好!”,然后我们说:“老师好。”
有一次,学校在俱乐部台上演出。我是班长,不参加是不可能的,不行也要上的,这是为了我们班集体荣誉。我们戴着红小兵臂章,身着军绿色服装,戴着一顶军帽,唱起“大刀进行曲”,还有些舞蹈动作。那时,我觉得自己是那么威风。演出是成功的,我们班的成绩也算可以。
我们年纪虽然小,但是也要组织毛主席语录学习小组,不认识的字就问,或者自己查字典。我们还组织全班同学挣做一百件好事,向雷锋叔叔学习。我和小旦搭档,在路上帮助解放军叔叔推车,搀扶老人等等,做完一件事后就一一记录下来。
记得非常清楚的一件事情,我们几个同学有组织地到一个孤寡老人的家里做好事,打扫卫生。回到家里后,父亲问我到哪里去了。我说去帮助那个老奶奶。他皱了一下眉,最后慢慢地告诉我,她是地主家庭。从此我再也没有去那里。这是一个阶级斗争的时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