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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根针,我就想向他借一下。李干部让我自己去要。在一号的小窗口,我看到了老兆、大仙和小蔡。我顺利地借到了针和要回了我的书。
“北京人,这是《增广贤文》,你拿去作个纪念吧。”老兆从里面递出那本书。
“谢谢你,老兆。”我没有多说什么。
第六十五章(中)
小蔡的案子同我的一样,也给检察院退回公安局审理,但是他本来是检察院给抓起来的,怎么会退回公安局呢?这是有点让人想不通。听说他老婆出月子后来了好几趟看他。他又请了当地的律师,也是李干部帮助请的,和小宁及老邢的是一个人。
谈心时我没有承认号子里有过关和调弄新来的人的现象,应该不出事就是对李干部的最大的帮助,老是炸号子是非常不好的,干部的脸面也保不住,所以我一直是坚持号子里不出现什么出阁的问题就是。
我对新来的已经是非常厌倦了,就是仗着有关系就可以随心所欲,这是坚决不行的。我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觉得他在看守所里根本就长不了。所以在又来两个新人后,我就不让他干活了,小宫他们都说我这样做不合适,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希望我的突发的想法成为现实,如果他最近走不了,也建议李干部让他调到许干部的号子里就是,让他看看别的号子是怎样过的。下午,他提审回来后,就说自己可能要取保候审。小宫也认为这是可能的,就是在公安局的调节下私了此事。果然没有几天,他就走了,但是还在李干部那里告了我一状,说是我让号子里的人过关,让每一个人都打新来的三拳。
我又收到小汤的来信,信中提到他给铁马公司的易经理打电话,后者根本不同他谈论什么事,这就证明他对我持有成见,而且他一直同香港的黄先生在做生意。因此我就非常明白了,我给他写了信,他根本就不回答的原因。我对他怎么样,上天可以作证,我努力帮助他完成任务,就是在帮助他,他的利润指标的大部分都是我给创造的,要不是他们公司在业务上对我不重视,预付资金总是不及时和不够,结汇后又压我的款,我是不会找另外的Q公司的。
我给工厂的牛厂长的第二封信,不知道他收到没有,我是想让他解释清楚一些问题的,可是他一直没有回答。如果在他那里的业务是Q公司走的,那就还是正确的,但是如果不是,那我就要出现严重的问题的。这也许就是Q公司报案的原因吧。
号子里又进来两个新人。其中一个受到了隔壁号子来“电话”给小宫让他关照一下,但是我们也已经打完他了。
我以为过关不是目的,其原因就是要让新来的重视里面的规矩方圆,才不可能出现许多的问题,对干部也是比较好,当然我们所谓的过关已经不是原来意义上的过关,过去是有意地去整人,有许多是侮辱人格的问题,而现代意义的过关就是要让每一个进来的,要知道到这里面来,要自觉地接受号子里的规矩,大家都在有秩序地在里面生活,尽可能地避免没有必要产生的问题和炸号子。不知道我这种歪理是否能够成立。来到这里的人也都是社会上的另一面的出类拔萃的所谓聪明人,他们也是不服气的,当个号头要是能够把他们管好是件不容易的事。老兆的失败就表现在他根本就是放纵了人的个性。
号子的关系来自两个方面,一个是来自官道,就是想小宁等等,还有就是来自黑道的,就是说在外面社会上就认识或间接地认识,那么在里面就首先免于皮肉之苦,其他的人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是看老大的人品而定。我不愿意打人和调人,但是有些时候有的人确实是非常的令人气愤。
第六十五章(下)
李干部找小宫、小刘和和尚谈心,回来后,和尚就走了,到中转号子,等待着随时去下农场。
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太好,关键是不知道自己将是被判几年,特别是小徐、双喜和老茂,他们明摆着是在焦急等待自己的命运的安排。
我一直请李干部给我打个电话给律师,请他来接见我一次,我想问问,按照《刑事诉讼法》的规定,我的补充侦查时间应该到了,但是为什么还没有一个动静呢?我希望有一个结果,哪怕是判刑也是一个结果,而不是这样地午休止地等待。下周就是两个月了,补充侦查时间怎么也应该到了。李干部只是说,让我好好地耐心等待,时间问题不要过于追究。我表面是同意了,但是我心里却认为是应该说一下了。
开大帐时,别人都没有钱,我只好开了几箱方便面和菜牌子,小宫劝我不要开了,反正没有钱,靠我一个人也养活不起整个号子里的人,饿就饿着吧,没有什么办法。我当然明白这一点,但是我这样做的原因就是我们必须让大家看到我作为号头是有钱的,同别的人不一样。特别是我一直带着小刘吃,让他感到我没有一点儿对他的偏见。我依然我行我素,依照我的诚心做事。
老茂的父亲来看他,说没有钱给他请律师,这是老茂早就想到的,所以他没有产生很大的震动。无可奈何花落去,随天由命吧。什么民事附带,什么要求他赔受害人七千元钱,全部抛向了一边。到这个时候,他到是想开了。
小宫判后应该调到严管号子里,但是最近短刑犯太多,李干部就说,让小宫暂时在十号,希望他不要出什么事。然而号子里开始产生了对小宫不满的情绪,巴不得他能调走,他就是仗着自己的厉害就是对谁都进行欺负,而且说话非常难听,动不动还动用拳头。毕竟他是几进宫的人,要说怎样调新来的和他看不上的,他还是有一套的。我极力压制号子里的这种情绪,不愿意号子里出现什么波动。
看守所发给双喜一点儿高锰酸钾,用来对他的那个患了尖锐湿疣的部位进行消毒,要不然肿得太大了,令人可怕。
小徐的检察院的起诉书也到了,过了好几天才看到。起诉书上列举了他偷盗的次数和数量,他平时没有说真话,他偷了十多次,钱数没有问题,没有多少钱,这就说明了他的案子的严重性。他的情绪也一下子低了许多。我不知道怎样来劝导他。
五月底的一天早上,原来管老邢的那个干部值班时,对我说:“晓升,你想不想回家呀?”
“当然想了。”我没有犹豫地说。
“你可能很快就要回家了,这回你可要高兴了。”他半开玩笑地说。
“您真会开玩笑。”我当然不相信他说的话。
“老邢来电话,他还想到这里投资呢。他可是恨透你了。”他接着说。
“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能说什么呢。
不过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是非常高兴的。上午就给阿红和我的儿子写了封信,现在新的规定,不能用信纸写信了,我们都只好用明信片,我委托李干部帮我寄出去。心里好像又了却了一当子事。我给我的孩子的信是为了庆祝六一儿童节,预祝节日快乐,好好学习,听家里人的话,记住一点,他的爸爸不论在什么地方不论他是怎样,都会用全部的身心去爱他的。
那个学生收到他的表妹的来信后,痛苦地哭了,那封信是不长的,但是却反映了一个少女的纯真的想法和情感。当他们读到,她的学校就在看守所的对面,每天她都要隔着窗户,向里面张望,希望能够看到他,但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因为她根本就看不到里面。她说他是她认识的男孩子中最为坚强的,他应该坚强地走下去,早日能够回到大家的身旁。
就不用说他了,连我都为之感动万分,也许就是老天的保佑,他果然被释放了,是学校作保出去的。
第六十六章(上)
六月一日,我上午突然被提审,而且没有到提审室,反而到了所长和指导员的办公室。
“坐下吧。”黑脸警官坐在沙发上对我说。
“谢谢。”我回答。
“听说你在里面表现很不错,还当了号头。”他开始先表扬我几句。
“承蒙李干部的信任。”我能说什么呢。
“你是愿意在这里坐牢还是在北京坐牢?”他问我这个问题。
“我随便。”的确我是随便的,这里我也混开了,到北京当然更加好一些。
“你现在应该知道你所犯的罪是什么了?”
“不知道,我看过法律方面的书,我的法律地位仅仅在居间合同中。我没有什么问题。如果非得说有问题,就请法院最后定论好了,我早就说过,只要法院判我有罪,我就会认真地去服刑。”
“我当然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你的问题是不容否认的。”
“那么,我想请问什么是诈骗?”我反问他。
“诈骗的意思就是采用欺骗的手段获取别人的财产。”他解释道。
“您解释得非常对,那么我没有获取别人的财产。”我针锋相对,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这么大火,就想说出来。
“今天,我想让你再与唐先生联系一下。”
“我都在里面这么长时间了,我怎么能够联系上他呢。说不定他的电话早就换了呢。”我说的是实话。
“我们同唐先生已经有了一份协议,他同意支付给我们十三万美元,以此了结你的事。十万给工厂,另外三万元给我们作为你的取保候审的押金。”
“他能够给吗?”我对此非常不相信。“他是什么时候同你们签的合同?”
“四月份。”
“那么我是五月份让我爱人给他打的电话,他答复说不付款。”
“好了,不谈论这些,我希望现在你给他打个电话。”
“这个没有问题。”我回答。
接好电话线,我打了半天,就是没有通,他们不信,我就让他们自己拨一下,看看怎么样。最后是没有接通。
“那就算了吧。”黑脸警官无可奈何地说。
我们又在沙发上坐下。
“我们决定让你回北京坐牢,希望你以后不要帮助国外客人诈骗了。”他其实早就有了准备。
此时我到是感到不对劲了,也没有反驳他的话。
“你就去准备一下,今天或者明天就启程。”他接着说。
在回号子的路上,恰好是李干部值班,我跟他讲了我的情况。并且,希望他能够同张律师联系一下,我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要送我回到北京吗?这里的事情是了结了吗?我开始疑惑不解。
李干部答应我马上跟张律师联系上。
号子里的人都为我高兴,猜测为什么要给我送回北京,他们将怎样给我送回北京。
“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一般是不可能这边的公安局给送过去的。”小宫分析道。
“北京人,就要走了,我觉得失去了一个好老大。”双喜对我说。
“北京人,我真的舍不得你走,你一走,我好像就心里没有底了似的。”小徐更加感到遗憾。
第六十六章(下)
确实小徐和老茂都舍不得我走,我在这里可以帮助他们,不愿意让他们这样的老实人受苦。他们一边帮助我收拾东西一边又感叹有可能见不到我了,我劝他们不要难过,我会来看他们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给他们写信的。小徐拿出自己的一条旧的秋裤,拆开后给我缝了一个布袋,我把我的准备坐牢的衣服全部放了进去,另外把书也都装好,将菜牌子交给小宫保管。看着我的东西,我忽然产生了一种不该依恋的感觉,毕竟七个月的时间,我刚刚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熟悉了这厚厚的铺板,熟悉了平时的每件事情,但是这里毕竟是看守所不是外面的家里和办公室。我将离开这里,到北京去继续我的坐牢,命运如何,我并不清楚。但是那里毕竟是我的家乡,我能够很容易地听到家里的消息,也许家里人会托人设法帮助我。
中午,我更加不想睡觉,脑子里既是空荡荡的,又好像塞满了东西,像一团乱麻,无法理清楚。
李干部过来告诉我,张律师说在明天下午才能来,对此我感到很是失望,等她来的时候,我可能早就走了。李干部看出我的心思,他说,我今晚不会走。我多么想同律师见个面,可是总是这么不凑巧。这里的案子不了结,最终还将是后患。
李干部又过来告诉我,张律师同公安局的人联系了一下,说是我是被押解到北京的,并且是北京来人接我的。她还说我在这里的案子到此结束了,就算是了结。
李干部第三次跑过来,将我在大帐上的三百多元钱转交给我。看来我真的要走了。
李干部第四次跑过来,说我要立即押解到北京,马上走。
我走了,事情太急了,我都没有来得及同号子里的人话别,也没有将我的地址抄写给小徐和老茂他们。我匆匆地提着东西走出号子,又到李干部的办公室将我存放在那里的书取出来,装好。
“李干部,我能够到一号跟老兆和小蔡打个招呼,告别以下吗?”我向李干部要求道,毕竟他们对我都是不错的。
“嗯,”他基本同意,但突然他又对我说:“算了吧,我到时候转告他们就是。”
我没有坚持我的想法,随着他走到值班室办手续。这时我才看到,我的周围都围满了人,有看守所的所长和副所长,有黑脸警官,还有一个是上次来提审过我的北京的警官。他向我笑了笑。
“在这个上面签字按一个手印。”李干部填好从看守所释放的表,让我在底下签字。
我被戴上手铐,随着北京警官走到外面院子里停的车前,乘车一直奔向当地的公安局,黑脸警官一直陪着。
天是阴沉沉的,不时下着雨。离开了,这个曾经让我心惊肉跳的地方,离开那些可悲又可爱的人们,我祝他们能够好运在身,今后能够痛改前非。我更加感到从此就离开了教育我的李干部,虽然我没有跟他更多地谈论我自己的事情,但是他是相信我的,他是那么无私地帮助我,用他的那颗火热的心温暖着我的心扉,他是平凡的,但是他又是伟大的,因为在他的周围有着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也有着悔恨无比的泪水,他总是报着那么平常的心态教育我们,使我们深挖犯罪的根源和危害程度,要求我们能够改邪归正,重新做人。我走了,我只是要说,我谢谢您,李干部!
第六十七章(上)
来到了黑脸警官的办公室,我看到了Q公司的小孔。我真的不知道讲什么好,只好是内心里说了声:“对不起!这种情况不是我愿意发生的。”我看到他几次想要同我争执几句,但是都被北京警官给挡了回去。
“晓升,你坐下吧。”北京警官对我说。
“谢谢。”我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在这里宣布你因合同诈骗被刑拘。请签字吧。”他递给我刑拘证。
“我这怎么是诈骗呢!”但是我还是签了字,我非常坦然,更加相信我能够解释清楚我的事,我肯定不是在诈骗,纯粹是由于我突然被抓和办公室突然被封,造成了我正在生产的货全部出现停止状态。
“我们还是做一下简单的笔录。”北京警官说。
“好吧。”我没有任何反映地说。
“姓名?”
“晓升。”
“年龄?”
“三十九岁。”
“政治面目?”
“群众。”
“家庭住址?”
我将身份证上的地址说了一遍。
“有没有前科?”
“这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