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有本事,我们哪里行呀!”小徐回敬了他一句。
老兆对我很好,也是非常直率,还将他家的全家照送给我做留念。他指着照片上的人一一给我介绍:
“这个是我的老婆,她比我还高,过去是郭凤莲式的铁姑娘,地里的活都不用我操心。她非常能干,就是不识字,没有文化。在关键的时候还是没有主心股,还得让我做主。她对家务和做饭不行,就是愿意自己在外面做点儿什么,哪怕是体力活儿都可以。现在年龄大了,身体也有些病。我们从来不吵架的。
这个是我的女儿,高中毕业了,但是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她的字写得很好,也是非常懂事。
那个个子高的是我的大儿子,毕业后我就让他学厨师,现在合肥。
小个子的是我的小儿子,我坚持让他读书,不能让他像我这样不识字。现在社会上多么乱呀,你看这么多的年轻人都在学坏,我不希望他也走上这样的路。”
他显得很自豪。
“你在外面经商,难道没有小姘吗?”我问他。
“没有,我很少到外面去的。”他说这番话的时候非常地牵强,看来他没有讲实话。
后来他的女儿来了信,就证明了一点,就是老兆和他老婆之间过去也是经常地吵,并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互敬如宾。
第五十八章
中午的时候,我们听到好像是李干部在擦油,啪啪的板子声,使得我们非常好奇,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会儿,铁门打开了,从一号调过来一个人,李干部站在门口严厉地说:“双喜,你一定要在十号好好地反思,再出现打人和戏弄他人的事,我就要上报看守所。你到这里来擦地和擦厕所。晓升,你帮助他写一份检讨书。”
“是”我回答。
“是,李干部。”双喜苦笑着说。
铁门关上了。
“你是怎么一回事?”小宫问。
“你看,我的屁股给打成这样。”他拖下裤子,我们都看到他的屁股上都青了。“号子里有一个人打小报告,说我虐待新货,其实我没有整人,所以就挨李干部打了后就调到这里,说是暂时的,看我的表现而定。”
双喜也是一个打架不要命的人,动不动就是打架,他是在打架时,别人好几个人将他打倒在地,可是人家却告他把一个人的肠子打破裂。他有很多的理由说自己没有打坏那人的肠子,但是人家出了法医鉴定书,所以他只好在看守所里等待结果了。他还没有拿到律师委托书。
小宁也是非常幸运地让他擦板子,就算是对关系户的照顾吧。但是看来他到很老练,不向家里要钱和东西,尽可能不谈他的家里人。他的父亲对他可真是伤心到极点,自己身体有病,所以就不愿意管他了。每次都是他的母亲托看守所的干部给他上一百元的大帐,控制他的花销,让他吃吃苦。没有过几天,他就受不了了,吃不饱不说,主要是方便面接不上,总是断挡,还在玩牌中输了好几箱,全部都让小宫赢去了。他挺不住,就只好给家里写信,请求家里给自己些钱,自己知道了坐牢的苦是什么滋味等等。
双喜也是三十来岁的人,但是不识字。我只好给他写了一份检讨书,给他念一遍后,给了他,让他交给李干部就是。
我晚上还是睡不着,总是想着我的案子的情况,希望阿红的钱能到,我在当地请的律师能够来接见我,告诉我一些我的案子的有关详细情况。但是我几次托李干部给打个电话,他总是同意了,但是没有什么消息。律师没有来。近一段时间,我对我的未来一直拿不定主意,如果出去,我将能够干些什么呢?有时我非常悲观和自卑,好像自己一事无成之感,不想再做什么生意了,有时有觉得不做生意,我又能怎么样求得自己的发展和生活呢?矛盾的心理一直在徘徊着。平时,我对他们也是半开玩笑地说:“如果我被判十年,等我出去后就到九华山去当和尚,反正到那个时候我的老父亲可能已经谢世,我老婆(我是指阿红)也会离我而去的,我在这个世上只有在虚无缥缈之中生活了,陈世对我来讲已没有任何的意思和意义。如果很快能够出去,我到是可以考虑怎么办的问题,无非是继续干下去,另一个就是到广州和上海去打工,现在国家正在开发大西北,到那里求得自己的生存和发展也是可以的。”
“我要是出去后,就去大西北看一看去,也许有什么机会。”老兆说,“北京人,我们一起去吧。”
“我还不知道我能不能赶上呢!”我悻悻地说。
“别失望,不过共产党一直是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你要是真的没有问题,也不会抓你的。”小刘在一旁说。我搞不清楚他是希望我出去还是希望我被判重刑,总觉得他的话里有话,酸溜溜的。
我没有说下去,本身我对自己的命运就是把握不住。我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我觉得我自己还是有一定的能力的,毕竟在金融和贸易之间我与过很深的研究,在服装方面也是非常专业。我突然悟出我自己在银行奋斗、在合资企业里奋斗、在老总的位置上拼搏和自己开公司,虽然好象是我是简单地为了挣到钱,但是有一点是一致的,就是我在为我的人生价值在奋斗不息,我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够充分体现我的人生价值。也许我的思想非常不符合现代商品经济时代的要求,书生气太浓厚,可是我是怎么也摆脱不掉我的这个思想。人活在世上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也许我的经历就是证明了一切。记得在银行的时候,我前妻医院里的大夫就断言,由于我患了奥抗阳性,属于乙肝携带者,说我在三四年内就有可能不行了,但是我现在还是坚持下来,历经了这么多的挫折,我的身体反而更加健康,不去想它,事情到正常了,否则我自己天天面临着药物的折磨,越来越觉得问题大。
户外的天气日渐暖和起来,我们盖着被子都觉得热,甚至吊扇也开始转动起来。我们在里面本身还好一些,号子里阴气太重,可是看到干部们都穿着衬衣,还热得出汗呢。最近几天,我们从电视里看到,北京地区连续好多次的沙尘暴,这种天气现象,他们是不知道的,从来没有见过,我就给他们解释实际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我们就是难在北京生活。风沙太大。”老兆说,“我这一辈子是不会去北京的,除非北京人你邀请我去玩。”
“当然可以呀。其实北京变化是非常大的,毕竟她是北京不是别的什么城市。很有现代化的气息,我到觉得同其他国家没有什么区别。”我说。我是北京出生的,我对北京的变化是亲眼目睹的。
“以后我要是去北京,你可不要忘记我们。”小宫说。也许他是真心的话,我们毕竟是朋友了。
“你们这里的天气最为可怕的就是梅雨和洪水。”我开始问他们。
老兆抢着告诉我,他年龄大,对当地的人文地理也是比较了解的,“梅雨天里,家里的东西都要长毛的,天天下雨,没有干的时候,这是六月份的时候。”“洪水更是可怕,去年的洪水一下子将这个城市都给淹没了,好在看守所是在山上,否则就要出事了。”小宫也告诉我。
“如果看守所真的发洪水,我们就可以抗洪救灾,也许我们还能够减刑呢!”我真是这样想,现在天天等待,有劲也使不上。
“我也是这样想的,恨不能去当炮灰,跟台湾去打一场战争,死了就死了,活下来我也就不用服刑了。”小刘也是颇为同感地说。
这些话当然都是闲淡之言,但是反映了我们的内心的想法。
我还是等待,天天盼着阿红的信和律师费,这样我就有可能同律师见面,了解我的案子的进展情况。
老兆又提审回来,他高兴地说:“我一进去,公安局的警官们就主动伸出手和我握手,说我的案子很快就要结案了,我可能再呆个把月就可以回家了。”
我没有说话,内心却好似被重击了一下。
第五十九章(上)
第五十九章
老头还是天天地叙说自己的苦处,哭泣自己的不幸,感叹家里人没有人能够来看他一下。我帮助他又写了一封家信,但是内容同第一封的没有什么出入。
他的闺女总算来了,给他带来一双胶鞋和一双布鞋。还附带了一封短信,字写得歪歪扭扭,但是还是能够看懂。
“爸爸,你好!
不要怪我们不能及时来看你,我们家里真是连车费都没有,现在家里都在准备田间的事,没有现钱。请你能够原谅。
上次,大姑来到家里,我们讲了你的事情,全家人就大哭一场。事到如今,家里也是没有办法,又没有钱,根本托不起人。只好等待法院的最后的结果了。
我们无法恨你,因为你毕竟是我们的父亲。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老奶(方言:妈妈的意思。)的,二哥的事我们也会帮助的,既然已经如此,我们只好顺其自然。
没有什么可送给你的,这两双鞋,你就收下,该换的要换一换。
我们想念你。但是你的罪又是不可饶恕的。
你的女儿”
我读着信的时候,老头已经嘤嘤地哭出声来,手里的毛巾都湿透了。
“你看到了吧,不要再要求家里什么了,家里人已经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我劝他。
“我晓得。我晓得。”他边哭边说。
“你看看我儿子的照片,其实我心里也是非常苦的,我也非常想念他们呀!”我又说。
他看着我儿子的照片,哭得更加厉害了。
如果我被判无期徒刑,还不如象他一样死了算,因为他毕竟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儿孙都全了,而我还正是当年,还有自己的事业,我这个年龄也正是奋斗拼搏的时候。
李干部轮班休息后,找老兆谈心,他回来后带回了阿红的信。信中说,北京的律师分析了我的情况,认为两案一定会并案的,到底定在什么地方,还没有结论。阿红就问我请律师是否有必要。书已经寄了过来。她鼓励我一定要坚强,不要有什么其他的想法,颓废是没有用的。她等我的信,明确一下到底是否在当地请律师。我立即回信,告诉她,在这边请律师,我可以同律师认真地谈论我的案情,我不能象傻子一样地等待,应该有的放矢的准备我在法庭上应该陈述的东西。
李干部开始谈心,我在谈得差不多时,就请求李干部帮助我寄信,他顺便就叫我出去谈一谈。谈到我的案子的时候,我提出了我的想法。但是李干部却泼了我一脸冷水:
“晓升,你现在思想里有些问题,首先要从你的内心里要解决你到底有没有罪的问题,不扭转这个概念,就没有办法往前考虑问题。既然你已经被捕,就说明公检法认为你有罪,你自己承认不承认是没有用的。其次,你可以听听律师的意见,如果律师认为你没有罪,你可以在法院上陈述你没有罪的理由,如果律师也认为你有罪,那么你就得朝着减轻罪责的角度去谈。”
我认真地听,没有人曾经这样客观地说我。我希望李干部能够帮助我给律师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接见我,谈谈对我的案子的看法。他说他可以帮助给律师打个电话,另外还要讨论一下律师费的问题。
第五十九章(中)
我又同他讨论了老邢取保候审的问题,他解释道:
“他取保候审一年,意味着一年之内不能出问题。再说,如果开庭时他还要来的,判刑的话,还要重新进看守所,而且重新计算服刑的年限。所以你不出去,到是合适的,案子总要有一个结果。”
“原来是这样。我的法律书什么的,我能够收到吗?”我又问。
“可以的。”李干部肯定地说。
下午,李干部告诉我律师后天来,这段时间不来的原因就是律师费没有到的缘故。
然而到了规定的时间,张律师还是因为有事不能来接见我。我只好等待。
小徐今天外提,就是到看守所外面,也不知道什么事,弄得他好长时间不回来。有人说他可能被释放了,我认为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曾经被外提过,我知道怎么回事。果然不出所料,他晚上十点的时候才回来。他不在的时候,小刘也好老兆也好,说了许多小徐这不行那不行的话,我很是反感,我不愿意在背地里议论人。可是当他回来后,身上揣了几个肉包子,小刘等又都冲上去抢着吃,我以为这样太不尽情理了。
小徐坐在我的身边,叙述着这一天的经过。他今天是公安局带他到现场认定他在什么地方绞的电线,每一处都照了像。他的岳母一步一步地给公安局的人磕头,恳求他们在定罪时要轻一些。他家里的人也都哭了。公安局的人都说,他只要在看守所里老老实实,表现好,就可以适当地考虑他的罪行。中午,小徐同他们一起吃的饭。晚上还带回了几个包子。
“你认定的电线肯定是村里自己架设的农用线吗?”我问他。
“是的。”他回答。
“你和证人都认定你绞的时候是没有带电呢?”我继续问。
“是的。”他还是简单地回答。
“这样就可能会轻一些,因为不是国家的主要电力设施。另外是在农闲的时候,没有通电,这样就没有构成损失。”我是这样分析。
“我听他们讲,现在偷电线的太多,会不会拿我当个典型?”他不安地问。
“别想那么多,再托家里找一找人,在法院那里判得轻一些。”我劝他。
大家吃完包子,就又躺下了,我知道小徐肯定是睡不着的。
第二天,老茂给逮捕了。
老兆的律师又来接见他,说是公安局给他的在押时间又沿长了。下个月中是最后的期限,看看到那时他是否有可能出去或继续在押。我没有看好他的结果。
开大帐的时候,我给死刑犯老头开了一箱方便面,因为我看到老兆也并没有主动说给开,我这样做了,老兆说应该同他商量一下,他会想办法给他们戴镣的安排合适的生活用品的。可是平时是小徐照顾老头,本身小徐自己就不宽裕,不可能老是让他带老头吃的。看来这确实是个问题,摆在我们每一个人的面前。
老茂家里来人,给他放了五十元钱,开大帐的时候小宫就要求他全部开掉,我说一下,应该照顾他一下了,毕竟他这是第二次来钱了,我给了他十包面,其余的放到了老兆的地方。我觉得不要欺负老实的人,越是老实就越是吃他的,也是不太合适,而且他也是吃不饱的人之一。
我又收到我的朋友小汤的来信,信中反复强调要我一定要以平静的心态来对待周围发生的一切,不要慌张。为此,李干部还在谈心时问我,这个朋友是谁。我说是我的朋友。他也就没有说什么。对于业务上的事,我只是简单地告诉他,一切等我出来再说,我知道我的那些关系认定的就是我,不是他,我不在的情况下,他可能很难插足进去。我顺便给牛厂长又写了封信,告诉他一定要将业务做好,不要出现问题。
第五十九章(下)
晚上,老兆坚持让我看电视,平时我不戴眼睛,就只能是听着电视里的声音,对于人物形象,我无法看清楚。老兆的意思是今天晚上在社会经纬栏目里播放采访刚刚被宁夏回族自治区公安机关抓捕的北京显赫一时的点子公司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