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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骄病�
钱方走了，留下了他的下属，要求他们每天一汇报。是的，他们没有干涉我的工作，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努力地工作，唯一变化的就是我的身边多了一个保镖式的人物，他就像影子一样，我走到那里，他们就跟到那里，我到工厂里去，他们也不辞辛苦地跟我去。我心里非常地坦荡，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钱方的事情，无非就是面料款没有及时地还清。库里有东西，他们也不要。
第五十章
小凡一直也跟随着我，他倒是鼓励我：“晓升，你没有什么害怕的，记住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是胡来的。”
我感激地说：“谢谢你的鼓励。我是书生，没有见过很多的阵势。但是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用我自己的努力来偿还欠款。”
“记住，有我在，就不可能让你受到任何的委屈。”他承诺道。
现在的我开始觉得身边有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在是何等地重要，至少我可以不用担心我自己内心存在的懦弱和胆怯。我开始知道，现在很多要债的，一方面是合法地要，另一方面就是所谓用黑道上的人要。我现在还什么都不是，但是我看出来，钱方是善于用社会上的人的。小凡也是社会上的人。
“晓升，你记住，谁在社会上都会有一个两个的朋友的。如果需要，我也可以找的。”他还是这样安慰我。“另外，我同他们也盘道，他们认识的那几个人，我也认识的。我在里面呆过，我懂得这些的。他们要是对你采取什么办法，我们就可以报警。钱方要是愿意惊官，我们就可以在白道上处理这种事情。”
“我想他无非就是要钱，别的也不敢如何。”我自我安慰地说。
“相信我，是这样的。”他说。
钱方的人已经把小凡的底细告诉了钱方。什么叫以牙还牙呢？这个就是，他们也通过各种办法了解了小凡的历史。并且很快就摸出来了。
“晓升，你没有必要抬出小凡。我已经拖人摸了他的底细。他算什么呢？”钱方在电话里不客气地说。
“我什么时候抬出他了呢？”我不解地反问。
“我的属下把情况都告诉我了。”他继续说。
我没有办法解释什么。
“这样吧，你过来一趟，我们一起吃顿饭。”我缓解了一下情绪。其实我现在已经反感到了何等的地步。
“好的。”他到是没有反对。
晚上我们一起到了饭馆里。在外面我们好像又都成为了“朋友”。小凡也去了，他说是为了保护我。
开始吃饭没有多久，小凡就开始同钱方叫上了板。我从来没有看到钱方喝酒的，但是今天他喝了很多很多，脸通红，舌头也开始不听使唤。小凡也是一杯一杯地喝，好像不能够服输的样子。
除了钱方的属下，我们都喝得多了，只是我们都还算清醒。
回到办公室，小凡就不行了，可是他还是要坚决地回家。
“晓，晓升，我洗个澡。”他边说着边摇摇晃晃进了卫生间。
我们在外边听到里面的放水的声音和他的呕吐后的呻吟。
钱方面带着微笑，脸色成了猪血色，还不时地出汗。
“晓升，你看，小凡吹什么牛逼，就这样子还能够说什么为你撑腰吗！”他揶揄地对我说，有些嗤之以鼻的样子。他顺便也躺在沙发上。
卫生间里的呻吟和哗哗的流水声音，使我们在外面的警觉起来。
我赶紧打开卫生间的门。
我目瞪口呆了。
小凡赤身裸体地躺在浴缸里，水都要漫过他的头，浴缸里的水都流出来了。我赶紧关上水龙头，摇醒小凡。
“你，你出去吧，我没有事情。我洗完就回家。”他好像还是清醒的。
“你这样怎么回家。刚才多危险呀！”我有点急了，也为他这么无谓的做法感到吃惊。
我出来了。
钱方闭着眼睛，打起了鼾声。
这个就是所谓“道”上的规矩吗？豁出命比一下，就可以在心理上占上风吗？我不喜欢，我做的是绅士的作风，任何时候都不能够显出没有教养的样子。我喜欢行侠仗义，但是不是这么样子。
小凡吐完，洗个澡，反到是清醒了。他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晓升，我回家了。”他对我说，还看了一眼钱方。
“这么晚了，就别回去了。”我关心地问。
“不了，我要回去。”他执意要走。
我就不阻拦什么了。
整个一夜，我都没有睡觉，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方面是小凡的帮助，但是显得是那么低劣的做法，使我在钱方的面前一点没有面子，他可以随便地挖苦我；另一方面是钱方的做法，为了帐，就把朋友不当是朋友，陌生人不当是陌生人的做法，让我非常地难以接受。
钱方伸了一下懒腰，睁开了眼睛。
“他走了？”他口气缓和了一下对我说。
“是的。”我回答。
“请这样的人帮助你是没有用的。没有什么素质，还要装什么素质。哼！”他说。
我没有说话。首先，我没有聘任小凡帮助我，是他主动要做的。我想，有一个人帮助我，也可以在心理上同钱方有所抗衡。钱方就是吃这么一套。他还说别人没有素质，他自己本身就没有素质。
“好了，我也要回去了。尽快把钱还一部分，我那边也给别人就是。其实我也不想这么逼你，也是身不由己。”他又开始说回话来。
我依然没有说什么。都已经这样了，还说这些没有用的话有什么用呢！
他们走了，留下了我。他的属下依然在那里，不声不响地坐着。
我不是社会上的混混，我为人是非常坦率和正直的。接触过我的人，没有对我有什么反感的。就是钱方的属下也开始另眼看待我了。我不回家，可以耐心地同他们周旋，这种大气已经折服了他们。
“晓升经理，你也睡会儿吧。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帮助你盯一下的。”他客气地对我说。
“没有关系。”我边看着我的资料边说。
“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他对我继续说。
我苦笑了一下，摇摇头。
第五十一章
新的一天又是这样开始了。
户外的阳光和喧杂的街道，使我开始崇尚自由的生活。看着别人无忧无虑地生活，早上还可以跑一下步，锻炼一下身体，还可以到外面吃一碗混沌和两根油条，我好是羡慕。我要是有这么一天就是这么轻松地生活该是多好的事情呀。
小凡一早就来了。
“晓升，我看你就是心软。昨天我要是不死保你，哪里还有今天的安静？”他还在解释他的功劳。
我没有说话。我不喜欢这样的“角斗”。
“你就是心太软，我真的希望你心硬一些。”他还在说。
“我知道如何做的。”我简单回答。
“哪天，我们一起去散散心，人生一世不就是图个快乐和自在吗！我就好色，愿意结交女孩子。”他总是非常坦荡地说话。有时候，这样的坦荡让人不法接受的。
我对个人隐私的问题，总是回避的。我不愿意在公开的场合里就谈情说爱，甚至有这种那种的举止。我也喜欢女孩子，特别是年轻的，但是我还是比较含蓄一些。他是不同的，总是找话同女孩子接触，直至上床为止。
“我的环境不允许我这样的。”我回绝了。
“你就是死脑筋，像我这样，虽然我结婚了，但是我还是有我自己的人身自由的。我还是可以找其他的女孩子的。”他津津有味地谈他的经验。
“我做不到。”我说。
虽然我回绝了他，但是老是在他的影响下，我也开始有些浮躁，对性的问题开始放松自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开始放纵自己。当然我最为想着的还是工作，没有工作就没有钱，没有钱，又何谈享乐呢！所以我还是比较有节制的。
我不能够像他那样不管不顾的，毕竟我还有那么多的工人在等待着我。
钱方的人还是在办公室里看着我。
元旦就要到了。我心里越发有些紧张。一方面钱方的钱有些眉目，但是外贸没有那么快就解决资金的问题，所以还要等待；另一方面，工厂里的活儿的交货期和工人的工资问题，都成为我的烦心的事情。我有时候经常自己在那里坐着，没有声音，也不动，心里七上八下，想着这些心事，琢磨应该如何去做。
此时此刻，我多么想能够有人帮助我一下。细想起来，我也获得不少来自朋友和员工的帮助，但是都不能够解决实际摆在面前的问题。我需要的资金，是订单，是利润。然而，我好像没有这方面的缘分，没有认识这方面的人，我好像总是自己在拼命地战斗，但突然发现自己的身边没有一个助手，没有一个能够为我自己抗事情的人。我这个时候才感到我是那么孤独，无援，有时候又是那么地无奈，任人摆布。我现在完全陷入了事务的怪圈，拼命地挣扎，但是没有办法摆脱。当你在河水中挣扎求生的那一刻，人们只能够看到你的双手在上面舞动，可是没有人来搭救你，这种滋味就是我的感觉。
虽然是这样，我依然还是想尽办法，来扭转现在企业的不利局面。
我问过我弟弟，他是会计，他知道现在公司的真正的财务状况。
他从今年起，坚决反对我再做账面上的赢利，事实上公司开始不赚钱，每月的生产能力不足，工人走的比较多，生产能力也明显地下降。生产能力的下降，使得我们每个月的费用摊消就加大。管理阶层的人员流动性没有，所以唯一欠缺的就是工人，是熟练的工人。反复要求秦丽华去做这方面的工作，但是没有太大的效果。
从新的董事会开后，安斗也还是坚持报表上要赢利，这样面子上比较好过。但是我自己都开始自顾不暇的情况下，就委托我弟弟自己去做，他作为会计，不能够弄虚作假，所以每月的亏损引起了上级领导的不满。
真的是让我为难。当初，刚刚半年的合资企业，张厂长坚持要赢利，一下子占用了一个免税年度，就是非常可惜的。本来可以在税收上面的做些边缘的而且国家也是允许的不违法的做法，使得企业的流动资金多些，有利于更加好的周转，但是就是这样的浮夸造成了许多机会的浪费。现在安斗还是这样做，可是我们这边没有给他更加好的结果。
反映了事实，就会出现麻烦。缺少了上级领导的支持，加上拖欠了工人的工资，所以有些人又开始借此大做文章，弄的县里和局里领导们都知道了。
李局长找到了我。
“晓升经理，我们过去的经营是很不错的，现在怎么到处是问题呢？你知道，这样亏损使我们局里领导的面子也是不好交代，每次在县里开会，上级领导总是点我们这里。”他脸上带着微笑，但话语有些严肃地说。他顺便点了一根烟。
“不好意思，现在大的环境也不是很好。我想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对他解释道。
“可是，不能经营半天，总是利润没有，现在连销售额也没有了。”他看来是经常看各个企业的报表的。每个月局里都要汇总各个企业的报表，上报县里。
“今年我做的加工活多些，所以销售额上不去。利润也是比较低的。”我回答。
“我们可以理解，但是上级领导是不能够理解的，他们只看效益，不看别的东西的。现在是讲究效益的时代，你付出再多的努力，但是企业搞不好，也是没有什么用的。”他口气轻松了。
“我们会努力的。我也相信企业会搞好的。”我有信心。
“工人工资的问题，也是一个主要的问题。”他还在训导。
“是的，这个是我最为头疼的问题。不过我也是在想办法解决它。”我回答。
我确实在解决它，由于它，影响了公司的信誉和希望。
我和领导一起吃的饭，安斗也来了。
我是希望领导能够这样关心我，哪怕是道义上的安慰，我也会觉得兴奋不已。
坦率地讲，我都不敢告诉他，我现在身边都有“保镖”的存在。就是钱方安排的催帐的人。
“你去问一下钱方，快过元旦了，你们是不是还要跟着我呢？”我对跟着我的钱方的人说。
回答是肯定的。
第五十二章
我非常地愤慨。元旦我没有办法回家了。钱方的人是轮流跟着我的。
我非常希望小媛能够理解我。我还是拿句话，我不能够让战火烧到家里。也许她真的不理解我，所以我们的关系也开始越来越疏远。这种疏远是那么自然，没有争吵，没有乞求……恰恰是这个时候，我的所有的感情开始倾斜到了阿红的身上，因为我们可以见面，我可以将我的苦恼告诉她，她也是帮助我分担一些，尽管这种分担是不能够解决什么的。她用她的满腔的热情和纯洁的笑声，使我感到，我在苦闷时候的一丝寄托。我开始离不开她了。这种爱，是纯洁的，没有任何压力的。这种爱，充满了互相的理解和信任。在她的身边，我才感到了爱情的小窝是那么甜美。过去，我只知道努力追求自己的爱情，不管那种爱是甜和苦，我都会勇敢地接受下来。现在，我感觉到的永远是甜。
在工厂管理上，我也考虑了很多。现在李玉平的家务事使得她不能够完全地照顾到工厂里的事情。我现在的情况也是要经常在外面揽订单和处理应收应付款的问题。所以我也是感到我自己不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工厂的工作中去。我考虑，我必须要有一个助手，他能够完全协调各个部门的关系，代替我行使必要的权利。有这么一个人，我就可以专心地在外面做事情。
大家都在讲，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结识了一个加工厂的厂长，他正好也不想继续为别人做下去了。我同他的初次的接触，就给我很深的印象。我们对工厂的管理乃至记件工资问题，有着那么多的共同点。当时我就对他讲：“如果你原来来我们公司工作，我随时欢迎你。”当时可能是兴致到那里时我讲出的话。我没有敢相信他会同意的，毕竟他的家在外地，到北京来工作，而且是长住，是要有一番决心的。
他叫老于，脸黑黑的，浓眉大眼，个头不是很高，说话带着浓重的乡音。
我们是一个老厂，任何乡镇企业的管理是行不通的。我之所以看上他，一个是因为我们对管理工厂有着许多的一致的地方，可以是说是志同道合；另一方面，我是看上他也是在大的工厂里做过厂长，在对我们这样的工厂有许多我没有的经验。
他最终说服家里人，同意了我的要求。这下到是我感到不知所措了。
怎么个安排他呢？肯定他不能够是副总经理，原因很简单，任何的副总经理都需要董事会批示的。我也犯不上去找他们说这些。所以我决定给他一个总经理助理的头衔。这样也不使李玉平和老谢他们有什么想法。
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原来的锐气现在也开始没有了，有的是圆滑，也开始考虑周围人的想法，避免没有必要产生的矛盾和问题。要是在以往，我是不愿意考虑这些的，怎么符合公司发展的要求，就怎么来。可是现在，我在这个所谓国有企业里也染成这样的圆滑和更多的平衡。这个不是我的性格。
我让老于先到工厂来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