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很多的投资款项。但是客人给的定金也不是很多。这应该是怎么办呢?我想到了钱方,他同我很早就认识了,而且我们之间也合作过,没有什么欠帐问题。他对面料还是比较熟悉的,特别是为波兰用的低档纯棉面料,他是很在行的。他也有关系,可以给我们工厂赊一些面料,待客人结账后,我再给他。打通了这个环节,我们就可以在波兰市场上下一番功夫了。
然而,那个南方的小伙子,总是好赌,拿着客人的定金不给我们,而是自己去赌博。有时候把钱都输光了,就求着我们给他的客人发货,然后再付款。我拒绝了。可是我们库里堆积了许多的衬衫发不出去。这个是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库存的增加,使得我们的流动资金非常地紧张。
在这个时候,张厂长为了合资公司的工资问题也开始头疼起来。庆幸的是,他跑下了五十万元的贷款,他们说是他老婆的功劳,他是没有这个本事的。这笔贷款不是从银行贷出来的,是从县计划委员会挪用出来的。我让我弟弟办好了贷款手续。我很是感激张厂长在关键的时候,帮助我。其实我也明白,他是董事长,他也是应该这样做的,否则他的脸面也是过不去的。
这是合资以来,我感到压力最大的时候。虽然工资问题解决了,但是我们公司却背上了贷款。当然,从公司的规模来看,这么一点贷款是不足为奇的,可是我们毕竟要每个月支付贷款的利息。相对的成本也就增加了。
我们现在几乎每周都要有集装箱进厂和出厂。我为了不出现问题,每次进口的原辅料,我都要仔细看一下,不希望出现问题,特别是我懂英语,可以告诉厂内的人,清单上写的是什么,要求库房按照我的翻译内容去清点来的面料和辅料。肯定地讲,我这样做是累一些,可是避免出现许多由于疏忽出现的问题。
第三十三章
我基本上每周要抽时间去看一下我的母亲。自从她住进小媛所在的医院里,开始还好,但后来却无法控制病情的恶化了。母亲的肚子撑得很大,走起路来显得非常困难,而且还气喘吁吁。她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我看得出她的痛苦。
今天,我的电话响了。是小媛打过来的。
“你母亲病危了,赶快来医院。”她急切地说。
“好的。好的。”我放下手里的工作,乘车来到了医院。
母亲已经不能够下床了,她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用被子盖着她那膨胀的肚子。
我来到母亲的床前,一支手拉着母亲的干枯的手。
“您要耐心,一切会好的。”我看着她,安慰着。
“我疼。我疼。”她就是知道喊这两个字。
我去找医生和小媛,他们告诉我,我母亲可能过不去今天晚上了。
我的心开始抽搐起来。我长这么大以来,还没有看到我的亲人在我的身边倒下的。
同父亲商量后,我就赶紧出去,给我们家的亲戚挂电话,告诉他们,我母亲病危的噩耗,让他们过来看她老人家最后一眼。
我们几个孩子和父亲都没有回家,轮流守护着母亲。
尽管我平时也同母亲争执过,也对她的一些小而俗气的言谈和行为有些反感,但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我们从小就受到她的哺育,我们的做人原则也都是受到母亲的熏陶。此时此刻,母亲慈祥的笑脸一幅幅地出现在我的眼前。而今,她要离我们而去了。
母亲的呻吟声一直没有间断。我们在一旁只有静静安抚,无法减轻她的痛苦。到了现在的地步,没有任何的药物可以使她减轻痛苦,没有更加好的医术可以解脱她病入膏肓的躯体。
整整的一夜,母亲的呻吟声开始变得沙哑,音量也越来越小。
父亲和我们几个孩子都来到她的床前。好像是有约定似的,她突然睁开了眼睛,仿佛要向我们交代什么,但是突然她支撑不住了,口里吐出了鲜血。她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她在疼痛中结束自己的生命,她是那么难受地走的。
小媛和一个护士开始给母亲擦身体,换衣服。我们在房门外等着。
我的泪水像开闸的水库,不停地流了下来,它们是那么平静地流着,滴落到地上。
母亲,你安息吧,与其是痛苦地活着,还不如平静地死去。
我突然好像领悟人生的真谛,人活着的意义,也再次坚信,人的一生是可贵的,需要我们去珍惜,但是生命又是多么地渺小,人生又是多么地短暂。我应该利用我有限的生命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任何名利和利益对我来讲应该是淡漠一些为好,我就是要务实地做一些我认为值得的事情。
母亲一切都穿戴整齐了。
我亲自推着母亲的遗体来到太平间。我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但是我仿佛来过很多次,对此一点儿不陌生,也没有半点的恐惧感。
“爸爸,我下午还要到工厂去一下。我把你们先送回家里吧。具体的后事,小媛她有熟人,可以很好地安排的。”我安慰父亲。
我父亲是非常坚强的老人。
“你该做的事,你就去做吧。我没有事情的。你妈她走了,也可以减少一下她的痛苦。”我父亲沉痛地说。
我把家里人送回家里,就又去了工厂。下午要来一个集装箱的原辅料,我必须要亲自看一下。
我没有戴孝,为的是不让员工们看到我后也蒙上沉闷的色彩,我也不愿意让太多的人知道。
其实管理阶层的人也都知道了。
秦丽华过来安慰我。
下午,集装箱来到了厂里,我们开始卸货,点数,然后我才回到办公室。
韩国客人也来了,他也知道我母亲大人病去的消息,看到我还坚持来到工厂,也是深为感动,他走过来,送给我一个厚厚的信封。
我打开一看,是一千元钱。
我来到车间,将这一千元钱交给完成任务最好的一组组长作为他们的奖励。大家并不知道这钱的来历,甚至大家不知道我家里的丧事。
秦丽华走过来。
“总经理,你还是回去吧,这里有我们,没有问题的。”她说。
“没有事情的。”我感激她的关心。
“刚才,我碰到了张厂长,告诉他,你母亲病逝,但你还是来到工厂。”她告诉我。
“他没有说什么吗?”我问。
“他说,这个是你应该做的。他没有一句关心的话。”她告诉我。
张厂长的确没有找过我。
我心里有些不平衡,也可以说是失望。
其实,我多么希望别人关心我一下,特别是作为董事长的他更加应该是关心地一下我才好。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他天天在忙什么,几乎就不怎么在工厂里,厂里的事情也不过问。好像他的热情减退了。据说,是有人在告他,涉及的就是收不回来的那笔贷款,钱给别人抽了大烟。当然我知道他的出发点是没有错的,但是结果却是不好的。据说,有人在暗地里就是要让他下台,也有的说是让他对其立负责任,要送他到监狱里去。我很清楚,这个就是厂里的派别在争斗,加上张厂长也没有完全投入到工作之中,而且还有什么桃色新闻等等,所以他自己也开始感到越来越难了。
有他的支持,对我来讲,是轻松一些的,但是现在缺乏这一点,我就是好像是一条小的舢板在海里漂游,我开始对我的前途感到非常地茫然。
第三十四章
我又回到了家里。
小媛告诉我,一切都安排好了,火葬厂在后天来车接尸体。那么追悼会也就在后天。
我给父亲打了电话。
父亲告诉我,远在上海的亲戚都来了。
来到八宝山,我总感到非常地安静,也同时有着一股寒气。
母亲被经过化装后,平躺在吊唁大厅,她的身上还覆盖着中国共产党的党旗,她是共产党员。现在的她,显得是那么安详,她知道我们都大了,可以自己独立地生活了,唯有放心不下的就是弟弟,他的腿从小患了小儿麻痹,这个是母亲最大的遗憾,没有给他找到合适的归宿。
亲戚们开始哭泣,我们对她三鞠躬。
她的单位也来了很多的人。
好象是我作为长子的缘故,又是我推着她的尸体到了火炉房门前。我们进不去了。
我这个时候,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妈妈,您老人家安息吧!
我没有更加多的话语,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我此刻的心情,但是我知道她永远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我回到北京的办公室里。
于洁告诉我,招聘来的设计已经来了。
我问了问具体的情况,让她画了几个服装简图。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没有看上她画的图,也总是拿小敏的图同她的比较。小敏有灵气,一点就通,画也是画得不错的。
“你姓什么呢?”我问她。
“我叫冯小鹃。”她显得非常自信地说。
“好吧,你就试一下,你要知道,你的工作是非常严肃的,不能够有半点马虎。”我对她说。
“我在工厂干过,我知道。”小冯说。
冯小鹃接替了小敏的工作。
我知道任何一个年轻人总是说自己什么都可以,但是到了实际单位和工作上,他或她就不免要重新开始学习,如果自己确实有功底,那么适应就快一些,否则就根本不行。我们要的是马上就可以工作的,而不是来这里进行培训。我觉得自己奇怪的是总是充当了老师,培训了一批人,教会了一批人,然后人家就走了,我接下来还是在培训。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我为什么要这么喜欢卖弄我自己的知识呢?
我冷静下来,也就不想这些烦心的事情了。
我弟弟来电话。
“那笔贷款下来后,应该给他们提一些好处费的。”他告诉我。
“是吗,张厂长没有对我讲。那要提多少呢?”我问他。
“没有多少,就几千块钱。”
“那就这样吧,你从银行里提出一些钱,交给张厂长就是了。”我没有加考虑这个问题。
“好吧,我试试看。”他挂下了电话。
工人的工资解决了,这个也是我的心愿,否则等到资金周转过来,就要拖欠工资,给别人的印象是非常不好的。现在这样解决了,也不会让那些想要找问题的人们去以这个为话题了。
秦丽华来电话。她告诉我:“总经理,今天我参加了劳动局开的会议,主要内容是要各个企业要严格贯彻新颁布的《劳动法》,特别是指出像我们这样的劳动密集型企业要注意加班的问题,尽可能在八小时内完成工作,不要长期加班。”
“我看了报纸了,国家还规定双休日。”我边听边说。
“所以我们要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以便向劳动局汇报我们改革劳动时间的措施。”她说。
“作为服装行业,加班赶交货期是非常正常的,这样的规定不就是使得企业效益下降吗?”我不解地说。
“是啊,可是这次劳动局就是这样强行的规定,否则就罚款停业。”她告诉我。
“那就让我考虑一下,应该如何做。”我对她讲。
放下了电话,我的心情烦乱地很,虽然我理解保证工人和员工的合法权益,但是也要考虑到企业的性质呀!一味这样做,就是对企业的效益给予了打击。要想提高工作效率,涉及的问题也是很多的,不仅仅是科学的管理,还有现有生产安排、设备情况、订单大小等等。我们国家还是一个发展中国家,经济没有达到西方国家的水平,因此追随他们的做法,不是很理想的。可是国家既然规定了,企业就要按照去做。唯一能够解决的办法就是提高加班费,变相提高了生产成本。管理与被管理的矛盾就会反映得异常强烈。
“喂。”我拿起电话,找到秦丽华。“我们只有在加班费上做文章。”我无奈地说。
“我想也是的。”她附和着我。
“那你就拿出一个方案,我们大家讨论一下。”我对她说。
“好的。”她没有反对。
第三十五章
我想我是能够理解国家的政策的,而且是正确地理解。不过我也是存在想法的。《劳动法》颁布后,也在车间工人里产生了巨大的反响。问题就是出在加班的问题上。加上这一段时间,我们的订单太多,所以加班问题成为了部分工人提出异议的把柄。
张厂长见我来到了工厂,就急火火地找到我。
“晓升,几个事情我要同你讲一下。”他显得很是紧张。
“什么事情呢?”我第一次看到他是这么不沉着。
“作为公司的董事长,我想应该召开一个董事会。总结一下现在公司的情况。这个是第一点。第二点是,局里开会,指出我们厂内有人上书县里,说其立制衣公司没有按照《劳动法》办事,天天加班。更有甚者,有人给《工人日报》写了反映加班的问题,清样都出来了,正在要求县里过目批复一下。所以你必须要查一下情况,这个事情有些大了。”他着急地说。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我们正在根据《劳动法》制定我们的加班规定。”我解释道。
“现在是要看看,能不能不在《工人日报》上发表。”他对我说。
“好的。我找我们的法律顾问,让她想想办法。《工人日报》如果登出来,我们也会对他们讲的,因为个别工人反映的问题是片面的,不是事实。”我对他说。
“那你就处理吧。”他说。
他正要走,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就又对我说:“我收到佣金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我召开了部门经理会议,严肃地提出了有人背地里捣乱,还捅到《工人日报》社。工人有疑问,我们可以去解释的。现在加班,目的是为了我们大家自己,而不仅仅是为了我个人的利益。况且我们开始实施的加班费补偿办法,也是顺应现在的《劳动法》规定和主管部门的要求。对于在背地里捣乱的人,我们公司决不姑息,坚决地从公司开除去。我要求部门经理们要彻底查找是什么人在捣乱。
我让秦丽华向大家宣读了加班费的补贴办法,并且输入电脑之中。
会后,我让秦丽华留下。
“你说,是谁在告状呢?”我问她。
“不过就是原来其立的那些人,到了这边,不能够吃香喝辣的了,所以就开始捣乱。”她对我说。
“原来是他们。那么你就找他们谈话,如果不行,就让他们回家。”我要求道。
对于这一点,我不会像张厂长采取的温柔政策,现在的问题就是由于他的温柔政策造成的,有点不满,动辄就上告,也不了解真正的情况。我要采取强硬的措施,不能够造就这样的事情蔓延下去。
果然,我的果断行为,给那些沉重的打击。我们公司不怕上级领导来查,因为我们没有做错什么。
原来合资的这部分,没有人参与上述的活动,他们好像自然地就知道应该如何去做,如何去挣钱,而不是做其他的手脚。闹事的人是几个电工和三楼缝制的工人,他们没有能力,挣不到钱,就想通过这样的手段来改变自己的处境,这样是大错特错的。
我向张厂长汇报我的想法,而且提出了几个人,公司准备让他们回家。
“让我考虑一下。”他的态度非常不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