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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怒吼顿起,三名打手惊骇回头,却见胤贝勒双手环抱在胸前,迎风而立,浑身散发着霸道气势,黑眸有着骇人的澎湃怒涛。
几个人慌乱的瞧了瞧,虽然不明白情形怎么突地变了样,但他们绝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为了保命,三人吓得施展轻功回到马车上后,鞭策马匹落荒而逃。
岳上弦其实已经被打得头昏眼花,压根不明白也没看楚那三人是怎么被胤贝勒打退的,但庆幸的是,那三人不见了,这点最重要。
胤律臭着一张脸将被打得像猪头,无力的躺在草地上的她给扶坐起来,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你没事吧?”
明明超感动的,但他硬是压下激动的情绪,出言骂她,“猪就是猪,你看到我被打了吗?”
“没有就好了嘛!”她可是浑身痛,觉得骨头都异位了呢。
他扶着她起身,她勉强撑着却没吭上一声,但他那双炯亮黑眸就盯着她努力忍住痛楚的圆脸,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真的很不一样,女人他看得太多了,岳上弦真的不一样。“可以走吗?”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放柔了。
“可以。”她逞强的要走一步,但双腿打颤,举步维艰,他抿抿唇,突地站到她面前蹲下身来。
“呃——”
“上来。”
“你、你要背我?!”她瞪着那宽厚的背,当场傻眼。
“不然呢?”他回头瞪她,“抱你下山,双手肯定会断掉。”
“可是……”
“啰唆,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前上来,不然,我直接把你踹下山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虽然有许多的疑问不解,但还是将自己肉肉的身子靠向前去,本以为他一定又会诅咒她是肥猪、胖子,没想到他竟然吭也没吭一声,静静的背着她下山。
她脸红红的贴靠在他坚硬的背上。他真的很强,居然能背着她还脚步平稳,而这样的男子竟是她的丈夫。
岳上弦的心起了一阵奇异的骚动感,一颗心顿时失去规律的怦然狂跳。天啊,她怎么月光光,心慌慌,不会是动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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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由于不想惊动府里的任何人,胤律是冒着跌断脖子的危险,像个小偷似的在天色泛鱼肚白时,背着岳上弦翻墙入府,直接进入东轩园,把趴睡在桌上一整夜的小梅给唤醒。
小梅原本睡眼惺忪,乍见胤贝勒也在房里时,吓得马上清醒,再看到已经躺卧在床上的小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下摆还被撕碎,她更是吓白了脸冲上前去,“小姐你怎么了?”
“去拿药来,别惊动任何人。”胤律瞟她一眼。
“是。”她急忙去拿一些跌打损伤的药膏,再回到床边时,没想到胤贝勒竟直接拿走她手上的药膏替小姐敷起药来。
她难以置信的揉揉眼睛。她不是在做梦吧?!
胤律的动作算是温柔,岳上弦也因此一直忍着不喊疼,但那药一抹上,竟有股灼烫感,她痛得龇牙咧嘴,还是忍不住的唉了起来,“噢,好痛……噢……好痛。……”
“谁教你肉那么多,每一拳都打得中!”
他的嘴巴很坏,但手上的动作仍然温柔,这看在猛敲头、猛揉眼睛的小梅眼里好诧异。她应该是在做梦吧?她捏自己的手一把。好痛!这代表——
“这里不用擦。”岳上弦眼见他的大手居然要拉掉她的外衣,一双眼睛还盯着她的胸口、锁骨瞧,吓得急忙伸手阻止。
害羞?女人他看太多了,虽然没见过那么胖的!他推开她的手,“怕我看?不就是一团肉而已。”
她委屈的瞪他一眼,“我是闺女耶。”
“是,所以你最好给我减些肉,让我有胃口些,否则,你这辈子都是闺女!”此话一出,他一脸怔愣住。他说这是什么鬼话?难不成她减一点肉,他就愿意碰她?!
岳上弦亦是粉颊通红,一颗心儿怦怦狂跳。
小梅骨碌碌的眼神在两个不自在的人儿间瞄过来扫过去。她是错过什么啊?怎么觉得小姐和姑爷间的气氛变得好微妙?!
“你来擦药!”胤律突然将药膏扔给丫鬟,转身就走。
她眨眨眼,看看快步离去的胤贝勒,再看看头低低、脸红红的小姐,“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胤贝勒揍了你?不像啊,我真的看不懂耶!”
她也不知该怎么说?岳上弦又慌又乱,尤其一想到他背她回来时,她枕靠的那片坚硬温暖的背,身子更是燥热起来。
“回魂啊,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
“没、没有,只是……只是骑马不小心滚下山,我想休息了。”她忙胡谑。
骗人,这哪像滚下山的样子?不过,好像有新进展了呢!小梅忍不住替小姐高兴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天,岳上弦鼻青脸肿的步出房间,王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关切的询问,她一概谎称自己半夜骑马摔倒来应付,但习武的福王爷一眼就瞧出不对劲。
只是,在看到儿子会上前关切媳妇儿脸上的伤,午膳时还会将一块块鸡腿肉挟到她碗里,眸中似有愧疚,大概猜得出她的伤势跟他有关。
既然两人关系有新进展,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问了。
云福晋当然也发现儿子对媳妇儿的不同,她很开心。
夫妻俩有默契,很快的用完膳起身,说要去看看老奶奶,其实是想让小俩口多聊聊,找个借口跑掉。
胤律边吃饭边看着岳上弦。她真的是什么都吃,不挑食,但那几块他挟到她碗里的鸡腿,她却是连咬都没咬上一口。
“干什么不吃?”
“咦?”
“鸡腿,你不是最爱啃的?”他还记得上回她几乎扫光那一盘肉。
她脸蓦地一红。该怎么说?因为是他挟给她吃的,她竟然有点舍不得吃下肚。
站在她身后随侍的小梅也明白,“胤贝勒,小姐是舍——”
“小梅,你也下去。”岳上弦急忙打断她的话。
“好!”她知道小姐脸皮薄,但还是很开心小姐总算有点儿开窍了,瞧她此时含羞带怯的,多漂亮啊!她笑嘻嘻的欠了欠身,退下去。
胤律放下筷子,挑眉看着头垂得低低的岳上弦,“你舍不得吃?”
她抬起头来,干笑两声,“呃……我、我是——呃……”
他坏坏一笑,突然将盘上的鱼、海鲜、肉、青菜等一一挟到她的碗里去,一会儿工夫,一大堆菜肴在她的碗里成了一座摇摇晃晃的小山。
“还舍不舍得吃?”
她难以置信的瞪着笑得可恶的胤贝勒。他怎么还是那么坏!
可是,她一颗心也甜甜的,他挟菜给她,这是前所未有的……
“快吃,要倒了!”
瞧她那张肥脸浮现一抹梦幻的羞涩,他故意吓她,见她回过神来,急急尝上几
吃着吃着,她想到一件事儿,好不容易,这会儿就剩他们两人,也可以问了,“昨晚那三人被你打跑了?还会来找你报仇吗?”
“除非他们想死!”他猜他们已离苏州上百里远了。
“什么?!”她一脸困惑。
但他不想解释,像玩游戏似的又挟了一块肉到她的碗,玩起“叠叠乐”游戏,一边问着,“下次还敢跟我去打猎吗?”
她小心的看着碗边回答,“敢,不过,你得有背我回来的心理准备。”
“别傻了,一次就够了!”
两人的目光在那碗叠得高高的菜色中相遇,同时笑了出来。
胤律发现她很好相处,坦率幽默,而岳上弦发现他不如往昔的狂妄自大,也有其温柔之处。
“快吃吧。”他也拿起筷子。
“可是吃这些下去,我不是更肥了?”她脱口而出,这才想到这话说得有欠妥当。他不是说了,她减些肉他才肯碰她?
她的脸蛋蓦地一红。她在想什么?她真想减点肉让他碰吗?!
一见那张圆脸上的尴尬不自在,胤律就知道她那颗脑袋在想什么,奇怪的是,他竟也莫名的感到不自在。
他轻咳一声,“反正已经肥了,要瘦等身上的伤好了再瘦吧。”
“嗯。”
她脸红红的挑起碗上方堆最高的肉塞进嘴里,接下来是红烧狮子丸一口吃下,挟起大片鱼肉咽食,再拿起三只已剥好壳的虾子……
若在以往,胤律相信自己一定会开骂的,但此时,看着她的好胃口,看她将食物塞满整个嘴巴,大口大口咽下,他竟觉得——
他低头一笑。好可爱!
接下来的日子,府里的上上下下都感觉到小俩口的相处气氛愈来愈融洽,胤贝勒没回见蝶山庄,每天还盯着小梅要帮少福晋涂药,每顿饭的鸡腿也全挟到了她的碗里,少福晋虽然有些害羞,但看得出来,她也好快乐。
前些时候,胤贝勒曾对外说过,绝不会将一只母猪带到坤舆马场,吓坏他的宝贝马儿,但今儿个,他竟主动带少福晋到马场去参观,府里上不只差没有列队欢送两人出门。
岳上弦听额娘、听百姓、甚至听府里的丫鬟谈过坤舆马场,但亲临马场,她才知道这个养马场占地如此广大,而为了让马儿长得健壮,不仅是饲料、饮水讲究,每日还有专人固定策马奔驰,马厩也整理得相当干净,小马及初生马儿也都差专人照顾,分工相当精细。
她看着那清一色穿着蓝色衣裤的小厮们,从胤贝勒口中得知,光在这儿做事的就有上百人,而血统纯正的骏马也数量惊人,举目所见,不乏群马奔驰的身影。
“想骑马吗?”胤律边说边带着她往马厩走去。
“不怕被我压垮了?”她俏皮的反问。
他停下脚步,出言打趣,“原来你也会记恨,不是什么都没关系?”
被他反促狭,她脸儿一红,“我是开玩笑的。”
两人走到马厩,他看着她一脸赞叹的看着一匹棕色马,“想骑?”
“嗯,可是我穿——呃,绝不可以再撕我的衣服了,这光天化日之下,又好多人……”她赶忙提醒他,就怕他又来一次。
他笑了笑,“你以为我爱撕?就算要撕,也要看人撕。”
岳上弦咬着下唇。他的意思是对她,他绝不会再撕了?!
见她眼色一黯,“这样吧,我差裁缝帮你特制几套骑马的裤装。”
闻言,她眼睛又是一亮,“你说真的吗?我听百姓们说过,这些马儿都是胤贝勒奉皇上谕旨所饲养的皇家御马,每隔一段时日便得运至京城,若遇战事,还是远征的骑兵战马。”
“那又如何?”胤律一脸的无所谓。事实上,他虽爱马,但养马这事儿可是皇上给他的惩罚,因为皇上原要他留在皇宫内苑,陪他练武、谈论国事,但他嫌那儿闷、处处限制,连要出宫遛马还得配合皇上的时间,简直没自由。
所以他坚持回苏州,皇上知道他爱马成痴,特别送了几匹神驹,要他不得让它们出事外,还得负责将马儿的数量加倍,只要两年内达不到,或是神驹一命呜呼,他就得回宫去。
也因此,他才从各地网罗养马高手,再购置一些纯种马,一年年过去,马场的规模愈来愈大,养育的马儿数量更多,后来,更因边疆战事建功,皇上又差总管太监颁布圣旨,说这里的马儿不能外卖,是皇家御马、是骑兵战马,当然,皇上也不吝送了万两万金、珠宝及封赐……
这些过往内幕,胤律像说书似的讲给岳上弦听。
“皇上好霸道哦!”
“他霸道也拿我没辙,事实上,他可羡慕极了我的自由。”他十分得意的说。
“怪哉,怎么我眼前看到的,跟先前所听到的是天差地别、南辕北辙!”一个含笑打趣的嗓音突地在两人身后响起。
胤律眼睛倏地一亮,飞快转身,一见久违不见的挚友迎上前来,他快步上前,两个高俊挺拔的男子互相握拳槌对方的肩膀。
“建宇,你怎么回来了?”
他微微一笑,“早该回来,我妹的快马催了又催,让我不得不跟皇上告假回江南。”
眼神一凛,“是为了那一巴掌?”
“靖忆也是金枝玉叶,那一巴掌后,她气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我不帮她把面子讨回来,她一辈子都不出门!”
胤律抿抿唇,“虽然你是我的好朋友,但我仍要说,是她讨打。”
他摇头,“虽然你是我的好朋友,但我仍是要说,打她时也该想到我而手下留情呀。”
两人四目相对,有种对峙的气氛。
岳上弦看着两个外貌出众的男子。胤贝勒是漂亮,但那名——听来是靖忆格格的哥哥就是典型的美男子了,他气宇轩昂、文质彬彬、温文儒雅,尤其一双黑眸蕴含慑人酌沉稳,有种让人可以倚赖的气质。
“看来,你来是迫不及待要替靖忆讨回一耳光了?”胤律一出口,那对峙的气氛便缓了几分,再加上建宇脸上的笑意,烟硝味几乎没了。
“不,我是希望能圆场,你到我家做客,不必你赔不是,而是让我妹向你赔个不是,好打破僵局。”
“若是我坚持不去呢?”
“那我就邀你的少福晋去。”
“她!”他错愕的看着岳上弦。
建宇点点头,眼中带笑的走到她身边,上上下下的打量后,很诚实的道;“你离娇小玲珑的确是有点距离,‘没关系小姐’。”
“你也知道我?”这个绰号是胤律起的头,岳上弦知道百姓及奴仆们私下都会这样叫她。
“如雷贯耳,当然,许多你跟胤贝勒的事,也略知一二。”他微笑的凝睇着这个看来跟妹妹所说的“奇丑无比的母猪”差距悬殊的女子。她的体型是大了些,但那五官若能缩小点,可是个水当当的大美人呐!
“你好,初次见面!”
“他是建宇,靖忆格格的哥哥,人称‘宇王爷’,皇上跟前的红人。”胤律突地插话,因为他讨厌好友笑眯眯的看着岳上弦。而那个笨蛋也跟建宇笑得好甜,连“你好”这两个字也带了甜味,他听了有些不是滋味。
“少福晋,本王爷请不动你的丈夫,少福晋应该会给我一个面子吧?”
“她不去!”胤律直接帮她拒绝了。
“好,那你来。”他也不坚持。
“我更不会去。”
“那就劳烦少福晋明晚走一趟,本王爷会派轿过来。”
“建宇你——”胤律不悦的眸子看向好友。瞧他左一句本王爷右一句本王爷,根本是故意拿身份来压他。
建宇拍拍他的肩膀,“我听闻你根本不在乎她,但从我妹的事情,还有当下的情形分析,事实并非如此,不是吗?”
他俊脸微微涨红,心虚否认,“谁会在乎她!”
“那她明晚到我那里,你理当也不在乎才是。”
胤律顿时语塞,没想到好友竟会用他的话来塞他的嘴。
“我刚回来,这会儿有点累了,明儿个或过几日,咱们兄弟俩再好好找个时间叙旧。”建宇洒脱一笑,转身坐上等候的轿子离去。
他抿着薄唇,却见岳上弦还开心的在挥手,“轿子都远了!”
她一愣,这才放下手,“对了,我真的要——”
“你去!”胤律火大的吼了她,迳自上了匹马儿就奔驰而去。
干么突然发脾气?!她真不明白,但好可惜啊,刚刚宇王爷打断的融洽气氛,看来是暂时回不来了。
这一晚,一顶豪华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