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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他究竟喜好什么样的女子。我把他那些姬妾的画像都搜集来了,看了几日,便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特征。他必定是钟情于你,起码是对你有非常偏执的感情,所以他从不敢认真看你,这是一种掩饰,他怕旁人发现蛛丝马迹。本来这也无可厚非,可是,水灵的死却说明他有更大的问题。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一直藏在黑暗中的狼,潜水的功夫比我还要深几分。”
“水灵是他杀的?为什么?”她不明白杀死水灵有什么好处,旋即她想到了这个事件的直接后果是导致了她对景飞的怀疑,所以,一切行动的目的就是破坏大婚!上官孟飞从何处得知这么多的消息,藏在他身后的势力可想而知。
“不要慌,我没有确凿的证据,孟飞毕竟是我弟弟,本不应这样怀疑他,可我更担心你的安危,你多听听有益无害。”他相信上官鸿也没有证据,不然不会还没有行动。想起父皇暗示的美人计……他不禁一阵头痛,绝对不可以。
千雪抚平他的眉头:“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下了。”
“嗯……”说着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南宫与我们分手的时候说会去着他妹妹和旭飞,他们会没事的。”
千雪稍稍放宽了心,想必景飞也知道她此刻最担心的是旭飞吧,所以才特意跟她提起。
可是她对旭飞的感情……景飞能不能理解呢?这些日子以来她从来都没有解释过。
“景飞,你会介意吗?我那么在乎旭飞?”
“以前不理解,嫉妒过,现在……只要想想我自己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放下菊若,易位而处,我感同身受,他们都是亲人。”
“都是亲人……”千雪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她自然听懂了景飞的解释。
三日后,景飞和千雪的自由生活结束。这天一大清早,嬷嬷们就来催促换装准备去擎德殿见驾的事。房里的下人们进进出出却是井然有序,千雪盯着铜镜中梳着宫装妇人髻的桃花脸,心态怎么也调不过来,她嫁人了。已经整好装的景飞自背后环住她:“好了吗?”
千雪赧然,低下螓首,还是不习惯他太亲密的动作。这几日虽然与景飞同榻而眠,他却并未逾矩半分,总是早早催促她就寝,自己却跑去书房不知道忙什么,次日醒来床上也不见他的踪影,若非凹陷的褥子尚有余温,她简直怀疑景飞一直没进来过。
“好了。”千雪低声回答,自己也吓了一跳,这么软的声音,是自己发出的吗?抬眼看看周围伺候的丫头们,一个个都转过脸去,肩膀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动着。哦,让她死了吧!在懊恼的心情中,千雪还是挺直了背脊随一众人马来到了擎德殿。
基本上这个见家礼对千雪来说很简单,她自小就生在权贵之家,和皇宫又走得那么近,对这些礼数可说是非常熟悉。端坐在那的长辈也就是皇宫里这一大家子的人,除了皇帝上官鸿之外,她都不必磕头跪叩,只需福一下身子敬茶就好,毕竟景飞是当朝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孙贵妃明显憔悴平静了许多,她看千雪的眼神极其复杂,一杯茶就晾在那里……一阵尴尬,直到一旁的侍女来提醒她,她才缓缓接下了千雪的茶。
心里叹口气,千雪斜眼瞄了一眼景飞,意思是:她应该知道旭飞的事情了吧?景飞轻轻点了下头。相较孙贵妃的失意,娴妃却春风满面,最近她代替孙贵妃主办了太子的婚礼,在后宫的身价可是水涨船高。大家都猜测贵妃失宠了,因为她是宫里地位最高的后妃,皇上开始是吩咐她操办的,如今这差事却无端落到了娴妃头上……皇室对外宣称四皇子得了奇疾在萃文宫休养,但是一直不见皇上去探望或者过问此事,也无怪乎众人有这样的说法,皇宫本来就是多是非的地方。
终于做足了全套礼数,上官鸿吩咐送太子夫妇到丞相府,千雪总算松了一口气。娴妃又补了几句:“你们今日且回去跟丞相好好聚聚,记得明天晚上宫里设家宴,晏公子也会来,人家这次不远千里来贺喜,我们总不能怠慢了。所以一定要赶在家宴之前回宫来。”
千雪和景飞相看一眼,只得应声说是。
娴妃若不提,千雪几乎把燕烈的事情忘到脑后了。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什么行动。宫里对外说他是晏楚寒,西燎的贵族,但是看上官鸿对他的态度,应该是知道他的真正身份的,一个西燎贵族怎能参加皇室的家宴?不对!家宴!莫非燕烈这次来是准备跟翰日国联姻的?
“不大可能吧,父皇只有一个三公主,养到六岁就夭了。”
“宗室里的其它女儿呢?”
“不是嫁人了就是年龄还不到,真不巧了。”
“哦?那兴许是我想太多。”
回到家里,千雪自是一阵惬意,拉着母亲说了好一会话。景飞跟云天筹在书房下棋,老半天不见出来,两个满腹心计的人……千雪猜他们定又是在商量着什么。那天景飞说自己的心太小,千雪觉得女人的心才小,只装得下“情”这一字,她和母亲的心愿同样简单,只是希望身边的人无灾无痛、永远安康。
是夜,景飞和千雪就在惠茗园歇下了。本来丞相府要另外建园子专门供千雪省亲用的,可是千雪不喜欢,觉得跟自己家里生分了。景飞也是不重形式的人,加上最近事情特别多,跟皇帝提了一下,只把惠茗园整修一番便可。
“还是自己的屋子舒适。”满天繁星下,千雪立在院子里颇有感慨。
景飞笑道:“你在宁安宫很不称心?我可以改成你喜欢的样子。”
“殿下,您这样会宠坏小姐的。”小紫上前替千雪披披风的时候很好心地提醒他。
“是啊,仔细着这话让旁人听去,说我是红颜祸水。”
景飞不以为意:“那就是我喜欢当昏君。”
那主仆二人不禁笑出声来。这时晴云晴天从屋里出来,说是一切已经打点好了,小紫便领她们退了下去,一时间,又平静下来。
“我们再奏一次《情卷红尘》可好?”目光投向遥远的苍穹,话却是对千雪说的。在宫外,这样美丽的夜晚,容易让他想起美丽的东西。
“有何不可?你等等,我去房里拿琴。”
两人藉着屋里的灯光和空中的星光,不禁雅兴大发。经历过几番波折,千雪和景飞的心境已不是当初在宫宴中的那样,况且他们关系也大大的不同了,这时奏出来的曲子……比之当日别有韵味,有过之而无不及。箫声和琴声之间的缝隙粘合了,配合转换之间更是自然流畅,时而你追我逐,时而并肩挽手……完全靠彼此的眼光便可心领神会,挥洒自若。一曲终了,他们停下来,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想不到……想不到这曲子竟如此神奇。”千雪感叹。
“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心情可以奏出别样的情致,真乃神曲也。”
“我真好奇,景飞,你说等我们老了再奏此曲,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呃……很难想象。”景飞迟疑着,伸手轻抚眼前的娇容,是啊,如此绝色的红颜也终会有鹤发鸡皮的一天。可是,即使红颜不老又如何?他想起了母后,她死的时候还那么年轻,丈夫却未曾给予半点恩义。他只是希望待千雪活到白发苍苍的时候依然是幸福快乐的。
“想起什么了?”千雪关切地问。景飞低下头吻住她的唇,深情款款,唇舌嬉戏,抵死缠绵。凉风吹淡了星光,许久,景飞才恋恋不舍地从千雪唇上离开,开始温柔地吻她的俏鼻,眼睛,耳垂……
“景飞……”千雪被他拥在怀中,沉浸在他温柔的吻里,她的低唤声来自最深的心里。景飞见她娇态毕现,脸若桃花,不禁心荡神驰,回忆里所有的悲伤和苦涩都远去,此刻他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女人。他加深了这个吻,抱起她往屋里走去……随后烛火尽灭,芙蓉帐内,两情缱绻。他们纠缠着探索彼此的身体,两颗心亦紧紧地胶着,在一阵幸福的疼痛过后,千雪吐气如兰,在爱人耳边低语:“我是你的了。”景飞继续温柔地吻她:“我也是你的。”
十五、烙下的伤痕
还是宁安宫,布置得大红的喜堂上,一众训练有素的宫女们簇拥着一对新人,上官鸿和孙贵妃等人一样端坐在主婚人的位子上。千雪的心仿佛被刀子狠狠剜着,那个新娘不是她。她喊景飞的名字,喜乐声铺天盖地,他根本听不见她,嘴角噙着一贯的微笑,目光柔和如水……不,景飞!不要那样看她,她不是我啊!千雪想挤过去到他面前,可围在新人旁边的人潮却硬生生把她推开。她踮起脚尖,上官鸿对她别有意味地奸笑,孙贵妃一脸得意,丹凤眼不期然地扫到她这边,仿佛是在说:“瞧,你也有今天呢!”
“不要——”千雪大叫着坐起身,冷汗涔涔。
“怎么了?做噩梦吗?”耳边传来景飞关切的声音。
千雪舒了口气,方醒悟过来是一场梦,轻轻触着胸口,那里仿佛还在隐隐发疼,好真实的梦。缓过神来,见景飞坐在床边,一身银白色的长袍,已是整理得妥妥当当,而此刻他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昨天晚上他也是这么看她的,想起昨晚,千雪脸上一热,感觉所有的血液都往上涌了。一阵凉意袭来,她低下头,原先覆在身上的丝被早已滑下……她连忙抓起被子,紧紧攥在胸前,怪不得景飞会那样看着她。
景飞移开目光,不甚自然地轻咳了两声。千雪从被子中抬眼看了他一下,如玉般的脸庞上竟有些微红,原来他也会不好意思。
“虽然我也很喜欢娘子问早安的方式……可是外头来了客人,实在……很不是时候。”
千雪瞪着他,问早安的方式?这个笑话未免太冷了。以后要教育他,不会讲就别讲了,他实在不是那块料。
“客人?谁啊?”
“南宫白。现在正在前头给夫人复诊,可能一会就过来了。”
千雪急坏了:“那你怎么不早叫我?”
里屋一番动作,外头小紫已经知道主子醒了,正好进来伺候。
“你……你还不出去?”她催促着景飞,景飞还了她一个眼神,意思是他在也是很自然的,不过他还是起身出去了,千雪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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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洗漱完毕,院子里就传来了南宫白爽朗的笑声,来得倒是快。千雪出得门去,见景飞与南宫白两人已经坐在了青藤架下的石桌上。她吩咐下人去准备点心和茶,自己也信步上前。
“千雪,近日身体可好?”南宫白询问着,一会又觉得哪里出了错,马上转口,“不对,该改口叫嫂子了。”
“还是叫名字吧,我听着习惯。”
“性子倒是没怎么变。”
千雪笑笑,向他问了一下母亲的情况,再闲话了一会家常,什么都问完了,还是没有说起旭飞的事情,一直拿眼瞟一边悠闲喝茶的景飞。不知怎么的,千雪就是问不出口,那一幕毕竟太残忍。终于,景飞折腾完了,淡淡地问了一句:“南宫,那日我托你留心的事情怎么样了?”
南宫白神色凝重起来:“只能尽力一试,我没有把握。”
“怎么回事?”他们在说什么啊。
南宫白解释起来,又是很长的一段故事。那日旭飞策马狂奔,却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他见路就走,速度也渐渐慢下来,终于前面没有去处了。他停在荒烟蔓草间,心境无限悲凉。往日的天皇贵胄,征西将军,此刻居然落到这样的田地。坠崖那天适逢大雨,河流尤其湍急,沿途山坡上滑下的石块被冲尽了水流里。不止是脸上,身体上也一样被急流中的石块和险礁划了无数伤口。他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处无人的浅滩,全身疼痛,衣物褴褛,浑身都是血腥味。拖了半日才有过路的渔船发现他。渔夫住的村子极其偏僻,旭飞行动不便,足足养了一个月方好起来。期间他也想过让那个渔夫帮他传信到官府,但考虑到可能会有有心人再来加害,毕竟他是受刺坠崖的,朝廷里已经有想要他命的人,因此只好作罢。待行动自如,他洗漱的时候无意间在水中看到了自己伤痕累累的面容……当下惊恐万分,虽然知道脸上伤得很重,但没料到脱痂后居然还这么恐怖。伸手摸去,凹凸不平的触觉……一如他醒来后第一眼望到的乱石滩。他疯狂地找镜子,最后渔夫的妻子从别处借来一面铜镜。他清楚地看到了那个面目狰狞的自己,“哐噹”一声,清脆响亮,对他来说却犹如残酷的宣判。
好心的渔夫不停地劝慰,可他终究不会明白,这样的残缺对旭飞来说意味着什么。一想到以后可能要面对的同情和奚落,他自幼而来的骄傲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心如槁灰,他辞别了那家渔民夫妇,因怜惜他们的穷困,他把身上唯一的信物——一件雕着龙纹的玉佩留了下来,自己只拿了些微薄的银两就离开了。等他走到离村子最近的小城里,也已经是四五天后的事情。出来后,他就感觉到了与过去强烈的不同。一个衣衫破落,满脸疤痕的人走过大街,引来的回首与议论……他投宿、吃饭,无论走到哪里,这张脸始终跟着他,连最下贱的流痞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嘲笑他。现在,如果他出现在官衙门口,告诉那些人他是当今四皇子,肯定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疯子。担心千雪的安危,但是却没有勇气回去,越接近京师,他的脚步就越沉重。直到一日他听到了街头在谈论太子的婚事。
“太子的婚期又延了,你知道吗?”
“听说了,云家小姐突然病了,皇上特意吩咐等她养好身子再办的。”
“会不会别有内情啊?”
“哪那么多事,我有个亲戚在相府做下人,云小姐的确是病了,虚着呢,太子爷天天往相府跑,这还能假?”
……
他没有再听下去,够了!千雪没死。可是她怎么能那么狠心,仍然是要跟大哥完婚吗?在她心里,难道就不曾把上官旭飞放进去一刻?那么现在的上官旭飞更是如尘如芥了。他把剩下的钱全换了酒,任自己一点一点地麻痹。如果这时候,有人来跟他打场架也许会爽快很多。刚这样想着,就有几个乞丐涌到他这边来。
“兄弟,一个人占那么多好酒说不过去吧?请哥们喝几口?”
兄弟?哥们?藏在乱发下的剑眉一扬:“你们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称兄道弟?”
他的话引起了他们的愤怒,如他所愿,顷刻间便有拳脚向他招呼过来。
“不清醒……爷们好生伺候一下你。”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狗样……”
旭飞不回手也不抵挡,他的心已经完全抛弃自己了,这样龌龊地活着好痛……千雪不爱他,他曾以为这是人生里最大的不幸,如今才晓得,不幸的人都活在地狱里,过去踩在云端的他又怎么会了解?
“住手——”一声娇喝传来,异常清晰,原本抓着他的流氓见旭飞毫无反应,打得正失了兴致,注意力马上移开了。
旭飞颓然倒地,视线模糊,……多管闲事的人。他不自觉竟把心里这几个字吐了出来。那人耳朵敏锐,听得这句话竟马上暴跳如雷。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姑娘心情好才救你的。”她欺上前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一阵女子特有的馨香冲入鼻孔,眼前的人一副男子打扮,竟又如此大方地承认自己是姑娘。旭飞出手推开她,退到墙角:“在下满身污秽,恐脏了姑娘的手。”女子见他遣词文雅,不禁大为吃惊,对他更感兴趣了,毕竟一个乞丐不可能有这样的气质。方才他在那群流氓的拳脚中毫无挣扎之意,眼里一片灰涩,孤寂中又透露出鄙视和不屑。他看不起眼前这些人,可是为什么任由自己被这样的人殴打?她一时好奇,便出口管了这桩闲事。
那些流氓见这两人竟自在地聊将起来,心中老大不痛快,想上前继续耍赖,其中一个聪明的望见了女子身侧的佩剑,急急拦下同伴。这些个人在江湖底层打磨混熟了,自然会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