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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六表姐想替紫莺做主?”陈娴雅故意一本正经地说道。
“说笑话了吧,你家的丫鬟凭什么我来做主?你不是最喜欢做媒的么?这里有现成的人要你操心,你将来不必喊无聊了!对了,方才徐大人来过,与简笙两个去外面喝酒了,他们两个聚到一处是有什么事?”
“六表姐现在就开始关心六表姐夫的事了?可惜我只知道六表姐夫想与徐景达合伙做生意,至于做什么生意,六表姐夫没有说!”
邵宁妙陪陈娴雅下了一会儿棋才回的邵府。
接下来邵行止的婚礼办得虽然不太隆重,却十分顺利地完成了。曹家老祖宗对邵行止与邵家都很满意,曹芸的嫁妆看着抬数不多,装的却都是些曹家历年来得自宫里的宝贝,件件价值不凡,简笙与陈娴雅挖空心思寻出的两件贺礼与曹芸的嫁妆比起来,也只能算是勉强过得去。
郑氏倒没什么,崔氏与曲氏自此后不敢再对曹芸有轻视之心,几妯娌暂时相处甚欢。
陈娴雅借着在孝中,只在曹芸三朝回门时,去清风斋送过她一回,自那以后曹芸没来找陈娴雅,陈娴雅也不再有事无事往清风斋跑。
倒是碧月等人相继从清风斋那些下人口中听说邵行止十分宠爱曹芸,新婚第三日便将管家之权及独子的教养之权交到了新夫人手中,如今清风斋在新夫人的管理之下气象一新,再没有从前的懒散混乱。至于诚哥儿身边的奴才,除了他的乳娘,其余的都被换掉,如今诚哥儿规矩了许多,再不敢如从前那般淘气。
转眼又是一年春节到来,陈娴雅已经十一岁,崔氏开始关心她的嫁妆置办问题,将邵氏从前专门为陈娴雅拟的嫁妆单子要去看了,发现大多是些首饰与容易携带的玉器字画,还差一些大件的东西,例如屏风,家俱,四时缎料等,这些东西都是需要时间慢慢挑拣准备的,比如做家俱的名贵木料要提前好几年买回来干着,下聘请期之后便可以去男方家中丈量了尺寸现做;屏风是拿来展示新娘子的绣技与品味的,就算自己不绣打算请绣娘来代劳,几幅大屏风也不是一年两年便可绣成的,至于名贵的料子更是可遇不可求的稀缺货,需得慢慢收集。L
☆、191来访
“娴姐儿若不嫌弃当年为你八表姐准备的檀香木,木料便不用再买了,就当是你大舅舅大舅母给你备的嫁妆。至于嫁衣,你如今正长个子,倒不急着备下,只让人请三名绣娘回来绣帐幔与屏风便是,至于衣料,你去求你二舅母,曲家的绸缎庄连宫里的贵人都时常派人光顾,应当差不到哪里去。”崔氏放下手里单子,又道:“从前不知你母亲为你留下好几个会下蛋的金鸡母,咱们还愁你的嫁妆没落处,如今没了银子方面的掣肘,你尽量多置些好东西,到时让徐家人长长眼,免得她们小瞧了你。那大袁氏心机很重,惯于搬弄是非,我怕她到时欺你父母兄嫂俱亡,给你难堪,但是你若有了看得见的大笔嫁妆,她便不敢对你太过分!”
“谢大舅母,娴儿记下了。”陈娴雅恭敬地答道,心里想的却是将来到底是什么情形还未可知,她傻了才去置一大堆搬不走的东西,最多找两名绣娘来做做样子。
回到怡趣院,又收到琼娘口述,刘先生执笔的书信,说是盛家祖宅各处已经修缮完毕,善堂与学堂都建了起来,连箐先生偶尔都会进城来给孩子们授课。
陈娴雅将因果转运符拿出来看,燕楼那场变故之后,那符差点断成两截,如今又恢复了原状,只不过上面仍有几道深深的裂痕,陈娴雅忙叫黄四郎去帐房领一千两银子,购置了一批寒衣及米面肉食,于除夕至大年初三给饥民们改善生活,一时间应天城再次轰动,一些心善的富人纷纷效仿,也在自家门前施饭。于是京城的春节竟比往年热闹好几倍。府尹听报后,便向朱佑上了一道折子,说了京城富人们的善举。都归功于皇上的圣德广播,一番马屁拍下来。朱佑虽然别扭,但也觉得富人们突然集体行善必有缘由,派汪全一番打探下来,才知道这行善的源头竟然是陈娴雅于白马寺门前的长期施粥。
朱佑一高兴,当殿将邵行正嘉奖了一番,说她教女有方。
邵行正冒着冷汗回府后,又将陈娴雅给叫到了书房,瞪着面前这个总是自作主张的外甥女儿。又恼又恨,“我知道你是为亡故的父母兄嫂积功德,可你好歹也与我们说一声,这回是做善事皇上才没有计较,若你做的事被忧心叵测的对头利用了,你几个舅舅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娴雅也傻眼,没想到不过是舍了几两银子做善事,竟也能被捅到朱佑面前,忙老老实实地跪下向邵行正请罪。
“另外你一个小姐儿哪来的那么银钱做善事?你这不是明显招人妒忌么?况且你是定了亲的姐儿,如此出风头也不妥。恐徐家将来会拿此生事!”邵行正脸上除了激愤还有关切,让陈娴雅心下感动。
“罢了,以后你要再做善事便与几位舅母说一声。让她们几个陪你一起我们才能够放心!”
陈娴雅哪敢拒绝,连忙点头答应。
大年初六,徐景宏在厚脸皮的徐景达离开后,在门外递了帖子,特别说明只他一人前来。
陈娴雅自从燕楼事件后便拒见徐景宏,实际上还是在怪他当初将袁涣与袁芳惜带来,被他们搞了个措手不及。
“罢了,他也是个倒霉的,让他进来吧!”陈娴雅对水仙道。
阿媚对徐景宏历来没好感。听到陈娴雅竟然心软,便哼了一声。掉头回了自己屋里,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你若实在不喜欢与袁家的亲事。亦可以想办法退亲,实际上你大哥也后悔当日做下那件恶作剧!”陈娴雅道。
徐景宏摇头,“对我来说,能不被火烧死便是万幸,至于和谁成亲我并不在意,只要母亲高兴便好。”
“可……,可袁芳惜明明痴恋徐景达成狂,你就甘心自己的夫人心里一直想着旁人?”陈娴雅担忧地说道。
徐景宏抬头看向陈娴雅,笑容温暖,“我若娶了她,便断了她对徐景达的念想,也算好事一桩。”
陈娴雅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你母亲打算将你们的婚期定在大比之前还是大比之后?”
“父亲觉得今年秋天成亲比较好!”
“我一直不明白袁沛与徐将军为何会同意你们两个的婚事!”
“这是宠管事的主意,等我与徐景达一成亲,我父亲便会分府,这是徐景达两父子与福妃娘娘盼了多年的。”徐景宏语含嘲讽道。“所以你也不必担心将来袁芳惜继续找你麻烦!”
陈娴雅震惊地看着徐景宏,分府可不是一件小事,岂能随随便便说出来?
“等你成了徐家人,知道了那些过往的丑事便不会觉得吃惊了。小时候我一直羡慕别人家中父母和顺,兄弟友爱,一直不明白我从小佩服的哥哥为何见我如仇人,待到长大之后,明白了一些原委之后却悲哀地发现,是非公道抵不过孝道亲伦,我注定只是一个在夹缝中挣扎的可怜虫。当年父亲不管,亲姑姑不喜,大半岁的哥哥更是抽冷子便将我揍得鼻青脸肿,母亲从来不会安慰我,反而给我一把利刃,让我趁哥哥打我之时将他刺死,说到那时父亲与姑姑便会喜欢只我一人了。那把刀在我的袖子中藏了许多年,我却一次都没有胆量刺向他。在看到那封信时,我又害怕我真的会与你一起被火烧死,以至于从前连多与你说句话都不敢,我是不是很懦弱?”
陈娴雅摇头,“不,你是个勇敢的人,有自己的是非观念与坚持,只是上一辈的事既然已经发生,再也无法退回重来,你要小心不要被他们左右了你自己的人生!”
“我早已经想通,若真有那么一天到来,我自会承担起做儿子与兄长的责任!”
陈娴雅正视徐景宏,目露尊敬之色,转瞬又掉过头去,不论徐景宏是留在徐家,还是依傍袁家,将来都免不了与复仇的她对上,不能让自己还没有动手便提前心软了。
徐景宏却看明白了陈娴雅的意思,欣慰地起身告辞,“与你一席话之后,心情好了许多,多谢娴雅妹妹!”
徐景宏离开后,陈娴雅又陷入焦虑中,至今无法探知袁家的具体情形,就好比明知道有一头猛兽要袭击自己,却不知猛兽置身何处,何时朝自己发起进攻一般。
一直到元宵节后,曹芸第一次上陈府。
陈娴雅恭敬地将曹芸迎到上座,自己则在一旁垂手侍立。如今的曹芸不再如从前那般清冷,皮肤更白皙红润,显见成亲后小日子过得很舒心,陈娴雅心中更是滋味难明,说不清是恼恨还是妒忌。
曹芸将众丫鬟屏退,亲自去将门窗关好,然后来到陈娴雅面前,曲身下跪,“曹芸正式给陈大小姐道歉,望陈大小姐原谅曹芸当日的隐瞒,日后曹芸将尽力补偿。”
陈娴雅先是震惊,再是吓得赶紧跳开,“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折杀我?或者让大家都来戳我脊梁骨,说我逼着舅母下跪?”
曹芸不管不顾地朝着陈娴雅方向磕了两个头,“一是为感谢陈大小姐为曹芸谋来一桩好姻缘,曹芸终身感激不尽,二是为从前听命于人,左右了陈大小姐的命运而道歉,将来陈大小姐若有任何差遣,曹芸将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你快起来吧,你如今是我舅母,谁敢让你赴汤蹈火?我若真这样做了,我四舅舅还不得找我拼命?”陈娴雅双目潮湿,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曹芸自己从地上起来,从容不迫地整理好衣衫,又去将门窗打开,坐回上首,重新端起长辈的架子,“这茶都能给人喝?我不过才离了你三个月,你便将我教你的东西全忘了?”
陈娴雅故意嘟着嘴取了曹芸最爱喝的香片,去屋角的银碳炉上取来头年的无根水,重新按曹芸的嗜好泡了一杯茶奉上。
“你也坐下吧,如今咱们虽是舅甥,但也不必太拘礼,和从前一般便是!”曹芸道。
陈娴雅顺势在曹芸的下首坐下,嘴里却道:“我可不敢和从前一样,若让四舅舅知道他的心肝儿在我这里被怠慢,我这怡趣院就别想安生了!”
曹芸脸色微红,“你这贫嘴的猴儿,少与我胡说,我今日来是有正经事要与你说的,你且认真听着,说完我还要赶回去看着诚哥儿写字呢!”
陈娴雅忙正襟危坐,“四舅母请说,娴儿洗耳恭听!”
曹芸的脸色逐渐郑重,“上回燕楼的事我也听达少爷说了,对你的莽撞我不想再多做评论,但是袁家诸人的反应却是让人费思量,袁涣与袁芳惜同时吃了个大亏,袁沛竟然只是在袁芳惜与徐景宏定亲之后,将其强行送去潼南诸芳庵静修,袁涣则如无事人一般当值。由于那宋姨娘与刘妈妈在府内同时被杀,袁府内如今是铜墙铁壁,再也别想飞进一只蚊子。直到年后我的人才发现袁府连续抬了好几名江湖郎中进府,为了确认到底是袁家哪一位生病,我花钱买通一名郎中,才知道原来是达少爷的谋划起作用了——袁涣得了花柳病!”L
☆、192善举
陈娴雅忍不住拍手称快,“好贼子,竟然也有今天!四舅母,你没有问那病有无治愈的可能?”
“花柳病连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何况那些江湖郎中?袁涣已经疯狂不了多久,因此袁家已经开始反扑!”曹芸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昨日陆昭玉到清风斋见我,求我帮帮大公主!”
陈娴雅一惊,“大公主出事了?”
“前日元宵节,大公主进宫磕头,回来时人事不醒,腹中好不容易得的胎儿也流掉,据跟去的丫鬟说,大公主失手打碎袁贵妃献给皇上的国泰民安灯,皇上震怒,当场罚大公主跪在雪地里,还严令不许人将这事禀告太后,一个时辰后大公主晕倒在雪地里,皇后才派人送大公主回候府。”
“四舅母认为此事与袁贵妃有关?”
“大公主醒来后回忆,她是被人用脚绊了一下才失手摔了那花灯的,而当时走在她周围的都是西坤宫的人,因此袁贵妃的嫌疑最大。最重要的是一个没有封号,唯靠着祖母的怜爱才能在宫中行走的公主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谁会无缘无故的去害她?唯有早年害死大公主生母的袁贵妃才看到她便膈应,再加上陆家的拒了袁崇的亲事,袁家拿大公主作伐便有了理由。”
“大公主的生母犯的是何事?为何皇上到现在都不待见大公主?”
“通奸!”
陈娴雅骇然失笑,“堂堂太子府的守卫都是光吃饭不干活的?竟然让太子的女人有机会与人通奸!”
曹芸又道:“奸夫正是太子府侍卫,那侍卫刚被人揭发便畏罪自尽,留下与大公主生母通奸的铁证,大公主的生母因死无对证而被太子一剑刺死,可怜当年最受宠。又刚生了女儿色艺双全的小侍妾连名分都没有便一命呜呼,还在襁褓中的大公主连名字都没有便被送去庵堂寄养。那年袁妩正好被封为太子侧妃,自然不忿被一名低贱的侍妾分了宠爱。而她要出手对付一名小侍妾那是易如反掌之事,为何没有怀疑当年的太子妃。也就是现在的皇后娘娘?那是因为提议将大公主送走,并派人保护的正是皇后娘娘。后来直到大公主十岁,太后无意中听说她还有一名亲孙女流落在外,才将大公主接回皇宫,取了个小名叫落凤。我十六岁出道,第一位女弟子是当年才六岁的沁阳郡主,两年后在皇宫无意撞见大公主,与她一见如故。我只比她大两岁。她却执意求了太后,让我做她的女师,于是她便成了我的第二个弟子,实际上我与她情同姐妹,在我心里她与长我三岁的福妃娘娘是一样的。”
曹芸说到朱落凤与徐青叶时眼里浮现异样光彩,陈娴雅看着有些心动,原来这冷面女师竟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奇女子,看她为徐青叶舍命奔波,为朱落凤鸣不平也便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四舅母打算怎么帮大公主?”
“因皇上对大公主生母之事直到如今都耿耿于怀,连带着对永乐候都不怎么待见。如今永乐候与大公主还有些夫妻情分,老候夫人虽然心有不满,但还没带到面上来。我担心再来几次元宵节之事,大公主恐怕连陆家都不能待了。所以这件事的症结还是当年那件事,可惜除了太后,没人敢在皇上面前旧事重提。”
“四舅母的意思是?”
“陆昭玉来见我时,曾说愿意冒激怒皇上的风险去见太后,求太后为大公主洗刷冤屈,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我昨日特意进宫去见了福妃娘娘,娘娘因将临盆,没有去参加元宵节的家宴。但后来听人说起大公主被罚的经过,也断定是袁贵妃的手笔。原因自然是袁贵妃担心陆家及大公主对二皇子不利或者被皇后一派所用,因此她要斩草除根。娘娘听说太后有想召你进宫询问施粥一事的意思。因病而耽搁了下来,如今太后气色渐好,用不了几日便可以停药,可能会旧事重提,娘娘让你想办法带陆昭玉去见太后!”
“我?”陈娴雅很想说关我什么事,但在看到曹芸殷切的目光后,又咽了回去,“我能想出什么法子?娘娘太高看我了。”
“若你那七个窍的心思都想不出法子,别人就更束手无策。我也懒得与你扯,你若帮了陆家,将来定有你数不尽的好处,你看着办吧?”曹芸直接利诱,陈娴雅果然心动,但最大的心动之处还是这件牵涉到徐袁两家,她想看看能不能在其中浑水摸点鱼。
“有什么好处?”
“啧,陆家世代封候,还怕没有一两件拿得出手的宝贝?再加上大公主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