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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敢见官?”徐惠珊轻蔑地看着陈娴雅。
“邵家八小姐的名节不容玷污。莫说见官,就是去见皇后娘娘又如何?”陈娴雅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稚嫩,却没有人敢小觑她话里的意思。邵府为了捍卫死去的八小姐的名声,或许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围观者大多与邵府沾亲带故。此时见邵家的态度十分坚决,更加觉得徐家这两位少爷小姐是有些过了,死者为大,他们竟然跑来闹人家的灵堂,欺人太甚了。
徐惠珊这才仔细打量陈娴雅,认出面前的小姐儿就是曾经顶撞过她的扬州陈傻子,突然怪笑一声,“我道是谁口气这么大。原来是陈傻子,哼,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也是你们这种人想见便见的?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
“徐大小姐,请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请将你所说的徐三少爷是邵家八小姐没过明路的女婿的证据拿出来!”陈娴雅又上前一步,直逼徐惠珊,崔氏等人似乎才想起邵宁瑜送给徐景森的信物早就要了回来,她们根本没必要心虚害怕。
崔氏也上前一步,站到陈娴雅身后。底气十足地说道:“请徐大小姐出示人证物证,否则我只好拿都察御史与国子监祭酒的帖子请徐将军过府一趟,请他亲自来解释一下了。”
徐惠珊的脸色终于有些变了。徐景森此时终于从神游状态恢复过来,恰好听到崔氏的质问,便冷笑道:“我与阿瑜相遇相识相见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如今都言犹在耳,历历在目,各位夫人莫非也想与我重温一遍?”
此话一出,连陈娴雅都觉得手痒,恨不得上前挠那贱人几爪子。崔氏等人也脸色发白。他们虽然没有了证据,可是这对小人有嘴。没有那位闺阁女子的名声禁得起这种宣扬。
徐景森继续说道:“我若知道她有心疾,绝不会去招惹她。怪只怪你们死死瞒住她的病情,她的死与我无关!你们更不该暗中对我下毒手,如今只让你们赔五千两银子算是便宜你们了!”
“徐三少爷说得如此笃定,是否觉得世上没有怨鬼索命这一说?”陈娴雅似笑非笑地说道,琼娘已经过来将香案上的白蜡烛换掉,好戏就要上场了。
“哈哈哈……”徐景森笑得张狂,回头盯着邵宁瑜的灵牌,嘲讽道:“阿瑜,你真的会变鬼?变了鬼后会不会也是个病鬼?我又没把你怎么样,只不过是摸摸你的手,早知你如此短命,我应该先快活一把才是!”
“邵家八小姐若变了鬼,最舍不得应该是各位夫人,与我们何干?夫人若痛痛快快地给了银子,我倒可以让我三哥与邵八小姐的鬼魂说说,让她早点去投胎,下辈子再做女人时要变聪明些!”徐惠珊笑得更是得意非凡,他们不差那五千两银子,可徐景森被打这口气是一定要出的。
徐惠珊的笑容突然有些僵,因为她发现面前的几位邵氏夫人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身后,根本没有在听她说话!不由得心头微惊,猛地回头一看,竟然看见四个从头到脚蒙在白布袍里的人,抬着一方黑漆漆的大棺材正缓缓地向他们走来。
徐景森与徐惠珊大惊,忙呼唤侍立在屋角的护卫们过来,那四名白袍人突然将那棺材往地上一扔,直挺挺地站着一动不动了。
“鬼啊,他们是鬼!”陈娴雅凄厉地大叫,“咚”地一声,灵堂大门与两边的窗户竟然同时关闭,灵堂内的光线瞬间被抽走!
崔氏等人,以及那些看热闹的客人也被这突发状况吓坏了,惊叫连连,突然,香案上的几对白蜡烛又“嘭”地一声冒出一阵炫目的火光,一时间滚滚的白烟翻腾,烛光朦胧,鬼影幢幢。
徐景森与徐惠珊吓得赶紧向大门边跑,却被那具黑色大棺材拦住去路,“嘎吱”又是一声响,那棺材盖竟然开了一条缝,徐惠珊吓得“啊”地一声尖叫,藏到徐景森身后。
陈娴雅见状,忙大喊,“不好了,八表姐要从棺材里出来了!”
崔氏忙喊道:“瑜儿,我的瑜儿在哪里?”曲氏则吓得拉着崔氏与郑氏瑟瑟发抖,郑氏却喃喃念叨,“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南无阿弥托佛,菩萨保佑!”
那些也被关在屋子里的客人与丫鬟婆子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争先恐后地往后挤,于是一群人在远离棺材的屋角挤成一团。
“八表姐,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便去找害死你的人啊!”陈娴雅极尽凄惨地喊道,为了配合陈娴雅的话,那棺材缝又开了些。
徐惠珊带来的护卫刚想拔刀,却觉得手脚无力,不觉心中大惊,抬眼再看看那四名乱发垂面,红色舌头一伸一缩的白袍人,嘴里开始惊恐地大叫,“鬼啊!有鬼啊!”然后纷纷倒地,神智却仍旧保持清醒。
在满屋子的白烟中,除了那几名白袍人,站着的人纷纷倒下。
徐惠珊与徐景森抱做一团,瘫倒在地,陈娴雅在倒下之前,找了个胖乎乎的婆子当垫背,这药劲的消失得好一会儿呢,她可不想躺在这冰冷的地上。
灵堂内躺着满地的人,却安静得很,唯有那棺材盖在时不时地“嘎吱嘎吱”响,似乎有东西正从棺材内慢慢爬出来,陈娴雅只听见左右人堆中急促的呼吸声响成一片,那是给吓得。
“森郎……森郎,你在……哪里……”一个阴恻恻的女声断断续续地响起,然后又是咚地一声响,棺材板掉落地上,一条白色的人影从棺材中蹦出来。
鬼有那么灵活么?听声音倒是挺像一只鬼的,看来阿媚扮鬼还是很有天份的。
徐景森不能言,不能动,只觉得裤裆中有热热的东西淌了出来,双眼惊恐地盯着面前的女鬼,身材和声音太像邵宁瑜了,不,她根本就是邵宁瑜,她身上那件白袍袍角上有他亲手画的一朵梅花,这太可怕了,这世上竟然真的有鬼?她会怎么对付欺骗过她的自己?徐景森越想越害怕,额上的汗水滚滚而落,目中的乞怜也越来越浓!
徐惠珊一双眼睛也落在那女鬼身上,可惜那朦胧的烟雾让她看不真切,只能感觉到那女鬼太像邵宁瑜,难道她真的变鬼了?
“森郎……陪……我……。”那女鬼慢慢飘到徐景森背后,一只黑色的锋利长指甲便抵在了徐景森的脖子上,同时粘糊糊的不明冰冷液体也一滴一滴地落到徐景森脸上。
徐景森惊恐之余在心里狂骂徐惠珊,他原本不认识什么邵宁瑜,都怪徐惠珊这个臭婆娘,非逼着她去勾搭那朵小白花,谁想那小白花一死,竟然变成了厉鬼!徐景森涕泪滂沱,裆下传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
陈娴雅看到女鬼的身子晃了晃,连忙祈祷阿媚坚持住,千万别捂鼻子,鬼可是不怕臭的。
女鬼又将鬼爪移到徐惠珊脖子上,那冰冷的感觉让徐惠珊心生绝望,再加上女鬼的舌头在她脸上舔来舔去,还散发着一股腥臭味,徐惠珊几欲晕厥。
女鬼似乎有些疑惑,“你们……谁来……陪我……。”
徐景森与徐惠珊吓得双双紧闭,瑟瑟发抖,一名抬棺材的白袍人突然飘过来,泼了一杯水在徐景森与徐惠珊的脸上,二人吓得狂叫,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竟然又能说能动了。L
☆、130善后(一)
“谁来……陪……我……!”女鬼那幽怨的声音又在他们的背后响起,二人没有胆量回头看一眼。
徐景森与徐惠珊吓得死去活来,在场一些胆小的客人竟然吓得晕了过去,那白烟里不但有迷药,还加了一种《奇物篇》上的东西。
在一些火烧过的废墟里长着一种红色蚂蚁,将其尸体烘干,再磨成的粉末,这粉末燃烧时有强烈的致幻作用,这红蚁粉在皇宫里那些被病痛折磨的冷宫妃子之间不是什么秘密。
没有人对这一诡异场景产生半分怀疑,徐景森与徐惠珊突然一齐指着对方道:“他(她)来陪你!“
“是她逼我骗你的,让她陪你!”徐景森道。
“他是你的喜欢的男人,你应该带他走!”徐惠珊也赶紧说道。
“她是女子,给你做丫鬟正好,况且她还是空弦大师的弟子,哦,那位子也是她从你手上抢去的!”
“他陪你才有意思,你若留他在阳间,他肯定会四处觅花宿柳,还会娶正妻纳小妾通房,邵宁瑜,你可千万别便宜了他啊!”两兄妹激烈内讧。
“闭嘴,你这小贱人,你想害死老子!”性命攸关,徐景森开始口不择言。
“啪!”徐惠珊大怒,凶性一发抬手便打了徐景森一耳光,“你个废物,竟敢骂我!”
徐景森的狠戾之气也因为这一巴掌而激发,“嗷嗷”叫着扑到徐惠珊身上,用充满恨意的双眼瞪着面前色荏内厉,面容扭曲的女子,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段。
徐惠珊有些后怕了,她这个三哥小时候大多数时候住在白马寺。与她的感情并不深,由于徐景森在父母面前不受宠,平时她根本没当他是嫡亲哥哥。这次设计邵宁瑜,的确是她半哄半逼着徐景森做下的。若真激怒了他,恐怕要吃眼前亏了。
徐景森看着徐惠珊眼里的怨毒与警,有些犹豫,扬起的手没敢往下落。女鬼又是一声怪笑,“打输的……来陪我……。”没人留意到女鬼说话也开始变利索了。
徐景森的手便毫不犹豫地落在了徐惠珊脸上,有了第一个耳光,接下来的耳光便顺利多了,一阵“噼里啪拉”。徐惠珊被打得头晕脑涨,嘴角溢血,双颊红肿如馒头,却神奇地没有晕过去,反趁徐景森换手的功夫使出身上最后一把力气,伸出双手狠狠抠向徐景森的眼睛。
因为红蚁粉的作用,徐景森与徐惠珊二人的神智渐渐丧失,疯狂地扭打到一起。那女鬼与那四名白袍人竟然欢乐地围过去看起了热闹。
屋子里的烟雾越来越浓,陈娴雅与屋内众多看戏的观众也渐渐昏睡过去。
“亏你们还是知书识礼的读书人,竟然与家里头的小姐们一起弄出闹鬼的笑话来。你们几个简直是将我邵家的脸都丢尽了!”
这是邵行正在咆哮,陈娴雅赶紧将扭着的脖子移正,头上传来邵氏关切的声音。“娴儿别怕,你只管躺着不起身,天大的事有母亲在呢!”
陈娴雅自然乐得在这种时候昏迷不醒,迅速睁眼扫了一眼屋内,只见邵智隆,邵智威,邵智旭与邵宁筌,邵宁妙,邵宁静跪在堂下。邵行止也恭身站着,显然也在一同受训。
“若不是徐家如今正自顾不暇。今日之事岂会就此罢休?你们以为徐成德那老东西就是个善茬?难道你们几个孽障非要给邵家丢脸丢到大牢里去才满意!”
邵行止小声嘟囔道:“都是他们两兄妹互殴的,又不是我们动的手。屋里十多号人都亲眼目睹,再说谁说这世上就一定没鬼?要没鬼,他们两个怕什么?”
邵行正气得将桌子啪得“叭叭”响,“你还好意思说!身为长辈居然与侄儿侄女们一同胡闹,今天的事若是传出也有你一份,我看你也别在盐提使司混了,自己递辞呈去!”
邵行止焉了,转运盐提使司的小判官也算是朝廷命官,若传出行为不端的风声,都察院御史邵行正肯定第一个站出来大义灭亲。
邵行真开口道:“大哥先消消气,咱们还是先商量一下明日送多少银子给徐家,以及派谁去徐家吧!”
“老三,老四品级太低,上门致歉显不出诚意,我又不能太早出面,老二,这事还是得烦你跑一趟!”邵行正想了一下说道。
邵行仁叹气道:“去倒是容易,那银子才是最重要的,多了咱们难受,少了徐家没面子,大哥,你打算拿多少银子出来消灾?”
邵行正还没说话,一旁的崔氏开口了,“瑜儿的嫁妆还没有动,大概值八千两银子,都拿去打发他们吧!”听崔氏的声音,并没有多少忧心,反而有几分报仇之后的舒爽。
“不行,八千两银子太多了,他们的伤又不是我们打的,凭什么还要给他们家伤药费?最多买些药材给他们压压惊,就算便宜那对狗男女了!”邵行止马上气愤地嚷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人家再怎么也是都督府出来的,袁贵妃与徐贵嫔的侄儿侄女,好端端地上咱们家来吊唁,却被鬼吓了,你当所有人都是傻瓜,不知道是咱们家动的手脚?这八千两银子能不能将此事摆平还两说!”
“要不然凑成一万两整数?”邵行真道。
邵行正看到邵行仁也点了头,才说道:“先送一万两过去,看他们怎么说再做打算吧!”
“如果他们嫌一万银子太少,要咱们拿三万,五万两银子怎么办?我自有办法一分银子都不出!”陈娴雅猛地从矮榻上坐起来,恼火地大叫道,真是太小瞧她了,这事是她出的主意,岂会连如何完美收场都没有考虑到?
邵行正与邵行仁脸立马黑了,“你这丫头还好意思叫嚷,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陈娴雅从榻上下来,也老老实实地跟邵宁静跪到一排,却抿着嘴,气哼哼地再也不说话了。
邵行正与邵行仁的脸更黑了,“你刚才不是说有办法不出银子,为何现在又不说话了?”
邵行止扭头偷笑,邵行真的眼里也闪过一丝笑意,她知道陈娴雅是故意吊两位舅舅的胃口的,想着这丫头个子在长,胆子也跟着在长,偏偏还让人不痛都不行。这回他们闹出的事虽然有些出格,却是十分解气的,邵行正与邵行仁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还是在暗爽的,单看他们两个对闯祸者光打雷不下雨就知道了。
邵氏也无奈地笑笑,对陈娴雅道:“这丫头,跟你舅舅们使什么小性子呢,有什么好主意快点说出来!”
“娴儿遵母亲命!”陈娴雅这才抬起头来,气呼呼地说道:“舅舅们只知道一味退让,却不知有很多事并不是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的。这件事咱们邵府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七表姐活得好好的却被徐家人莫名其妙地害死。起初咱们怕将那件事宣扬出去影响邵家的声誉,还想方设法地将七表姐送给徐景森的信物给要了回来,若这件事能到此为止也就罢了,好歹活着的人的面子算是保住了。可是人家根本不肯就此收手,竟然来闹七表姐的灵堂。舅舅们有没有想过,他们这一闹,咱们从前做的努力岂不尽都付诸流水?七表姐的名声一样保不住,邵府的小姐们走出去一样会被人指指点点。娴儿当时便想,既然如此,那么咱们邵家便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不如将那两个气焰嚣张的罪魁祸首狠狠收拾一顿,便想出了这么一个闹鬼的主意!”
陈娴雅的膝盖很快被跪疼了,忍不住在地上扭来扭去,哪知邵宁静跪得更久,早已经耐不住,借着陈娴雅的手放在她身上时,顺势拽着她的手倒向前倒去,两个小姐儿如两条肥虫子一般在地上扭成一团。
“他们都跪了一个时辰了,先让他们起来说话吧!”邵行仁心疼邵宁静赶紧说道:“来人,将十小姐与表小姐扶到榻上去坐着说话!”
邵智隆,邵宁筌等人羡慕地看着邵宁静与陈娴雅,还是岁数小占优势啊,明明是两个小主谋居然可以坐下,他们只能扶着膝盖靠墙站着,好在各家的母亲叫了小丫鬟过去给他们偷偷揉膝盖,上首的邵行正与邵行仁装没看见。
“接着说!”邵行仁抚着颌下的几根胡须说道。
“大舅舅,二舅舅,虽然咱们家里的人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世人相信啊,况且还有那么多的证人,不论今日之事是不是闹鬼,他们两个不是咱们邵府之人弄伤的是事实。虽然闹鬼的地点发生在咱们邵府,可也在七姐姐的灵堂内。相信明日关于这件事的风言风语便会在大街小巷流传开来,舅舅们不要担心七表姐的一时行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