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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不能先离开扬州,去半路上迎上那个四舅老爷?”阿媚突然道。
陈娴雅摇头,“若是咱们与四舅舅恰好错过呢?另外我们在府中他们尚且来去自如,若是出了扬州,他们随时都可以要了我们的命,劫了我们的东西。”
二人正一愁莫展,周显满头大汗地过来,“大小姐,大事不好了,族长等人借口昨晚府里出事,带着人将府门堵住,还说要进来保护老爷和夫人!”
陈娴雅与阿媚变色,冷笑道:“来得好快啊,让他们去秋霞院,说母亲与我不需要人保护!”
陈娴雅话音刚落,却听到族长恼怒的声音,“小小年纪怎能如此张狂?昨晚你们府里闹得惊天动地,全扬州城都听到了,如今说什么母亲与你不需要人保护,你是存心打我们陈氏族人的脸,说我们陈氏一族眼看着你父亲病了便不再照顾你们家?”
“见过族长老爷!”陈娴雅敛目行礼,“娴雅的意思是今日我与母亲将启程进京,在半路上迎候我四舅舅,便用不着族长老爷保护了,但是父亲与二妹妹仍留在府上却是要族长老爷时常照看着的,娴雅先在这里谢过族长老爷了。”
“你们今日便要启程进京?”族长那小眼睛里闪动危险的光芒。
“娅姐儿昨夜受了惊吓,因此母亲决定提前进京,既然族长老爷已经知道此事,娴雅便不再亲上族长老爷家说明了。”
“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们也不便说什么,但是你们进京去了,可要给你们的父亲与幼妹留下足够的度日之资才行。”族长正色道。
“族长老爷且放心,母亲带着我们并不是去京城长住,只不过是舅舅们心疼母亲,想接母亲回娘家住几日,待到母亲的身子好些,立刻便会回到扬州照顾父亲的。”
“你们这样想我们自然更没话说,只是你们这么多人仓促出发,可都准备好了?”
“我们只带几名贴身的丫鬟婆子,及四名请来的镖师,收拾一些简单的行李便可成行,其余的东西让周管事随后几日再带上京去。”
陈娴雅看到族长的眼神闪烁不定,脸上竟然忍不住浮上了一丝笑容,估计心里已经在盘算派多少人,在哪里抢劫陈娴雅几个了。
阿媚的眉头越皱越紧,周显也几次都想打断陈娴雅的话。
族长对陈娴雅的配合十分满意,临走时还假惺惺地提出派几名家丁相送,陈娴雅自然一口回绝。
等族长的身影一消失在小路尽头,阿媚便嚷嚷开了,“你脑子没病吧?你什么都告诉了那老贼,这还怎么进京?”
周显也哭丧着脸道:“我的小姑奶奶,他们就等着咱们出府去,好对咱们一网打尽,你还……,唉!”
陈娴雅恼火地道:“我只是想稳住他,不让他现在就在府里动手,如今他们正等着在府外劫杀我们,我们还是先回去与母亲商量一下再做定夺吧。”
三人急匆匆地赶回荣正堂,正好看到陈淑雅站在院门口。
“姐姐,母亲她没事吧?昨晚连父亲都被吓得跌到了床下,姐姐还是让母亲去求知府大人派人来保护娅姐儿吧,她是左相的外孙女……。”
陈娴雅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然后粗鲁地推开陈淑雅,撒脚便往院子里,“我想到法子了,你们跟我来!陈娴雅,今日多谢了,我欠你一个人情!”L
☆、112逃离
被推到一边的陈淑雅原本委屈得想大哭,听到陈娴雅最后一句话又赶紧咬住嘴唇,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
陈淑雅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被陈娴雅当做妹妹,因为这次的事她实在错得离谱。她满以为她的一番孝心会引来众人的交口称赞,就算是得罪了嫡母与嫡姐也无所谓,至少大家都能知道陈寿源还有一个孝顺的小庶女。谁知最后竟然又被人利用了,第一次是被方姨太太利用,这一次是被两个奴才与姨太太们利用,一次比一次利用得彻底,这回是再也回不了头。
陈淑雅不相信嫡母这一去还会再回到扬州,到时偌大的陈府便只剩下她与瘫痪的老父亲,说有多凄凉便有多凄凉,偏偏她半句怨言都还不能有。因为是她跑去族长那里说嫡母虐待父亲,嫡姐不孝的,如今由她一个人来照顾父亲似乎也合情合理。
倒是陈娴雅说欠她一个人情,让她小小地振奋了一下,她们到底还是亲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假以时日,嫡母与嫡姐会忘记她的愚蠢吧?
陈娴雅在院门口踌躇了一阵子,最后还是无精打采地回了秋霞院。
周显与阿媚见陈娴雅一脸激动,貌似找到了解决目前困局的法子,不由得也兴奋进来,赶紧跟着陈娴雅回了荣正堂。
“姆娘,紫莺赶紧收拾要紧的东西,我们即刻就要出门,再迟那群老东西便会将我们堵在府中,然后一网打尽!”
姆娘与紫莺大惊,不敢多问,立刻开始收拾陈娴雅与娅姐儿的衣物首饰,陈娴雅又补上一句。“只拣贵重的带,其余要紧的点好数锁起来,最多三天。咱们还会再回来!”
周显与阿媚赶来只听到最后一句话,忙问道:“大小姐。咱们到底去哪里?”
陈娴雅回过头来,对周显说道:“周管事,你不能与我们一起走,府里须得有有人看守,你现在立刻去为我们准备两辆马车!”
周显更加一头雾水,但看陈娴雅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只好暂时放下担心,转身去吩咐人准备马车。
陈娴雅让水仙为她换上一套出门会客的衣衫。没敢戴太多有金饰,否则会显得她手上的铜镯子十分奇怪。
“我们走后,你们要好好守着咱们的屋子,照顾好四惠,别让人进来浑水摸了鱼,若来人实在太强横,你们也不必与他们硬抗,以保命为重,否则京城路途遥远,路上可没人来照顾你们!”陈娴雅又将水仙。蔓儿,大小郭婆子叫来嘱咐道。
然后又一阵风地卷去邵氏的卧房,邵氏并没有睡着。正看着熟睡的娅姐儿发呆,见到陈娴雅一身盛装的闯入房中,也惊了一跳。
“母亲,族长他们带了人来府上说是要保护我们,娴儿便对他说咱们今日便要动身去京城。”
邵氏气得一拍床沿就要发火,陈娴雅忙按住邵氏,“母亲先别着急,女儿已经想到法子!”说罢,便凑到邵氏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然后又说道:“为免节外生枝,这法子娴儿只告诉了母亲。一切都等出了府母亲再见机行事,目前也只有这法子最保险了。”
邵氏冷静下来。冷笑道:“娴儿这法子极好,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无法无天到何种地步!”陈娴雅却在心里暗讽,陈寿源与邵氏当年做的那些动辄灭门的大案,哪一桩不是无法无天的?不过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邵氏立刻叫来周显家的与宋妈妈,将银票随身带着,首饰及贵重衣物等收拾到两只箱笼里面,自己也如何贵气如何打扮起来。
陈娴雅只带了琼娘与阿媚,娅姐儿自然离不开紫莺,邵氏则带了周显家的,宋妈妈与青儿三个,又带了四名保镖,两名护院坐了两辆马车准备出府。
族长带着一群目光不善的家丁候在门口,见到邵氏的马车出来便围了过来,“侄儿媳妇要上京,只带这几人可不行,族里几位长辈商量了,决定一家选出了两名武艺高强的家丁送侄儿媳妇一家子进京!”
邵氏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嘲讽道:“多谢族长及各位长辈了,新皇初登大宝,四海清平,进趟京而已,哪需如此大的阵仗?不过长辈们的心意邵氏也不敢不领,我这里已经有六名随从保镖了,便再向各位长辈借四名好手,凑成十名护送队伍,不知这样族长老爷可满意?”
族长也不与邵氏做言语之争,只冷笑一声道:“既然侄儿媳妇执意只接受四名高手护送,那么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故可别埋怨咱们族里没尽到照顾之责!”
“邵氏若能侥幸活着到京城,便是谢天谢地,若中途果然被族长老爷言中死在贼子之手,那也是万事皆休,邵氏想埋怨族里也埋怨不着,族长老爷多虑了!”邵氏冷笑道。
族长没讨着便宜,目中闪过狠戾之色,回头选了四个人,让他们跟着邵氏与陈娴雅等人的马车。
陈娴雅心内也松懈了下来,顺利出府是第一步,接下来是找借口丢开族长派来的四个人。陈娴雅相信凭邵氏的手段,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她,果然一出巷子口,邵氏便吩咐马车掉头朝知府衙门而去。
那四名家丁觉得不对劲,想上前提醒出城在另一方向,却被四名保镖拦住,想溜走报信,也被人拦下,眼看几人就要动起手来,马车已经飞快地穿过两条大街,来到了知府衙门跟前。
邵氏与陈娴雅娅姐儿等人从马车上下来,又吩咐丫鬟婆子将行李卸下,邵氏整整衣衫亲自上前递了一张名帖,又回过头来对那四名家丁说道:“你们如今可以回去向你们的主子复命了,就说我临时改了主意,打算去拜访一下知府夫人,顺便在知府衙门做几日客,另外再告诉你们的主子,他们想要的东西都在我身上呢,让他们不要再去府上祸害,免得白费工夫!”
四名家丁实际上也参与了昨夜的抢劫,一伙练家子却被一群普通护院吓跑,为这事主子们不但将他们骂得狗血淋头,还罚了他们的工钱,心里正郁闷着,因此方才族长选人监视狡猾的邵氏母女,他们主动站了出来,想着将功补过,没料到还没正式交锋,他们似乎又要输了。
四人十分不甘,又不敢在知府衙门跟前动手,便站在一旁冷眼瞧着,想着那知府衙门岂是想进便能进的?就算进了知府夫人也没有随便留客的道理,他们只要在门外等着,这几个人一样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谁知很快便有人来迎邵氏一行人进府,六名护院当即赶了马车回陈府,四人一直等到傍晚也没见邵氏等人出来,那四个家丁这才发了慌,赶紧回去禀告主子。
而此时的邵氏母女正在知府夫人特意安排的一间偏院用晚膳,还派了几名婆子前来服侍,不见多热情,也没见多怠慢。
知府夫人来到书房对知府大人大发感慨,“想当初陈侍郎多风光,儿子连中两元,又与左相是儿女亲家,邵氏的眼睛都长到额头上去了,再加上邵氏会搞钱,从京城到扬州谁不知道陈家的阔气?如今她儿子死了,陈侍郎瘫痪,自己也给人逼得如丧家之犬,若非有娘家在哪儿撑着,手上又有个左相外孙女,估计她连陈家大门都出不了。”
知府也放下手中的书,点头道:“不错,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所以咱们更要小心谨慎,左相不能得罪,邵家咱们也不能得罪死了。若陈氏一族来接人,我便推到夫人头上,就说你是娅姐儿的干婶婶,想留她们在府上多住几日。”
知府夫人突然醒悟,“哎哟,还是夫君厉害,怎么想出这个点子,我这就准备些东西认干侄女儿去!”
且不说族长等人如何懊恼暴怒,只说邵氏与陈娴雅带着娅姐儿便安安心心在知府衙门住了下来。
第二日,琼娘与阿媚找了个借口去寻了黄四郎与简笙,带回来的消息是简笙的棉布已经收购得差不多,正要组一队人马进京去。
而黄四郎的父母与陈婆子,苟婆子的身契也转到了琼娘名下,已经在新宅子里当值,姆娘给了他们一年的工钱,又给了黄四郎父亲一百两银子作为几人的日常开支及院子的维护费用。
陈娴雅听说后便与琼娘商量,让她与阿媚,黄四郎及五名小厮随简笙的商队先行赴京,然后在京城置宅子先安顿下来。最重要的是琼娘要暗中将藏在她那所旧宅子的银票等带进京去。这中间虽然也有风险,但好过与邵氏等人一同进京,到时她肯定是半步都不能离开邵氏与娅姐儿,带着那些东西反而诸多不便。
琼娘想了想,便答应下来,阿媚无所谓,反正她名义上是琼娘的侄女儿,借口随琼娘一同回老家探亲后,再上京城找陈娴雅也说得过去。
在知府衙门呆了三天,娅姐儿是最开心的,知府夫人认了她做干侄女儿,一应好吃好玩的招待着,还送了她一套金项圈,好几块玉件,邵氏没有拒绝,虽然明知道人家是冲着杀子仇家袁沛去的。L
☆、113援兵
直到第四天,邵行止才姗姗来迟。
邵行止是被邵家老太太宠坏了的小儿子,让老大邵行正伤透了脑筋,从小读书不肯用功,学武不肯吃苦,长大后文不成武不就的,几位兄长便想法子帮他在都转运盐使司做了个从六品的小判官,算是给了临死都不放心小儿子的邵家老太太一个交待。
都转运使司的判官之职主要是朝廷为解决各地的盐务纠纷而设立的,人数不定,品级虽不高,实权却不小,是各地盐商巴结的对象,因此任上的油水颇丰。可惜这位邵四爷去年刚死了妻室,只留下一名五岁的儿子。
邵行止这回奉长兄之命特意告假来扬州接邵家大姑奶奶,也是他唯一的嫡亲姐姐邵明珠的,不但带了十几名身手不错的家丁,还带了他唯一的儿子诚哥儿出来见世面,因此在路上耽搁了不少行程。
邵行止一行刚到城门口,便见到望眼欲穿的周显。
“你怎么在这里等我们?难道我姐姐与娴姐儿几个有事?”邵行止跳下马来,连声惊问。
这话问得差点让周显红了眼,便将自邵行真走后府里发生的事简略地说了,听说邵行止当场暴跳,抽出腰刀便要领人杀向陈氏族长家。
“四舅老爷先息怒,如今夫人与大小姐娅小姐正在知府衙门避祸,天天盼着四舅老爷到来,还是先将夫人接回府中再从长计议某些事吧。”周显忙拉住邵行止的刀鞘说道。
于是一行人先去了知府衙门,知府听说邵家四爷来了,亲自出来接待,谈话间几次提到邵行正。
邵行止见惯了这种场面,忙说道:“这回邵家承了大人的恩情,行止会如实回禀长兄。请长兄亲自写信致谢。长姐等人已经打扰大人多日,行止特意前来接长姐回府,他日进京之前再来向大人辞行。”
“好说。这也是举手之劳,不敢劳邵大人亲自写信。但望将来能让大人照拂一二,某便感谢不尽了。来人,带邵四爷去见陈夫人!”知府得到了满意答复,立刻便端茶送了客。
邵氏姐弟相见,一番唏嘘之后,便辞别知府夫妇一同回了陈府。
一回到荣正堂,秦红绫便迎上来说道:“各位主子的热水已经备好,饭菜也已经做好多时。不知主子是先用饭,还是先洗漱?”
邵行止一听,立刻说道:“当然是先用膳,爷几个为了赶路中午只吃了两个冷面饼,现下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邵氏一听,搂过诚哥儿又要流泪,陈娴雅忙吩咐道:“先给诚哥儿与娅姐儿盛些热汤来垫垫肚子,再将桌子摆到母亲屋里,屋角多放两只碳炉。”
秦红绫领命而去,邵行止则过来揉陈娴雅的脑袋。“还是你老子厉害,你母亲想尽了法子治不好你,反倒被你老子一脚给踢聪明了。啧啧,早知……。”
“早知四舅舅也踢我?我父亲那也是凑巧了,我若被四舅舅踢,还不给四舅舅一脚踢得小命都没了!”陈娴雅笑道,对这个邵行止印象也不错。
邵行止立刻“哈哈哈”地笑将起来,“不错,不错,四舅舅我最不喜欢那种扭扭捏捏的小姐儿,与自家人说话都要咬文嚼字地想半天。一点都不爽利,就像你那几个表姐!”
陈娴雅不好接口。只好陪着他笑,邵行止突然正色道:“回头进了京。你与你母亲就住我家,千万别到你大舅舅与二舅舅家去住,你的那些表兄表姐要么皮得不像样,要么呆得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