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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娴雅十分坚持自己的立场,还特意去看了一眼邵行真,希望他不要再继续看戏,赶紧将这件事了结,而她刚才已经许诺将那两幅板桥先生真迹送给邵行真。
袁芳惜气得发狂,回头冲几名禁军吼道:“还不上去给我将那贱婢拿下!”
那几名禁军正要动手,邵行真终于出言了,“且慢,袁三小姐此举是得自左相大人授意,还是袁将军的意思?”
袁芳惜自认同龄人中除了皇族女子,她比别的所有官宦人家的女子都高贵,因此从没将陈娴雅这种村姑瞧在眼里。从前因为要在徐景达面前装淑女,用陈娴雅的俗气来映衬她的高贵,所以对陈娴雅是多方忍耐,如今她的两位兄长到来,她坚定地认为她可以随便碾压陈家人,自然包括陈娴雅。
对这位邵家三舅爷,袁涣虽然表面上极为不屑,暗地里却在提醒袁崇与袁芳惜二人,要让他们小心看起来温和无害的三舅爷,这人与他官阶相同,却能在他面前面不改色的低伏做小,这种人最是难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他出其不意地咬一口。
既然邵家三舅爷发话了,袁芳惜自然要慎重对待,免得误了长兄的事,“自然是我的意思,陈大小姐一大早跑来文华居,不问自取,将我姐姐的遗物窍走,邵大人,你曾是一州之父母官,请问陈大小姐犯了何罪?”
“袁三小姐要治陈娴雅的罪,可报官立案,由官府来审结,似这般动用私刑恐怕不妥,这几位大人明明是禁军,何时又成了官差家奴?”邵行真的嘴也很利。
袁芳惜与那几名禁军齐齐变色,袁芳惜的反应也很快,“邵大人不用拿话来唬我,我不过一介小女子,可不懂什么私刑不私刑的,我只知我嫂嫂的东西被她拿走,我须得拿回来!”袁芳惜的语气已经不再凌厉,但仍然不想放弃那几幅她心仪许久的画。
“不过是几幅画的事情,这里外院,女子不宜久留,还请袁三小姐先回内院,待令兄回府后,再请他来解决此事如何?”
陈娴雅见袁芳惜有犹豫神色,赶紧补上一句,“袁三小姐怕什么,我又不会跑,只要你们的证据与理由足够,随时奉还那几样东西!”
袁芳惜本能地想说“不”,一旁的禁军小头目忙小声劝道:“三小姐,这群人被我们包着饺子,什么东西不是三小姐的?倒不急于这一时,等将军回来后早晚与他们一并算,免得说我们欺负他们!”
一旁的丫鬟突然指着大门方向小声说道:“三小姐,徐家大爷回府了!”
袁芳惜脸色一变,回头一看,果然是徐景达从一匹大红马上下来,正往这边瞅。
“哼,既然你们想让我大哥出面,我便成全你们!”袁芳惜说罢,掉头迎向徐景达。L
☆、093简笙
陈娴雅松了一口气,这个徐景达回来得可真及时,也忍不住去瞅了一眼正与袁芳惜说话的徐景达,见二人颇为亲热的样子,不由恨恨地说道:“袁三,我虽然势不如你,可我没有你身上的弱点多,等我腾出手来,就从你的心上人徐恶霸开始,让你也尝尝我陈娴雅的厉害!”
陈娴雅收拾好情绪抬起头来,正好撞上邵行真似笑非的脸,“娴姐儿现下还要出府去?”
“当然要,母亲好不容易才同意我出府,这种难得的机会可不能浪费掉,如果三舅舅另外有事,也不必专程陪我,我多带几个丫鬟婆子去银楼布庄逛逛便回府,不会有事的!”陈娴雅赶紧露出甜笑。
“也罢,我派两名护卫随行,只要不出城,当无多大危险,不过要早些归府!”
“不必了,我身边的婆子都是会功夫的,一般宵小还不敢惹我们!”陈娴雅连忙推辞,邵行真只得作罢,转身回了院子,他在等京城长兄迟迟未至的回信,同时他也不愿让太多人知道他已经来了扬州。
琼娘提了一个包裹带着水仙与大郭婆子匆匆赶来,主仆六人再加一名车夫出了陈府,陈娴雅脸上的笑容便渐渐淡去,沉默半晌后突然问旁边的琼娘,“姆娘,今日能去白云庵么?”
琼娘瞬间涩了眼睛,忙低头答道:“去白云庵来回得五个时辰,今日是不能去的!”她知道陈娴雅是想去拜祭葬在白云庵的江氏与盛嫒嫒,也就是她前一世的母亲与自己。
“那就算了,现在去咱们的新院子瞧瞧!”陈娴雅很快便收拾了情绪,她早晚会去白云庵,不急在这一时。
马车很快便到了位于状元巷的韦宅。置这所新院子陈娴雅用的是琼娘的名字,而且琼娘也已经脱了奴籍,黄四郎。水仙及五名小厮的奴藉也转到了琼娘户头上,最近一段时间黄四郎每天忙的便是这几件事。
听到敲门声的阿铁一开门便见到门口立着一名神采奕奕的漂亮小姐儿。先是一惊,再是大喜,立刻大声嚷道:“大小姐来了,黄总管快来!”
黄四郎与阿福几个跌跌撞撞地奔出来迎接,黄四郎手里还拿着一条缀着针线的破裤头,陈娴雅惊道:“黄管事,你还会补裤子?”
黄四郎那张俊脸腾地通红,忙将手中的裤头藏到身后。眼睛还不忘瞄一眼四惠,“不,不会,这是阿安的,他的裤子全破了,奴才刚才想试着帮他补一补!没想到……。”
“大小姐,看样子这宅子还得添个会缝补的才行!”琼娘说罢,还看了一眼四惠,四惠大窘,也垂了头红了脸。
“四惠刚满十五。过两年才能成亲!”陈娴雅故意说道,黄四郎露出失望的神情,“不过。如果她的父母若愿意她现在许人,先定亲也不错!”
这回轮到四惠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陈娴雅心中有了数,等袁芳若的丧事过后,她可以跟周全提提这事了。
黄四郎的笑容一下子灿烂起来,“多谢大小姐成全,阿禄阿安赶紧去将宋豆花家的豆花,钟老头的糖葫芦,蒋娘子家的铁蛋每样买一些回来。这些都是扬州出名的小吃,大小姐及几位妈妈姑娘难得出府。一定要尝一尝!”
说到吃,陈娴雅的眼睛都乐成了一条线。“多多卖些,家里还有几人没机会出来!”琼娘虽也带着笑,可也忍不住看着兴奋的陈娴雅无奈地摇头,还是那么喜欢吃,小姐儿长得太丰满也不太好呢。
第二次见到正主子的阿禄阿安拿了钱高兴地跑了,黄四郎赶紧将陈娴雅请到正堂坐下,水仙与四惠主动去厨房烧水泡茶。
“大小姐正好过来,要不要看看韦妈妈让奴才找的人?有两名人选,奴才正不知挑谁!”黄四郎垂手立在一旁恭谨地说道。
“说来我听听!”
“一个是我家远房亲戚,年轻时在当铺做过伙计,长相也显贵气,让他扮成掌柜应该有九成像,另外一个便是巷子口一名乞丐,前几日院子里修整花草需要人手时,找他帮了忙,得知他是落难的富家少爷,从前家里开着好几种铺子,常与长辈们出去谈生意。”
“先将巷子口这个叫来我瞧瞧!”陈娴雅想反正闲着也没事,帮着黄四郎拿拿主意也好,毕竟后日到场的掌柜绝对不会少,若找一个太笨的误了事那才是大麻烦。
一刻钟功夫不到,黄四郎便带了一个身形瘦削,衣衫破旧的二十多岁男子进来,那人进来先随意地打量了一下陈娴雅,然后盯着地上的青砖不动了。
黄四郎用手捅捅那人,示意他行礼,那人竟然装不懂,还朝黄四郎翻了一个白眼,“不过挣餐饭而已,还想让我弯腰做奴才?”
陈娴雅一听便来了兴趣,“你要怎样才肯弯腰做奴才?”
“至少二万两银子以上!”
“若有人愿拿二万两银子来买你,意味着你有替主人挣来十万两银子或者更多的可能,可惜目前我看不到你有这种能力。”陈娴雅的笑容纯净,看不出一丝嘲讽的意思。
那人也慢慢认真起来,仔细打量着陈娴雅,“我会看相,你的一生跌宕起伏,精彩纷呈,你对敌人狠辣无情,对自己人则包容信任,做你的奴才倒是有福了,不过,这对我还不够,想要我为奴,除非这人能给我三年内挣十万两银子的机会!”
“你还是没有说明你赚十万两银子的能力在哪里?”陈娴雅越来越感兴趣,虽然面前这人看起来普通得扔人堆里都找不到,但是一种直觉告诉她,这人不简单。
“我姓简,名笙,祖父为简图伦。”那人突然腰杆一挺,语声铿锵地说道,尤其是那个“简图伦”三字,仿佛重锤砸地,震得人犯晕。
盛万财是突然发家的大顺首富,而简家则是经商上百年,历经几朝不衰的经商世家,这个家族以简图伦为首,囊括了大顺朝大江南北几乎所有的传统生意,而且简家极为低调,生活也崇尚俭朴,因而注意简家的人不多,实际上论起财力,简家并不弱于盛家,最重要的是简家人丁兴旺,姻亲遍布大顺朝上下,绝不可能如盛家一般一戳就倒。
可是,为何这个简笙却做了乞丐?难道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被家人赶出来的?
“原来是简少爷,失敬失敬!”陈娴雅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打结。
“失敬?”简笙嘲讽道,“真有敬,就借我银子,到时双倍还你!”
“借钱是朋友,还钱是冤家,我的原则是钱财概不外借!”陈娴雅表面上镇定,实际上心中高兴得如同捡了个大金元宝,这等做生意的人才哪里找去,一定要抓紧了才是。“但是我手里有三万两银子,迫切需要寻找一名合伙人,如果你有足够的诚意,我倒可以考虑与你谈谈合作的事。”
“你需要怎样的诚意?”简笙神色微变,一股不同寻常的气质散发出来,让人丝毫不敢轻视。
“两日后,春风巷的陈府打算出售一批古玩旧物,将召集扬州城各大古玩铺子及当铺的掌柜们到府中洽谈出售事宜,我需要你将那批东西买下来,当然你如果觉得那价钱不合理也可以只将其中一部分买到手,价钱当然是越低越好。另外,黄管事与阿福他们我也可以借给你使,直到你将我要的东西交给他们为止!”
“成交,请这位小姐写出你要的那几件东西,只要有银子,没有买不到的东西。笔来!”简笙突然喝道,将黄四郎当成了他的书僮。“做生意诚信固然要紧,白纸黑字的契约也很重要,三万两银子的本钱由小姐出,利润五五分成,合作的前三年不分红。请问小姐大名?”
“姓陈,名娴雅!”声音的主人也一脸郑重,“为何三年不能分红?”
“因为我要在三年内赚到十万两银子才能回到简家!”简笙也不隐瞒,神情竟然带着几分狠厉,想必中间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辛酸。
简笙郑重写下合约,再递给陈娴雅看,上面的条约写得很详细,连生意失败后,责任如何分担都列得清清楚楚,不愧为经商世家的后人。
二人在合约上写下自己的大名,简图伦还从裤腰带上摸出一个破布包,取出一方非金非石的印章,朝章面哈了一口气,“当”地一声盖在那张合约上,然后将那张合约递给陈娴雅。
陈娴雅活了三世,别的不说,在见识方面还是有过人之处的,那印章绝不是寻常之物,如果这人是骗子,那么这个骗子也是个来历不凡的骗子,值得慎重对待。
“你不留下一张?”陈娴雅提醒道。
“不必,三年后我如果能顺利回简家,赚来的所有银子都是你的,如果赔了,说明我的死期也到了,你可以拿着这合约上山东简家讨回你的本钱,简家的破规矩是人活着时不能花自己的钱,遗产却可以随意动用,你不能便宜了那群王八蛋!”
这简笙竟然骂他的家人或族人王八蛋,可见其对简家的怨念很深,陈娴雅等人听到这等奇闻却一点不觉得荒谬,反而觉得这简笙更加诚实可信。L
☆、094有鬼
“姆娘,给他银子!”陈娴雅知道徐景达帮她从邵氏那里得来的三万五千两银票,琼娘深怕有失,一直都随身带着。
琼娘虽然觉得陈娴雅做这件事有些轻率,但是陈娴雅的话她也没有想过要当场违逆,于是进到里间,从腰带里取出一把银票,数出三万两直接放到简笙面前。
简笙大喜过望,抓过银票一番数,然后说了句,“请陈小姐稍候,简某有要事待办!”说罢,一溜烟跑了出去!
“他会不会早就知道我是陈府出来的?”陈娴雅问黄四郎。
黄四郎连忙摇头,“我从没对他说过!”
陈娴雅看着手里的合约,犹豫也只是一瞬间,她连徐恶霸都能拿银子砸,也不在乎被人骗一回。幸好出去采购的阿禄阿安回来了,看着一桌子的小吃,陈娴雅喜笑颜开,仿佛刚才送出去的三万两银票,不过是几张废纸。
黄四郎对陈娴雅的认知再一次被颠覆,心中彻底认定,他这位小主子绝非常人。
大家刚吃完东西,正打算去宅子四处看看,却听阿铁来回禀,外面又来了一位公子找小姐!
会是谁?大家正疑惑间,简笙长笑着走了进来,却将大家的眼珠子惊掉了一地。
面前的青年身穿锦绣庄的织锦缎月白长袍,斩新的青色厚底绵鞋,腰坠两块翠绿的双鱼玉佩,头上戴了金丝冠,略有些枯黄的发丝潮湿,像是刚刚沐浴过。
青年的眉眼十分普通,双目却极有神采,对着陈娴雅深施一礼,“简笙见过娴雅小姐!”
“你……。你刚才说的要事便是去置这一身行头?”陈娴雅觉得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怒。
“自然,佛靠金装。人要衣装,大庆丰商行的掌柜岂能衣衫不整?”
“大庆丰。庆丰……,”陈娴雅差点没被口水呛死,琼娘的脸色也变了。
简笙却板了脸,“合约上写得清楚,商号的名字由我取,而且‘庆丰’这个名号是当年大顺首富盛万财用过的,我觉得很好,所以加了个‘大字’以示区别。当然也有希冀我将来创立的商行胜过当年的庆丰商行的意思。”
陈娴雅抚着胸口猛灌了一杯凉茶才镇定下来,“大庆丰,很好,我很喜欢!就它了!”
“请娴雅小姐先将想从陈家卖出来的东西写下来,这几个下人我暂借,这个院子我也要暂住!”
“你别客气,你只管住,黄管事他们你想用多久都行!”陈娴雅都差点在心里叫他恩人了,“大庆丰”与“庆丰”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二者的关系。最重要的是这里面有陈娴雅的一半,不管将来大庆丰商行能发展成什么样子,哪怕它不赚钱。只要继续用“庆丰”这个名号,陈娴雅都觉得已经足以告慰父亲盛万财的在天之灵了,因为陈娴雅毕竟是女流,在这个社会里女人连出个门都难,不可能有恢复庆丰商行的机会,如今有了简笙,似乎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
“如果你生意上有困难时,你估摸着我帮得上忙,也可以来找我!”陈娴雅激动地说道。黑眸晶亮,双颊泛红。
简笙看在眼里疑惑不已。自己的人品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不但自己说什么这群人完全相信,居然还有想自己供起来的趋势。
“那是自然。你也是大东家!在大顺朝南方的银子最好赚,然后是京城,我打算在扬州贩一批没有染色的细棉布进京,然后在京城开设染坊,如果顺利最少也有万两银子的利润,就算行情有变动,几千两银子是跑不了的!”简笙一谈起生意来简直是神采飞扬,这让陈娴雅又想起了想银子想疯了的徐景达,若是他先遇到简笙将会是什么情形?
“还有一事大家要说定,既然你我已经是合伙人,我不希望你再与旁人合作!”陈娴雅认真地说道,以徐恶霸的德性如果将来知道她手里有一个商界奇才在帮她挣钱的话绝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