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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银子走到他身体,突然伸出胳膊死死的抱住了他:“安子哥,我最后一次求你,不要再干下去了,不要再走这条路,答应我,行吗?”
安子动作有些笨拙的反手也将小银子抱在怀里,他听到自己用温和而平静的声音回答道:“好的,我答应你。”
他知道他不会做到。
把一个瘫子弄上飞机,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起码小银子就头疼不已。但舒高胜却兴奋得满脸都是大鼻涕,他是道上混过来的人,何尝不知道安子之所以用他,就是因为他再也跑不了了。但人在这种绝境之地竟然有这样的际遇,他的心里还是亢奋不已。
汤佑清没来送行,他今天有课,这个死板的老学究,顽固不化竟然到了这个份上,可安子知道,汤佑清只是不想和安子走在一起,就是这么简单。来机场的是汤佑清的老婆和她女儿汤婷婷,那个不爱多说话的黄毛丫头,汤佑清的老婆对安子极尽巴结之能事,那种谀媚的样子让安子肉麻不已,汤婷婷却只是站在母亲身后,一言不发。
临到关检的时候,小银子突然流下了泪,死死的抱住了安子,安子一声不吭的用手拍着她的背,就象拍一个婴儿,后来小银子放开了他,再没多说一句话,推着舒高胜进了安防边检的那道门,舒高胜频频扭过头招手,她却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从机场回来,送汤家母女回到家,就见汤佑清正蹲在院子里的炉子边升火,不时的大声咳嗽着,安子走过去,恭恭敬敬的叫了声舅舅。汤佑清摘了眼镜,问道:“今天晚上你有没有时间?”安子道:“有,舅舅有什么安排?”汤佑清挥着手,驱赶着弥漫的烟雾:“你的事,我跟教务主任说过了,他答应安排司玉军校长今天跟你见面,你看这事怎么弄合适?”安子说道:“谢谢舅舅,你等我先安排一下,再跟您打招呼。”汤佑清点点头,蹲下去继续摆弄那座老也生不着的炉子。安子又站了一会儿,说了声:“舅舅,那我先走了,”汤佑清的肩膀动了一下,好象是回答的样子,安子就走出了汤家的院门。
出了门后,安子仔细的辨别了一下方向,向着曲里拐弯的胡同深处走去,走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了那天他被杨侃的手下追杀时拼命逃窜过的那条巷子,顺着巷子一径往前,快到了尽头,就见那个曾经被他掐过脖子老头正坐在门外,手里拿着扇子,跟那天一样的光着膀子,慢悠悠的扇着风。一见安子走过来,老头嗬嗬的乐了:“你没事了?”
安子答应了一声:“没事了。”然后他扑通一声跪在老头面前:“大爷,我这次回来,是谢您那天救了我的命。”老头吓了一跳,慌了手脚,急忙将安子搀起来:“你看你这是怎么说的,这地方人来人往的,要是让人看见了,那可咋整?”说着硬把安子拖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边有个憨头憨脑的男人,相貌长得跟老头有几分相似,见了这情形好奇的站在一边看,再听安子叩谢老头,他啊了一声:“原来那天跑我们家里来的人就是你啊。”老头喝斥道:“这没你的事儿,一边去。”然后拉着安子:“到屋里坐,屋里坐。”安子不肯,却从兜里掏出两千块钱来,说道:“大爷,你救过我的命,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了,我张红安爹妈死的早,没有机会孝敬,心里一直内疚。今天能够孝敬孝敬您老人家,那是我张红安的福气,这点心意,大爷您先收着。”老头顿时翻了脸,说什么也不收,安子却很淡定,根本就不跟老头争执,顺手将钱放在门口的一口倒放的水缸上面,对那憨头憨脑的男人笑了笑,一句话没说,也不理会老头不依不饶的追着他把钱还回来,出了门就要走。
他已经走出了门,却听身后那个憨头憨脑的男人提高了声音:“操,有钱牛什么?谁没见过钱怎么的?”老头在骂:“闭上你的嘴,这没你的事。”安子笑吟吟的停住脚步,回头对憨头憨脑的男人解释道:“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是我孝敬老人的一点心意。”憨头男人冷笑:“我操,我这个做儿子的还好好的活着呢,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你把我爹的脖子掐成这样,扔下这么点钱就完了?”老头气得大骂:“你这个犊子,人家回来了,意思不就全都有了吗?要是不回来,你也怪不着人家。”憨头男人这才有点消了气,却仍然望着安子嘀嘀
咕咕。安子毫不介怀的笑了笑:“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会把老人当成我爹妈来孝敬的。”憨头男人道:“操,用不着你。”安子笑着点点头:“在什么地方上班?”憨头男人把眼睛一瞪:“梅园山庄,咋的,你不服?”安子听了,精神一振:“嗯,梅园山庄这个地方不错,晚上我就在你那里招待客人。”憨头大声说道:“不欢迎。”安子已经笑着走了。
一路辨识着方向,再绕回那天和杨红见面的小饭馆,杨红已经在接到他的电话后等在了那里,她的脸色有些青白不定,左颊靠耳垂处多了一道伤痕,安子装没看到的样子,坐下来后问她:“想吃点什么?”杨红偷瞄了安子一眼,低下头说道:“没心情,不想吃。”安子道:“为什么?”杨红说:“不为什么。”安子笑了笑,点燃一支烟,望着她道:“你肯出来,有点出乎意外。”杨红警惕的瞪了他一眼:“我为什么不肯出来?”安子吹了口气,将面前的烟雾吹散,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我张红安说过的话,一概算数,要是你不再动别的心思的话,我们还可以继续。”杨红心虚的说道:“我什么时候动过别的心思?”安子也不说破,漫然无趣的将抽了几口的烟在烟缸里按灭:“那这样好了,今天晚上我给你安排个差使,你干不干?”杨红眼睛一亮:“什么差使?”安子慢慢的在桌上叩着手指,一字一句的说道:“陪办事处的客户吃饭。”杨红狐疑的问道:“就是吃饭?”安子冷笑:“吃饭只是个形式,重要的是签约,这活你干过,应该不为难吧?”
杨红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她太需要钱了,被人欺骗的次数也太多了,已经失去了对他人最基本的信任。但是她还没有学会反省,她的悲剧源于她的性格,也许她一辈子都学不会反省自己了。等她反应过来,却发现安子已经走出了饭馆,她急忙追了出去:“张总,你还没告诉我地方呢。”
安子站住,冷冷的看着她:“你考虑好了?”杨红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安子迈步走了出去,扔下了一句话:“到时候听我的电话。”
听说张红安把地方选择在距市区几公里之外的梅园山庄,汤佑清连连点头:“嗯,那地方你选得好,是个办成事的地方。你放心吧,我说过的话肯定没错,你就在那里等着好了,到时候他们一定到。”
汤佑清的话果然没错,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弈州商学院的校长司玉军在教务处主任的陪同下,乘坐一辆走私蓝鸟赶到了,等候已久的安子上前与他握手。
司玉军这个人五十出头的年纪,目光敏锐,脸皮白净,乍看起来象三十出头的样子,而且五官形象细腻,称得上一个美男子。象这样的男人,生活较为安逸,性格上的弱点较之于常人更多一些,这也是安子长期以来一直盯着他不放的理由。
宽敞的雅间里只有四个人,安子,司玉军,教务主任和杨红,杨红的神态有几分不安,不时的变换一下坐姿,她的心里非常紧张,怕自己表现不好惹老板安子不高兴。还好,司玉军这个人很是大度,他谈笑风生,和安子相互交流着港澳两地的风俗人情,和安子一样,他也喜欢香港这个开放的大都会,并对双方的合作持乐观态度。
和谐和的商谈气氛中,服务生被教务主任叫进来,打开房间里的音响开始播放轻音乐,然后教务主任邀请杨红跳了两圈舞,当一曲结束,返回酒桌的时候,发现安子已经和司校长亲亲热热的坐在了一起,彼此拍着对方的大腿,相互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教务主任托辞去洗手间,他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就听见房间里音乐再次响了起来,校长司玉军正和杨红翩翩起舞,安子走了出来,塞给了他一个厚厚的红包,打了一个手势:“你家里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先回去,司校长这边,有我照顾。”教务主任用手掂了掂红包,一咬牙豁出去了,毕竟这种机会不是常有:“没事没事,我晚点回去也没关系。”安子笑了笑,又塞过来一个红包:“就这样吧,以后的合作还长着呢,回头等去香港考察的时候,我再在维多利亚酒店替你接风。”
教务处主任得到了这个实质性承诺之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安子独自站在门前,听着里边轻柔如水的舞曲,好长时间一动也不动,忽然一个厨子托着一只托盘走了过来:“操,怎么不进去?”安子抬头一看,竟然是脖子被掐老头的儿子,那个憨头男人,他没说话,只是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让他等一会儿再把食物送进去。
憨头厨师有些不安的来回换着脚,让自己站得更舒服一些:“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安子默不作声的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憨头厨子却不接:“少拿那玩艺唬我,那玩艺儿我见得多了,你就自己说吧。”安子不动声色的把名片收了起来,说道:“我是香港一家学院在中国大陆的执行,这不,正在和人家商谈合作意向呢吗。”厨子呸了一口:“操,合作就合作,弄鸡巴这么麻烦干什么?还要被人家追着砍,你还没跟我说,那伙人到底为什么要砍你?”他的话中充满了不屑与挑战,似乎有意在找安子的楂,安子却始终不生气:“那件事,我跟你爸爸说过的了。”厨师往安子脚下吐了一口痰:“要是这样说,你还得感谢我们家。”安子哦了一声,不解的看着厨子。厨子道:“你选这个地方请客,真是选错了,你来之前那伙人就已经到了,现在就在外边等着呢,你要是走出去的话,顶多十步,你就会被人家砍死。”
大对决(5)
安子终于沉不住气了:“我操,他们怎么没完没了,我老老实实的做我的生意,没招人没惹人,他们怎么就这么不肯放过我呢?”
“懒得跟你废话,”憨头厨师一脚踢开雅间的门:“你先到门口看看去,看清楚回来后我再跟你说。”
安子急忙扔下烟头,急匆匆走到大厅靠门的地方,隔着窗户向外边看了看,果然,黑暗中就见一个烟头一个烟头的不时闪亮一下,一辆正离开山庄的轿车前灯闪过,照到了一个满头绿发的少年的身影,安子明白了,杨侃上次没有得手,还遭到了警方的清算,刺小刀咽不下这口气,赶来替他的师傅报仇了。
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之后,安子回去,正遇到杨红单独一个人向着洗手间方向走,他招了招手:“杨红,你过来,”杨红眼睛中有几分疑惧,走到距他几步的地方不肯再走了:“张总,什么事?”安子温和的看着她:“我刚才见到刺小刀了。”杨红激泠泠的打了个寒战:“我不认识他。”安子笑了笑:“你认识也没关系的,我只想告诉你,你替我干事,无论犯下什么过错,我都不会计较,但要是怠慢了客户,到时候最好还是不要怪我。”说完这句话,他擦着杨红的身体走过去,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过头来:“这个客户一定要签约,这你清楚,否则的话,你的奖励提成都无从谈起。”说完,他不再看杨红一眼,推门而入。
进了雅间,陪着已经被灌得半醉的司玉军聊了一会儿,等脸色青白不定的杨红再回来,他拉着司玉军坐起来,三个人又喝了几杯,然后丢下身体软得象一滩泥一样的司玉军,出了门,穿过一条过道进了厨房,见那个憨头厨师正抱着膀子指挥面案干活,原来他是这里的大厨,是厨房中的老大,怪不得不把安子放在眼里。看安子走过来,憨头厨师吹了声口哨,带着安子从后面绕了出去,指着前面的一扇门说道:“从那里走,我已经给你叫了车。”安子有些难堪的回头看了看他:“还不愿意原谅我?”憨头男人没好气的骂道:“你他妈的敢掐我爸的脖子,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安子哦了一声,他掐完老头脖子就忘了,想不到这个当儿子的始终对此耿耿于怀,心中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临走之前捻起憨头厨师胸前的工作牌看了看:杜文杰,大厨。记住这个名字,安子点了点头,再也没多说什么就出了门。
他乘杜文杰安排的那辆车返回市区,回到家中睡了一个安生觉,第二天早晨起来赶到办事处,一家同城速递公司送来了一只包裹,打开,就见里边是一套白色的亚麻休闲服,安子关上办公室的门,抽着烟望着这套衣服,琢磨了好长时间,才将烟掐灭。
中午前,他给司玉军打了一个电话,简短的问候了几句,约定了深圳签约的日程,然后再打电话找李晓菲,李晓菲告诉他已经约好了杨侃,不过他到时候有个会,可能不会到场,就让安子陪着杨侃聊聊吧。安子早知道李晓菲不会去的,不过他既然帮忙约了杨侃,这已经是尽力了。
晚上,安子比预定的时间早半个小时赶到了酒楼,坐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就见门开了,杨侃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一个美貌女人挽着他的胳膊,紧贴在他的身上。看到这个女人,安子如受雷击,霎时间脸色惨白,呆坐在座位上,目瞪口呆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百媚千娇纠缠有杨侃身边的美貌女人,赫赫然竟是与苏志刚一起逃走的张兰!
如果她在这里,那么苏志刚呢?
7)
杨侃哈哈笑着,坐到了安子的对面:“张总,嘴别张那么大,当心苍蝇飞进去。”安子猛然醒悟,急忙闭上嘴吧,紧张的看着杨侃,这个家伙比不得赵钜,赵钜为人比他深沉的多,而这个杨侃,说不定会不管不顾的先叫人冲进来把安子砍死再说,做出这种事来,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奇怪。
杨侃手里把玩着一把象牙小刀,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安子:“张总,我现在想不佩服你都不行了,看你明明肚子鼓老大,发福发胖了,跑起路来却是不减当年啊,佩服,佩服。”突然他的身体向前一探,狞厉的低吼道:“姓张的,你要是只仗着自己的腿快的话,那我可有点替你担心了,在弈州这块地面上,你还能跑到哪儿去?”
听着杨侃发出的恐吓与威胁,安子的心里却恢复了平静,这个家伙,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如今却冲着他大吼大叫,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撑不住了。撑不住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赵钜对他施加了压力,也可能是其它方面的事情,但不管怎么说,如果他胜券在握的话,他才懒得跟安子废这口水呢,叫几个人进来砍了安子就是。再联想到昨天夜里连他的徒弟刺小刀都出手了,可想而知,他的势力已经被严重削弱了,削弱到了他非常恐慌的程度。
但是现在有一点对安子极其不利,那就是张兰这个女人。他真恨自己愚蠢,诺大一把年纪了,在道上经过了多少风波,怎么临到事头上却仍然把握不住,受惑于这些意志力薄弱的女人的美色呢?
他犯了一个错误,只考虑到了女人比男人更忠诚,却忽略了女人的聪明。
张兰就是这样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在发现苏志刚的力量远比她想象得更脆弱之后,立即毫不犹豫的投靠了刺小刀,或许是刺小刀把这个美女孝敬给了师傅,或者是最初觊觎张兰的美色的原本就是杨侃,但不管怎么说,她已经心甘情愿的、或是被迫的成为了杨侃的女人。这没什么错,她有权利选择更强悍、真正能够对她提供保护的男人。这些事情有可能发生在她被那伙男人绑架时的深夜里,因此这绝不能叫做背叛,而只是无奈的屈服。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