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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馆驿中见到的那个样子,自己也没有想到二人的关系会发展至此吧,一想到那次被他耍得极没面子,蓝山顽劣心大增,一定要报复回来。
早上给他熬药时,管药房多抓了曼陀罗,现下天阳一时半刻的醒不过来。蓝山坏心的一笑,轻轻啄了一下干燥的淡色薄唇,呵呵,偷吻!真是暗爽。
看了看那人,果然不会醒,再来。蹂躏着那渐渐红润起来的唇,蓝山玩兴正酣。
“嗯……”天阳口中突然溢出一声轻吟,吓了蓝山一跳,静了会儿,不见醒来,真是做贼心虚啊,笑看着天阳,一阵困意袭来,就趴在那人胸前睡着了。
梦里,蓝山回到了他软软的小床上,棉花堆一样裹着自己,好舒服。
然后就醒了,慢慢睁开眼,转了转眼珠,天阳不知何时已醒了,自己正躺靠在他的怀里,胸膛的热度透过衣服度到自己脸上,好舒服。那人侧头看着车窗外,完美的侧脸,优雅的颈部曲线,蓝山突然一蹿,在天阳的脖子上咬了一下,得意地看着他。
天阳一愣,转头看向怀中的人儿,那家伙笑得正灿烂,不禁心也软了。揉了揉他的面庞,唇轻轻扫过额发,心下想定,在蓝山耳边轻语道:“等我们走完这一趟,就回扬州的狄宅吧,看看我的家,我有些话想在那里告诉你。”
第四十二章 淮河之行
淮河处在黄河长江之间,要说这里最是地饶物丰之所,岂奈黄河冲堤,裹夹着泥沙灌入淮河,经年累月,堵塞了淮河流入长江的入口,淮水泛滥,淹田毁房,民不聊生。而淮河流域降水不均,早旱晚涝,逢大旱必蝗灾骤起,两岸百姓苦不堪言,流民徙走,瘟热广播,生生将这肥美之地变成了人间地狱。
这次春夏旱情十年不遇,蝗虫更是得了天时地利,大肆张狂了起来,不到两月,以阔布大小郡县几十处,尽毁良田千余倾,累及百姓十数万人,来势汹汹,大有毁尽全国方休之意。
朝廷急调库粮上万石赈灾解困,二圣还登坛祷祝,祈求神仙显灵,撤去罪罚,助唐人扫除大难,颁布圣旨广传言论,上天念当今皇上仁德,特派上仙下凡治灾,还望民心不懈,共度难关。又下旨要求皇亲国戚文武重臣,裁减用度,节省开支,同舟共济。这一番铺垫对蓝山此行可谓助益匪浅,却也逼得他只可成功不可失败。
“梅大人,您说这回来的主儿真是神仙?”山东刺史顾行风掏出帕丝绢小巾,擦了擦他光亮亮的额头。
六月底七月初的天气,晌午里已是骄阳似火,几日前来人报禀神仙钦差已到了河口,不日便可抵达。算了算天数,差不多是今日便可接差了,淮河流域巡道御史梅敏之率州府大小官员几十人站在县城官道上,从早上等到日当头,仍是不见差人的影子。
听了顾大人的话,梅御史笑得极慈祥,不住的捋着他那几根不再浓密的胡须。
“依下官看,只怕真神仙云游天外,假道人揭榜受封。”安徽刺史元茂颇为不屑地讥道。
“哎~~~~”梅御史只手掩住了元大人的口,神色肃然道:“举头三尺有神灵,元大人不可妄论,不可妄论。”
元茂甩了甩袖,很是看不上梅敏之的谨小慎微之状。
“这也好说,若他真是个神仙,洒些琼浆甘露,解了旱去了虫,我们也省心简单。”顾大人拖着肥胖的身躯,在一旁祈求着继续能够心宽。
“这话才是,才是。”梅大人点着花白的头,胡须上下飘飞。
几个为首的官员相互挤眉弄眼一阵,心下都打好了算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担责任就不招惹这闲事,自己该干多少,又该拿多少扣多少。
日头西斜,暑气渐渐散了,眼瞅着天慢慢暗下来,官员们大多已等得不耐,“元大人,这神仙不是化烟飞了吧,怎么迟迟不见踪影。”方才差人来报,说钦差大人一入安徽境内就没了踪影,顾大人不由得如此问道。
“许是在那里耽搁了,”元茂敷衍道:“对了,说起神仙我倒突然想起件事来。”
元大人故作玄虚的止了话头,顾行风果然配合地问道:“什么事?”
元茂转头问向梅敏之,“梅大人,下官听说当日大明宫内,二圣观仙闻乐,可有此事?”
“官低位卑,上不得殿,未曾看到,未曾看到。”梅大人还是一副好好老爷爷的样子,打定主意谁也不得罪,什么也不参与。
顾大人接过话题说道:“闻仙之事确实不详,但近日家家稚童,口诵机诀,句句玄奥,不知大人怎看?”这顾元二人左一句右一句,似是非要将梅敏之拖下水。
“正是如此,”一旁的元茂继续敲着锣边:“那词句怎看也不似孩童游戏之作,倒像是有人暗授,十分蹊跷,要真是有人故意为之,其目的不可谓不险恶。”
梅大人捋着他引以为豪的长髯,慢悠悠地道:“诸位大人都累了吧,今日上差大人怕是不能到了,都散了吧,散了吧。”
……
“他还在睡?”王勃驾着车,回身问道,车速已经明显慢了下来。
“嗯,似乎一坐到车里,就变得爱瞌睡,许是之前太疲累了。”狄天阳笑道,声音轻柔,生怕惊动了怀里睡得昏天黑地的人儿,而他们哪里知道上车睡觉是现代人的旅行通病。
王勃将车停在了一家馆驿前,立即有店小二上来招呼。安顿了车马,两个人抱着行李外加一个“觉皇”随着店家上楼进了客房。
“几位爷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差唤小的。”一打白手巾,店小二满脸堆笑,熟络地打着哈哈。
要了些热水和吃食,把店家请了出去,见那二人粘粘乎乎的样子,王勃起身出了大门。
其实那二人也没什么,一个睡着,一个坐着,能粘乎到哪里去,只是睡着的那位,手里牢牢地攥着坐着那位的衣襟,而坐着的那位看来甘之如饴,并不打算改变一二。不过这架势搁谁在一边旁观,也得不自在,更不要说是王勃。(同人狼除外|||)
到了日头偏西,蓝山才大梦初醒,吼了一句:“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晃晃悠悠地起身,抱着天阳蹭了蹭口水,当下就觉得肚饿。
王勃已经回来了,正好叫了店家送来晚饭,三人围在一起吃得融洽。
“前面就是五河县,蝗灾闹得正严重,你打算怎么办?”王勃夹了些青菜给蓝山,在这里一切都要俭朴。
“微服私访。”蓝山口齿含混地说着,碗里的菜都是自动请进,他只需往嘴里扒饭就好。
“微服?我们本来就不是华服。”王勃一句话说醒了蓝山的春秋大梦。
夹了一大柱子的菜往王勃的碗里,让他专心吃饭,蓝山说道:“不急着去见当官的,我想先看看灾区的情形,我们最好不露声色,看看那些当官的怎么做。”狡黠的眼光,不知这家伙又想玩出什么花样。
“其实,我只是怀疑,要是我说我是神仙,那些当官的一定坐等我去解决问题,反正神仙无所不能,只需要弹一弹手指头就一切搞定,要真是那样的话,就太便宜他们了。一方父母官要是不为民办事,只仰仗着神仙,如此风气形成了,那百姓不就麻烦大了!”蓝山这一次很是认真的说道:“而且,我还会疲于奔命,很辛苦!”
“这神仙身份不好的地方就在于此,不论大事小情,只怕你推都推不掉。”狄天阳又夹了些炒蛋给蓝山:“不过,有我在,绝不让你累着。”
蓝山没接话,等那两人吃好了才说道:“走吧,去看看情形。”
那儿人很是讶异,“天都黑了,明天再去也不迟啊。”
“就是要等天黑。”蓝山神神秘秘的拉上天阳和子安就往外跑。
一垄一垄的田地修剪的非常整齐,不过那都是蝗虫的“功劳”,远远的一盏小灯笼影影绰绰的摇晃过来,后面跟着三个夜行的男人。男人夜行,非奸即盗,而这三位更加可疑。
“你白天睡多了,这会儿睡不着是不是?”王勃打着哈欠,他可是需要休息的司机啊。
蓝山快活的笑着,“就算我不拉你,你也一定会跟着来的。用不了多长时间,一会儿就回去。”
蝗虫们睡得正香,被这三人一吵,噼哩叭啦的乱飞,直往人身上脸上撞来,天阳护住蓝山和王勃,宽袖舞得虎虎生风,将来犯的大虫子们一一吹散。
蓝山不敢怠慢,连忙用灯笼中的火点起了个小小的火堆,添了些枯枝干草,让火烧得有半人高,在周围又码了几圈石头,防止火势蔓延。
这火一点上,天阳便觉得压力小了许多,大批大批的蝗虫竟直奔着火堆扑来,噼噼啪啪的烧得热闹,一股子烤肉的香气很快就飘了出来。“嘿嘿,果然……”蓝山一副不出我所料的表情,“好香!”
第四十三章 体察民情
“要不要尝一尝?”蓝山从火堆里扒拉出一只烤得熟而不焦、酥脆喷香的虫子,像寒冬腊月捧着个热乎乎的烤白薯的孩子一样,满足的吹了吹灰,“可惜没有盐。”
刚要送进口中,手腕一把被王勃攥住,“别吃!”
看着他一脸厌恶的表情,蓝山好笑的说道:“没事,我以前就吃过,很好吃的。”
“这虫子里说不定有什么时疫之症,你若是病了,还得我们受累。”天阳伸手拿走了蓝山手中的美味,重又扔进火里灰飞烟灭了。
蓝山撇了撇嘴,“看你们两个眉头皱得,真有什么病毒的,高温一烤也就死掉了,没事!这可是高蛋白食品,我还要在灾区百姓中推广这道佳肴呢。”蓝山说得起劲,眼中映着跳动的火焰,像个演讲家一样阐述着自己关于食用昆虫产业的伟大规划和美好憧憬。
讲得正是自己口干舌燥别人昏昏欲睡之际,远处一声厉吼,让这悬河之口立即堵塞。
“呔!天杀的匪贼,知道爷爷这遭灾还敢来犯,别以为平头百姓好欺负,饿死也是死,打死也是死,横竖就这一条命,爷爷今天跟你拼了!”
语音一落,人已至跟前,火光晃得人脸明灭不定,看不真切,从身形衣服到可看出是一个耕田的鲁汉,手里抡着一把锄头,铆足了劲砸下来。
应付这样的攻势,对狄天阳来说简直太无趣了,所以,眨眼的功夫,就听得耳边咿呀的叫声,那人手里的锄头早掉到地上,手腕被掰弯成很诡异的角度,看得蓝山不禁暗想,幸好自己和天阳不是敌对的关系。
蓝山让天阳松开那人,抱拳道:“兄台误会,我们只是过路的,在此地歇歇脚,并非图谋不轨的歹人,兄台还请放宽心。”
那村人也知自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跳着脚道:“罢了,罢了,随你们抢去,我如今也没什么可存的了。”
见那人并未听进自己的话,蓝山上前一步喝道:“兄台口口声声歹人强匪,有我们这样点着火等你前来软玉温言的强盗吗?”
这一唬,那人也醒了大半,静下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眼前的蓝衣人,又看了看他身旁的两人,啧啧道:“莫不是我误会了,这细皮嫩肉的还真不像打家劫舍的。”说罢朗朗一笑:“是我误会大伙了,这黑灯瞎火的,各位不嫌弃还望道我家中坐坐,让我也好赔个不是。”
“好!兄台前面带路。”见那人性情十分豪爽,蓝山也侠气起来。
不远处散着幽幽昏黄灯光的小茅草屋就是这汉子的家,家中没什么物什,清苦的可以。
“这几年不是旱就是涝,实在拿不出什么招待各位。”汉子边说边把几人让到炕上坐着,又从破碗柜深处小心翼翼地摸出几只白瓷碗,看火塘上整齐地摆放着一些瓦罐大碗,想这几只瓷碗定是用来招待贵客的,平时都不舍得用,好好收着。那碗上带着破口,釉也有些脱落,从炉上取了热水满满地注进碗中,“看几位斯斯文文的样子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我竟然把各位当成匪人,给几位赔礼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说着深深鞠了一个大躬。
蓝山忙不迭地扶起说着不妨事一类的话,这才仔细看清那人的样貌,竟不似一般村人整日里风吹日晒的一脸沧桑,这人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相貌堂堂,黑里透红的面膛,一口雪白碎牙,极干脆利落的人。
蓝山对他好感大增:“兄弟贵姓?家中还有什么人?”
那人寻个小凳坐下,“我哪有什么贵,姓李名虎,人都叫我李大虫,嘿嘿,我还有个小叔叔,身子弱已睡下了。”
蓝山喜那人憨实,一听还有个孱弱之人已睡下,连忙告扰:“即是如此我们这样喧哗岂不吵了他,倒不如我们明日再来拜访。”
“也好,”李大虫也不谦让,“明日公子定要再来才好,敢问公子大名?”
“蓝山。”
“蓝山?”那李大虫眼中竟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蓝山没有多想,起身告辞了。
翌日再来时,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瘦弱的青衣男子伫立在茅草屋前,似是翘首企盼某人的到来,走进了,那人上前几步略一施礼道:“可是蓝公子吗?”
未等蓝山回答,听见声音的李虎从小屋中转了出来,见是昨日的客人,朗声招呼道:“公子果然是个有信义的,”说着又转过头对青衣男子道:“小叔叔,这就是我早上和你说的那几位公子。”
那人冲蓝山点点头,淡淡笑道:“在下李钰,我知公子不是挑剔之人,还请里面坐。”
蓝山笑着应了,细细打量那人,虽是那汉子的长辈,但看上去竟显得比李虎还小上几岁。身材修长,只是太瘦了些,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折了,面色也过于苍白,浅紫的嘴唇笑起来和和气气,仿佛天边的淡云,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出世的隐士,或者说更像个暂住在这里的仙人,与他那个壮硕的侄儿真是天壤之别。
“早上听虎儿说,昨日来了贵客,可惜我身子虚早已歇息,怠慢公子还望见谅。”声音也是柔柔的,听了很舒服。
蓝山一摆手,“哪里那么多见谅的,还有,直接叫我蓝山就行了。”又指了指身边的两位,“他叫狄天阳,他是龙门王勃王子安,初唐四杰,大诗人哦!”
“可是那个天涯若比邻的王子安?”听了蓝山的介绍,李钰很惊异的重复。
“实在惭愧,不过是些无用文章,不说也罢。”王勃不喜别人只以文采知他。
“这位狄公子真真俊逸不凡,只是眉间似有隐忧之事……”李钰看着他,眼睛里光华流转,“公子大可不必担忧,一切都有转机。”
李钰说话似有所指,萍水相逢他知道些什么,狄天阳心里暗暗生奇,只颔首,没有接过话来。
“公子不必疑虑,”那人竟似知道自己心中所想,蓝山也很是奇怪,“我家本也有些积蓄,供着我读了几年书,后来散了家,只剩下我和虎儿相依为命,我做不了重活,只苦了他还要养活个拖累。”李钰看了看李虎,眼里满是温柔,“我在村里教书代笔,承蒙村里人照顾,也识得些脸面眼色,枉自猜测,见笑见谅。”
李虎在一旁搭腔,“我小叔叔这张嘴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哈哈。”看他无城府的爽朗样子,蓝山也不禁笑了起来,他叔侄二人相互依托,日子想必也是融洽快乐。
“我初到这里,一路看来这几省几县的竟是遇了大灾?”蓝山开始找回主题。
“正是,这几年春夏连旱,夏秋又涝,今年更是连虫子都来祸害了,不知又要困死多少人家。”李钰轻叹。
“那你们往年是如何过来的?”
那人又叹:“眼前这几亩地一年也收不上什么粮食,还要缴税纳粮,到了冬天没有嚼食,就只好让虎儿去山里抓些山鸡野兔的,又累又危险。今天这样,怕是连一粒粮食也没有了,还不知到了冬天该怎么过呢。”
“官府不振粮救灾吗?”蓝山皱着眉头。
“放的那点儿粮食连一个月都不够吃的,指着官府,早饿死了。”李虎愤愤地说。
几人又聊了一阵,蓝山见坐得时间不短了,便起身告辞。
李钰想留他们午饭,蓝山笑辞,道是粮食本就不多,他们就不应再给人家添负担了,一行人告辞离开。
第四十四章 离别子安
“小叔叔别看了,他们已经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