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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明看看玲红,将钱再次递给她。玲红委屈地摇摇头把钱还给志明。志明狠狠心拿着钱先走了。
玲红跌坐在椅子里,身体微微地颤抖着,她觉得自己又冷又渴。为了能使自己平静下来,她让服务员给她一杯开水。拿到水她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热水碰到她的舌头,烫了她一下,被烫的地方一下子就麻木了。
志明把钱扔回到提包里,玲红流泪的面孔不断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觉得对不起玲红,也恨自己为什么在开始时就没有想到后果:“结束吧,让这一切结束吧,这是最好的方式。”点燃引擎时发出的噪音冲开了志明心中的烦恼,他努力向前看,将过去远远地扔在身后。
玲红不停地发短信和电子邮件,她相信志明会回到她身边。一个月过去了,志明没有任何消息,玲红开始不安起来,她不相信这件事会以这种方式结束,她也不甘心就此结束。
玲红在车库里找到志明的车,她站在车的后面,吉普车高大的后备箱将她完全隐藏起来。志明终于出现了,他启动车子的时候,后面的车门被打开了,玲红爬进车里。见到玲红,志明的心往下一沉:“你来干什么?”
玲红说:“我想你。”
志明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已经结束了。”
玲红铁青着脸说:“我不想结束。”
志明显得有点不耐烦,他盯着玲红。玲红扑向志明,她想用女性的魅力做最后一搏。志明推开她,大声地宣告:“我们结束了。请你不要再缠着我。”
玲红问:“为什么?”
志明说他要结束这种不道德的关系,他要回家。玲红一会儿软,一会儿硬地纠缠着志明,志明又害怕又心烦:“你再不下去,我叫警察了。”
玲红愣住了,她从志明的眼中读出了愤怒与厌恶:“好吧,那么我们谈谈怎样结束吧。”
辞 职(3)
志明让玲红提条件,玲红要求给她一百万人民币现金。志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百万现金,他哪儿有那么多钱。
玲红冷笑着说:“听说你最近被提了。职位高了,心也硬了。如果我们在这儿谈不好,我就到你办公室里谈,谈谈你与我的不道德关系。”
志明失望地闭上眼睛,这种明显的敲诈行为使志明看清了玲红的本来面目:“我真的没有那么多现金。”
玲红从志明的眼神里看到了他的沮丧,这个男人在心理上已经输了:“好吧,我给你一周的时间,一周之后如果拿不到钱,我们在你的办公室里见。”
志明同意了,他请玲红下车。玲红下车后志明赶快锁好车门,他看着玲红小巧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
自从接任了永和的工作后,志明每天都很忙,他将办公室的工作带回家,常常在书房里忙到深夜。依望很心疼丈夫,想尽各种办法煲汤给志明喝,希望食物上的调剂可以帮助他减轻压力。
已经深夜一点钟了,志明还没有回卧房睡觉。依望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发现丈夫正坐在书桌前发呆。依望问他工作干完了没有,志明说他没有心情做。依望劝他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志明苦笑着说他也许不该接手这份工作。
电话铃突然响了,这么晚了会是谁打电话来?依望一把将听筒抓起来,她担心铃声吵醒两个孩子:“喂,你找谁?”
“我找李志明。”听筒里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依望疑惑地看看先生,将听筒递给他。志明接过电话,表情马上变了:“我知道了,我们明天见面再谈。”
打电话的女人声音很大,依望可以听到。女性的直觉告诉她,打电话的人是玲红。依望愤怒地看着志明,转身走出书房。他们还没有断,电话居然打到家里来。依望躺在床上,两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志明放下电话,回到卧室里。他用手摸妻子的头,被依望推开了。在黑暗中两个人都直挺挺地躺着,谁也没有睡意。眼看着窗外的晨曦渐渐发白,依望开始试着逆向思维,她知道不能让怒气战胜自己。依望问:“她这么晚了打电话来干什么,难道你们白天没有时间通电话吗?”志明不出声,他不知道怎么跟妻子解释。依望又问:“她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向我挑战呀?”
志明终于开口了:“她不是向你挑战,是向我挑战。”依望看着丈夫,等他把话说完。“我不该接手新工作,我就该失业。如果失业了,她也没办法威胁我了。”
志明将玲红向他索要一百万的事告诉依望,他说反正自己拿不出来,玲红想闹就闹吧,大不了他丢掉工作。依望问志明愿不愿意让她见见玲红,说不定可以说服她少要一些。志明不愿意妻子去见玲红,可是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将玲红的电话交给依望。
送走贝贝之后,依望试着拨玲红的电话,不知道是紧张、愤怒还是兴奋,她的手微微有些发抖。玲红很快接听了电话,当她知道对方是依望时,马上将电话挂断了。依望连续拨了几次,玲红都不接听。依望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志明,请先生将玲红约出来,再通知她时间、地点。
依望对着镜子仔细地打扮了一番,出门前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笑:“难道我要去跟她竞争吗?我们之间有竞争的必要吗?”依望摘下戴好的耳环和项链,只留下自己的结婚戒指戴在手上,她要去见一见这个跟自己争夺丈夫的女孩子。
玲红见到依望坐在志明的身边,转身要走。依望站起来挡住她的去路:“我是志明的太太,我想跟你谈一谈。”
玲红不看依望:“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这是我与志明之间的事,你没有资格参与。”
依望笑了:“这是你与我们的事。我是志明的妻子,我们结婚的时候生命就被联结在一起了,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在夫妻之间划分你我。如果你想解决问题,最好坐下来大家好好聊一聊。”
玲红用眼角看了看依望,很不情愿地坐下。依望看看丈夫,示意他可以走了。志明拿好公文包,迅速地离去。
服务员过来问玲红要什么饮料,玲红用英文点了意式泡沫咖啡,她尽量使自己的仪态和口气像个贵妇人。依望一直面带微笑地看着面前这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她真的很年轻,但是没有依望想象的那么漂亮。玲红也偷看依望,这个中年女人保养得很好,比她想象的要年轻漂亮。
依望看对方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就先说话了:“你向志明要一百万分手费是吗?”玲红冷冷地盯着依望还是不开口。依望又问:“这一百万有什么说法吗?”
玲红终于开口说:“我跟他同居了四年,为了他工作也辞了,他不能这么说走就走,他得为我负责任。我为他做过四次人工流产,我的血、我的青春是花钱买不来的。”
辞 职(4)
依望的心柔软下来,她说:“志明是做了很坏的事情,但是我们真的拿不出一百万现金补偿你。”
玲红:“怎么可能呢,他一年就能挣一百万。”
依望苦笑了一下,玲红比她还了解志明的收入情况:“他的年收入只有八万美金,这里面包括了孩子的教育费、房补、车补和我们全家人的保险,真正能拿到手的现金没有那么多。”
玲红冷笑着说:“那是你们的问题,如果我在这里要不到,就到公司里要。”
依望被激怒了,她冷冷地说:“那你就去要吧,我陪你一起去。你无非是想让全公司的职员知道志明曾经犯过什么错,其实办公室的人早就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新闻。你去那里要钱时,我会劝志明当着全体职员的面认错,然后请求大家的原谅。我也会告诉大家我已经原谅了他,我们还是恩爱夫妻。”
玲红没想到依望的态度这么强硬:“你不怕你先生丢了工作,我去闹过之后他还有什么脸去上班?”
依望长叹一口气:“是啊,志明会很难堪,也可能会丢工作,但是我们不在意。如果志明需要为他的错误付上失业的代价,我还有两个孩子都会支持他,并且为他的勇敢而骄傲。”
玲红反过来劝依望不要意气用事,一百万她的先生一年就挣得到,如果失业损失就大了。何况还有面子问题,一百万实在不多。
依望问玲红:“你自己就不怕丢脸吗?”
玲红说她自己是受害者,没有什么可丢脸的:“是你的先生追求我的,他说他爱我,我年轻就相信了。”
依望反驳道:“但是他有家庭,他不是个单身男人,这个你总知道。”
玲红解释说刚开始的时候她不知道,后来志明说他的婚姻很糟糕,他根本就不爱他的妻子,他希望离婚……依望打断了玲红的话,她明白对方想使自己难受:“也许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在他没有离婚之前,你们的关系就是不道德的,也不受法律保护。你怕志明丢脸,你自己跟别人的丈夫非法同居难道不觉得丢脸吗?无论你到哪里去闹,我们都不会给钱的,这是敲诈行为,我们不会纵容。”
玲红有些泄气,她问依望可以给她多少。依望说按照道理她一分钱也不会付:“你自己是个成年人,难道你没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吗?”玲红被问得无话可说,她没想到自己和小霞商量好的要钱计划这么容易就被破掉了。依望真诚地说:“我真心地为志明对你所做的一切向你道歉,我想在这种不正常的三角关系中每一个人都有伤害,你、我、孩子们,还有志明,这本是件不该发生的事情。你现在的处境我们也很同情,知道你没有工作,生活上可能会有暂时的困难,这里有十五万元是我和志明送给你的。我们希望你拿到钱以后可以去准备一下,读书或是做点小生意,别再做这样的事情了,插足或是寄居在别人的家庭里既不道德也没有安全感,最终受害的还是你自己。”
玲红的心里一直在斗争着,到底是收下十五万元现金,还是继续敲诈。依望所说的她完全没有听进去。玲红的手伸向桌子上的钱,她拿到钱的同时人也站起来。依望看着她钻进红色的出租车:希望这苦涩的故事就此结束吧。付完账依望走在喧闹的大街上,匆匆忙忙的人流在物质世界中穿行,依望承认橱窗里精美的商品真的很诱惑人的眼睛,也勾起人的欲望,但愿人们在追求物质的路上别忘记头上的太阳,它永远信实地照耀着大地,关爱着人类。
尾 声(1)
圣诞节又到了,水瑶和永和回到北京度假,志明请他们住在自己家里。西北的阳光和风沙使他们的皮肤变黑了,身体变得更结实。永和伸出手臂来让志明欣赏他的肌肉,古铜色的肌肤使永和变得时尚而年轻。
依望抱着水瑶带回来的相册一边看一边惊叹:黄羊川太美丽了,西北独特的黄土高坡依望从来没见过。她跟水瑶约好,下个假期一定去看看。
今天是圣诞夜,孩子们要在凯宾斯基饭店的大堂里演唱圣诞歌曲。志明开车行驶在三环路上,路两边的商店和餐厅都被彩灯装饰得格外醒目,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饭店门前停满了车,人们三五成群地赶来吃圣诞大餐。志明将车子停下来让大家先下车,自己去找停车位。
效丹和仇峰带着孩子们先到了,他们的四个宝贝已经站在队伍中。洛棋脱掉外衣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
贝贝因为年龄小,没办法参加诗班,依望为她买了一只漂亮的小篮子,里面放上自己制作的精美的贺卡,让贝贝分发给过往的行人。贝贝带着红色的圣诞老人帽,很认真地工作着,她每发一张圣诞卡,就会对拿到卡片的人说一声圣诞快乐。
金水瑶和金永和帮助徐小凤将下午刚刚烤制的蛋糕搬到大堂里。他们要将蛋糕发给孩子们作圣诞礼物,奖励他们出色的表演。永和看到贝贝,走上前问:“小朋友,告诉我什么是圣诞节?”贝贝认出是金伯伯,递上一张卡片说:“圣诞就是耶稣的生日。”永和拍拍贝贝的小头,夸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打开卡片给水瑶看,水瑶问依望是不是她自己做的。依望点点头,大家都夸她做得精美。
玲红跟志明分手后,又回到人间天上工作。她跟一个美国商人喝过酒之后,来到凯宾斯基饭店。一进大堂就看见诗班在演唱。贝贝走到她的身边,递上一张贺卡,甜美地说:“圣诞快乐。”
玲红接过卡片,上面还附着一颗精美的巧克力。玲红笑着向贝贝道谢:“好可爱的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贝贝,宝贝的贝。”
依望看到有人跟女儿说话,就走过来。当她发现是玲红时十分吃惊,玲红见到依望也愣住了,世界真小。依望向玲红问好的同时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她身边的男人:“这是我做的圣诞卡,祝你圣诞节快乐。”
玲红打开卡片,卡片里用中文和英文写满了祝福的话语。她冷傲地笑笑,将卡片还给依望:“你留着送给别人吧。”
“圣诞是每个人的礼物,你收下吧。”依望真诚地希望她收下。
玲红拿着卡片走了几步,故意把上面的巧克力取下来,又将卡片扔在垃圾桶里。贝贝看到很生气,跑过去将妈妈亲手制作的卡片捡回来。
依望看到贝贝难过的样子,走到女儿的身边,将贝贝手中的卡片拿过来,上面已经沾了一些污渍。依望安慰女儿,让她不要难过:“妈妈还可以做一张更漂亮的。”
志明在车库里等了二十分钟才等到一个车位,他上来时刚好看到贝贝生气的一幕。他问贝贝扔卡片的人在哪里,贝贝指着电梯的方向,玲红和那个美国商人早已经不见人影了。志明从妻子手里拿过卡片,上面写着:
两千零四年前的这个夜晚,一个叫耶稣基督的人在伯利恒降生了。他就是以马内利,神的儿子。
志明将上面的污渍擦了擦对贝贝说:“别担心,这张卡片爸爸要了,我会好好地收藏的。”
贝贝终于笑了,她又开始分发剩余的卡片,并且大声地对拿到卡片的每一个人说:“圣诞快乐。”
亲爱的读者朋友:
感谢你花时间阅读我的作品,分享我对婚姻的理解和感受。
自从天地间产生男女之后,人类就被赋予了繁衍后代的自然使命。家庭作为人类社会的单细胞,对整个人类社会的延续和发展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同时婚姻家庭也十分脆弱,它从一诞生起就受到各种挑战,尤其是来自人类自身道德观念变化的挑战。在今天的社会里,同居、同性恋、堕胎、婚外性行为层出不穷,道德标准变得模糊不清,家庭受到强烈的冲击,它的价值也受到质疑。
我并不反对人性的解放,但是人性之中有善的一面亦有恶的一面,若释放恶的一面,人类的前途不会美妙。在过去的历史中,由于律法的片面性和人性本身的弱点,使很多正当的人性被束缚了,人们去反思、去更正这一部分是有积极意义的。它可以使人活得更自由、更快乐,人性之中的真善美也可以更有效地释放出来。但是如果在解放人性时不加以区分,甚至去破坏已经建立好的良性的道德文明,我们释放出来的就是一只吞噬人类灵魂的恶龙。
婚姻是一男一女所订立的一生一世的盟约,它需要用人性中所有的美与善去耕耘,去养护,去维系。它是一座纯美甜蜜的花园,是人类被逐出伊甸园后依然享有的祝福。在这座爱的花园中,我们生育并教养自己的后代,使他们拥有美好的道德与才干,去铺设重返伊甸园的道路。孩子们需要和睦的家庭,他们在家中被爱滋润,体会并学习人与人之间的彼此相爱,父母是他们的榜样。
尾 声(2)
我曾经参加过女儿的诗歌朗诵会,孩子们用最简单、最质朴的诗句表达了对父母对家庭的需要与热爱,他们的诗歌令台下的父母视线模糊,欷不已。我从诗歌中选出三首,作为书的结束与大家共同分享。
作者写于北京2005年7月30日孩子们的诗歌LoveLove is warm like the sun in Spain;Love is beautiful like my family;Love is special like animals that 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