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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让虫虫别往心里去，天涯何处无芳草。
虫虫说有是有芳草，但难找啊。
小周说虫虫以后不要看言情小说了，那玩意考大学也用不上。
虫虫说等明天去找小莎，小周说虫虫孬种，别人不要了，找人家多丢人，难道没看出来，这分明是她妈写的东西，一个初三小丫头能写的那么老练？
虫虫说也是，小莎太造作，比小燕差多了，改天把小燕带到她面前比比。
小周说你不谈小丫头会死。
虫虫说不会死，但很难受。
小周说难受往北受。
俩人又有喝酒的理由了，虫虫失恋了。
虫虫去买酒，小周就到住处不远的蔬菜队那拔了点菠菜用开水烫好在家等着。
虫虫回来的时候见到菠菜，连夸小周的新发现，以后根本不用买菜，多省钱。
虫虫激动地忘了失恋的痛苦。
为新发现干杯。
虫虫说街上那个卖水果的小广要是有机会念书的话，真是好料子，她写的东西不但字漂亮，还让人喜欢看。
小周说别再去毒害人家未成年少女。
虫虫说小周脑子有病，拿一个那么可怜的小丫头开玩笑，简直是禽兽不如。
小周笑着道歉，说他是在提醒虫虫不要再犯错误。
虫虫说，他把小广当亲妹妹一样看，开谁的玩笑，就不能开她的玩笑。
他真的把她当亲妹妹看，要不每天都会给她送书看？
小周说虫虫少看小说，多看正书。
虫虫说他长大还想写小说呢
第二十四混世青年
（一）
时间已过了很久，虫虫还记得小莎冰凉的脸庞的味道，每当想起，都是一种说不清的回味。
眼看就要期末考试，虫虫却一点也不紧张，学文科已成定局，虫虫虽早就被物理和化学老师抛弃，但分数却也不低，他学文科与小周学文科是不同的原因，小周是理科学不会。
小周好象对物理、化学没有学习的细胞，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文科选择，虫虫是实在不愿看老师的脸色。
虫虫的选择让沈全大吃一惊，信上的言辞十分激烈，骂虫虫是天下第一个笨蛋，以己之短搏人之长。
虫虫笑沈全的酸像，到是不该学理科。
虫虫今天收到了三封信，小芳、沈全和二蛋的。
小芳说考上了上海一所重点中专，终于结束了寄人篱下的生活，每次这人写信都说自己去上海是件错误的选择，说上海人的小气和抱怨舅舅们对自己的吝啬，说自己虽然也是上海户口，但还是得不到老上海的尊重，还是作为一个外地人被人轻视，这无所谓，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受到每天都面对的亲人小看，那是最为让人难过的。现在好了，上中专，就住在学校，想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不用在看人的脸色。
虫虫给她回信，很短，无怪乎是叙述友谊的长青，和一些鼓励的话，好象没有什么写信的激情。
二蛋的信让虫虫最为激动，信上说他到打工的地方时候很苦，累死累活地一天只能赚几十块钱，现在可以了，日子过的还不错，让虫虫有时间一定去看看。
还有小蛋与孟乡长家的丫头订了下来，孟乡长长正在准备给小蛋安排工作，工作搞好了就退伍结婚了。
虫虫回信说他俩都比他强，现在自己还是条寄生虫，靠家里养着念书，他还提到老闷蛋，想看看二蛋有什么反应。
虫虫几次坐下来想认真看一会书，但满脑子都是许多想法，甚至还给自己找到出去溜达的理由。
反正也不学理科，就那么几科没有什么好考的，等到高二再好好学习也不晚。
虫虫用了一节课的时间把三人的信件回复完毕，接下的时间不知道如何打发，小说书早就看完，也不愿象张亚一样不在乎别人的白眼在班里大声说话，所以借上厕所的时候，偷偷又溜出了校门。
他想去看录像，那个会叫的女人镜头早就缠绕了自己一学期，但口袋里没有装钱，想回班里向小周借点，但又说不出借钱的理由。
虫虫顺着满是灯光的大街毫无目的的乱逛。
在不知觉中三中就在眼前，小燕一定也在。
虫虫在进校门的时候，保卫科的人却把他拦住，因虫虫的形象已与地道的县城痞子没有什么二样，长长的飞机头，超短夹克，牛仔裤，假耐克。
虫虫说他是一中的学生，保卫科人不信，一中的学生不可能不上晚自习出来乱遛。
虫虫说初二四班的小燕是他表妹，不信把她喊出来问问。
保卫科人将信将疑地帮虫虫找人。
小燕出来的时候，见到虫虫高兴地笑，花枝乱颤的模样。
保卫科人信了，但不让小燕出门，虫虫可以进。
三中的面积很小，没几幢楼零落在树木之中，灯也很少，整个校园很是安静。
虫虫和小燕并肩在校圆里乱走。
“你找我干什么？”小燕轻笑。
“想你了！”虫虫不再象以前那样的胆小。
“想我什么？”小燕还笑。
“想你人！我天天做梦都想！”虫虫的嘴越来越溜。
前方是围墙，围墙的前面是一道黄杨树的篱笆，里面很黑，小燕不往前走。
虫虫想拉住小燕的手往里面去，突然听到怪怪的声音，那声音是一个女的，叫的声音不大，却与录像上女人叫的一样，虫虫嗓子一痒，咳了一声。
黑暗中猛地窜出一个黑影，把小燕吓的啊的一声惊叫。虫虫一把抱住小燕，小燕的脸埋在虫虫的胸口不敢抬头，虫虫用手拍着小燕的背轻声正在安慰，一道雪亮的手电光就照在虫虫的脸上。
“谁！干什么？！”虫虫睁不开眼，大声的叱问着。
“日！你们在干什么？”手电光处问到。
“把手电关掉！我还问你在干什么呢！”虫虫把扭头生怒“再照，老子砍你！”
听到虫虫这么一说，说话人窜到虫虫的面前，虫虫看出这也是学生。
“哪里来的野种想来三中撒野！”来人举拳就打，虫虫一把推开小燕，就与来人打在一处。
“有种报上名来！”虫虫挨了一脚，但在小燕的面前没有喊痛。
“老子就是杨飞！”来人出拳如风。
“可是三中四杰的老大！”虫虫喊到，来人一听，停了下来，嘴中叫到“你是谁？”
“日！大水冲了龙王庙！老子是一中的虫虫！”
“啊！？是虫虫大哥！”来人惊叫一声“看我这破手电，把人都照走形了，我说谁有那么大胆子不通知兄弟几个敢来三中挂马子！对不起虫虫大哥！”
杨飞走上前，却被虫虫跺了一脚“你狗日的太凶！看把老子的衣服都踢脏了！”
杨飞一边笑一边掏烟。
“走！我把兄弟几个喊到场喝几杯去！”杨飞全然不顾小燕的在场。
虫虫看看小燕，改口说改天再喝。
杨飞说没事，喝完酒有房子和床。
虫虫却没听懂杨飞的意思，小燕却低头突然跑开。
杨飞哈哈大笑。
（二）
杨飞一群人领着虫虫从保卫科出去的时候，虫虫对着刚刚不让他进门的人笑了一下。
杨飞问虫虫认识此人，虫虫说三中的大门真难进。
杨飞知道了虫虫的意思，冲到保卫科人面前扬手就是一个耳光，说瞎了狗眼，一中的虫虫都不认识。
保卫科人绵羊一般连忙给虫虫让烟，虫虫不接。
一伙人在饭店把酒瓶子打开的时候，虫虫发现杨飞腿上坐着个女孩，长长的头发浪声浪气地喊着虫虫哥，眼睛象张开的双腿。
“虫虫哥，你的拳头好硬，我的肚子现在还疼！”杨飞说的让在座的都哈哈大笑。
“虫虫哥，那小丫头我认识，以后在三中谁敢多看她一眼，我把他眼挖下来当铃铛！”
虫虫端起酒杯感谢在座的捧场。
有人说去把小燕找来，虫虫说不行，他与她姐好，说的众人好不明白。
杨飞说上次虫虫在二中一棍把一小子打退学了，脖子被打歪脑子被打孬了。
虫虫却不知道，听完后心里一阵害怕。
众人脸上带着无比的敬畏。
杨飞说二中五霸今晚还要收拾一人，说是一中高二的一小子，特老比。
虫虫一听说二中到一中打人，怎么也不给哥们说一声，不太够意思。
一伙人说就是，趁着酒意说要去看看，在一中的地盘上，应有一中人来解决问题。
众人吹着口哨找到一中那个倒霉蛋时，看样子人早就被修理过，被打的人还在房子里蹲在地上哭，那一帮人撵到人家住处下的手。
见一帮酒气熏天的痞子又来，被打的人吓的直要下跪。
“谁打的你？”虫虫问到。
“哥，我不知道！”被打的人哭了。
“长的什么样，是不是有个扎小辫的？”杨飞问到。
“有！”
杨飞一听有字，回过头问虫虫如何处理，虫虫把眼一瞪，一把拉起还蹲在地上的被打人
“有种跟我们一起去！他二中五霸太目中无人了！”
找到了二中五霸时，几个人都在，见虫虫领着刚刚被打的人来到面前，老二牛海满脸堆笑地问虫虫有何贵干。
被打的人见虫虫与刚刚打自己的人认识，拔腿就想跑。虫虫一把没有拉住，还真的让他跑了，虫虫骂了一声，没有人去追赶。
牛海问虫虫是否是刚刚那人的亲戚。
虫虫说不是，你们到一中来，应给兄弟们相互沟通一下，假如那人是某个兄弟的熟人，你们说这将如何收场，所以以后混世要兄弟们抱成一团混。
杨飞说你们到一中办事也不通知一声虫虫，就是没把虫虫当成兄弟，以后到二中，也不对你们讲，这样处兄弟没什么意思。
五霸们面红耳赤。
五霸老大当场表示，县城就三个中学，以后都听虫虫的调遣，统一指挥，成立联合兵团，就是社会上的人也会拿下。
虫虫说明天晚上，咱们召开三校英雄大会，这老大的位置，谁有本事谁做，他虫虫只是想好好念书，不被人欺负就行。
（三）
学校刚刚有去南京集体旅游的小道消息，虫虫就迫不及待地给叶飞军写了信，到时候，不见不散。
学校旅游车刚一出县城，许多人都在欢呼雀跃。虫虫看了看窗外的农村景象，只觉得又回到了老家，没有什么高兴的情绪。
但农村的景象越离南京近的时候，越发现人家的房子真漂亮，好象来到了另一个国家，这里不是中国。
张亚建议车上的人一起唱歌，车上许多人便吼了起来，吵的虫虫想睡也睡不着。
正在昏沉着，有人惊呼长江大桥到了，虫虫也顿时激动了起来，小时侯奖状上的建筑终于自己可以亲眼所见，什么时候去见见天安门更好。
车在大桥上停了，前方堵车。
一车人争着往下跳，虫虫也从窗户上翻了出来。
脚下真的是长江大桥，眼前有白白发灰的江水，江水上有来往的船。只是大桥没有想象中的美丽，并不是象奖状上的金碧辉煌，水泥原色的栏杆上有时还能见飘扬的塑料袋。即便如此，心情仍是无比激动。
老师嘶哑着嗓子喊同学们上车。
虫虫想以后如果能在南京住下，天天站在大桥上喝酒，还可以往长江里撒尿，这么高，一定很有气势。
过了大桥，高楼渐渐多了起来，满眼都是来往的公交车，公交车真长，每一辆都有半个火车长。
老师大声吩咐着不要把头伸出窗外，车到目的地时，好好再看。
有公交车擦身而过时，张亚从窗户里往公交车上吐口水，惹的满车哈哈大笑他的勇敢。
旅游车第一站在玄武湖停下，老师说两小时后在原地集合，同学们自由活动。
许多同学都是跑着玩的，怕自己在短短的时间内不能玩遍就吃亏一样。
虫虫和张亚等混世的一伙，好象见过世面笑着别人的傻瓜，自己却不住地用眼睛贪婪地看着满世界的新奇。
虫虫说想要上厕所，便左右问人，见到一个象庙宇一样的建筑，虽然自己尿急，却没有一个敢带头进入。
厕所看门的人笑这帮孩子的胆小，厕所是免费的，不必害怕交钱。
虫虫小时侯就听老道南说过南京的热闹，现在一见果然就是，你看那黑黑的一汪臭水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来玩，这水要是象老家那里的水一样清的话，人还不挤破了头！
虫虫与张亚见到有骑马照相的，俩人便与照相人讨价还价起来，有人见到，直夸虫虫他俩的胆大。虫虫得意地说他早就知道一句俗话叫南京买卖，对半还价。
等把人集合完毕，比原来规定的时间整整超过了一个小时。
这一个景点是中山陵，在爬台阶的时候，虫虫数了一共一百一十三阶，张亚却说是一百二十六阶，俩人正在抬杠，老师说要进这个有国父塑像的房子里见见国父的棺材，进去的时候不要说话，要保持沉默，以示对国父的崇敬。
真的没有人说一句话，对伟人敬畏的神情在每个人脸上宁重着，甚至都有些压抑。
出了国父的房子，许多人都感觉到口渴，虫虫买了一瓶透明的汽水，花了八毛钱。
拧开瓶盖，张口一喝，这简直就是凉水，虫虫问了问其他与自己买的一样汽水的人，其他人也说是上了卖水人的当，把凉水当汽水，城市人就是坏。
虫虫拿着汽水，冲到卖水人摊前，大声的质问，要求立马退钱，否则后果自负。
这时候，只有虫虫出头，英雄当在关键时刻，挥手而上。
看着虫虫横眉冷对的样子，卖水人哭笑不得，解释到，那水是矿泉水，矿泉水怎么会象汽水一样甜，简直是不讲理，快把老师喊来。
虫虫说就是把你爸喊来，今天也要把水退了，外地人也不是好欺负的。张亚也冲了上来，帮着虫虫一起吵。
老师过来听完卖水人的说诉，将信将疑地对卖水人说，你在卖水前为什么不说清楚矿泉水不甜，是成心欺负人，给你吵架的人不是他的学生，他管不了。
虫虫一听老师这么一说，举起手中的瓶子就对卖水人喊到，不退钱来，就把你的卖水摊子砸了！
卖水人一看这种情势，只好自认倒霉，说再拿几瓶甜的汽水作为补偿，天下还真有这么不讲理的人。
老师也第一次用欣赏的眼光看着虫虫和张亚。
回到学校，虫虫和张亚的勇敢行为很快就传开。虫虫也很得意地把退水的事细细描绘了一番给叶飞军写了一封信，首先对没有时间去找他玩表示遗憾，并在最后对他说在南京一定要步步小心。
很快叶飞军回了信，就一句话，以后要把眼光放开些，多到些地方，千万不要再做那样的傻比事，好好念书。
虫虫不解。
（四）
快放暑假的时候，小芳给虫虫寄来了一张照片，背景是在一个大厦前，虫虫笑到这么高的楼，在南京他也看过，所以也不足为奇。
小燕一学期也不愿见虫虫，虽然虫虫对她很思念。
小燕不见虫虫的理由是虫虫是个混世的人，她怕，但她不会对小芳讲，只要不去纠缠她。
这个理由让虫虫恨的牙痒，立即通知杨飞赶快调查小燕的情况，见到有其他男孩追的，就往死里打。
暗暗调查了一周，没见小燕与其他男孩有什么来往，这让虫虫不死心，又给小燕写了封信，信上直接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
小燕的回信也是杨飞传递的，她约虫虫到黄泥岗面谈。
虫虫设计了一百种见面后的开场白，但都被自己否定，他举着拳头高喊万岁！
他想见面后，什么也不说，就直接把小燕抱住，然后就……，虫虫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脸有些发烧。
虫虫甩开小周的时候，离与小燕约会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天空中飘着昏黄的夜色。
虫虫气喘吁吁地跑到约定地点时，自己用手擦干自己脸上的汗，心在脑门上乱跳。
小燕还没有来。
虫虫还在等。
已是半夜，小燕根本就不可能来了。
虫虫又等了一会，小燕真的不会来了。
虫虫垂头丧气地回到住处，小周好象在幸灾乐祸地笑，乌黑的脸笑的肌肉乱动。
小周说小燕来找过他，问虫虫去什么地方了。
虫虫说为什么不对他早说。
小周说谁见你的人影。
虫虫说小燕在这呆多长时间。
小周说从你刚走就来了，呆有三小时你都没回来。
虫虫说小燕在这这么长时间都你在干什么。
小周说在陪着小燕妈说话。
小燕与她妈一起来找过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