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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血红时·一路硝烟(全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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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小马队同驻苏家圩,另编四个步兵连分驻四乡农村。苏祝周当时表现得很热情,谁料,晚宴上他又是那么个姿态,他出手暗袭未必就得伤得了天保,却在表明他满腹小人心肠。 
“天保叔!”小保子跑来了,“有一封信要交给你,现在才找到交信机会。” 
“什么信?”天保站起来,“昨天你跟奶奶去小马队驻地,怎么不交给我?” 
“要单独面交,绝对保密。”小保子像个军人似的立正站着,表情很严肃。 
天保问:“谁们写的信?” 
答说:“张道之先生写的,郑斌叔也署了名。” 
天保伸出手去:“拿来!” 
小保子突然来个坐马式动作,右手指指小口袋:“信在这里。你能推得动我,才能拿到信。” 
天保只用三成力推一下,小保子就像一根柱子,动也不动。再看他那张嫩脸,已经憋得发紫了。他惊诧道:“你会运气!快把功散了,时间长了会伤害身体。” 
小保子嘻哈一笑,突地跳到椅上坐下,同时取出信来:“天保叔,我的功夫怎么样?” 
“孩子嘛,功夫当然嫩些。” 
“你也是从孩子过来的呀!” 
“哈哈!让叔看看你,你简直是一件活的艺术品,大自然把童美全给了你,梅家宝贝,一定娇惯得很。” 
“不,我一点也不娇惯。我从五岁上学,小学跳了一级,今年刚读高一,因战事而停学。我爸是黄埔三期的,我奶奶会国术,他们教我练武学军事,每天的功课要安排13小时,跟你小时候一样,可紧张了。” 
“你……”天保看着孩子发愣。从这孩子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少年时期生活的翻版。“又是一个!”他在想,为了民族复兴,总有一些人把一切都献出来,去斗争,拼搏。社会越黑暗,国家越危难,这种人就越多,这就是我们中国人的传统,中国的历史大概就是由这样的人们一代代推动的!孙中山那一代人已经推走了封建帝制,我们这一代人一定要终止帝国主义压迫! 
张道之先生信中说,他要去华北当八路,郑斌准备卖地拉队伍。如果梅家奶孙二人能碰见天保,希望天保说服祝娟,一同干新四军去。天保看了信,哈哈大笑: 
“我的张二哥,你真是个糊涂的好人啊!” 
小保子说:“道之先生是大知道分子,不糊涂。” 
天保道:“你是孩子,不懂这些。来,同我谈谈你的军事知识和国术功夫,都有多高的程度。” 
小保子跳起来就跑:“我的任务完成了!欢迎天保叔到路西去,我们梅家也是一家知国而不惜家的怪人。” 
孩子走了,他留在天保耳际那名话久久不能消失:“知国而不惜家的怪人……” 
刘颖拎着一只皮箱,一脚跨进门来:“嗨呀!新朗敞户灯旁待,只盼阿姑快些来。”她放下皮箱,祝娟也跟进来了,在她背上拍一下: 
“嫂嫂苦心天有眼,麒麟送子早投怀。” 
姑嫂联诗,本是玩笑,刘颖脸上却泛起一层痛苦阴影,老大一会才镇静过来。她说:“这是一箱禁书,放在你们这里安全,暂不让第四个人知道。” 
祝娟问:“你哪来的这些东西?” 
刘颖坐下喝茶,一面对祝娟说:“首先是从你那里来的,我精神大变化,也是你引发的。后来的事情就复杂了,锁人锁屋难锁心,我心已经活动起来,谁能锁得住?我的亲友遍全国,我就从通信中觅知音,也就有了书源。” 
天保问她:“既是禁物,又怎能寄到你手?” 
刘颖笑道:“我还有个特别丈夫呀!他最忌恨的东西,恰恰用他的名义邮递,把他太太也弄成了危险分子。” 
天保愣一下,想说什么又忍不住了。过一会儿向刘颖说:“我们有两件事要请嫂嫂帮忙。” 
她答:“两百个忙,嫂也愿为你们效劳。” 
天保道:“我想请郑斌来做苏团副团长,请嫂嫂差个信使,我们道途不熟。南京失守后,我们李支队一群热血青年,悲愤南京国难,在浦口东北30里的王家店有过一次抗日结义,歃血拜了把子,李啸天是老大,张道之先生是二哥,郑斌是三哥。李大哥牺牲了,被当地人追认为将军,呈请国民政府核准。张二哥去了徐州,郑三哥能来,对我们帮助一定很大。” 
刘颖道:“好,这个忙我帮得。” 
天保又道:“还有些哥儿们,嫂不认识,不说了,只有个小九子,恐怕要有劳嫂嫂。” 
有关“小九子”的事,由祝娟讲。此人名叫盛云清,祝娟亲表哥,家境富有,相貌低下,又是个死肉头,守财奴。近年来他就死缠祝娟,不明其目的,横直绝不是婚爱之类。“王家店结义”他在座,序在第九,大家都管他叫“盛小九子”。祝娟怀疑他有政治背景,就把他带来了,打算住下之后盘问明白。腊月23日晚,小马队聚餐,盛家小老板撑坏了胃子,又染上重感冒,祝娟雇个夫役把他送到15里外小镇上住院治病,并未告知他到了何处。待他来时,请刘颖配合,查明他缠祝娟的企图…… 
刘颖听罢,笑了:“这个宝贝没多少心眼, 对付他不难。不过这几天我事情太多,祝娟莫把他忘了,过两天把他接来,乡下有土匪,当心出事。” 
天保站起来:“刚才是青年们瞎闹把我拥到这儿的,我和祝娟还得住回小马队去。” 
“你们住下吧!”刘颖醉态地说,“我今天就是个反封建将军,为你俩作主了。公公已经朽透,没有甲事有乙事,莫指望他开明。祝周父子互防,需要你们撑腰,他不会主动来找事的。” 
“嫂”,祝娟说明道,“我们不准备这样做。” 
“莫说傻话!”刘颖戏笑道,“韶华不再,试问君何待?好花儿当门不折刹时败,悔来谁怪!好了,我们前世有缘,该嫂今天成全你们。” 
“谢谢嫂子一片好心。”天保恳切地说,“人,要献身于一个伟大事业,就非有自我牺牲精神不可。中国跪在列强面前的时间太长了,我们这代人必须站起来,不能再让子孙跪下去。我们这种志愿,也望嫂嫂理解,成全。” 
他说罢提起刘颖那只皮箱,和祝娟一同走了。 
刘颖向回走,真是感慨万千:我,落后了一步,但我愿意赶上去。哎!造物不公,为什么让我早生10年? 
苏祝周住处散发着中药味,他的勤务兵在煎草药,他在治性功能衰竭症哩。刘颖绕室而行,益发感到厌烦。她原以为天保的诚意加那份厚礼,会把苏祝周推上抗日之路的,谁知今晚宴会上他又如此这般。“那末”,她想假如他为人正直,爱国,我就做一生活寡妇,也算为大节而献身,可我不值得为这种人而牺牲自己。对不住,苏大少,我可要重新考虑自己生活了…… 
她回到卧房,坐在梳装台前,喊老妈子端一碗酒来。老妈子只端来一盏,按16两制,这一盏是四两。刘颖接过酒一饮而尽,又呼酒,再来一盏,又是四两。她看着镜中自己的红红面孔,满意地笑了: 
“你看我老了么?” 
“谁说的?”老妈子应付说,“你同祝娟小姐站在一起,人家都说你比她还年轻呢。” 
“好,再来一碗好大曲 !” 
第三盏,是冷开水,刘颖舌头麻木,也当酒喝下去了。 
老妈子知道刘颖酒量很大,但在大筵之后再喝半斤大曲,就是男性酒徒也未必承受得了。她便跑出去喊几个女佣来帮着照料,估计刘颖一定要出点小事故。 
刘颖对着镜子拢拢头发,越看越觉得自己美。“15年过去了,时往而无回,看以后吧。”她在想,“滇人不齿吴蕃事,汉曲当歌蔡督篇”,这是她父亲手书的一副楹联。她也由楹联进而想到,与天保他们结为同志,投身到抗日洪流中去,这种献身是崇高的……她的手已在哆嗦,又端起酒盏,盏里是什么,她又是未辨味儿喝下去了。“苏家,老的是恶狼,小的是猎犬……”她模糊不清地想,什么三从四德,五伦七出,统统滚他妈的蛋!叭的一下,她摔碎了酒盏,人也咕咚一声栽倒了。 
“天保君,还是你够朋友,赶来救我了”。盛云清半死半活的向天保致谢,“我就吃一副中药,病倒更重了。客栈要我花钱另请大夫,我仗着年轻,熬,熬,才不花那冤枉钱呢。跟我来的伕子跑了,只好等你们来接。昨晚来一伙土匪,要我10块钱,我当然不给,他们就把我吊起来死打,打……后来把我的钱搜光,衣服也扒去了。我一路上都是吃你的,可我,我,我身上有500元钱,500元呐!便宜了土匪。今早上,狠心的店主把我拖到这块,这块……”他无力再说下去,哀哀地哭起来。 
这是在小镇一角,盛云清蜷作一团,哆嗦着,喘息着,叙述他这几天遭遇。他是个高鼻子,刀条脸,本来相貌丑陋,现在这副蓬头垢面样子,没人管他,顶多还能活两天,说不定今夜就会被饿狼拖走。 
天保找来当地管事人,请西医给小老板打针,服药;买一条棉被,雇木船一条,请船工两位,把盛云清抬上船,由小河入大河,驶向苏家圩。天保由陆路乘马向回跑,一面想,祝娟怎么也把人家忘了?好险,再过两天,小老板尸身都无处找了! 
这是他们到苏家圩第三天上午。天保在练兵场上练兵,猛然想到盛云清,回村找祝娟,她带上一个刚组建的15人的政工队,外出宣传去了,他便单人匹马去找小老板。 
在去的路上,天保虽然对祝娟不满,口袋里有两件东西总在抵销那不满,那是一个小本子和一块小木牌。小本子是她手抄的中共抗日政纲和 
八路军内部制度,他俩已在小马队用公约形式把这些文件精神部分地实行着,队伍的精神面貌就焕然一新。小木牌是一块二寸见方的黄杨木片,共做两块,他俩各执其一。两块小木牌各厚两厘米,图案简单, 一面是“抗敌”二字,一面是个“恒”字,字全是天保写的,她亲手刻成阴纹,纹槽内加一层红漆。她说万一两人失散了,重逢时再老得互不认识,就对牌偕老。不过天保以为一个 
女大学生搞这种孩子气的小玩艺与常理不合,可能有什么政治含义,但没问她。他曾想过,这小玩艺即便是童心之作,也说明她爱他之深。 
刘颖那箱禁书全是“五四运动”以来进步书刊,他两连同刘颖、哑姑成立个秘密读书会,每晚读两小时,天保觉得获益不浅。同时他又在想,滑稽,八路军章程由地主小姐传给我这穷小子,而那多反封建书刊则来自旧式官僚大儿媳妇香房。 
然而,在归途中他对祝娟的怨气越来越重,盛家小老板是个典型的守财奴,但并非敌人,不应该忘了人家…… 
他回到苏家圩,那条船也到了,天保找来刘颖,讲了事情经过,末了说:“忘了盛云清,我也难辞其咎,而祝娟是主要当事人,更不该忘了人家。” 
“主要当事人是你!”刘颖纠正道,“男子汉,大丈夫,出了点事朝爱人身上推,像话么?” 
“接受嫂嫂批评!”天保举手一礼,“这事总得设法遮掩一下,免得尊府上那位老太爷寻岔子。” 
“小事一桩,”刘颖傲然一笑,“我自有办法!” 
天保别了刘颖,回到住处去吃午饭。他和祝娟都生活在小马队里,他住在一家中等农户厢房里,祝娟和政工队几位女队员住在一家大户偏厅里。小马队官兵平等,财政公开,他们和士兵们吃同样的饭,拿同样的钱,每人每月三元钱。小马队队长名叫齐大成,是原李支队的骑兵连长,河北人,他对天保和祝娟生活上还是照顾很周到的。天保既是这支小队伍首脑,又是大家朋友,除了社交应酬场面,一般都和战士们在一起吃饭。 
下午他又到后山大洼去练兵,晚饭后回到住处,对内已改称通信员的勤务兵,已在里外两间都点亮了罩子灯,在外间桌上放上茶水。这住处蛮舒适,今天天保可不舒服,坐下来就生祝娟的气,他是由生活环境养成的一股子侠气,看到盛云清那副可怜样子,总觉得祝娟心太狠,怎么说也是亲表哥,怎能甩开不管呢? 
天刚见黑,刘颖来了:“姑爷放心,一切安排妥当。请了两个医生,都有是交情的,按我的机关做,诊断云清已并发了12种疾病,其中有10种传染病,需要隔离治疗120天。吓得公公要王二先生在外面租一座空屋小院,派一个男佣人服待云清,特地关照,四个月内病人不许进苏家大宅,怕他被传上恶病。我还特地向公公言明,你们所以未及时告知云清的事,是临近年关,说了不吉利。公公倒高兴了,说,姓关的到底读了圣贤书,懂得些古训。” 
“哈哈!”天保斟杯茶送到刘颖面前,“嫂嫂真是智多星,能把进士老爷哄住。” 
“你们好高兴呀!”祝娟推门进来,一脸的不高兴。少倾,她动手斟茶喝,藉以遮掩自己的反常表现,说: 
“政工队员都是返乡学生,旧习惯一时改不了,宣传了回来,强拉我喝酒,把我喝成这个死样子。” 
天保怒气地说:“你还喝酒呢,盛云清差一点喂了狗!他的事归你管,怎么不管了!” 
“我有我的计划!”祝娟嗓音很高,“那么个死肉头,受点苦有何不可?我也没想到伕子会逃贼会抢,他又那么脓包不经摔。”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天保道:“人命关天,非同儿戏,照你的计划做去,盛云清的尸体都无处找了。带他来,查明他缠你企图,本是你的主意,怎么能对一个病人撒手不问?” 
祝娟火气大发:“狗咬老鼠,多管闲事!我就没打算要他马上来,等我们把队伍控制住,打开了局面,管他同家里说些什么。对他的什么企图,我已经没兴趣再查了。你只管抓下层士兵工作,打好仗,谁要你这份侠肝义胆,自找麻烦,糊涂 !” 
天保也火了:“你真是瞎闹!小老板要是死在荒野,对我们影响太坏,你才是十足地糊涂!” 
刘颖以大嫂身份制止道:“你们怎么啦,要把乡邻们都引来看笑话么?如今这一方谁不羡慕你们这一对,连苏家老祖宗都说你们是天生地配,造物偏私呢。这才几天,你们自己就降低了自己。” 
他俩都不言语了,看样气都未消,这是他们结识以来第一次吵架。刘颖抱住祝娟肩头,亲昵地说: 
“大妹,你真是喝醉了么?15年来,嫂子对你哪儿不好,怎么能当我的面发这么大的火?你对云清的事,真有什么计划,也该告诉天保。就算你讨厌云清,事情也是我一手张罗的,你更没有理由生这么大的气呀!是了,你说过,天保的脉搏跳动,都属于你,可你总不能把他装在口袋里。难道刚才我同天保说笑两句,也会引起你的不快?死丫头,嫂对你这么好,怎么对嫂也嫉妒了!” 
祝娟脸红了:“不是。” 
刘颖劝说道:“大妹呀!人昏于癖而荒于恶,敏于静而疏于躁,人在哪一方面有了某种癖病,他在那一方面就清醒不了。你回来短短几天做了不少工作,像苏祝山那样的人,经你耐心开导,能从感情上把你同祝周父子区别开来,这是很不容易的。但你约束天保就太小家子气,嫉妒心过重,完全不像个学生领袖。” 
祝娟被她说得有些难为情。她很敬重嫂嫂,没有辩解,心里也不承认自己醋性大。正在心烦意乱,就听里间哗哗作响,好像有人在翻弄什么,便开大噪门喝叫:“谁在房里鬼鬼崇崇的?出来!” 
“我在整理书刊。”哑姑苏祝嫚拿几本旧杂志从里间出来,“怎么了,姐姐虎着脸干嘛?” 
祝娟横眉竖眼的问道:“嫚子,读书会时间还没到,你一个人早早藏在房里,干什么来了?” 
哑姑虽然不高兴,还没恼:“姐姐,说些什么?” 
祝娟呵责道:“我说你一点规矩也没有!” 
哑姑脸红了:“我不知道姐姐要立个什么规矩。” 
祝娟训斥说:“听着,嫚子,你已经满17岁,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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