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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陆晓凯是海中的一块暗礁,虽然通过努力指挥舰队巧妙地避开了这块暗礁,但是,暗礁仍然存在,而且暗礁四周还有旋涡,有无法计算但能明确感受到的强大引力,尽管舰队中的每位舰长对暗礁的位子了如指掌,但是,搞得不好这支庞大的舰队还会在这块暗礁上触礁沉没。
基于二个方面的考虑,刘少岛早先做了一个决定。首先,他想见一见陆晓凯,毕竟这么长的时间,即便听陆晓凯发一通牢骚也无关紧要陆晓凯大概是极少数敢在刘少岛面前大说真话的人,在这一点上,陆晓凯比苏国庆强。与其说想看一看陆晓凯的音容笑貌,倒不如说完了陆晓凯心中的梦想;其次,他必须为舰队着想、负责,他感到众人不一定能说服陆晓凯,如果有必要,只有自己亲自出马才能奏效。但在听了苏国庆关于兄弟上坟的汇报、后,他顿时产生了足以使他打消这一决定的二个理由:他想到了小河沟中光滑的小卵石陆晓凯可能已经丧失斗志,惊不起大浪,或者说,不是海平面上升了就是暗礁被破礁队给炸毁了;他确定自己无法回答陆晓凯的尾巴能不能割的问题。因此,他对苏国庆说:“既然如此,好自为之吧。”
刘少岛含糊其辞,苏国庆傻了,他愣愣地看着刘少岛,他突然发现刘少岛老了,而且瞬间老了许多。
“怎么,苏书记,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刘书记,没了。”
“我不能拿党性、原则和海西人民的名誉开玩笑,你我都玩不起这样的游戏。我顺便也提醒你,不要优柔寡断。”
“刘书记,见一面吧,也许是最后一面,这是他的最低要求,这个要求不过分,我认为他有这个权利,”
“权利!”刘少岛洪亮的声音、质疑的口气压住了苏国庆断断续续的发声,“海西市委副书记苏国庆同志说他有这个权利!你在威胁我!你在我面前从来没有用过这种口气。”
“刘书记,见他一面是违背原则,是党性不强,但是,不伤国也不害民,纯粹是多年的私人感情,”
“痴人说梦,白日做梦!我问你,这样的人何以不伤国、不害民!如果这样的人不是国之大贼,那么,还有谁可以称之为国贼!如果非得是把中华人民共和国搞得四分五裂的人才是国之大贼,那么,他不正在挖墙角、毁基础吗,他曾经不正是像一只可爱的啄木鸟似的在中国这棵大树上不停地、勤奋地啄吗!最后,你苏国庆的二只破信封、几块烂砚台不但不能堵住大树上的千疮百孔,而且正是因为信封、砚台引来无数的狂风暴雨、引来无数可爱的啄木鸟吗!如果,你苏国庆继续用这样的思想掌控海西的公检法机构,那么,海西不成了国贼之摇篮、不成了啄木鸟之温床!难怪陆晓凯光天化日之下如入无人之境,也许陆晓凯在众目睽睽之下还在畅想海西的明天是多么的明媚吧。我知道,他会的,而且一定会!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书记,你是对的。我去跟他说。”
“慢着,你给我回来。我刘少岛是对的并不表明你苏书记是错的。对吗!为什么不直接说,说你,你说苏国庆错了!”
“我错了。刘书记,我争取将这件事处理好。”
“国庆,千万记住,好好跟他说。”
毕竟是刘少岛的训斥,毕竟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严厉的训斥,苏国庆回到办公室后心绪不宁,他看看时间便直奔别墅。
过了一会儿,赵妈慢慢出来开门。其实门没锁,两扇矮门上只是套了一只皮圈而已。苏国庆直接将车开到楼前,看到陆晓凯不解的神情后使了个眼色。
“国庆,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反了,晓凯,什么事都没了。”苏国庆被陆晓凯拉进房间。他看了看说:“这就是你的监狱?不错,风景优美;不错,环境幽雅;不错,花木茂盛。真的蛮不错。”
“他反悔了?”
“哎,我中午在这里吃饭,弄些绍兴酒来,要十五年的。我要是带了钱,路上我就买了。不好意思。”
“哈,哈。”陆晓凯笑笑。“早上肯定没开会,现在话多了。有什么事,说吧,说完了,你回去,我是花匠,我没权。”
“跟他们讲讲。老赵人不错。”
“这家人你认识?”
“不认识!我那天能直接开车到这里?这地方我比你来得早。”
“刚才那女孩子认识吗?”
“不认识,但开门的那位我认识,好像叫赵妈。”
“好,好,好,我如实介绍。”
“不行。就说我们是朋友。”
“除非你以后不上新闻。”
陆晓凯将赵磊叫进来。“小磊,我的朋友,看清了,中午能不能在这里混一餐?”
“国庆节,领导与民同乐,我同意。”赵磊不错,很大方。“你是大海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了。是吗?”
“我与赵教授是朋友,再说现在是春天,今天是四月七日。如果你认我这个叔叔,呶,帮帮忙,买一箱绍兴酒。”苏国庆还挺自然。
“大海叫过我赵阿姨,如果你肯认我做朋友,我愿听命。”
“好吧,朋友,我认。别忘了,要十五年的。”
“是朋友就要握个手。”赵磊主动伸出手,“朋友,等着吧。”
“晓凯,最近可能没有时间,关键是我不行,我能力不行,难度很大,而且,当初我提这个建议时,他就很勉强,我看你先回去。”
陆晓凯怎么听得进!他有被抛弃的感觉,好在他已有思想准备;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却看到了苏国庆的大义凛然,这让他为之刮目,尽管此事无果而终,但他心情不错。这时,他漫条斯理地说:“国庆,尽管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但是我想象得到,你一定受到了训斥。没关系,国庆,我有经验,他看不起一遇到挫折便垂头丧气的人。你只要把训斥当作动力,只要将努力工作的精神状态和心静如水的君子气度传递到他的印象中,没事的。”
“你还是陆晓凯,你没变。我认为对你而言,这是件大事,我担心你义气用事,闹得不可收拾,所以我才过来。”
“你不是苏国庆了,我没变,你没必要,太危险。”
“哎,夏主任中午回来的吗?”
“不回来。怎么,有点担心。”
“要是叫我国庆倒自然,万一来一声书记,这不冲了味道吗。哎,晓凯,有得有失。小保说田畈不错,处女地,还未开发,一到田畈就傻乎乎的将身上的钱全交给了你,要不是警车,他回不了海西。有这事?”
“有。国庆,他不像我们,他从来没一只钱包,全装在一只信封里,一激动便将信封交给我,我也没注意,我认为那是刑侦大队长受贿的钱,我推测小保每只口袋中都能摸出二三只这样的信封。”
“我包中装的是扇子,你的包中装的则是货,晓凯,你这是以己揣人,他不是这样的人。哎,喊他一声。”
“算了,这二天他生我的闷气。国庆,他听完笑话后是什么表情?”
“说不清楚,好像是笑了。”
尽管陆晓凯一时产生了被抛弃的感觉,但他对共产党、对海西社会、对刘少岛没有一丝怨恨,恰恰相反,他认为这一切仍然是他希望的基础的前提。他认为梦想被现实打破之前,它总是美好的、诱人的,它总能给人以力量并不断激发劈波斩浪的勇气;此外,他认为自己想法简单、幼稚,甚至过分,在这种情况下能过上今天的日子确属不幸中之万幸,他觉得自己应该知足,安于现状。
第二天早晨,陆晓凯开车到了别墅南边一处山坡上,停下车、点上烟之后,他便向四周眺望。这时,他像一位司机正在车内悠闲自得地正等着郊游的主人。抽完烟后,他拨打了通王国基手机。
“王市长,周末快乐。”
“陆副区长,回来了?”
“谢谢你,百忙之中接我的电话。”
“我的好梦被你吵醒了。还好吗,晓凯。”
“一切都好。”
“晓凯,我是说焦、李的事能让你感觉好些吗?”
“我正是为这事谢谢你。”
“不用谢,你不知道,这是我早就想做的,这不是你陆晓凯一二只电话、三只备份就能吓倒我的。懂吗!”
“王市长,就他俩的事,我代表海西人民谢谢你。我有一段时间不在海西,有些情况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我自然听不懂。”
“笨蛋,这些祸国殃民的家伙不除不足以平民愤,只不过我举义旗,你握屠刀而已。晓凯,二年不见你竟笨到这个程度。你不会告诉我接下来该是我王国基了吧。哈,哈,哈,哈。”
“实不相瞒,本人目前无任何打算。”
“我发现你现在不笨了,聪明了,灵光了。只要你说到做到,老老实实当个小人物,安安静静过个小日子,我王国基还可以为你提供点什么。譬如说钞票,再譬如说女人。当然,我必须说明,钞票不会太多,女人吗更不会太漂亮。不过,对你来说足够了。”
尽管王国基电话中笑得很开心,但是他恨自己,他肯定自己既踩焦音之一脚又卖李天亮一回的行为肯定让刘少岛得意万分,自己一身的武功竟败在区区的陆晓凯手中如果说他踩焦音之一脚义无反顾的话,那么卖李天亮一回则于心不忍;当然,他不承认自己的失败,他不服陆晓凯的敲诈,他认为当初自己底数不足,把握不大,没有绝对的胜算,因此,他才没敢横下心来与陆晓凯搏击一回许多时候,他不得不自欺欺人,他安慰自己说:区区陆晓凯根本无资格与我王国基一博。当然,他知道了刘少岛、苏国庆等人的态度后,他便语气强硬;他甚至想主动寻找陆晓凯,如果可能,他要报仇雪恨不但为自己,还要为李天亮,他要用战斗的号令、用胜利的捷报激励狱中的李天亮。此时,既然你陆晓凯自动找上门来,我便好好地玩你陆晓凯一回。
“王市长,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有具体的解释吗?”
“有呀,晓凯,你与刘少岛见过面吗?你与这帮子人见过面吗?还有谷小保,对了,谷小保对你说了什么?晓凯呀,千万别告诉我说没有!就你的性格,你敢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吗?”
“经常见面,而且,我常对他们说,我与王国基关系良好,经常通话,是他家中的常客。这个回答你满意吗?是我性格的表现吗?不行,我可以换一种说法!”
“晓凯,没必要了,因为,我不在乎小节。另外,你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去探望一回柯丽,让她看看,你把李天亮同志安排好了之后,是不是多长了几块内?”
“如果你有雅兴,我愿意奉陪。”
“算了吧。现在,我想知道你有什么理想!请注意,我是说理想,你的理想是否超出了海西的范畴!此外,你对接下来的流浪生活有什么计划!当然了,不知我用流浪生活这个词是否恰当!”
“你想说什么就明说,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告诉你,我就是一句话:晓凯,你必须证明你的诚意!”
“我给你打电话不是要证明我的诚意,我只是感谢你近期对我的帮助。再见。”
“陆晓凯,恐怕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些不好的消息,而且,你必须慢慢地听。谷小保,此时此刻,这个四肢粗壮、头脑简单的家伙用二万欧元的代价正与夏磊的一个名叫夏冰的女人做着各种各样的体操动作,或者说,这小子这会儿可能正在摧残一朵含苞欲放的鲜花。晓凯,我承认我的观察能力不高,因为我现在才发现谷小保是个道貌岸然的刑侦队长,我发现夏磊是个趾高气扬的大脓包,徐国强见利忘义,苏国庆明哲保身,而刘少岛则胆小如鼠。这都是你以前死心塌地的朋友!他们还是你现在不可动摇的希望!你这个狡猾的家伙当年为什么不在我手下做一条卑躬屈膝的小狗!怎么,后悔了,不说话了。噢,你看到了,现在,这一条条听话的小狗哪个不比你风光、潇洒,能不后悔吗,说得出话吗!晓凯,耳闻之后又作何感想呀?难道你还没看到变更计划的必要性吗!”
“你说的这些都是我的精心安排,不过现在,我想知道夏冰是谁。”
“漏洞百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你不愿看到夏磊和谷小保拚命、撕打而不问不闻。”王国基停了一会儿,见陆晓凯没反应,便提高嗓门说:“晓凯,我现在可以立即叫你完蛋。不过暂时我不想这么做,如果你能解决好这个问题,让我的周围平静一切,我会考虑改变我的想法。听得懂吗!”
“王国基,我不得不怀疑,是你想与我决斗,你不要逼我!”
“陆晓凯,不学无术的家伙,首先,决斗不是中国人的传统;其次,你的备份纯属子虚乌有,你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嫌疑,我王国基让你逍遥法外已经给了你天大的面子。笨蛋,你若一意孤行,我立即便叫你寿终正寝。”
“王国基,不错,你我以前从未有深层次的交往,所谓备份纯属子虚乌有。但是,正因为你恶贯满盈、劣迹重重,所以你才被我的虚晃一枪所蒙蔽。不过现在,我郑重提醒你,请你好好回忆四月一日,也就是前几天你参加的一个秘密晚宴。王国基,是子虚乌有还是铁证如山,你心中自有定数!当然,本森公司热情好客在情理之中,可你厚颜无耻、大言不愧却让人们看到了改革开放后的崇洋媚外、丧权辱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说了这么一句话。”陆晓凯略带一点王国基的口音说:“‘诸位,四月一日是军统成立的纪念日,军统是一个严密的军事组织,如果说军统是杀人的情报机构,那么,我们今天要成立的是严密的经济组织,这一定是一架越货的超级机器。’王国基,本森公司徒有虚名,但是你大谈特谈的经济组织却货真价实。如果你需要的话,相关资料随后会出现在你的办公桌上。王国基,我们有缘海西,有缘改革,有缘时代,我觉得有必要事先提醒你,这个经济组织损害的不仅是客户的利益,而且它还损害了几个国家、组织的利益。不过你放心,只要你王国基按下蠢蠢欲动之心,打消胡思乱想之意,就目前人们还不清楚本森而言,保你王国基的现状问题太不大。笑话,这听起来,好像我们在同流合污,可事实就是如此。”
“我以为你陆晓凯摔了几次、在外头混了几年,应该大长见识、茅塞顿开,更应该居危思安,没想到你还是原来的陆晓凯,顽固不化、执迷不悟、本性难改。不过,晓凯,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好吧,既然如此,我今后不开这样的玩笑,就算我没说。但是,你打探本森正好暴露你想继续与我作对的想法和意图。我警告你,我活不好,你陆晓凯也别想活。”
“只要你继续与我合作,这么说,哪天我想看看你的嘴脸,你就老老实实地到电视上露一脸,那么,本森公司便毫发不伤,你与本森的关系也就无人知晓;如果你现在义气用事,将来又出尔反尔,那就怪不得我陆晓凯;我告诉你,什么夏冰、夏磊、谷小保,那些谁也搞不清也不愿搞清的关系与我无关;最后,我警告你,我掌握本森并不一定非要伤害你王国基。我想,下次应该你给我来电话了,当然,最好在三天之内,我再说一次,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再见。”
这时,陆晓凯非常后悔,因为不冷静,自己犯了致命的也是不可饶恕的错误提到了本森。这对他的朋友极为不利甚至相当危险,而且,这也是现在他手中唯一的一支重剑;不过,他从王国基的话中却得到了极大启发,那就是“居危思安”。
此时,陆晓凯觉得近一个月的迷茫和困惑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为了将来,关键的一博在所难免。
“大哥,我们在哪?”
陆晓凯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你,”
“昨晚没睡好,早晨起来看见车子在门口,我便想跟你出来转转、说说话,没想在车后睡着了。”
“小冰,你!”
“我已不是当初的夏冰了,是吗?”
“别瞎想。坐过来,今天天气不错,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