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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休憩的小溪旁,我撒下天下最美的纯酿,
在你温馨的遐想中,我塞入永远无解的谜面。
对这一切,你肯定不够满意,你希望:
我是一缕和风,鼓荡你迷人的风帆,
我是一飘细雨,滋润你倔强的思想。
我的爱人,我保证:
我是一辆奔驰的战车,希望你见证它所向披靡的风姿,愉快地重温往日的美好和欢乐;
我是一片墨绿的森林,希望你指挥狐狸和小狗欢快地歌唱、猛虎和狮子虔诚地为你披上圣洁的晚装;
我是一座诱人的宫殿,希望你雪夜中迷失方向。
因为,
我希望我的灵魂将你捕捉,
我希望我的智慧将你俘虏,
我希望你微笑着自然地撞进我布下的天罗地网,
到那时,你必将是陆晓凯美丽的新娘!
当星光闪烁时,你顽强的勤劳给予我无穷的力量,
当日出东升时,你灿烂的微笑分享我辉煌的成果,
当你任性难消时,我将扮一名憨态的花匠,
当你遇到挫折时,我将分解出激励的因子,
当你遭受屈辱时,我将擦干你所有的泪水,
当你举步维艰时,我将举一把熊熊的火炬,
当你不和所措时,我将递一面小小的镜子,
当你得意忘形时,我将泼一盆浅浅的清水,
当你获得成功时,我将送一束美丽的鲜花,
当你步履蹒跚时,我一定要为人类历史上永远美丽、幸福、伟大的新娘歌唱。
我还要说:
你雄心壮志、才华四射、纵横经纬,
你英姿飒爽、舌战群儒、排阵布将、运筹帷幄,
你的球员精力充沛、心领神会、所向披靡、叱咤疆场,突然有一天,人们惊讶地看到足球天地中杀出位巾帼女帅。
到那时,即便是战功卓著的悍将也不得不心悦诚服、望尘莫及,甘心情愿投向你的麾下。
到那时,面对一只只光彩夺目的奖杯你一定是一笑了之。
永别了,我的亲爱的爱人;永别了,我的夏冰小妹。
晓凯
二零零六年五月于田畈
夏冰踉踉跄跄地出房间大声叫喊。“小磊,你快来看。”
赵磊观察了一阵夏冰的表情。仿佛中她感到两个赵磊各执一词、相互对垒,她感到模棱两可,莫衷一是;她不想看,更不敢看,她实在不愿接受这个在她确定花匠葛大海就是陆晓凯之时便渐渐萌生的不幸推测。她将夏冰推进房间,按在椅子上,傻傻地等待特殊时刻的到来。
可夏冰却推开赵磊哈哈大笑。“小磊,我的人生经历太丰富了,我的爱人给了我一次特殊的教育。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早晚会到来,我甚至希望这一天早早来临,因为,我肯定这之后晓凯便能获得新生。小磊,我的好同学,夏冰够不够坦荡,我勇敢吗,”
“我的好小冰,别撑了,我求你。”
“嗯,”
这是无法描述的哭泣沉痛但不凄惨,忧伤却溢扬一丝欣慰,仿佛是一声催人的号角,仿佛是一种特有的微笑。
“小冰,要不要我替你狠狠地骂他几句,”
“不!决不!”
“哟,哟,骂什么骂。女人的泪水真不值钱,小冰,听赵妈的,不许哭。”赵妈瞪一眼赵磊,然后搂着夏冰一边帮她擦泪一边像哄孩子似的说:“小冰,大海是好人,大海不会害人,大海更不会害我的小冰,只是大海早这样就好了,你千万不能怪大海。小冰,听赵妈讲句心里话。赵妈我要是个男人,我决不会放过你,我会把你带到山里头,我要把你藏起来,我要你天天弹琵琶给我听;你要是给我生一堆儿子,我就唱评弹给你听。我讲话算数,要不,我就不是男人。小冰,你就当你抛弃了大海,你要嘲笑大海:当你想抛弃他时,他竟傻呼呼地自动离开。小冰,熬过几天你就是一个得了真经的女人,在你今后的日子里,你再也不会烦恼,你已经修练成佛,一辈子的苦已经吃完了。小冰,赵妈是过来人,赵妈知道。噢,听话。”
“赵妈,我真的修练成佛了。”夏冰笑了笑。
“赵妈,赵磊我不得不佩服你,明天我给你下个正式命令。赵妈,你说,你要当政委呢还是想当党委书记?”
赵磊挽着夏冰到了海边。
“小冰,坐过飞机吗?”
“没有。你要说什么?”
“别坐!空难事故人员的伤亡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九。别坐。哎,家里没别墅吧?最好没有,那么多房间鬼在哪里都不知道,我吓都吓死了,住小茅棚好,塌下来顶多伤皮,没有生命危险。”
“小磊,你到底要说什么?”
“赵妈没有执照,她老人家仅仅给你打了一针麻药!小冰,海边的淤泥是你不愿看到的也是你无力改变的;但你脚下的这片绿色却寄托了你无限的遐想,当黎明到来时,你昂起头来看到的是什么,一定是湛蓝的大海,是生机勃勃,气象万千。”
“小磊,我不需要保护、怜悯,但是,我是一个女人,一个现实生活中的女人,我不能没有爱,我甚至奢望我的爱具有广泛性、多样性,尽管有时爱是遥远的、朦胧的、希望中的,但最终我要将它变成真实的、看得见摸得着的。”
“你怎么弄不明白呢!现在,你的爱人永远消失了,但你无怨无悔!因为你曾经找到了、拥有了。其实,你不仅仅想得到爱,你更想寻找爱的对象,因为你身躯内蕴藏着惊人的美丽、无穷的力量和神圣的勇气,因为你要将这一切源源不断、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你的爱人并希望通过传递和给予获得自豪、满足。而你爱人说过,生活中美好的事物太多了,只要我们不断去发现、发掘,至于曾经找到的、拥有的,你尽可珍藏心中,当你将它释放出来的那一天,它必定是一壶用满堂的子孙、幸福的泪水和美好的回忆酿造的人间女儿红。”
六十二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当夏冰步入市政府大楼时,她觉得极不自然,电算中心还有吗,但愿人们印象中的夏冰不要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好不容易找到当初的办公室,大姐们便热情地围了上来并亲切地喊她夏主任。其中一位心直口快的大姐说:“夏主任,你老多了,化化妆,”
夏冰立即说:“大姐,你说得对。那么,谁是今天的海西市长?”
夏冰进了电梯,奇怪的是没看到十一楼的按钮,正发愣,一百一十楼的光字牌开始闪烁,梯门自动开启,正对市长办公室,她迟疑着敲了门,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推门进去看见沙发上依次坐着徐国强、苏国庆、谷小保,男人们看着自己笑而不语。
“怎么,是你们,你们在这儿干吗?难道新市长刚上任就,”
徐国强首先微笑,然后谷小保大笑;苏国庆露一只无可奈何的脸神。“二位,这是我苏国庆第一天任市长听到的第一句石破惊天的话。我说了我不干。”说完,苏国庆坐到市长的大椅子上。
“苏市长,夏冰主任特别激动?请你原谅她的冒失。”谷小保特意毕恭毕敬地站在市长办公桌边一字一句说。
“苏市长?”夏冰茫然。
“谷正局长,你的架式不要让苏市长产生特别的想法。”徐国强抖着腿斜靠在沙发上。
“谷正局长?”夏冰仍然茫然。
“国强,你的座姿与纪委书记的廉政形象极不相称。”苏国庆回了一句。
“纪委书记?”这时,夏冰既吃惊又懊恼,怎么没一个人搭理自己。怎么啦,“各位领导,你们是不是在梦中!”
照旧哈哈大笑,还是没人理会她。
“苏市长,徐书记,谷正局长,我夏冰可以乐好几天了!”夏冰一扫满脸尴尬,不请自坐。
“夏正主任,请我们到电算中心乐一乐?”终于有人来了一句。
“苏书记,你们三人一唱一和的,没搞错吧?”
“苏市长,这不能怪夏正主任,我听说,她曾经就是这样与王国基同志说话。反正,我这个书记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徐书记,这是真的?”
“夏主任,我知道你今天才上班。那么,没人给你一张纸?也没人找你说几句话?不可能,果真如此,我苏国庆失职。”
夏冰木然地站了起来说:“苏市长、徐书记、谷正局长,陆晓凯总统说,我们是四位海西新贵!”
男人又哈哈笑了起来:听到了吗,陆总统,新贵;阿玲没一点婀娜,徐教授太蛮,夏冰好,还有金,金什么的老婆,对,她够味;那要钱,不,有权就行,一码事。哈,哈,哈,哈。
“你们说什么呀!”夏冰一片模糊。
“有人说我们在搞‘新贵碰头会’,真他妈的见鬼了,一个破市长也算新贵,此时此刻,新贵无处不在。不过,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正在创造历史,这就是今天的历史,这就是人类社会的新陈代谢,这就是社会发展的自然规律。新贵们,我们该工作了。”
“苏国庆,你给我起来。凭什么你坐在市长位子上!”夏冰听到一声响亮的声音。她抬头一看刘少岛坐在市长办公室边一张高高的大椅子上,正怒目斥责。
“刘少岛,凭什么我不能坐!凭什么!”
夏冰又一片模糊。怎么啦,怎么变成这样啦!这一切是真是假!
当夏冰努力睁开眼睛后,她发现自己倒在地板上,此时,她眼中的市长办公室空空如也,没有刘书记,更没有苏市长、徐书记、谷正局长。她使劲拍拍脑门,不停眨着双眼,渐渐地,市长办公室恢复了原样:特大的办公桌回来了,桌上仍然是王国基黑色的熟悉的英雄钢笔,对面还是咖啡色的真皮沙发。
夏冰感觉累极了,她想挪动身子却全身无力,突然,一位男人张开双臂将自己扶到沙发上,他不停地说语,温柔的喘息声掠过自己的脖子和肩头,同样温柔的双手不停地解动自己的衬衣扣子。她无力回头,她侥幸这男人是陆晓凯。这时,男人又侧着身子歪着头想吻自己的脸颊,仿佛中,她看到了王国基的脸庞,她立即大叫大喊,四肢胡乱撑打、蹬踏,可她却感觉蹬踏之力微不足道、叫喊之声又疲软无力。突然,陆晓凯洪亮的声音响彻云霄。“王国基,你这个家伙,你给我滚开。”她又大声叫喊:“我的晓凯,我全身无力,这都怨你,是你送我来的,快快带我离开,我知道,你会来救我,我知道。”
夏冰又一次睁开眼睛,回头寻找,她未发觉陆晓凯的身影,却看见苏国庆、徐国强、谷小保若无其事地坐在自己的四周,他们翘着腿、喝着茶,有说有笑,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仿佛中,苏国庆便笑兮兮地请谷小保坐上去试一试并问他做市长的感觉如何,而谷小保试了一试后又请徐国强上去,徐国强试完之后突然对自己说:“夏主任,别往心里去,我们都知道这椅子应该请陆晓凯就坐才是正确的、英明的。噢,少岛出差了,我们三位没事,只是到此一游而已。麻烦你把我们的想法告诉陆晓凯。”接着,徐国强又问苏国庆和谷小保。“二位,是不是这样的?”他俩异口同声地说:“是的,是的,夏主任,千真万确,没陆总统的批条,我们哪有今天,我们等得不耐烦了,闹着玩的。”
“哈,哈,哈,哈,怎么现在才懂事起来,”空中回旋着刘少岛的声音。“快开门,准备迎接我的小阿凯。”
夏冰一听刘少岛的话立即冲到门前。“刘书记,让苏市长,徐书记,谷正局长休息一会儿吧,我发现他们十分疲倦,我来开。”
未等刘少岛许可,夏冰立即拉开门。这时,夏冰看到陆晓凯理了只仄平的小平头,头发乌黑发亮,穿一件黑色皮加克,皮领子上镶有一条薄薄的毛边,里边是一件纯白色的衬衣,衬衣领子上扎一根红红的细丝带延至胸前,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众人立即有说有笑将陆晓凯迎入室内,刘少岛说:“阿凯,像什么样子,你这样对得起海西人民吗,不伦不类,简直是笑话。”
夏冰再一看,坏了。陆晓凯仅穿一条破旧肮脏的三角短裤,一双丝袜前露着十个脚趾。
陆晓凯不以为然,他笑笑说:“这是我最好的行头了,吴义林送我一双老式的人字拖鞋,他命令我‘剪’‘袜’适‘鞋’。我黔驴技穷,刘书记,我有什么办法。”
刘少岛双唇打颤。“阿凯,你说过李天亮的皮鞋,现在,看看你自己,膝盖全是污泥,自己说,是不是刚从哪个庙里烧香拜佛出来?裤子呢?”
陆晓凯一看刘少岛的神情双腿打颤,泥浆也就一块块地掉落在地板上。他望着刘少岛口齿不清地说:“我见到建华了,可他连,连,”陆晓凯扯扯自己的脏短裤,“我就,我,”
刘少岛用遗憾的口吻说:“阿凯,谅你今天准备不足,算了。是我通知不到位。这椅子你坐。”
陆晓凯围着市长椅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大伙说:“晓凯,坐,试试。”可他还是一圈接一圈地转。大伙又说:“晓凯,刘书记让你坐,坐吧。”
陆晓凯终于动心,但他刚想坐上去却发现苏建华驼着背、搭拉着脑袋、光着膀子、穿着自己的西裤站在市长办公室门口,他立即说:“各位,这把椅子是建华的,建华兄劳苦功高,”
刘少岛大声斥责。“真笨,这把椅子是为你定做的。”
陆晓凯的声音更响亮。“不,这泥浆是监牢里沾来的,你们没到建华蹲的地方看一看,建华立了头功,可他却,却。”
刘少岛从高高的椅子上跳下来,狠狠地扇了苏建华一记耳光。“难道你不庆幸你的今天吗!”
这一巴掌打得苏建华赤身裸体。
而陆晓凯却变得西服笔挺和皮鞋锃亮。“焦音之逍遥法外、自由自在;我虽然寄人篱下,但有半分自由;可建华却是家破妻离,与污泥为伴。刘书记,国庆不愿坐,我也不想坐,我累了。”说完,陆晓凯将夏冰拥入怀中。
夏冰激动不已,顿觉流下幸福的泪水。她闭上双眼拥着陆晓凯大声说:“刘书记,让晓凯回家,我求你了,让他休息。”慢慢地,夏冰又睁开双眼,这时,她的眼前依然空空如也。她强迫自己闭上双眼、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她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脸蛋,当她再一次睁开双眼时,依旧空无一人。她缓缓地又倒在沙发上。
突然,夏冰听到了音乐,她努力睁开双眼,她发现焦音之光着膀子,胸肌发达,他藐视刘少岛,自然而然坐在椅子上,然后,他用一只小手托了托眼镜说:“这帮老骨头,不看看什么年代,假惺惺地谦让,这位子就是我焦音之的!少岛呀,不认也得认,这是事实。”说完,他傲视众人。当他发现刘少岛气愤异常时,他大笑说:“刘少岛,你算什么东西,别看你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你不如门卫。快上茶。”
焦音之的母亲便捧上茶放在儿子面前,然后双双跪地、磕头。“小伟,小祖宗,给焦家积点阴德吧。”焦音之一听火冒三丈,他迅速跳过办公桌二手提拎起他的父母抛出窗外。“一对不争气的老不死。”
陆晓凯见状义愤填膺,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对准焦音之的头部重重一拳,没想到他被焦音之的脑袋猛地弹了回来,重重地跌入沙发中。焦音之怒发冲冠。“小小的卢东竟敢在音之头上动土,不自量力。”
苏国庆不服,他捏着明代的信封冲上去,焦音之大笑,他比划小手指。“苏大学都,快呀,笨蛋,快呀。”他灵活地将一扎信封啄入口中。苏国庆瞠目一边。
谷小保那里忍得下去,他要锉杀焦音之的嚣张气焰,便提着手铐上前铐焦音之。焦音之将手铐一捏、稍稍捣腾瞬间变成一把发亮的尖刀并对着谷小保的脑袋,谷小保刮目一边。
这时,金蓉出现了。她身着武士铠甲,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刺向焦音之,当然,其结果寒光不寒,利剑被折弯溶化,一身铠甲不复存在,金蓉委曲地退回一边。当焦音之发现金蓉是女儿身时,他顿时来了兴趣,若不是他的大屁股将市长椅子像鲁智僧倒拨杨柳似的带了起来不知金蓉将遭受怎样的凌辱。
徐国强早就憋不住了,他拨出短枪,猛扣扳机,可是,射出的子弹均被焦音之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