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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和努力的适应。也许现在你们无法理解,但当你们看到你们海西生长成人的孩子的思想和行为时,当你们自己有能力改变田畈时,你们也许能明白其中的一些道理。就此,你们可阅读些有关移民的书籍。此外,当海西人因为你们的某一个行为而有一个怪怪的动作或费解的目光时,你们不应将它理解成嘲笑和愚弄,而必须认为这是他们希望知晓和了解田畈,这是他们的本能,这是他们渴望感受异样事物的欲望,而这种表现往往是无意识的,无善恶之分的;这又像你们时常用一种好奇的眼光看待他们的言行,随之,也有一种叫他们看来也是怪怪的甚至是难以接受的动作一样。这是文化、思想和意识上的碰撞,好比几百年前中西方文化的碰撞。这还是一个从碰撞到融合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双方不尽有一种本能的抵制还有一种相互的吸引和自觉的诱惑;你们不仅明显处于劣势而且因此你们不能像在田畈那样保持一点点优势,你们失去了发号施令的对象和对事物的影响力。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只要你们感触到劣势的存在,有强烈的改变自我的信心而且能将劣势和信心巧妙地、有机地转化为压力、动力,那么,你们就一定能取得优势和主动。我所说的这一切没有理由,没有条件。那么,孩子们,我想我的朋友也许在嫉妒你们呢。”
大伙将赵教授的小餐桌回得水泄不通。
赵磊兴趣高昂,她与科尔喝啤酒,夏冰陪小雨、六一和吴义林喝饮料,他们为赵妈和李秋平切好蛋糕并对赵妈的手艺和李秋平的表现表示了谢意。
一行人离去后,赵磊有所感悟,随后竟意犹未尽,她邀请陆晓凯、夏冰、赵妈喝茶。“大海,看到科尔先生高兴的样子,我相信没给你丢脸。”赵磊冲了凉,她仍然血色怡人。
“小磊,他们喜欢你,佩服你,好样的。”
“大海,他们对你太亲切,小冰都看不下去了。”
“过几天就是五一,我们提前庆祝,怎么样?”夏冰征求大家的意见。
“赵磊同志,你也是这个观点?”陆晓凯担心夏冰节外生枝。
“是的,现在就庆五一。”赵磊回答相当坚决。“小冰,怎么个庆法?”
“每人来一个节目,当然,不一定非得与五一有关,只要大家能高兴就行。这是基本条件。”
“行,行。这个建议好。我赞成。我坚决赞成。”
“我没有节目。”陆晓凯喝一口茶,“我表演茶道,”
“不行,大海,喝酒算节目。喝一瓶酒算一个节目。”夏冰大笑说,她晚上没喝酒,而且她有节目。
“你们是什么节目?”
赵磊说:“小提琴。”
夏冰说:“我弹一曲琵琶,就弹《春江花月夜》。”
“哎,赵妈,她们俩可够狠的,她们的意思要奖你喝一杯酒。”
“大海,我有节目,我想吃还吃不上呢。”
“赵妈,你也有节目?”
“我有节目。我来一曲评弹,就是你来过的《蝶恋花&;#8226;答李淑一》。大海,比比?”赵妈大笑。
“好,好。各位观众,下面请我们敬爱的赵妈妈演唱毛主席诗词《蝶恋花&;#8226;答李淑一》,大家欢迎。”陆晓凯手舞足蹈,赵磊和夏冰也热烈鼓掌欢迎。
赵妈喝口水,润润嗓子说:“我有一个条件,你们做得到吗?”
夏冰说:“赵妈,有五个条件,我们都答应你。”
“我唱的时候,你们看牢我,我有三十年没唱过了。”
“当然,赵妈,我们当然看着你。”赵磊又拍手。
赵妈把椅子拉到稍远处,扭了扭脖子架着腿挺直腰板,试了二句后,吴韵苏律便从她的嗓子中流了出来。“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升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水顿作倾盆雨。”
当然,赵妈刚开始唱的时候,他们仨人真还有些不好意思看。
赵磊开始认为赵妈平常讲的既不是海西话也不是苏州话或者说兼而有之,她猜测赵妈不懂苏州文化,估计更多的是用哩语乡音哼上一段苏州评弹的调子而已。但是,赵妈吴侬软语中流出的韵味、间或抑扬顿挫的花腔以及她抚月覆云的抒袖表演便征服了“全场的观众”。赵磊无法想象这是一位近七旬的老人,难道赵妈平常是用心在感受苏州评弹的音韵!她不得不想象赵妈在舞台上美伦美幻的风姿一段简约的清唱、一个细小的指节便可扑煞无数的风景。
对苏州评弹夏冰是外行,赵磊也许是新手,但陆晓凯听得出,因为他小时候常听母亲底韵十足的哼哼,因为他粗略知晓赵妈的过去。这时,他情不自禁上前,双手献上玻璃杯。“赵妈,真是糯米汤团滑嘴而入,您老人家请坐。现在想来,我确属班门弄斧,得罪之处,还请赵妈你老人家原谅。您请喝茶。”
赵妈激动不已,没想到几十年后还能唱出这样的水平。“大海,感觉很好?”
“赵大妈,真好,真好。下次,我一定跟你学。”
“大海,老早的时候,我经常表演。”
“原来,您是专业水平呀。赵妈,我也敬你一杯。”夏冰也凑了上来。“赵妈,我学了几年琵琶,上高中后就丢了,我可能不行。”
“我也是这样的,为了高考,再说我是为父母学琴,只不过拿了个级别证书而已。小冰,是这样吗?”
“那就算了,不要瞎搞。赵妈,她们的效果肯定不如你,你也不想看到她们出丑,赵妈,我们说说话吧,你老人家肯定同意我的意见。”陆晓凯听她们两位这么一说,便开始打岔。
“不行的,不管好坏,大家高兴。唱一段,年轻了不少,我高兴。”
“赵妈,我求求你了,我本来有点自信,可你一唱,把我的自信全赶走了,都是你害我。”赵磊故意看着陆晓凯。
“怕什么,我先来,不就是高兴吗,重在参与,大海,是不是呀。”夏冰紧紧盯着陆晓凯,接着,夏冰弹起了《春江花月夜》。
赵磊、赵妈一边听一边显出满意的表情;陆晓凯的总结是:除了曲子给人行云流水的感觉外,飘逸的黑发、弹拔的姿态特显精神、极富美感,有耳目一新的感觉。但他却机械地分合手掌,有形而无声,因为,他没有拿得出手的节目。因此,夏冰表演结束后,他便瞄了瞄赵磊,用海西话说了一句,“小磊,我听了怎么像里弄口正在弹棉花的一样,难道我耳朵不行?赵妈,你说呢?”
赵磊不服,她立即跳出来并威胁陆晓凯。“你怎么说话的,大海,快到夏天了,想喝啤酒了!”
夏冰大笑。“小磊,听话听音,大海的意思是说我弹得好,弹得非常好,大海,是不是?”
“我这样说了吗?‘夏’婆卖瓜。”接着,陆晓凯便开始打压赵磊,他想找一个伴。“小磊,夏冰吗,我还听她弹过几次,可我从没听你拉过一次,我估计你水平太差,弄得不好像锯板厂的噪声,支支嘎嘎,浪费了你的表情,更坏了观众的兴趣。再说,你喝了那么多啤酒,我看就算了,你休息休息,太累。”
“小磊,别听他的。”
“小冰,这音我也听出来了。你看大海同志坐得稳稳的,其实,他就想听我来一段。小冰,我非得来一段,我还要来一段特长的。大海,这是我考级的曲目,不用谱子。”赵磊决心用半个小时的时间拉整段的《梁祝》。
赵磊刚开始表演,陆晓凯便故意递上茶杯表示祝贺,当然,他被夏冰拉了回来;仅仅过了一会儿,他又学赵磊拉琴的神态并做怪脸逗赵磊,他的两只手又被夏冰按在桌子上。完了之后,赵磊严肃地对陆晓凯说:“大海,我是锯木板吗,小冰的是弹棉花吗,欢快与悲怆交替的旋律不正好演绎你幸福而又痛苦的人生吗!”
陆晓凯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他收敛笑容。
夏冰立即说:“大海,看在老天爷的份上,赶快表演。”
“我没有节目。”
“你不仅仅欺负了三位女士,还是对女性的不尊,真如此,大海同志,你可就惨了。”
“小磊,这首《梁祝》你天生就会?”
“是的,陆老师,你的记性真差,怎么就忘了,几年前,不是你亲自教我的吗,完了之后不是你亲自送我去考级的吗。”
“小冰,《铁道游击队》的琵琶曲我听过,坐在运煤的火车上就能弹,不很复杂,把琵琶拿过来,我弹给你们听。”
“是的,大哥。关键时,琵琶化解了险情,确保了铁道游击队的安全。大哥,那时你已是微山湖区长了?”夏冰适时反击。
“不,那时,大海是微山湖的湖长。大海,你说说,夏冰这个祥林嫂是如何救护你这个伤病员的?你再说说你这个老革命现在怎么降级当副区长了?那时也有文教卫生工作?”
陆晓凯被她俩夹在中间,他默默地看着赵妈,他想:不能再有一声一响。
“算了,花匠又回来了,看他的样子。”赵妈笑了起来。
可两位女士岂肯善罢干休。夏冰一手撑腰一手指陆晓凯说:不表演就得喝;赵磊一手撑在陆晓凯的椅子背上一手指着他说:对,看你今天哪里逃。此时,她俩怒目以待,就像电影中看到的女特务正汗流浃背地审讯、拷打被捕的老共产党员。
赵妈一看这等行情只得说:“大海,吃酒是逃不脱了,看样子,这件事还得我来做,先给你们加点水。”
这时,陆晓凯大吼一声。“赵妈,拿酒来。反正你们都看过,我不怕出洋相,一二不过三。”他痛快淋漓地倒了三个满杯。“第一个杯我敬赵妈:感谢你的关心;第二杯我敬赵磊:感谢你的支持;第三杯我敬夏冰:请求你理解我的无奈。”三杯下去之后,他显得激情勃发。“我原以为人世间真情无几,于是,零三年我开始流浪,至今已近三年。可我突然发现,美好比比皆是,只是我未能每时每刻去发掘、感悟而已。我能感受海西朋友的存在,但我却没能发现田畈的乡情,我却不知赵妈的韵律、小磊的爽朗、小冰的真情,而且,这其中有的部分将永远成为过去。当你们感受海西的活力、溶入海西的现代时,我却凝视江边的堤岸和山上的宝塔。我总认为小磊只懂网络,对信息安全特别敏感,是个不懂人间感情的网虫,我总认为赵妈只会洗衣做饭,不知何为无忧无虑,是个忙忙碌碌的家庭老妪,我总认为夏冰情感炽烈,是一不知生活为何物的黄毛丫头;你们呼吸现代,而我回忆过去,你们向往浪漫、激情,而我拘束、狭隘,你们沉浸于爱的山谷、笑的海洋,而我如履薄冰、跋山涉水。我错了。我虽信步断桥、身在田畈,而且风景那边独好、二遇山花烂漫,但我却未见花枝奇俏,不敢独步梅林,以腐朽、没落损一花半草;我曾光明磊落,而且前景无限美好,但我却辜负厚望,我行我素,以至于今日半隐半遮、妻离子散,居无定、思无迹,行无踪,而气更无运,免谈无颜江东,免唱悲壮哀歌。谢谢你们,是你们教会了我,感悟了我,我谢谢你们。”
三位女士均茫然注视着陆晓凯,他将酒全部倒出,举在空中。“我再一次谢谢你们。”他一口喝下后便向楼内走去。刚进房间,他接到了段德良来的电话。
“大海,我明晚到海西,后天早晨出发。”
尽管他已经意识到舌头打卷,但他接完电话后还是返到楼前,借着月光他深情地看着三位女士,摇摇晃晃地提着水瓶为她们加了水,迷迷糊糊地说:“谢谢你们,过几天我真的要走,但愿我们还有这样的机会,今晚我太高兴了。女士们,后会有期。小磊,有好消息,早点通知我,我一定用特殊方式向你祝贺。相信我,小同学。”
三位女士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
赵磊说:“赵妈,大海一身大汗,弄二块湿毛巾。”
“不。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需要。如果这时有人需要帮助,我相信他一定挺身而出。也许,他想告诉我们一点什么而已,而且他明白地对我们大家说,他是六中学生,是六中老师,他就是陆晓凯,这说明他没事。”
“小冰,他现在肯定想见你。”
“小磊,现在是他最坚强的时候,他正为不能庆贺父亲的八十大寿而忏悔。”
迷迷糊糊中,陆晓凯听到有人在敲窗子并叫着陆区长,虽然声音不高但持续不断。他非常警觉,竖着耳朵并迅速判断这是哪位不速之客,他一动不动,稍稍清醒后他照了照窗外,朦胧中他觉得来人有些面熟。“哪位?”
“金致远,曾经是王市长秘书,现在驻京办事处。”
“你好,金主任。你到这里来显然不合适。请回。”
“陆区长,我有要事,让我进来说。”
陆晓凯犹豫不决。
“陆区长,我们不是很熟,我确实有重要的事。”
“到楼前等我。”
陆晓凯打开大门。“金主任,你不该到这儿来找我。坐。”
“陆区长,有位朋友向我透露,王国基正准备实施一项计划,要让你从地球上彻底消失。”
陆晓凯仔细看了看金致远,然后说:“金主任,他没这个能力。”
“他可以通过别的人,他在幕后指挥,而且,他对你恨之入骨。陆区长,你要小心。”
“金主任,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金致远是怎样的人,你多少知道一些。至于为什么要相信我,我也说不出理由。但是,陆区长,如果我没有相当的关系、那位告诉我的人不完全了解我相信我,我不可能找到你,陆区长,我想看到王国基下台,可我没这个能力。”
“你等等。”陆晓凯再一次好好地看着金致远,他站起来在客厅中活动了一会儿身体。“金主任,我希望你对我讲真话。谁告诉你我在这儿?”
“我不能说。陆区长,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
“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因为你没有证据的瞎猜而改变既定方针。”
“陆区长,我有必须害你吗?这是个绝对的机密,而且计划已经出笼,正在物色刺客。告诉我你住在这里的人是一个相当了解你的人,谁都清楚这相当危险!”
“谁制定的计划?计划内容是什么?”
“焦音之。具体内容我不知道,是我的一个朋友在一个偶然的场合听到的,但她没有详细材料。陆区长,这真是一场活生生的人间闹剧,这个朋友就是我老婆徐茵,她现在的新主人是焦音之。今天早上我接到一个电话,我不能肯定是男人还是女人,所以,我就赶来了。”
“焦音之现在做什么?”
“一家汽车公司,蓝利公司,在二环的南门口。”
“不可能。”
“陆区长,尽管是幕后的,但他就是老板,那是他的重要据点。”
“金主任,我知道你的大概想法。怎么说了,我只是认得王国基,没有与他打过交道,不像你,形影不离,一些事情了如指掌,我的意思是我无能为力。”
“无论你是批评还是挖苦,我全部接受。陆区长,王国基罪大恶极、祸国殃民,你绝不能无动于衷。现在,只有你,通过非正常方式,代表海西人民。”
“我的想法你知道。我是说,我在海西不可能有所作为。”
“陆区长,我手中有些材料,我只是觉得这些材料不是一记重拳,搞不好可能打草惊蛇。你能帮我看看吗?”
“金主任,我只能说,非常遗憾。走走别的路子。”
“陆区长,假如有一天王国基的屠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会后悔的!那个给我打电话的人如果知道你的决定肯定相当后悔!”
“没有这种时候,我也不会后悔。我谢谢你。”
“陆区长,我听人说你是一个坦率之人。但我今天并未看到你的坦率。我想与王国基斗一回,请你给我一条有益的建议。”
“势单力薄、以卵击石。”
“陆区长,你看不起我。”
“我们没有接触,彼此互不了解,根本不存这个问题。”
“我在北京就想一个问题:如何结束王国基的生命!陆区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