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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罗裙,黛眉淡扫,满月脸儿,看着温柔可撷。
这是红萼和谁?王繇见花树下一对俏佳人心里痒痒,尤其是那紫衣少女凝望过来,似乎对他有情,王繇调笑道:“两位妹妹,进来给驸马爷唱《子夜歌》。”
两个歌伎对视了一眼,紫衣少女吐了吐香舌,欣然道:“好呀,驸马爷清秀不俗,奴家就进来给你唱曲《碧玉歌》。”
拍掌大笑,王繇连声催促:“好呀好呀,到胡床上来给驸马爷唱。”
永穆公主对他不闻不问,视为路人,连改造庭院的事也不让他知道一星半点儿,王繇失落之际,日日在桃李蹊丝竹笙歌中买酒图醉,与貌美温柔的歌伎们轻薄嬉闹,在这儿才找到自己的温柔乡。
红萼就是知道他驸马爷的身份,一直也对他不理不睬的,因为公主府最近的用度紧张,王繇随身携带的银钱不多,红萼一直没让他留宿。
红萼脸儿一红,低低地啐了一口,俏美模样甚是勾人,被紫衣少女拉着进了闺楼。
坐在红萼的大腿上,王繇勾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偎着坟起的乳丘,听着紫衣少女清亮婉转的歌声,“宿夕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转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紫衣少女边唱边解开碧螺髻,乌黑浓密的头发散开来,浸在闺楼变化的光影里,凑到王繇面前。
“碧玉破瓜时,郎为情颠倒,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面前的紫衣少女媚眼如丝,呵气如兰,伸出手臂将王繇推倒……
这是驸马爷,不吃白不吃,紫衣少女情潮泛起,香腮染满了醉人的红晕,最后一句唱得像销魂的呻吟,顺势推倒王繇,强吻了上去……胡床上三人滚做了一处,紫衣少女在下面呓语连连,情潮涌动,解衫儿撩起紫罗裙,露出白皙粉嫩的大腿,突地,低低地叫了一声,满月脸儿露出痛苦的表情,王繇变得更加兴奋,动作猛烈……
这座小院外面,公主府一个年轻的奴仆掏出怀中的飞钱,递给老鸨:“我家驸马爷来桃李蹊的帐,不够的由我来付,那个紫衣少女是个处子,不能让她沾别的男人,赎身的银子是多少,报个数。”
老鸨眉眼带笑,“我养个女儿也不容易,还未挂牌出去……”
第一17。品酒
永穆山庄,清溪环绕庄子缓缓流淌。
清溪边的石径地势渐高,几个少年健步如飞,俱着草青色圆领开衩齐膝衣,那是大唐的猎人常服,方便在山林行走,这几个少年为首的眉目清俊,细看不就是李岩吗,一行人正急步穿行在青翠欲滴白雾缭绕的山谷之中。
一路山重水复,景色清幽,忽而白雾被山风吹开,远处是漫坡的杜鹃,花红似火,近处是溪边的迎春花,如条披帛伴溪而行,让人沉醉,李岩在山谷中跑了两三里,这会儿日出东山,云雾尽燃,抬眼望去,满目青绿,险峰秀岩,令人目不暇接。
永穆山庄的事儿一旦上了轨道,李岩也多了些闲暇时间,每日清晨四更起,他就开始顺着清溪跑步登山,锻炼自己有些孱弱的身子骨。
此时,李岩视线所及,涓流如帛的溪水中,一块大石宛如屈腿静卧的犀牛,远处瀑布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心中倍觉欣喜,这脚力已经锻炼出来了,怕是走了四、五里。
渐行渐近,一阵朦朦细雨飘过来,雨丝洒在脸上,顿生清新惬意,李岩抬头一看,一道百尺高的银练挂在翠屏般的山峰上,从天而降,瀑布四周,草木被滋润得鲜活发亮,湿漉漉的绿意快要凝成水珠儿滴了下来。
可此间不止他一行人,一个雪白衫儿的背影盈盈俏立在瀑布之前,身边还有侍女柳枝柳叶儿。
永穆公主!
“姐姐!”李岩欣喜地叫出声来。
“岩哥儿,你这脚力不行,姐姐已到了好一阵子。”永穆公主浅浅笑道,周围的秀岩瀑布仿若仙境,衬出了她飘然出尘的气质。
你就吹吧,昨日下午找你品酒,也没见个人影儿,原来见我一月来天天跑步登山,在这儿等着我。离这儿不远的地方,七叶树林的边缘盖有几座森林木屋,昨晚就住在那儿吧。
左瞧瞧,右望望,李岩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一本正经地上前深施一礼:“敢问仙子姐姐,这是那座仙山?小生无意闯入,还请恕罪则个。”
永穆公主一愣,随即醒悟过来,明白这小子又开始调戏我了,想我大唐宗室崇道,自己的姑姑玉真公主,豆蔻年华便入道为女冠,号持盈法师,上清玄都大洞三景师,心念及此,便顺着他的话,捏着兰花指,微笑点头:“此山是上清玄都洞,我乃凌波仙子,你是从哪儿来的?”
这就扮上了,李岩脸上满满都是羡慕之情,热辣辣的眼神肆无忌惮地盯过来:“小生自小慕道,今日遇见凌波仙子三生有幸,仙子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清丽出尘,气质芳华,远望如朝霞映雪,近看似朵白莲,冉冉浮于绿波之上……”
听着岩哥儿饶着圈儿赞美自己,永穆公主的心儿仿似随着山风轻飘,荡在空中晃晃悠悠,沉浸在一种曼妙的绮思遐想中,好半天才会过神来,听见身边两位侍女柳枝柳叶儿吃吃浅笑,俏脸儿一红,佯装薄怒:“那里来的登徒子,怕是那位仙子接引你入道,那位就为你坠入红尘。”
面色肃然,李岩拱手见礼:“小生家中用这仙山的泉水酿出美酒,恳请凌波仙子仙驾光临。”
“美酒酿出来了?”永穆公主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不禁又雀跃起来。
任你日日修道,冰心玉洁,岩哥儿也要与你坠入万丈红尘的情劫之中,李岩脸上带着微笑:“美酒酿出来了,仙子姐姐可否随小生回家,共结仙缘。”
“嗯哪!”永穆公主立刻晕生双颊,垂首低眉像个小妻子。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仿佛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李岩喃喃失神。
永穆山庄,清和堂。
堂上放置着三张青瓷板足食案,上面搁着冰玉一般的越州青瓷酒具,案后是雕花扶手椅,穿红着绿的侍女鱼贯而进,一道接一道奉上永穆山庄精致可口的新菜品。
清和堂前台阶下,波斯胡商高墨达正在等候着公主和李岩的到来。
一阵儿环佩清响由远而近,一对璧人在几名侍女随从的簇拥下远远而来。
“拜见公主,岩哥儿。”高墨达快步上前,叉手为礼。
“免了吧,高墨达,今日请你这个行家来品酒。永穆山庄的美酒佳肴如今是养在深闺人未识呐!”李岩叹道。
怕是又要商讨借钱的事儿,高墨达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堆着笑:“公主府的庭院已经改造好了,全赖岩哥儿独具匠心——”
李岩打断了他的话头:“那个不急,等植物再养护半月,有了生机,公主才回府去。”
永穆公主微微点头,她倒是希望从此就住在永穆山庄,与岩哥儿长相厮守下去。
三人坐在青瓷食案后,先用清泉漱了口,侍女袅娜上前,手执青瓷酒壶,往那冰玉般的青瓷杯儿斟上酒。
酒液清澈透明,如道细泉流入杯中,一股浓郁的酒香透鼻而入,高墨达一闻之下,心神都被吸引过去。
“请公主品酒!”李岩端起青瓷杯儿,身体略侧,微笑示意。
永穆公主刚才被那浓郁的酒香迷醉,闻言端起杯儿,清澈的酒液在杯中微微荡漾,青玉的色泽似乎浮了上来,浅浅地缀了一口,绵甜香醇的感觉溢满了整个口腔。
这岂是长安万间酒肆中那些浑浊的酒水能比!
“请高先生品酒。”李岩转过身子,向高墨达示意。
早已急不可耐,高墨达腹中酒虫被勾动,仰脖将那杯儿一口干了。
那酒香滑,入了腹才显出厉害,如团火焰在五脏六腑中燃烧,高墨达也是品酒的行家,大唐十三种名酒他都有收藏,长安的西市腔、虾蟆陵、郎官清、阿婆清,能赶上这酒么?
新酒入口还有些糙口,不及窖藏的香醇,李岩略有几分紧张,眼下山庄都是投入,后续资金可都在高墨达身上。
高墨达将酒杯往侍女身前一递,又要了一杯,这次先喝了一小口,让酒液在唇齿间流连片刻,方才仰脖饮尽。
“再来,仙酒啊!”高墨达大声赞道。
李岩心情一松,侧身望着永穆公主,她鸭蛋脸儿艳若桃李,脉脉含情凝睇过来,唉,全是那美酒醉的。
“岩哥儿,你这美酒叫什么名儿,高墨达全包了,价格就按西市腔酒的两倍订。”高墨达眼中透出一丝儿狡黠,谈起了买卖。
“此酒按道家秘传的仙方酿制,用的是终南山的山泉,就叫山中仙酿吧。”李岩微笑着道。
“山中仙酿,好名儿,我马上可以拿钱预订。”高墨达瞧着李岩那莫测高深的微笑,心里突突,那个急啊立刻就要打预付款,李岩收了心里才踏实。
“好说好说,不过这酒还需窖藏数月,待青梅出来后,山庄开始产蜜,再增加一个品种,青梅蜜儿酒,让后宫的妃子也喝着爽口。”李岩微笑道。
“你是要作为御酒献给圣人。”高墨达吃惊之下,眼睛瞪得溜圆。
“山庄所产,全是为父皇金秋八月的寿诞,天长节。”永穆公主双颊绯红,喜色上了眉梢。
心头涌起强烈的失落感,高墨达恍恍惚惚走了神。
前世有个宣传商品的手法叫炒作,得给高墨达讲讲,李岩笑着道:“山中仙酿不经权贵豪门的口耳相传,没有御酒的名头,怎么卖得上好价钱,难道寻常酒肆都能喝得上,那你还能赚上几个钱?那样的话,我这按道家秘传的仙方可就不值当啦!现在明白了吧?”
高墨达经商多年,也是个人精,一点就透:“岩哥儿怎么说,高墨达就怎么做。”
“你可愿意入股酒坊?”李岩紧接着追问。
入股酒坊,还有这等好事,以后高墨达就有了皇商的身份,说不准还能当官儿。
高墨达赶紧起身施礼,满脸都是激动的神色:“谢公主和岩哥儿抬举,高墨达愿以全部身家入股,份子随岩哥儿定。”
堂外阳光明媚,斜斜照射进来,柔柔春风穿堂入户,带来生机勃勃的绿意和花讯,李岩与永穆公主相视一笑。
第一18。新妇
良宵花月夜。
明月静照着春溪,溪岸野花漫堤,一只小舟无人自横,玉盘浸在溪中,波影无声。
溪岸石径,李岩左手牵着永穆公主柔嫩的手儿,右手提着一只竹丝灯笼,灯笼散发出温馨昏黄的光,他侧转身子道:“姐姐,今天山庄酿出美酒,我吩咐李忠开了十坛,让山庄里的人乐呵乐呵,知道大唐御酒是啥滋味。”
“呃!”永穆公主头轻轻靠在李岩肩上,欣喜应道,已沉醉在一溪花月春水中。
“我让他们张灯结彩,全庄上下庆贺,我们已经迈出成功的第一步了!”李岩声音透露出了一丝儿兴奋。
“岩哥儿,你这么能干,这山庄全归你的名下,让你大展拳脚,好不好?”永穆公主抬起头,凝视着李岩,秋水般的眸子亮得像星辰。
“姐姐,那是你的嫁妆,难道你……你愿意嫁给我吗?”李岩的声音颤抖,又是希望又是害怕,如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瓷器那样小心翼翼。
如湖面起了一片薄雾,永穆公主的眼神一黯:“岩哥儿,你还不知道姐姐一颗心全系在你身上了吗,我心里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同宗不能婚配,表兄妹就可成亲,这他妈的太愚昧无知了!李岩心头隐隐作痛起来,眼眶蓦地湿热,颤抖的声音吟诵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岩哥儿!”永穆公主情不自禁扑在李岩怀中,瞬间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有了权势财富,可以蔑视世俗礼法,谁也挡不住,唐玄宗李隆基为了情欲,可以抢了自己的儿媳杨玉环,谁又能对他说三道四。
这一刻,李岩心中对于权势有一种说不出的渴望。
李岩吻着永穆公主脸上的泪珠儿,疼惜道:“姐姐,咱不哭,今日山庄里张灯结彩,为我们贺喜,我让柳枝从公主府取来了你出嫁的衣衫,岩哥儿今夜就让你成为他的新娘,好吗?”
永穆公主破涕为笑,“姐姐今夜戴上凤冠,披上霞帔,就嫁给岩哥儿。”
将竹丝灯笼往地上一搁,李岩双手握着永穆公主的手,将它放在胸口感受自己的心跳:“日月为证,清溪为媒,李岩愿与永穆公主结为夫妻,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岩哥儿的眼睛在月夜下如同水洗过一般,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永穆公主用衣袖轻轻试去脸上的泪痕,拉着李岩一起跪在溪岸边的草地上,对着青山明月三拜九叩,月光照在她脸上,映出一片坚定的神色,与李岩异口同声像刚才一样宣誓。
在这样良宵的花月夜缘订三生,俗世红尘还有多少对这样的痴情儿女?
月色似水,轻泻在这弯弯曲曲的春溪中,随着溪水静静流淌,李岩取出横笛,移至嘴边,上身略微前倾,整个人沐浴在月色下,碧绿的横笛散发出柔和光泽,手指灵活地微微弹动了几下,美妙的笛音就像清泉细流一般汨汨而出。
竹丝灯笼提在永穆公主手中,她盈盈俏立在月下溪边,被这笛声感染,唱起了岩哥儿那首词:“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清亮宛转的歌声带着活泼泼的喜悦,回荡在春溪月夜的画境中。
一个时辰后,永穆山庄,公主寝居的小院已是张灯结彩,灯火辉煌,透出一股喜气儿
此时明月过了中天,轻照着这一片繁花茂树,春风徐动,送来隐隐的花香。
一对龙凤红烛儿明明照着,李岩挑开永穆公主盖头的红巾,打趣道:“公主,要下旨给岩哥儿吗,还是先找个侍女来?”
公主新浴后,肌肤如凝雪一般,黛眉淡扫,明眸巧盼,娇嗔道:“今夜就让岩哥儿服侍本公主,嗯,你先出去吧,照着规矩来。”
还有啥规矩,李岩怏怏出了洞房,瞧见娇俏可人的两位侍女进来,正是柳枝和柳叶儿,柳叶儿温柔可撷,含羞低头,柳枝媚眼如丝,还电了他一下。
公主的规矩就是这个,三位?李岩身子激灵灵地打了个抖。
不一会儿,柳枝和柳叶儿出来,柳叶儿羞红了脸,期期艾艾道:“公主是初夜,岩哥儿万请怜惜,如果……如果岩哥儿需要……我们姐妹都可过来……侍寝。”
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李岩暗道,还有这等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可惜心里已住了永穆公主,那还容得下别人!
永穆公主静静地浸在烛光里,一身白绸内衣,乌黑幽亮的青丝如瀑泻下,垂首低眉,脸儿羞得如映雪的朝霞,堆雪似的胸脯高耸,弱柳腰儿盈盈一握,听见李岩的脚步声,半侧着身子欲要躲进帷帐。
李岩一脸坏笑,靠了过去,抓着永穆白皙细嫩的素手儿吻了起来,解了她的衫儿,顺着手臂吻到了脖颈,耳后……
永穆公主情潮泛起,双颊酡红,浑身已失了力气,身子软软倒在床榻上。
一眼瞥见那床榻上铺着的白绢,李岩的动作温柔起来,用手轻轻抚摸永穆公主凹凸有致的胴体,滑过平坦的小腹,停在那芳草萋萋的花径……
龙凤红烛静静地燃烧,偶尔爆出一个喜悦的烛花,床榻前面,雕刻着折枝花鸟纹的大红漆饰衣架,红色的喜服上是两件白绸内衣,胡乱缠绵在一块儿。
洞房门口,搁置着一张胡床,柳枝和柳叶儿罗衫半解,用心聆听着里面的动静,嗯嗯啊啊声音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