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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锐下意识又收紧了手掌,林晴天尴尬地想起来,却只能半起不起地撑着手,再多动一寸就要扯到唐锐手里的线,偏偏唐锐也不动,他犹豫着,脸上露出小动物掉进陷阱的进退不得的僵硬。
唐锐差一点想亲他一口,就为这个表情,但他还是忍住了。
“我还是……”他低声说,那没说出口的语句,都交给了眼睛。
“我会等到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就想告诉你这个。”
林晴天心口一窒,他微微张开口,想说什么,却因千头万绪堵在喉咙口,唐锐漆黑的眼便直直穿透他,让他下意识便想闪躲起来。
唐锐握在玉坠不放,此时此刻他们没有半点身体的接触,空气里弥漫着的暧昧和亲密却依旧黏稠得让林晴天头皮发麻。那小玉坠像他身体的一部分,被掌握着。他眼睁睁又木楞楞地看着唐锐,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而唐锐的眼睛也太明亮了,越是四目相对,一言不发,他越是张口结舌,口干舌燥。
他们还是太靠近了,近得呼吸都喷到对方脸上,近得他能看见唐锐眼睫毛微微颤动——林晴天忽然醒悟过来是唐锐移动了,他甚至还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唐锐眼里闪过一丝挣扎,直到唐锐的嘴唇覆盖在他唇上,林晴天才如梦初醒般发出一声惊疑不定的喘息,但立即就连这喘息都被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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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那部分小肉星估计又会被警告……所以我就不放在这边了。请继续移步连载文库……
【怎么发现会被警告之后我就特别喜欢写呢】
☆、第 100 章
当他从□之后懒散而迟钝的空白状态慢慢恢复,发现唐锐也已经从浴室洗手回来——显然花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彼此心知肚明他解决的不止是手上的问题。唐锐落落大方坐回书桌前,继续看他的书,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晴天却没有像他一样的伪装本事,只能独自尴尬着躲进了浴室。他看着镜子里自己那一脸心神不定好像谁把他魂偷了的样子,真是无颜以对,忍不住拿头撞了一下墙。
这样的事,第一次发生的时候可以说成是猝不及防,而到了第二次,林晴天不能再自欺欺人地说这是完全不能阻止的结果,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全部推到唐锐一个人身上,太狡猾也太无耻了。林晴天做不出来。
虽然他更怕承认的是,事到如今,林晴天或许仍然不能回应以相同的热情,但唐锐张开手向他索取的时候,他已经很难去拒绝。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不论从感情到身体上,他已经渐渐向着唐锐倾斜。唐锐那执拗的感情一点一点渗透了他,让他在被抓住的一瞬间几乎不能做出任何拒绝的反应。
更有甚者,他还有另一种危险的倾向,关于唐锐的。
他想看见唐锐高兴的样子,想要看见唐锐好好的站在他眼前,乖乖的或者只是装得乖乖的,都没关系,就为了这个,他甚至可以用尽全力,怎么样都行。唐锐早就不是他误打误撞的负担,而是心甘情愿的选择。
林晴天奇怪自己之前怎么从来没认识到这一点,但已经太迟了,这已经变成了他的习惯,当唐锐就在他眼前,一天比一天更深地在他的生活里占据更多位置,简直不可能再有改掉习惯的一天。更何况林晴天一点也不想改掉。
他想起那天在学校里唐锐的告白,那个让林晴天气得胸口闷痛的决定。林晴天其实一直难以理解,聪明如唐锐怎么会有那么笨的想法,直到现在他才稍微能明了当时唐锐的心情。
唐锐害怕离开,害怕离开之后现有的一切发生改变。因为没有把握能够掌控未来,于是索性拒绝变化。
换成林晴天,如果有朝一日,面对唐锐会和他变成了陌路人的可能性前景,他也不能保证就能够平平静静地接受下来。
林晴天狠狠擦了一把脸,浸湿的毛巾冰冷得让他打了个颤,他再次看着镜中的自己,彻底清醒的同时彻底无奈。
他已经没有选择了。从一开始,正是他自己一步步走进来这个仿佛早就注定好了的结局。
“将军。”
棋子扣在棋盘上的脆响,让唐锐恍然回神,看清局势,张口结舌:“怎么……”
贺清河气定神闲地扫掉剩下的棋子:“你的心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不输才怪。”
唐锐悻悻然,他重新摆子,贺清河按住了他的手:“别了,再这样我赢了也没意思。算了,收起来吧,时间差不多,咱们过去等吃饭吧。”
他的提议正中唐锐下怀,他们两个费了一会功夫转到楼下,将贺清河重新安置在轮椅上,贺清河看他一站起来就在房间里到处搜寻的样子,忍俊不禁,说:“小林应该在院子里,你去帮他的忙吧,我这不用你啦。”
唐锐赧然,他又在客厅磨蹭了下,才跑到院子里去。
林晴天正在清理院墙上的枯枝败叶,再过几天就过年了,他们这地方的人总是习惯在年前在屋里屋外做一个彻底的大扫除。老程忙着所里的事情没空,所以林晴天一休假就自觉自发地过来了。
“你怎么不和贺叔下棋了?”林晴天说,唐锐摇头,看林晴天已经弄完了,“还有什么要干的?”他问。
林晴天回头扫了一眼整个小院,“差不多了,最后把门重新油漆一遍就好了。”
唐锐拿了多一把刷子过来,林晴天也没赶人,两个人隔着铁门各自拿着砂纸去除掉铁锈,一时间都没说话。
唐锐一直在偷瞄林晴天,后者的表情专注,似乎完全投入到正在做的事情里了。唐锐不由有几分挫败感,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早上……那件事情之后,林晴天从浴室出来,几乎立即就恢复了常态,问过他今天没什么事,就带着他到老程这里来了。来了之后,林晴天就开始干活,把他安排去陪着贺清河,唐锐几乎没能和他好好待上一会。
这本来应该正是唐锐想要的:林晴天没有生气,没有反弹,更没有事后后悔莫及地又和他说什么对不对该不该的,完全就是很正常,就像,他自己故意表现那样,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唐锐发现自己不满的也正是这一点。
林晴天不该是这样,他本来应该不高兴,或者不适应、尴尬,等等,就是不应该,如此正常的平静。
这让他心里发虚,林晴天什么也不说,他就完全搞不懂林晴天现在在想什么了。
☆、第 101 章
程近走下楼,守在楼梯口的护工迎上来想开口,程近挥挥手,让她先回后面去。他看着欧阳和苏曦,微微一笑。
“稀客啊,”这句是对欧阳说的,又瞟了眼苏曦:“苏老需要休息,不见任何人。”
言下之意,就是要送客了。
欧阳不急不躁,对着那张和程远几乎一个模子套出来的脸,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别着急嘛,我时间很多,可以等他休息好了再见我。再说,程医生,你喧宾夺主也该适可而止,苏曦才是姓苏的那个,怎么在自己家里还要你来招呼她?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吧。”
程近对欧阳基本上没什么好感,对他这番夹枪带棍的话也不屑回答,只是朝苏曦说:“你二哥出事你也知道了,现在家里就你爸爸一个人,你也该回来了,这里毕竟是你的家。”
苏曦冷冷地说:“这里根本没有人把我当一家人,这还算是我的家吗?你在这里都比我自在多了,程医生。”
程近摊手,“你要是愿意被别人利用来对付你爸爸,我也没办法了。”
这时候护工又走了出来,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句话,程近的脸色轻微变了。转过脸来居然客气了许多。
“苏老请两位客人到楼上去——等一下请不要过分刺激他,他的身体受不了太大的刺激。”仿佛不放心似的,他补充了一句。
父亲几乎和苏曦刚回来见到的样子没什么两样,灰白枯败的头发,两颊都显出病色,只有一双眼睛是炯炯有神,凝神盯上谁都会让人心里打个战,好像一瞬间就被他看透了去。
显然,欧阳是那少数对这老者的目光无动于衷的人:“好久不见了苏老,想见您老一面,真比登天还难。”
“我知道你回来了。”苏老说,他的视线从年纪几乎可以当他孙女的小女儿身上掠过,落到欧阳那里,就像看一个无生命的物体,“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事到如今,咱们也算扯平了吧。”
欧阳嘿嘿笑,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您说得真轻松,说扯平就扯平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咱们都平在哪里。”
苏老厌烦地举了举手,程近靠近过去,听他叮嘱,转身取出了支票簿。苏老挥挥手,示意他递给欧阳。
“你没了你的兄弟,我现在没了一个儿子,我知道这不够,你觉得还需要多少,自己写个数吧。”
欧阳低眼瞟了一下,又抬眼看程近,程近脸上一片平板,欧阳简直能透过这张脸看出另一个人来,他情不自禁地扯出一个几近狰狞的笑。
他推开了那叠纸。
“这钱,您还是留着养老吧,看起来您那儿子是没办法给你养老送终了。”他语气平淡,“应该是我的东西,不用你给,我自己会要回来。”
他转头看看苏曦,苏曦脸又白得跟鬼一样,这时候他倒是有点怜香惜玉的心了,缓和了声说:“现在你都知道了,我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我答应你的事还是会做到的。你就好好呆在这边当你的大小姐吧。别再往外瞎跑了。”
他不用人再招呼,自己开门出去。
苏曦觉得自己半身都是木的,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什么人。
床上的父亲轻轻地咳嗽,程近看着她,苏曦视而不见他的暗示,直到她父亲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想知道我妈妈在哪里?”
“你不用去找她了,她早就和你没关系了。”她父亲说,不带一丝感情。“没有她你会过得更好。”
苏曦喉咙里格格地响,好像有人掐着她的脖子,吐不出完整的词句来。
“你不能替我决定什么是好是坏。那是我的人生。”
她父亲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就一眼,冷漠得像刀子一样割过她的脸颊。
“你不高兴,可以走。”他说,好像彻底厌烦了,闭上眼不再看她。
苏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那个房间,她僵硬冰冷地站在走廊里,眼眶里干干的,她忽然想跑出去,追上刚走不久的欧阳,跟着他回到他那间楼上的小屋,至少在那里她还是被当作一个人看待。
程近轻轻握着她的胳膊,脸上泄露出一丝同情和无奈。“给他一点时间。”他说,“因为你哥的事,他已经够难的了。现在他就剩下你了。”
苏曦也很想相信他,但她找不到相信的理由。
☆、第 102 章
林晴天接到陈老师的电话时,并没马上辨认出她的声音,直到陈老师在那头爽朗地笑出来。
“小林警官,我打到派出所那边,他们说你调职了,又给了我这个号码。这里先提早给你拜个早年。”
林晴天说:“您也是,您父亲身体还好?”
“还过得去,已经能稍微下地走动了。”能听出陈老师心情不错,林晴天不由也为她高兴——她是一个好人,好人应该遇到好事。
他们的对话平淡无奇,关于唐锐的内容占了一大半:他现在在学校怎样(挺好),他们俩怎么样(也还好),唐锐有没有再给他惹祸(没有)。
陈老师身上有着那种习惯为别人操心的母亲类型女性的特点,亲切无微不至而不让人觉得像冒犯,可能从她最初在派出所对他说起唐锐那时候开始,林晴天就一直都喜欢她了。而那,现在想想,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个人的建议,还是给唐锐找一个家教比较好,专攻语文这一科,有个老师专门指导还是不一样的。”陈老师说:“林警官,我知道你是比较愿意让唐锐在这些事情上自己做决定,但唐锐有时候是很顽固的,自由可以给,但不能全随着他的性子来。”
林晴天汗颜,连连应是,又说:“他的语文老师倒也愿意给他课外辅导,可是唐锐,咳,挺不喜欢那个语文老师的,这种抗拒心理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取消。陈老师您有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呢?”
陈老师沉吟了一下:“人选我倒是有一个,实际上是非常合适的人,但是这个人身体不太好,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愿不愿意带学生,这样吧,我把他电话给你,我自己这边先和他说说,或者你也可以和他联系一下。”
她报了一串数字,林晴天记着记着,对着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发起呆来:“陈老师,您说的这个人……他是不是姓贺?”
陈老师说是,“这个人虽然没教书,但之前开过几次辅导班,带过几批学生,效果都很好,在应城很有名的,怎么你也认识他?”
林晴天当然认识,他甚至能将那人资料倒背如流:当年的下乡知青,恢复高考后第一届大学生,没出车祸之前,是大学教师,现在闲着偶尔在家里开个补习班,给自己找点事情干,也能补贴家用——这个林晴天最清楚了,就这个补习班,还是贺清河和老程争了很久才争到的。林晴天觉得自己简直迟钝到一个境界了,他怎么就把贺叔给忘了呢。
“找我给唐锐当家教?”贺清河看看林晴天又看看唐锐,后者垂头丧气就像正在被推上绞刑架。
“这个当然要先问过师傅的意思。”林晴天小心翼翼地看着没说话的老程,“我知道,贺叔现在需要精心休养……”
“养什么呀,”贺清河插嘴,浑不顾老程脸色,“我闲得都快长出虫来了。”
林晴天咳嗽,还是看着老程,老程脸上没什么表情,最终瞄了唐锐一眼:“行吧,免得我天天给你说得烦死。”
林晴天笑逐颜开,他师傅扫他一眼:“不是我说你,寒假都过一半了,现在才想起这个来,老这么过一天算一天。明天给我弄一个补习时间安排出来,别以为就随随便便想来就来。”
他撂下话便回楼下去了,林晴天吐舌头,他知道他师傅不是针对他,主要还是担心老贺的身体:在手术前这段时候,休养至关紧要,如果来的不是唐锐,情况特殊,一百个林晴天的面子他也不会给。
“别拉着脸啊,”贺清河说,他正在翻看着唐锐带来的书书本本,林晴天已经回去了,丢下一个撅着嘴的小屁孩坐在他前面,虽然唐锐当着他还不敢太明显表现出沮丧,但耷拉着的肩膀就说明了一切。“不就是语文吗,读读写写而已,从小就在学了,还是你就是不喜欢?”
他翻到一篇满屏红的,噗哧笑了:“你也不是不能写,就是把这些聪明用在和老师对着干了。”
唐锐嘴慢慢撅起来。不防贺清河啪的把本子一放,笑眼弯弯地望过来。
“来吧,既然作文是你最不喜欢的,那就从作文开始吧。我看看你写东西的感觉怎么样。”
他等了一会,唐锐不动,贺清河说:“随便写点什么都行,哦,”他恍然大悟,“没主题是吧,那好,选个你熟的,林晴天。”
唐锐一下子没明白他的意思,贺清河说:“写写小林平时都干什么,或者你怎么看他的,都行,写人作文嘛,我不信你这个都不知道怎么写。放心我会保密的,不会告诉林晴天。”
过了十分钟唐锐还是不动,头倒是低下去,瞪着桌面好像打算把那里盯出两个洞。贺清河说:“别紧张,写东西最重要的不是写,而是想清楚怎么写。就像你解数学题一样,所有这些题目主要还是搞清楚怎么解决,用什么解决。”
“写东西就像解题,你要知道是为什么写,写给什么人看,打算写些什么,达到什么效果,依照这些标准,选择你要写的东西,在心里先给它定好了一个思路,其次才是修辞问题。”
唐锐终于肯抬头好好听他说话了,贺清河对着他露出笑容:“简单得就像解数学题,对吧。”
老万站在桌前,俯身看着一张旧报纸上的小说连载,一面无意识地拿手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