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小子,我的秘密你都听了,自己的捂那么严实,不行,你得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说着,她伸手在我大腿上打了一拳。
“啊哈哈哈哈哈哈!”我咧着嘴一串惨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大吃一惊,“你你怎么了?不会点住穴位了吧?”
我苦笑一下,“你以为你是梅超风啊。是我刚才蹲得太久了,腿麻的不行。你再一砸,就是这个效果。”
“呵呵,谁让你保守来着。快说,不然我就抓~死你!”她伸手把我拉起来,让我在她身边坐下。然后,趁势摆出九阴白骨爪的手法。
“其实,我和芳芳的经历一点都不复杂。……,你说怪不怪,我能知道你该怎么作,能猜着你的想法。可是对芳芳我却一头雾水。她现在对我而言也越来越像个迷。我越想使劲儿把她抓住,却感觉她离我越远。”
“唉,能猜透我的心思,是因为你当我是个朋友。
看不透她,那是因为你爱她!只要你爱她,你就永远也看不透她,或者,是你不让自己看清她!
就像看赵一江一样。连你都觉得赵一江不合适我。可是,我却总是保有一线希望。”
我听了没吭声,心里有些不高兴。
这叫什么屁话,赵一江能跟芳芳比吗?
“生气了?好好好,借用你那句台词,要是不爱听就当我是放~屁!”
她把放字拉的很长,屁字却说得又轻又快,完全不是爆破音的念法。好像把那个字拖长点,嘴巴就会发臭。
我忍不住笑了,“赶快给我来杯饮料吧,你这个葛郎台、那磨温、阿巴恭。”
人家也是好意,我对她生个什么气吗!
假期后刚开始的几天,大家都有些松散。连公司的打卡器也出了问题,七点四十以后卡上打出来的就是红字了。要按正常的话,只有迟到了才红字显示。不过,卡上的字虽然是红色,但显示的时间还是正确的。所以,也不必担心领导误认为我迟到。
周四,师傅出差回来了。
我正想问问项目走得怎么样,却看见师傅先冲我使了个眼色,说道,“到外头冒冒烟儿去。”
“我也去。”我连忙跟着他出去了。
到了楼顶的露台上,师傅四下看看,没有其他人,然后朝着我焦急地说道,“你怎么搞的!连续迟到三次!你看你卡上红的!”
我笑了,“那个机器出毛病了,四十就变红。我没迟到,都是八点以前到办公室的。”
师傅气得直摇头,“你还笑!你没看看别人是不是都像你那样红红一片?”
他这么一说,我仔细想想,有点笑不出来了。以前没留意,现在回忆一下,人家的好像没有我那么红。
“只要你卡红,就算是没迟到也说明你来的不早,上班不积极。再者,像这种情况,你以为是公司的机器坏了。一个房地产公司换不起一个打卡器?笑话!
上面就是想看看咱们的工作态度。
这也不知道是那个家伙出的馊主意,公司每过一年半载都要这么搞一次。曾经有三个实习生就是因为这个被开的!这个是不算毛病,可是,人家不抓你,这不是毛病;要抓你,这就是个大毛病!”
我听得出了一身冷汗,“那那,那怎么办!”
师傅点上根烟,使劲儿吸了一口,“没法儿办,你就只能盼着自己别走霉运吧。以后,别——”
“我我以后七点半就来。”
“唉!”师傅叹了口气,“你这个孩子挺懂事,不油滑,心也挺好,我还真想有你这么个伴儿。以后小心点吧。也别太担心,工作上要出了漏子就更惨了。说不定,这次也就混过去了。”
师傅看我紧张得直冒汗,又开始安慰我。
他递给我一根烟,“我给你分析分析啊。高层跟你没太大瓜葛。中层老巩就是你的头儿。我看她对你还不错。也没什么问题。老秦吗,你也不用担心。你现在比他差的远,威胁不到他。其他人才懒得管你的事情。”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还有希望。
“对了,还有一点。”师傅又加上一句,“你跟巩雪清也不要太近了。你懂的我意思吧!太近了不好。虽说赵总很大度,可毕竟也是个男人,万一他听到什么风声,心情不爽,你说怎么办?”
那支香烟在我的手里变得粉碎。
赵总,天哪,赵总,他那天晚上可是看见我了。
天地良心哪!我真的就是修修电脑而已,我我没干别的啊!
问题是,他会这样想吗?
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什么办法也没有,只剩下冒汗了。
“呵呵,看把你吓得,以后多注意点儿就行了吗?回去吧。”师傅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他以为我是胆小。
唉,我要是胆小,当时就得从楼顶上蹦下去。
吃午饭的时候,老秦的一条消息让我松了口气。
“赵总这回在业界论坛上可是大放异彩,他……”
老秦总喜欢说些高层的动向、爱好、轶事之类的小道消息来显示他有背景、有身份。平常我挺讨厌他这么显摆的。
其实,那些高层都不一定记得住他的名字,干吗老装的好像人家经济人似的。脸上多个疖子他也得帮着解释一下。
可他这次的信息却让我狠不得亲他两口。
原来,赵总在假期后上班的头一天下午就到上海开会去了,下周一才回来。
呀吼~!
也就是说,他还没有看见我的红卡。
明天我七点二十就到,周末再主动加上一天班,好好表现表现,应该将功补过了吧?嘿嘿,这样就没有什么错处可抓了吧!
如此一想,我才算放松下来。
下班以后,我连忙往XX购物中心赶。
今天是芳芳的二十二岁生日,我要买个礼物给她。
说来惭愧的很,和她谈了四年多的恋爱,我从来没有送过她一件像样的礼物。最便宜的应该算是原先我“借”给她的那根“上吊绳”,最贵的是也不过是一条六十八元的伊宝莲毛衣链。
都能往脖子上挂,虽然一个往上挂一个往下挂,方向不同但都不值几个钱。
其实我并不是小气,只不过,不愿意拿父母的钱大方。
我总想,等我有工作了,一定要给她买件像样的东西。
现在,终于可以这么做了。
我已经领了两个月工资了,总共三千一百二十四元整。
交给父母了两千;往就餐卡上充了两百元,现在还没有用完;和同事们凑份子吃饭总共花了三百多。另外,还有一些跟芳芳吃饭等零碎花费。
目前,工资还剩下二百三十多块钱,加上五一节前发的奖金,总共有一千二百四十一块钱。这次买礼物的预算可以定在一千一百元。剩下一百四十一块钱,够我坚持到发工资了。
在公共汽车上,我兴奋得不行。
我这个人有点毛病,给别人买礼物比给自己买东西还开心。
我觉得,给人买礼物就好像是在猜一个幸福的谜语。
你得仔细地琢磨、搜索那个人的爱好,习惯和当下最急需、最能让她眼前一亮的物品。然后,一边浏览着各式各样的商品,一边估摸自己的预算,同时在脑子里把那个东西取下来放在她的身上、头上、脖子上搭配一番。
这实在是个很让人愉快的过程。
突然,你心头一喜,“bingo!”就是它了!
各方面都不能再合适了!
然后,你带着那份千挑万选的礼物走到那人的面前,满怀期待地看着她拆开包装。就是那一下子,她眼中那一线惊喜的闪光,对你而言简直就像是黑暗夜空中最灿烂绚丽的焰火。
是让你和她都快乐的焰火!
这种焰火我在给爸妈买山东水晶苹果的时候见过,给他们买围巾的时候见过,给他们买回两双高帮棉拖鞋的时候也见过。
在父母那里,这种快乐的焰火我见得的很多。只因为一些很平凡的礼物他们就会感到很欣喜、很满意,很享受。
这可能是我们这种家庭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吧,总是很容易满足。
可是,我在芳芳那里见得次数却很少。
呵呵,也是,按他们家的条件,坐飞机比我们家坐火车的次数都多,不会像我们家这样沉不住气。
所以,我想,报纸上说的也有道理。
穷人们很有可能比富人们过的快乐。或者,快乐,的确是一种源自内心的东西,与钱有关,但是不呈线性关系。
而这次,我一定要在芳芳眼里看到那份久违的快乐焰火。
精挑细选之后,我终于选定了我的宝贝。
是一个XX的包包。
也是我的运气好,刚巧赶上八折优惠,我仅用了一千零八十元就把礼物搞定了。哈哈,还有二十元节余。
提着那个装有包包的硬纸袋子出了商场的大门,感觉自己走路都豪气十足,特别像个假大款。
呵呵,从来没有买过这么值钱的东西,今天咱也当了一回有钱人!
门口广场上的出租车使劲儿向我闪灯、抛媚眼,我则摆出一付非宝马、奔驰不上的气度,对他们全都视而不见。
挺胸、驻足,我站在商场门口宽阔的台阶顶端极目四望,作伟人状。
嘿嘿,那边儿107路已经来了,开拔!
就在此时,有人轻轻揪揪我的裤管,“先生,擦擦鞋吧!”这个声音怎么如此年轻,如此熟悉?
回头一看,我大吃一惊,“是你!”
13
那人一愣,随即笑了,他站起身来,“靠,是你小子,混的不赖吗?”
我依然回不过神来,“队长,你你在这儿干吗?”
“废话,赚钱哪?你以为我干吗?拉客!”我的足球队长穿着脏乎乎的迷彩服坦然自若。
“你怎么不找工作?”我紧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还是不敢相信。我关系最好的一个哥儿们,一个大学生,竟然在擦皮鞋!!!!
队长的学习不算太好,也决不算差。人又能吹能侃,在场上场下,都很有点领导才能。我一直认为他肯定能当老总的。
他的眼神暗了一下,“兄弟,要是不嫌丢人的话,就跟我在这儿坐会儿?我慢慢跟你聊。”他用手指指台阶。
我抢先一步坐下去,“丢你个死人头,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笑了,挨着我身边坐下,“日他nn的,……”
队长家是农村的。
我原来一直以为他家属于电视里说的养殖专业户之类的富裕家庭。他以前也很少跟我们说起这方面的问题。
我很少留意农村方面的事情。偶尔上网也是游戏频道去的多些。但是,不知为什么会有这么一种印象:农村里好像家家都是养殖专业户,个个都勤劳勇敢,人人都是勤劳致富的能手。又加上电视上播放了那么多致富的门路。我总以为,凡是出来打工的,肯定是在农村里被淘汰出来的。
可听队长一说,好像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上学全是靠他大哥在外面打工赚钱。他大哥懂电,会安装。
他们村儿基本上空了,留在家的全都是老弱病残,连孕妇都很少,有小孩子也是老婆子们带。男子们大都出去打工,女子们有体面的去干正经工作,像保姆、餐厅服务员、服装厂工人之类的。不体面的,也就不用多说了。
本来,他们家也还过得去。大儿子打工,小儿子马上大学毕业,也能挣钱了。再过几年,小儿子混出个人样了,把父母往城里一接,要多美有多美。
可是,还不等队长找到工作。大儿子先出事儿了。
队长的大哥在厂里受了伤,可厂里根本不管。去“说理”的父亲也被“打理”事务的安全员给打得“很不安全”。
还好,没有大碍。
现在,家里的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就是队长了。
“……我也不是不找工作,可那些破公司只给我开800块,那够个屁啊!我再吃吃饭,租租房,还能给家里多少?烂单位工资低,好单位又进不去,我可不能按部就班地慢慢熬。我等得起,家里等不起!我必须要赶快多挣钱。
嘿嘿,你别看这个,挣钱可不少。有时候,擦完鞋我再把毕业证亮亮,碰上牛人就直接给我十块!”
队长说到最后,还挺高兴。
“那你准备一直干这个?”
“当然不是!等我钱攒的差不多,就先开家小店,慢慢往大了做,然后再搞批发。这只是原始资本积累而已。”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可看着他的笑脸,又觉得心里很闷。
毕了业,我发现很多东西跟我脑子里原来的印象都不一样了。不知道是他们变了,还是我自己变了。
唉,我得赶快走了,不能让芳芳着急啊。
跟他告别以后,我郁闷地朝公共汽车站走去。
车走了一站路,我突然想起来,还没跟他要个联系方式呢。大学时候他一直没用手机。毕业后一忙就失散了。
于是,我又下车往回赶。
远远地,我看见他在台阶上蹲着拣什么东西。
走近些发现是他擦鞋的那些小零碎。那个木头箱子也被踩散了,只剩一个马扎躺在地上,倒还完好。他低着头,慢慢收拾着那些东西,有几个人在看,但是匆匆经过的人更多。
这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有个胖胖的、穿“游泳圈”一般的妇女好心地给了他一个大塑料袋子。
他仰起头接袋子的时候,我从侧面发现,他哭了。
我没有过去,隐在柱子后面。
“妈了个X的,操死你们的亲妈妈!下午才整了三十,都被你们罚走了,还想……”他一边收拾,一边低声哭骂着。
我没有立刻过去。
别人已经踏碎了他的工具箱,我不能再踏碎他的尊严。
等了一会儿,他收拾好东西,眼泪也擦干了。
我悄悄退后几步,然后再跑过去,呼哧着,装作刚刚回来的样子,“靠,你小子也不给我个手机号。以后怎么找你吗?”
他提着那个塑料袋子,生硬地努力笑着,“手机,狗屁手机,还手鸭呢?你怎么不给我号码?”大学时我也没有手机,毕业后家里给我买了一个。
说完号码,我好像想起来点什么,“对了,我有个发财的好主意!幸福路上有个旧书市场,我看那儿不错。也没什么人管。好歹咱是大学毕业,在书上不比一般人懂得多?你就去那儿干吧!我也入股,将来发财了可要给我分红啊!”
说着,我把一百块钱塞进他的上衣口袋,“呵呵,不给我翻十万倍不许还我。”
他脸变了,“你,你都看见了!”
我莫名其妙,“看你个鸟啊!没功夫跟你胡扯,我得见芳芳去。拜拜!”
我很羞愧地撒腿逃了。
好像弄坏他东西的人是我。
我不知道这一百块钱能帮他多大的忙,也不知道我的主意到底有没有用。我在这个城市里长大,比他更熟悉这个城市。但我现在能给他提供的,也就是这点儿可怜的钱和那点儿近乎无用的信息了。
以前,我总以为我已经是底层了。
谁知道,和有些人比起来,我生活在天堂。
难怪有人说,就算是条狗,你也要生在城里头。
我现在的工作、待遇比队长好太多了。是我的能力比他强吗?是我的所谓“素质”比他高吗?我不敢这么想。
可能街上的那些乞丐也不一定不如我聪明,不如我能干吧!也许,只是不如我幸运而已。
可是,我这种幸运又能持续多久呢?又有多么坚固呢?
唉,希望队长能成功!希望我自己有一天能够理直气壮地享受自己的工作,自豪地养家糊口;不用再天天担惊受怕、如履薄冰;不用再总觉得自己是个随时有可能被人揭穿的南郭先生,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希望吧!
努力吧!
见到芳芳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在她家附近的一个小街心花园里,我把不愉快的事情放在一边,兴高采烈地把那个袋子递给她,“生日快乐!”
她把袋子打开,看了一眼,然后随手放在身边,表情沉重、声音严肃,“尹航,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看她那么郑重其事,我吓了一跳,“怎么啦?”
“你说,我是不是很差!”她瞪着眼睛,气鼓鼓地问我。
这都那儿跟那儿啊!怎么冷不丁蹦出这句话来?
她这是什么意思?
不懂!
“你~,不差啊?”
“你犹豫了,我就是很差!哼嗯嗯嗯。”她开始哭了。
我慌忙搂住她,学着《有话好好说》里那个结巴男主角的腔调:
“谁谁~谁呀,谁~敢说你~你~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