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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的。东哥问我:“谢军到底是什么人?我记得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好象你也问过我认不认识这个人吧?”我没有告诉东哥。我只是说,我一定要去,也必须要去。于是东哥叫人给我送来了一个手提电话,说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方便打电话给他。
回到饭馆时那几个男人已经喝的醉醺醺的。我坐到梨子和敏敏中间,给了她们一个放心的眼神。梨子和敏敏并不知道我找了人帮忙,我看得出她们仍然仓皇不安,可是我的镇定显然让她们多了一些底气。
坐了十几分钟,看他们喝的差不多了。我站起来说:“走吧。我们回发屋去。”
李哥显然对我的平静有些惊讶。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我也毫不畏惧的用一种几乎是厌恶憎恨的眼神回瞪着他。“你们吃够了没有?我不想在这里了,脏死了!”
“走吧走吧。”一个年轻男人站了起来。
回到情缘发屋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大摇大摆地坐在了店里一张小沙发上,梨子和敏敏站在我的身后。几个男人很是疑惑地看着我,他们完全不明白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说实话,我根本没有把握东哥会真的来接我们。但是我不能在他们面前流露出怯弱,我知道我身后还有梨子和敏敏在看着我,我必须保护她们。
我们在屋子里几近僵持的对视了很久,我开口打破了沉默:“谢军到底在什么地方?你们知不知道?要是不知道,我们就要回去了!”
“嘿嘿,这小姑娘有点个性。”看起来像是为首的一个男人突然笑了起来,“小姑娘,你们这么急着找谢军干什么呢?谢军那小子油头粉面的,看不出来还这么多漂亮小妹妹对他死心塌地的啊?那家伙有什么好?跟哥哥我可比跟他强多了。”
我恨声道:“那家伙没什么好!你们既然不知道他在哪,我们就走了!”我站起身来,拉着敏敏和梨子想向大门走。
一个男人挡在了我身前。我听见为首的那个男人说:“小妹妹,既然来了,可不能就这么走!”
“你们想怎么样?”我转过身来,狠狠地盯着他。“脚长在我们自己身上,我们想走,你们凭什么拦住我们?”
“哈哈!”为首的男人充满蔑视大笑仿佛在嘲弄我的幼稚,他的手伸到了他们坐着的沙发下面,拿出一样黑呼呼的东西啪的一声放在了茶几上。我定睛看过去,那是一把枪!
敏敏轻声抽泣起来,梨子明显已经站不稳了,她的手用力地支撑着我,仿佛全部的重心都落在了我身上,我感觉到她的整个身体明显在颤抖。她们俩一左一右紧紧的依偎着我。我知道门外已经到处都亮起了红灯,街道上偶尔还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虽然背对着门的我们三人挡住了行人的视线,我仍然有些佩服这些人居然敢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拿出枪来。可我心底原本一直存在着而被我隐忍下来的害怕情绪在看见那把枪的时候竟然很奇怪的完全消失了。心底唯一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我要保护敏敏和梨子!
我冷冷地笑了:“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为首的男人也在笑,笑的有几分奸诈。“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也知道,既然来了,要走就由不得你们!”
我终于知道,原来这个看起来阳光普照的社会有如此黑暗的一面。这些人想将我们三个留下来,做那种出卖自己肉体和灵魂的女人吗?他们凭什么有这样的胆子?我冷哼出声:“我们是绝不会留在这里的!不信你可以试试看,你留不留得下我?”
气氛蓦然变的紧张。敏敏停止了抽泣,和惊讶不已的梨子一样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一旁的李哥不知道眼珠在我和那个为首的男人身上来回转了半天,脑子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他踱到了那个男人身边,低声说道:“这个小丫头蛮硬的,好象有点背景,还是别动她了!”
为首的男人迟疑了一下,打量我的眼神带着几分深思。过了好几分钟,他终于说话了。“你要走可以,那俩个。。。。。”他伸手指着敏敏和梨子,“得给我留下!”
“不可能!”没有考虑的余地,我毫不犹豫地断然拒绝了。
那个男人的反应却比我更快,我话音刚落,茶几上摆着的那把枪已经直直的指着我。敏敏惊声尖叫起来,梨子紧紧靠在我身上,眼泪再也忍不住夺框而出。我看都没有看她们,视线一直锁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我们三个是一起来的这里,就绝对会一起回去!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你如果真有胆留下我们,你这个店绝对会很快在这个地方消失。不信的话,我们试试看!”男人的手没有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眼底似乎闪动着惊讶。我继续接着说道:“现在,我们要走了。今天你要想留下我们,只有一个选择,开枪!”
转过身上,一手一个拖起梨子和敏敏,我低声喝了一句:“我们走!”
一向看起来大胆的梨子被我用力一拖,居然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敏敏反而比她镇定地多,走到另一边搀起梨子,几乎是半抬着将她拉出了情缘发屋。刚走出门敏敏就站不稳了,也一屁股跌在地上,眼泪大滴大滴的流了出来。她们俩个就这样坐在街边的马路上拥抱着嚎啕大哭起来。
店里的那几个男人显然是从惊异错愕中回过了神来,拔腿追了出来团团围住了我们。我的心一直一直沉了下去……难道,真的走不了了吗?
(十一) 谢军到底是什么人
一辆灰色的小型面包车停在了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我听见了东哥急促的叫着我的名字:“月月!”
害怕的感觉在那个瞬间将我紧紧摄住,后知后觉的恐惧和无助像汹涌而至的澎湃海浪,无声地击垮了我一直伪装出的坚强和无所畏惧,眼泪刹那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离开了那个地方,我也不知道东哥是怎么对付的那几个男人,我好象一直都和梨子、敏敏紧紧地抱做一团在放声大哭。我们像三个被人遗弃在街头的孩子,直哭的天昏地暗。
理智回复过来后,我们已经身在自己所熟悉的小城。东哥将车停在火车站前的马路旁,和他带来的几个人一起看我们放肆大哭。没有人说话,直到我抽噎着从喉咙里梗出五个字:“东哥,谢谢你。”
东哥很是豪气的挥了挥手,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玩味着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没什么,小事而已。看你哭的那个样子,我真不信刚才你能在别人拿枪指着头的情形下有胆子走出那个门!”
我这才想起来问他:“那几个人呢?”
“几个人渣,他们别想再在那呆下去了。”东哥轻轻松松地仿佛说的话与自己无关,“为首的那个大概得在床上躺上几个月。”
梨子和敏敏都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我恨恨地点了点头。也许这样的做法曾经的我完全不能认同和理解,可现在的我却只感觉到泄愤和解气!如果不是我认识了东哥,如果不是去红灯区之前我有所警觉提前做了准备,只怕现在的梨子和敏敏都不知会身在什么样黑暗无边的境地!我不担心自己出什么事,我从小到大的世界就一直是孤僻而寂寞的黑暗,我只担心身边的这几个朋友,我这一辈子,仅有的这几个朋友!
东哥仿佛洞悉了我的想法,他轻笑出声:“小丫头,我喜欢你这么讲义气!你们几个折腾了一下午饿了吧?走,我请你们吃饭去!”
回家时已经是深夜了。
自从我的脚完全恢复了正常走路后,我便强行坚持着搬出了父亲家再次到母亲家独居。父亲坳不过我的强硬,只能无可奈何的任我搬出去。也许是因为在离婚的事情上,他心里始终对我愧疚,他在经济上从来不苛刻我一分一毫,对我的任性妄为也从不加以呵斥。这次盲目寻找叮当发生的意外事件让我认识到了手提电话的重要,第二天,我便要求父亲给我买了一台摩托罗拉。
东哥知道了我们一直寻找谢军的真正原因,也知道了我们是因为要找叮当而去的红灯区。东哥说,我们几个女孩子都挺讲义气,他很是欣赏,他会帮我们打听谢军这个人。
说实话,那段时间我也常常看蛊惑仔的电影,我并不能明白混混到底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和电影中一样,靠打架、收帐、给人看场子为生。不过对于东哥这个人,我确实是满怀感激。如果不是他,我想我一辈子都会因为自己的幼稚而将俩个最好的朋友送入虎口的事情而内疚。我不懂所谓的义气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在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只有叮当、梨子和敏敏。只要她们不受到伤害,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叮当,我那温柔善良水一样清澈的叮当,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东哥果然言出必行,几天后,他到学校来接我们,说带我们去见一个人。我们又见到了骗我们去红灯区的那个李哥。他蜷缩着躺在东哥的车后排座位上,脸上身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东哥说,这个人确实认识谢军,也知道谢军的底细。
我追问:“谢军的底细是什么?”
东哥用复杂难解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要他自己说吧!”东哥走到他身边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妈的,你给我老实点,说!”
谢军是本市邮电局的一名职工,九三年,二十岁的谢军办了停薪留职下海去了深圳。他在深圳开了一个酒店,确实赚了笔钱发了财。经济的发展却也推动了黑暗的一面,深圳那个灯红酒绿的城市在最早拥有的一系列繁华之中也流传起了一样东西:毒品。九五年秋天,手中有几个小钱又玩腻了吃喝嫖赌的谢军在朋友的诱惑下,也学会了吸毒。到九七年,也就是我们认识谢军的时候,他已经变卖了身边一切值钱的东西来维系自己的毒瘾!那时的谢军,身边带了几个姿色还不算差的女孩子,出没于红灯区中,用身边这些女孩子的肉体换来的金钱继续着自己醉生梦死的生活。两个月前,谢军的确在县城的红灯区出现过,他身边带了三个女孩子,其中有一个烫着卷发皮肤很白眼睛很大的女孩很有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叮当。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在那里了,好象是又带人去了深圳!
我和梨子、敏敏不敢置信的看着彼此。我们所听到的一切对我们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天方夜谭。我一直以为毒品只会出现在电影里,出现在电影中的香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原来,毒品离我们的生活这么近!只是一个不小心,它已经与我们擦过肩!
(十二) 失落的天使
叮当,我的天使!我闭上眼睛,努力抑制着几欲夺框的眼泪!我的叮当,怎么会这样?满怀憧憬追寻爱情而去的你,怎么接受事实竟然是这样?我摇着头,眼泪终于滚落。
我狠狠地摇着头,哭叫出声来:“不!不是这样!我不要是这样!”用力推开车门,我拔足狂奔,眼泪顺着扑面而来的风飘落到身后的泥土里。
我那和水珠儿一样清澈透明的叮当啊,你跌落在了哪里?
后来的那段日子里,我们一直在幻想,我们依偎在一起互相安慰,我们企求上天,我们从来没有如此相信过天上有神灵的存在。我们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念着:“叮当是那么善良,那么纯洁,没有谁会忍心伤害一个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叮当一定会好好地、平安地回来的。那样一个天使,上天一定会善待她,会厚爱她的!”
可是,我们却不约而同地,再也不曾涉足学校后山那一片曾经令我们结下友谊并且流连忘返的草地。
冬天来临前的某个下午,家里的电话铃声响起。自从我买了手提电话以后,家里的电话只有父亲会打。电话铃响的时候我正坐在地板上抱着一瓶酒发呆,铃声响了好久我才意兴阑珊地拿起话筒,很不情愿地喂了一声。我以为是父亲照例打来的查询电话。
电话那头有短暂的沉默,然后我听见一个带着沙哑和疲倦的声音:“月月?”
我全身的血在听见那个声音的瞬间沸腾了起来。有什么东西紧紧掐住了我的喉咙,我感觉到嘴里咸咸的,视线变得模糊。我急剧地喘息着,握着话筒的手无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我大口大口地喘气,闭着眼努力的深呼吸了好久。“叮当!”我的声音竟然也这么沙哑,像被什么东西辗过一般。我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叮当,是你吗?”
“是我。月月。”叮当的声音里有明显疲倦,叮当说:“我好想你,月月,你家里有没有别人?”
“没有没有!”我急忙回答道:“你在哪叮当?我来接你!”
“不用了,虽然两年多没去过你家了,但我还是找得到路的。等我,月月。”我还来不及回答,叮当已经挂了电话。
我握着电话发呆,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接到过叮当的电话。我怀疑是太想念叮当产生的幻觉,我冲进房间翻出一把小剪刀,用力扎向自己的手臂。疼!会疼!不是幻觉,叮当真的打了电话给我!我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剪刀,叮当刚才说什么?她说现在来我家?我跳了起来,再次冲进客厅,颤抖着双手拨电话给梨子和敏敏。
时隔两年多,我们四个终于又坐到了一起。叮当是如此真实,她的手是温的,虽然她的笑带着苍凉。叮当变了很多,长长的头发被烫成了曲卷的波浪,穿着一件紧身的红色上衣和一条黑色超短裙。叮当的脸上涂着很厚的脂粉,嘴唇是鲜艳的红,她的眼睛被浓重黑线勾勒出分明的曲线,长长地睫毛被染成了蓝色。叮当对着我们笑,可眼角却有一条长长的皱纹浮现。叮当依然那么漂亮,可无论我怎么看,都无法从眼前的叮当身上找到丝毫记忆中那个应该天真无暇的浪漫少女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我的叮当!我紧紧的抱着她,将她拥在怀里。想起曾经有那样一个夜晚,叮当也是这样把我抱着怀里,叮当说:“月月,别伤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
于是,我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叮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永远和你在一起!”
梨子和敏敏无声的伸出手来,紧紧地和我们拥做了一团。泪流满面!
叮当就这样躺在我们的怀里,哭着昏睡过去。
不需要说什么,不需要问什么。我们三个看见叮当现在的样子,心里都已经非常清楚,我们所打听到的关于谢军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不管叮当在外面的这两年多经历了些什么,她永远都是我们最好的姐妹,她永远都是我们心里那个善良可爱天真无暇清澈如水的叮当。我们三个沉默地互望着,彼此自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与自己相同的想法。
很多年以后,我才惊觉当初的幼稚是如此的可笑。我们居然都那么天真的以为:只要叮当回来,所有发生过的一切都可以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我们不会问叮当离开我们时的经历,只要叮当回来了,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而叮当,已经回来了!她如此真切地躺在我们身边,睡的平静而安详,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微笑。我有一种身在梦中的恍惚。
叮当真的回来了!
(十三)让我们回到过去
回来后的叮当不敢回家,一直住在我家里。
叮当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睡觉时常常会突然惊醒一坐而起。睡在她旁边的我每次都会随着她一起醒来,叮当却仿佛身边没有我这个人存在一样。她神情恍惚地抬着头,空洞迷茫的眼神望着天花板,我感觉到那眼神里根本就没有焦距。她的灵魂不知道飘去了哪里,我看着这样的叮当,就好象看见了曾经我眼前那个神经质而又麻木了的妈妈。我不敢劝她,面对这样的叮当,我根本不敢开口说只字片语。我只能握着她的手,用尽全部的力气,希望能给她多一点温暖。
梨子于是想尽办法做出各种鬼脸甚至将自己化妆成小丑般滑稽的模样来逗叮当笑。而叮当也真的笑了,在我和敏敏刻意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