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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书墨收回目光,合上眼,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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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正南穿着亮橙色的囚犯马甲,被狱警带进了审讯室,隔着铁窗,他看到两人阴沉沉的脸,微微眯起眼,挑眉笑道:“我就知道你们还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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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困了……熬夜遭不住啊。各位国庆愉快哟,偶睡了,起床继续更…………
正文 伤逝(三)
雷绍冷森森盯了他一眼,紧紧把程书墨的手按在桌上,低声道:“冷静。”
程书墨一身黑衣,就像将最深沉的夜色披在了身上一般。他平静的点头,整个人冷得和冰一般,坚硬,无情,冷漠。往日温润的声音也凝着寒霜,落入耳中,凉丝丝的。懒
“我也掰不断这么粗的铁栅栏。雷绍,不必这样防着我。还有……麻烦你们出去。”他转头,礼貌的对守在一旁的工作人员说道。
工作人员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他那一身纯黑,还有比衣衫更加黑沉的眸光,让人莫名的心生惧意。想起这两位大爷的来头,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走出去,轻轻掩上了门。
文正南已经被剃了囚犯的寸头,额上被颜玉用手机砸出的伤疤毫无遮掩的露了出来。程书墨想起程棋乐说过,颜玉反抗时将这人打伤了。想必,这就是她的杰作?
甚至,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的印记?
麻木的心头,刚刚凝结的伤疤一下被挑破,鲜血淋漓的渗了出来。他把手放进衣兜里,紧紧握住那枚带血的订婚戒指。坚硬的钻石狠狠硌着他的掌心,很疼,可是什么抵得过他心里的疼?
痛楚如一根根坚韧的丝线,随着血液流动,从心头漫向四肢,将他每一寸都紧紧缚住,永无解脱。
文正南敏锐的捕捉到他眸中坚冰一样的屏障出现的痛楚裂痕,淡淡一笑。虫
他发型很丑陋,他的伤很狰狞,他颧骨处还有被颜玉指甲所划出的痕迹。可是他的笑容很满足,恬淡,温和,似乎无欲无求,竟然有一种超脱世外的美。
“程书墨,我输了,可是,你也没有赢。”他轻轻呼出一口气,静静盯着那对越来越深沉的眸子。
“我知道你还会来,我也知道你来的目的,可是……真的,我一定不会说的。就算你用上一切折磨人的手段,我也会守口如瓶。”
程书墨微微眯起眼,一言不发,可是额头已经有青筋跳动。
雷绍用力握了握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他看着文正南,扶了扶眼镜,问道:“文正南,你这样死硬,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这样让我们伤心,你真的就能高兴起来?”
文正南仍然笑,笑了很久。程书墨和雷绍也冷冷的看了他很久。
终于,笑容渐渐的僵硬,凝结,粉碎。文正南的神色也越来越黯淡,最终变成了万念俱灰的麻木。
“你们肯定觉得我是个疯子,你们……也想知道我这样做的动机,对吗?”他漠然开口,微微动了下手,手铐反射的灯光映到他面颊上,浅浅的一道光斑。
程书墨没说话,雷绍亦默然。
文正南抬眸,看了看两人深沉的眼睛,读出了默认。
“你们很幸福,真的,一生下来就拥有了一切。亲人,财富,特权,不管你们怎么折腾,前途都有人为你们铺好了的。真是注定了金光闪耀,无忧无虑。”
“可是我不同。从小,我爸妈就对我冷淡,我爷爷也偏爱两个堂兄。我想不通,我哪儿不如那两个草包了?我一切都做得很好,可是我做得再好,老爷子也最多点点头,一个‘好’字儿都不肯施舍。”
“你们受尽宠爱的年纪,我已经开始学会忍受了。我委屈,我藏着,我在外面总是最优秀,最乖的孩子,这样的话,我可以少受点莫名其妙的冷眼。”
“后来啊……文雅出生了,我日子好过了些,妈也开始对我有了好脸色。我那时候小,只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也感谢上苍,我得到了一点你们称之为‘爱’的东西……”
文正南抿了抿嘴,笑得很讽刺。
“后来我再大了一点儿,有一天,家里又多了个文静……那几天家里可真是热闹,爸妈吵得哟……呵呵……”他微微眯起眼,眼神飘忽,似乎穿越了时空。
“我躲在阴暗的地方,悄悄的听他们吵架的内容,然后……我明白家里的那些破事儿了,可真是狗血,豪门恩怨,爱恨情仇,电视剧都不如。其实我和文静一样,都是我爸在外面风流快活出来的产物,不过么……此事也只有爷爷和他们两个知道罢了。或许是我幸运?正牌夫人第一次怀孕的时候身子不好,在外休养,我爸外面搞的女人同时也怀上了。我平安生下,可是……正牌夫人因为我的存在,动了太多心思,生了个死胎……”
他扬了扬眉,习惯性的想抬手揉揉太阳穴,却被手腕冰冷的镣铐牵制了一下,微微一怔。须臾,他回过神,继续说:“后来,我被抱走,掩盖了她生下死胎的事实。这事情时间拿捏得可真准啊……我就说,我样样比人强,为什么总是被忽略呢……至于后来我得到的好脸色,也只是因为她生了文雅之后,彻底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只能靠着我了,毕竟是个儿子,对不对?”
文正南一向镇定自若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他的表情是深深的痛,痛得钻心,痛入骨髓。他亲手挑破掩藏得最深的脓疮,直视那片触目惊心的溃烂。
“那个时候……我想想……我是刚上初中,挺小的。可是我听到这样劲爆的消息,竟然也没有惊叫,没有哭。我只知道自己唯一的路,那就是继续装,她再冷淡,我也像亲妈一样的对她,就像我从来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一般。我宠文雅,我孝顺夫人,慢慢的慢慢的……他们对我终于不设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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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伤逝(四)
“我的成长,就是无穷无尽的隐忍,无穷无尽的伪装。没有人真心对我好过,真的,爷爷挺传统,我的身份他很难接受,这也罢了。我爸把我造出来,他也瞧不起我,这……这算什么事儿,更不用说文夫人了。堂兄们,自小就斗争不休,文雅,被宠坏的白痴大小姐一个。文静……我烦她那怯懦的样子!家庭生活,亲人……纯粹是笑话!”懒
文正南慢慢收回眼里的痛楚,淡漠说道:“我不想可怜巴巴依附在他们身上,还是权力和金钱最好,最真实。华盛。这是我荣耀的基石,是我掌控一切的的开端。我毕业之后就进了公司,一点一点的,不着痕迹的收走华盛的控制权。我费尽心思扩大基业,我想方设法成为主宰。我爸不是一直瞧不起我吗?其实如果华盛还在,五年,只需要五年,他就会被我架空,到时候他会明白,轻视我,后果会多严重。”
“总而言之,你们毁去了我唯一在乎的东西,我就算能得到一条命又怎样,活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
文正南讥讽的笑着:“谁对华盛不利,我就会返回给他双倍的痛苦。是不是奇怪,我怎么那样疯狂,也不管远在美国的亲人?我可真的不在乎,你们如果想用他们泄愤,我求之不得,真的。华盛被你们抓住那么多错处,都是那群白痴,急功近利,做事不周密,活该……至于文雅,华盛倾颓的罪魁祸首,更是该死,我把她弄疯,已经是很客气了……”虫
程书墨蓦然睁大了眼,雷绍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毕竟是你的亲妹妹!”
文正南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她是妹妹也好是姐姐也好,害了华盛,就得受到惩罚。”
“你疯了……”程书墨一字一句,声音冷得像冰。
“我疯了,你又好到哪儿去?程书墨,要不要照镜子,看看你那张迷人的脸现在是什么表情?”
雷绍怒道:“少废话了,老实交代,你害了颜玉和世昭之后,把他们扔在了哪儿!”
文正南歪着头,嘲笑道:“我说过,你们永远也别想知道。”
审讯室一下静了,三人的呼吸声都那样明显,似乎在空气中纠缠着,厮打着,恨不得将对方撕碎!
看到程书墨眼中闪过的痛楚,文正南慢悠悠说:“几个月之前,我就清楚了,凭你们的权势,华盛是绝对没有活路的。那个时候,我就想,该怎样报复的好呢?你们防得可真紧,我只能像个龟孙子一样,软弱得可笑,先瓦解你家老爷子的心防,再让你们麻痹。美国那边,我轻轻一挑拨,两个堂兄很争气,直接把我爸气到医院,我想,那个时候你们肯定觉得很愉快,很轻松,对不对?”
程书墨抿紧了嘴,手握得更紧,掌心里的钻戒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肉。
“可惜,阮世哲命大啊……你们又抓不到证据,过了一段时间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的日子,我想起你们坐立不安,我就开心……然后文雅出事,你们又松懈了。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我知道你们的防线出了漏洞,然后……我终于能亲自给你们最后一击。”
“我花了这么多心思布局,好不容易让你们尝到一点万念俱灰的感觉,你们还想知道他们尸首的下落吗?笑话,我就是想让你们彻底绝望,我会说?别再费心思了!”
他眯起眼,冷森森看着程书墨道:“你和姓阮的让我生不如死,现在轮到了你,感觉如何?”
程书墨猛的站起身来,奔到铁栏面前,想伸手,可是怎能触及到文正南一丝一毫?
雷绍眼见不好,叫来了人,强行的把程书墨拖回了椅子坐下,他慢慢走到铁栏,深深凝视着文正南:“你安插在我们身边的那个内奸呢?你不过是利用人家对吧?反正那人也没了价值,你老实一点,说不定我们会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文正南敛起笑容,静静坐着,盯着手铐。许久,他深深呼了一口气,抬头冷笑:“你真蠢。我就是让你们疑神疑鬼,坐立难安……你们选择脱离朋友圈也好,或者从此戴着面具和人交往也好,反正你们过得难受,我就高兴了。别想再从我这问出什么,也别威胁我,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顾忌了,我不怕痛,不怕死,你能奈我何?”
雷绍目眦欲裂:“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杂种!”
“雷绍,够了。”程书墨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这份平静让人莫名的觉得心惊肉跳。转头看到他漆黑深邃的眼珠,雷绍想起了风暴来临之前黑沉沉的安安静静的海洋。
“文正南,你想的是报复之后寻死,对不对?我也很想你死,可是我决定,留你一命。”
“老程,你……”雷绍大惊。
程书墨对他摆了摆手:“你活着,就会反复想着你的痛苦,反复想着华盛的覆灭,这样的生活,对你来说,比死更难接受。我会安排好,既让你这个心高气傲的富家公子被囚禁和回忆折磨,每天过得和凌迟一样,但是呢,又不至于死去。”
文正南眼中迸射出刀锋一般凌厉的光芒,程书墨转身离去,不再听他疯狂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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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坐,他就坐下,让他起来,他就起身。面无表情,眼无焦距,一言不发。程书墨彻底成了行尸走肉,似乎所有的欢乐,所有的色彩都从他生命里面剥离。
谁和他说话,得到的回答都只有一个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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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偶看看明天能不能把那两个苦逼弄出来~~~~~~~还有,某内奸还会有神马动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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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爱已入骨(一)
雷绍站在程家小楼楼顶抽烟。天空疏疏的几颗星,都市的灯火与污染,给夜空罩上了一层令人生厌的纱,让人看不清隐藏其后的真实面目。
他给家里的保姆打过电话,文静的情况很不好,他必须回去照看。可是程书墨现在已经丢了魂,即使是程父程母说话,他也一句听不进去。只有自己接近的时候,他会从雕塑一般的木然中回过神,表示他还活着。懒
好友这样的状态,他又如何能放心离去?
他狠狠掐灭了烟头,手指抖抖索索的去摸烟盒,可是已经空了。抽烟太多,嘴里苦苦的,他忍了忍,转身回房。
路经衣帽间,门开了一条缝,有灯光从里面透出。可是程父程母已经睡了,程棋乐在医院照顾老爷子,里面的人,难道是?
他从门缝往里面张望,眼前一亮。
好大的一片白,纯净如天上的白云一般,又像蓬松的雪,上面有细小的亮点,繁星一般,在灯光照耀之下璀璨夺目。
雷绍一把推开了门冲了进去,揪住程书墨的衣领死命摇晃着他,怒道:“你到底要闹哪样!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他低头,看着被程书墨抱在怀里的雪白婚纱。那样美好的质感,灯光打在上面就似能流动起来一般。亮晶晶的是点缀在上面的细小珍珠和水晶珠子,如今看来,就如泪珠一般。虫
雷绍眼睛一红,用力的想把婚纱夺走:“有意思吗你,有意思吗!你现在这样……”他几乎说不下去,那个一向强大的,骄傲的,在人群中永远能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的男人,竟然落到了如此地步!
程书墨打死也不撒手,直直盯着雷绍道:“放开。”
雷绍咬牙切齿,抡圆了胳膊甩了他一巴掌:“你他?妈?的给我清醒点!老子自己家都不回,难道就是看你一天到晚死人一样的发呆?你去照照镜子看看,变啥样了,嗯?你爷爷在医院躺着,你现在这鬼样子只怕也快了,你是不是也看不到表姑姑表姑爹现在都愁啥样了?才几天啊他们头发就白了不少,你是不是觉得你全家进医院才够悲情,是不是是不是!”
他胸膛急促起伏着,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文正南那狗杂种折磨你,可是你折磨自己是为了什么?顺便还折磨所有关心你的人?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缩在一边回忆,白天坐在客厅一整天装蜡像,你真够出息的!人总得好好活下去不是!总得有点担当不是!你是一个男人,就是难受,你?他?妈的也给我难受得像样点!”
程书墨缓缓抬起头,静静盯着雷绍道:“你说的真是非常有道理,不过,你不关门就这样大吼大叫,只怕不合适吧?”
雷绍怔了怔,走过去关了门。
程书墨手指轻轻滑过柔软的丝绸,蝉翼一般的纱。他一字一句慢慢说着,可是这样的冷静,更是让人心酸落泪,
“你觉得我现在该怎样?说我没事,反过来安慰别人,要他们别担心,然后收拾好东西,继续回去当那个市长?”
“雷绍,我知道你们都难过,可是让我现在就放下,我做不到。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下,或许这辈子都无法放下。你们这段时间都劝我忘记,你们觉得我的痛苦是对你们残忍的折磨,可是,让我忘记颜玉,你们这个说法难道就不残忍了?”
“她已经融入了我的生命,我的每一滴血,我的每一次呼吸,我的每一个细胞,深入了骨髓,让我忘记她,根本是把我的生命抽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们不可以剥夺我思念的权利。雷绍,你想打我,尽管来,我不会还手,可是让我立刻像一个没事人一样,打死我也做不到。”
雷绍取下眼镜,擦了擦眼泪,低声道:“我明天得回去了。”
“嗯,你记得转告,不管文正南做了什么,都和她无关,她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