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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书墨摸了摸她的头发,指尖滑过她额角,接触到伤疤的硬块,动作一滞,问道:“这里没什么问题吧?”
“没,等结疤自然脱落就好了……只是有一段时间不能吃酱油和醋这样的调料,怕色素沉积,出门的话要注意防晒。”虫
“那这儿有什么问题没?”他伸手点着她的后脑勺。
颜玉怔了怔,反应过来,笑着打了他一下:“你才有问题!”
不知道说了多久,颜玉的话语声渐渐的低了下去,慢慢转为绵长温柔的呼吸。程书墨轻轻的抚着她背上光滑的肌肤,迟迟未眠。
多想回到刚开始交往的日子,每天下班回家,就能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香味,屋里总是一尘不染,自己的所有东西都被分门别类整理好,闭着眼睛都知道该往哪个抽屉拿东西。他到现在都觉得疑惑,这个小工作狂平时也挺忙,怎么精力那么充足呢?
现在她不在家,他又忙得要命,也没有自己做清洁的习惯,请了家政,可是总是觉得不是滋味……
原来她的存在,她做的一切,都深深融入了他的生活,他的血液,他的思想,他已经习惯了呼吸有她气味的空气,一旦离开,必将窒息。
眼前又出现了文正南无懈可击的笑容,他不由得握紧了拳,眯起眼睛,细细思忖着应对之法。
手指插入她柔顺的发丝,轻轻理着,丝缎一般的头发散落在他胸前,微凉,奇异的舒适。他爱怜的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心底轻叹,必须早点解决了文家的事,他怎么能让她长时间被束缚了羽翼,不得自由,他又怎么能忍受长期分离的痛苦呢?
下次相见,又是何时?多想早点为她披上嫁衣,可是如果此事未完,难道又让她凝望天空,目视着飞机远去,只留下她的婚戒在阳光之下寂寞的璀璨着?
矛盾不停折磨着他,即使闭眼,他的心跳也不能平和一丝一毫,一边撩起她一缕柔发轻嗅,一边皱眉想着父亲的话。
自己确实年轻了些,早知如此,应该先从文正南身上下手,少了智囊,文家被抽了脊梁,自己都会站不住,何须自己费这样大的精力筹划?
次日一早,颜玉忐忑不安的下楼吃早饭,程父程母的神情明显愉悦了不少,想必儿子回来了,他们也觉得欣喜。两人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应该是对昨天的囧事视而不见了吧。
吃完饭,程父问道:“今天晚上没有安排吧?”
程书墨道:“中午和大伟他们几个聚聚,晚上可能继续……”
程父摆了摆手:“晚上的事情不重要吧?”
“应该没什么,爸,有什么事吗?”
程父道:“今天晚上部里有应酬,有几个叔叔伯伯,你得把握好。既然不重要,你把晚上的事情推了。”
程书墨点头应声,程父看了颜玉一眼,温和道:“你也准备下。”
颜玉微微一怔,脸色变了变,心跳蓦然快了起来。须臾回过神来,她微微一笑:“好。”
程父颔首起身,程书墨和颜玉送两人上了车,目视着他们远去,直到消失在视野之外。
颜玉一下把程书墨的手握住,指尖已经冰凉,声音也有些颤:“晚上……天啊。”
程书墨拉着她进了屋,笑吟吟的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等她慢慢喝完,缓缓开口道:“怎么了?这是好事,你该明白我爸让你随同前去的含义。”
颜玉捧着依然温热的杯子,半晌,轻轻道:“能不紧张吗,都是大人物,新闻里才能看到的啊。”
“切……”他不以为然的笑笑,“也不过都是人,他们也不会无聊到来为难你。再说了,以前大学的时候,教育部官员前来评估,省教育厅,还有市委书记等等人都在,你也没露怯嘛,怎么现在反而退步了?今天晚上的人也不过就高那么一点……”他用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个小小的距离。
“这不一样……”颜玉晃了晃头发,“立场不一样。”
“哈哈……”程书墨看着她发红的脸,只觉得她现在纠结的面容可爱得让人想蹂躏蹂躏,于是他伸手捏住她脸颊上的肉,揉得她一脸泛上了诱人的桃花色才满意的放开。
“来,咱们选件衣服,如果没有满意的咱下午就去买,得把面子做足了才行……”他笑着把仍然在摸脸的颜玉拉上了楼,门一关,见她仍然微微蹙眉发呆,忍不住戳了下她的脸,声音暧昧:“你别像个木偶一样,难道逼着我玩给芭比娃娃换装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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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噩梦
“你这个……”颜玉指着他的脸,却底气不足的很快垂下,眼神有些恍惚,打开衣柜开始选衣服。
程书墨坐在床边,笑吟吟的看着她拿出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对着镜子比划着,那严肃认真的样子根本不像一个面对漂亮衣服的女人,说她在选参考书还差不多。懒
颜玉正在思虑蓝色和紫色在灯光之下的效果,胸前一热,一低头,脸立刻沉了下来:“把你的猪爪子拿开!”
“别这样……”程书墨弯下腰,把下巴搁在她肩头,凝视着镜中她发红的脸微笑,“我只是想测一下你的心跳而已,瞧你紧张成那样,嘴巴都抿成一条线了。”
颜玉太阳穴开始跳,咬牙爆发:“心跳心跳,你的心脏长右边的!”
程书墨笑得直不起腰,把手从她胸前移到肩上,依然把她抱得紧紧的:“傻瓜,你穿什么都好看的,别这样纠结了,刚才你的脸都要皱成一团了。”
颜玉转头,含嗔看了他一眼,轻轻叹道:“能不谨慎吗……”她眉眼之中带了一丝淡淡的愁绪,“多少人等着看呢,不注意点怎么行?”
“又怎样呢?”程书墨捏了捏她鼻尖,“谁能保证没有人在背后说自己的闲言闲语,即使你再完美?比如大学的时候你在背后说了英明神武的我多少……”
颜玉神色终于舒缓下来,嗤笑一声,道:“我在你背后说?我当面说的……”虫
“是啊,曾经你可是正经的威武不能屈的强人,说实话,连校长都没有用那样严肃的语气对我说过话。把你以前的威风拿出来。”
“拜托……我如果在那些官员面前威风起来,明天就要被你爸妈扔出去了……”
“哈哈……”他笑得眯起眼,声音发颤,“你真是我的开心果,我猜……今后我的第一条皱纹肯定是笑出来的……”
颜玉低头,把笑意给收了回去,闭上眼道:“半天都选不到合适的,就把一切交给命运吧……”
说罢伸手,在一排衣服里取了一件,睁眼一看,简单明快的款式,清新的雨过天青色。
程书墨挑了挑眉:“挺好,等等,先别换,中午还要和那几个小子吃饭呢,就穿你这身去,晚上出发之前再换。”
“为什么?”
程书墨笑:“等下吃饭的时候万一不小心……”
颜玉点了点头,把衣服放了回去。
程书墨坐回床上,靠着一个大枕头,微笑着对她伸出手:“过来。”
把她拥在怀里,她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他身上,让他从心底发出满足的叹息,也给他注入了活力,横在两人面前的障碍似乎变成刚出炉的面包那样柔软,轻轻一撕就能解决。
两人静静的一言不发,十指相扣,凝视着窗外雪松,良久,程书墨合上眼,坠入梦乡之中。
恍惚之中,颜玉一身雪白的婚纱,倚在他怀里微笑。两人站在一处危崖之上,凛冽的风把宽大的裙裾吹得鼓了起来,头纱也被风吹落,挂在崖边。
“我去给你捡。”他放开她的手,弯腰拾起白纱,直起身一看,颜玉却不见了,眼前站着文正南,他微笑,手指曲起抵着下巴,缓缓道:“你找她?”说罢,朝着山崖下的万丈深渊一指,“她在下面……”
他目眦欲裂,把文正南推了下去,看着脚下的一片黑暗,他绝望了,纵身跳下,仰头一看,却惊讶的发现颜玉扑在山崖边,哭泣着叫他的名字,他伸手,可是两人相距太远,他疯狂呼喊着她的名字……
“怎么了?”有人推他。
程书墨惊醒,猛然睁开眼睛,眼前的光线刺得他往后一缩,渐渐回过神来,只觉得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颜玉拍着他的脸,眼中满是担忧:“噩梦?”
程书墨不说话,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力度大得几乎能将她揉碎。
“对不起……”她轻轻说道,一边用手指拭去他额角的汗珠,“刚才我靠在你胸前玩手机,可能压着你了……胸腔被压迫确实容易做恶梦。”
程书墨摸着她的头发,那顺滑的质感让他彻底放下心来,或许是压力太大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去洗一下。”贴在身上的衣服让他觉得很难受。
热水冲去了他身上粘腻的冷汗,也冲去了萦绕心头的一丝冷意。他有些出神的想,往日在网上碰到叶欣,两人聊天的时候她曾提到,催眠是现在逐渐兴起的舒缓压力的方式。
自嘲的笑了笑,这样的治疗必须和催眠师密切配合,就是说,得把来源透露给催眠师。
自己的心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虽然他和叶欣相识已久。还是自己慢慢处理,等搞定了文家,一切压力都不是问题了。
颜玉敲了敲浴室门道:“快十点半了,聚会地点离这里远着呢,别迟到了。”
程书墨看着她投在门上的影子迅速溜走,忍不住笑。自己已经数次趁她不注意把她一把从浴室门口抓进来,有心情的话就欺负欺负,没有心情的时候就用花洒把她弄得一身透湿。现在她学聪明了,即使有事,也站得离浴室门远远的,说完话,溜得比风还快。
从浴室里走出来,颜玉已经把衣服准备好了,程书墨低头看着给他整着衣领的女人,心里暖意融融。如果今后能日日如此,直到两人渐渐老去,这样该多好。
路上又遇了堵车,虽然时间不长,可是赶到饭店包间的时候两人也迟到了,漂亮的服务员替他们开了门,两人走了进去,未及说话,只见众人诡异的笑着,目光让人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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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真心话
“生日快乐,陈青青。”两人将礼物递给一个圆脸的女人。
陈青青接过礼物道了谢,悠然道:“可惜来迟到了整整半小时,显得诚意不足。必须罚一罚,真心话大冒险,自己选一个。”
四周开始起哄。
“堵车,有什么法子,话说,你为什么不去找你交管局的表哥抱怨呢?”程书墨拉着颜玉在桌边坐下。懒
“我们不管经过,只管结局。你们迟到成了既定事实,可伤了寿星的心啊。”江伟笑嘻嘻的说道,“那个申请已经审批过了,您老人家也没有威胁我的筹码了,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活脱脱的第二个雷绍。颜玉心想。
“好了,别玩了,点菜吧,赶紧吃饭,等会儿我还要去我爸那儿,有事呢。”
众人依然看着两人笑。
程书墨挥挥手让服务员先离开包厢,眉梢轻扬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直说,别这样眼神像飞刀一样嗖嗖的。”
“是这样的。”一个看起来挺斯文的男人微微一笑,颜玉昨天晚上见过他,叫柳琮,父亲是建行高管,不知为何,叶欣对他的笑容显得有些假,所以颜玉的印象比较深一些。
当然,具体的也不好问。
话说,为何叶欣没来?
柳琮继续道:“等待老大的时间是非常难熬的,大家商量了下惩罚你们的措施。”虫
颜玉闻言悄悄的蹙了下眉,很快松开。根据刚才那几个人的眼神,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好了别磨蹭,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不选就不让你们走,今晚你爹怎样抽你,咱们就不管了。”
天,天之骄子们也缺少创意啊,颜玉抿了抿嘴,有些无奈的看着程书墨。
他略一思忖:“真心话。”
江伟笑:“嫂子,其实N年前我们就听说过你的大名,我们一直在想,能把我们老**得在背后下恶咒的女人是何方神圣。”
颜玉瞟了程书墨一眼,下恶咒?
程书墨身上的肌肉僵了下,江伟继续道:“所以,第一个问题,你们曾经水火不容,又是怎样相爱的呢?契机是什么?”
颜玉脸一下黑了,忍了又忍才保持了端庄的坐姿。程书墨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目光在几个目光灼灼的女人面上扫过:“我猜,是你们几个的脑子里的念头吧?”
“别打岔。”江伟看了下颜玉发红的脸,微微眯眼,“嫂子,要不由您来说说?”
“你们就这样没品,堂堂男人也这么八卦?”程书墨看了看颜玉的窘样,慢悠悠的说道。
柳琮笑:“你几年前为人家搞出那样大的动静,和你熟的人谁不知道?从见面就眼红一下成了不见就寻死觅活,不要怪大家好奇了……”
“咦,明明开了空调的,颜玉你怎么那么脸红?”
程书墨咬了咬牙:“没听说过不是冤家不聚头吗?少废话了。”
“说了等于没说,大家说,是不是?”一片附和声。
江伟笑:“所以啊,还是详细的告诉大家吧,记住啊,是真心话。根据颜玉的脸色来看,肯定有惊天的秘密,所以别随便抄个小说桥段来糊弄咱们,大家都是高智商的人。”
颜玉顿时觉得头顶开始冒烟了。这群无聊的家伙。
程书墨挑眉看了看四周嗖嗖射过来的目光:“真要听?”
众人点头。
程书墨指了指杯子:“茶。”
陈青青郁闷曰:“不是说寿星最大吗,怎么感觉这家伙架子比我还大呢?”
柳琮狗腿的给程书墨倒上茶,他端起来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一拍桌,作出一副说书先生的样子:“此事要从N年之前说起。话说在F大200X级学生毕业前夕……”
颜玉本来看着他装神弄鬼的样子想笑,听到他说的话,心咯噔一跳,扭头睁大眼看着他。
“有个美丽的女孩喝醉了……”
众人身子往前倾,眼睛亮得惊人,齐刷刷盯着颜玉,让她恨不得立刻找个洞钻进去。程书墨这厮到底想干啥?
“被英明神武,文成武德的男同学捡到……”
众人鄙视了他一眼,继续听他胡扯,江伟笑嘻嘻的问道:“别告诉我是酒后……”
“本来这位女同学和男同学矛盾很深……可是意外发生了……”
众人听得更认真,颜玉攥紧了拳,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美好的月光之下,突然有一个光着PP的胖娃娃出现……”
有人正喝水,闻言喷了一桌布,众人纷纷道:“你胡扯,什么胖娃娃啊?”
“还听不听我说了?你们猜那个胖娃娃是谁?”程书墨眼中闪过一道狡猾的光。
“老师的孩子?”某女问道。
“非也非也。”
“婴灵?”江伟作出恐怖的样子。
“滚!”程书墨咬牙看了他一眼,慢慢喝着水,等到众人静了下来,专心致志的竖起耳朵,方悠悠然道:“是一个白白胖胖,金发碧眼,长着一对奥尔良鸡翅一般大小的雪白翅膀的小娃娃,拿着弓箭,嗖嗖的对着我射……这样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