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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书墨猛然站起身：“有没有危险？”
“医生没说……”李阿姨的声音颤着，“而且司机已经逃了……”
程书墨稳住狂躁的心跳，竭力用镇定的声音问了出事地点和时间，安慰了她几句，挂了电话。
他转头凝视着放在沙发上的文件，白花花的纸张刺着他的眼。
走进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程书墨立刻打电话，让公安系统赶快查出肇事车辆。拿起外套，他刚想出门，沉吟片刻，他放下手上的东西，拨打了阮世昭的电话。
阮世昭那边隐隐有着欢笑声，想必在PUB里面，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酒意：“这么晚了，找我有啥事？”
“你公司有没有什么进修或者出差的事？赶紧把颜玉派出去，越远越好。”
阮世昭声音一下清明了起来，说了句：“等等，我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等了约莫五分钟，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说吧，到底怎么了？”
程书墨站在书房里，凝视着窗外辉煌灯火：“鉴定报告出来了，葛叔也出车祸了。”
阮世昭沉吟了几秒：“我明白了，只是你为什么要瞒着颜玉？”
“报告的事情，她早有准备。但是葛叔出事已经是血案，她知道之后必定忧心忡忡，坐立不安。世昭，拜托你了，她已经承受够多了。”
阮世昭声音沉沉的：“我会安排的。”
“如果方便，你能代我去看看葛叔不？这么晚了，我如果出去，颜玉不是傻子，只怕会觉察什么。”
“明白，你忙你的，我通知下雷绍。”
挂了电话，程书墨揉了揉拧成一团的眉心，坐在椅子上，脑子飞速转动着。
葛医生生死未卜，就算他无大碍，要文雅再做一次鉴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那个孩子她必然会坚持生下来，借此作为进入程家的钥匙。
他和颜玉之间一下多了个不属于两人的孩子……他怎么能让她受这样的委屈！他咬牙想着，文家的胆子越发大了，真把他当冤大头了？
电话又响了起来，他看了来电显示，眸色一暗。
“爸，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拿到鉴定结果了吗？”
“有猫腻。葛叔出车祸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半晌，程父冷冷的声音响起：“我明白你的意思。要不，你回北京，再检查一次？”
程书墨攥紧了拳：“文家会同意吗？他们现在恐怕正在紧锣密鼓围绕着这份鉴定策划着什么，爸，你……”
程父的声音依然平静：“你不必担心家里，他们不敢撕破脸，那些小打小闹，呵……去睡吧。”
程书墨的眉头舒展了不少：“谢谢你，爸。”
“你今后给我谨慎点，别再像这次给家里添乱！你爷爷还蒙在鼓里，不敢让他知道，你最好让家里省点心！”
“爸，对不……”话未说完，程父已经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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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文家惹到不该惹的人咯~~~~他们既然敢对葛医生动手，那颜玉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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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法语，骂人于无形之中
“里昂？”程书墨开着车，眼中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光。
颜玉微微蹙眉：“真是诡异了，我以为和我无关，没想到名额里面竟然有我的名字。”
程书墨笑了：“里昂真的是个好地方。风景优美，交通便利，而且……也是美食之都，你千万要克制点，别回来之后，胖得我认不出来。”懒
颜玉盯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说几句好话？”
程书墨直视着前面的车流：“那……你多吃吧，吃成一个球我也依然爱你。”
颜玉瞪了他一眼，只见他脸上的笑很不真实，似乎只是浮在表面上，心一动，问道：“先别提这事……话说，鉴定报告该出来了吧？”
程书墨把车泊好，声音平缓：“这次报告意义重大，所以可能会多花一点时间。你也快出发了，给你买点漂亮衣服，闪瞎那些法国佬的眼睛。”
颜玉挽着他走进商场，眼睛滑过那些昂贵的衣服，有些不安：“算了……你给我买的东西够多了。”
“现在国外也能用银联卡，要不你去法国再买？”程书墨撩开她散落在鬓角的发丝，柔声道。
“你不怕我买几百个爱马仕，刷爆你的卡？”颜玉抬眼对他一笑。
“太小看我了吧？就这样还想刷爆我的卡？”
颜玉眯眼：“知道您有钱。”顿了顿，又蹙眉道：“听说现在国外金融危机造成的失业率急剧上升，很多人觉得外来者抢了饭碗，对外国人态度很不友好。再说法国人本来就高傲……”虫
程书墨对她眨了眨眼：“没事，他们对你翻白眼儿，你就叫他们笨猪，他们还不能生气。”
颜玉愣了下，忍不住笑了：“bonjour？”
“哟，挺厉害，你什么时候学的法语？”
颜玉伸出两根手指：“笨猪，傻驴，我就只会这两句。还是从电视剧里学的呢，铁齿铜牙纪晓岚。”
程书墨点了点头：“我的颜玉这么能干，对付几个法国佬肯定不在话下，再说了，咱们还会骂人于无形之中……”
颜玉笑：“好了，过去又不是玩儿，是进修，再说了，你不在，又有什么意思？”
程书墨微微一笑：“有机会的话，还是到处走走吧。里昂是个古老的城市，名胜古迹很多，离巴黎也近，你去看看埃菲尔铁塔，看看卢浮宫，塞纳河……”
颜玉看着他：“香榭丽舍大道，凯旋门。”
程书墨眼神似乎飘到很远的地方：“除了巴黎，还有波尔多，里尔，戛纳……”
颜玉怔了怔，握住他的手，直直凝视着他黝黑的瞳仁：“程书墨，你到底怎么了，你的语气不对，你想我在国外呆很久吗？”
程书墨不着痕迹的抿了抿嘴，低头对她笑道：“好吧，我舍不得你，我赶紧打电话给阮世昭，骂这个死单身汉一顿，让他起坏心，竟然分开咱们两个。”
他的笑容很温柔，眼睛澄澈如宝石一般，可是颜玉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浓：“程书墨，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故意和世昭说好，让我出国？”
程书墨捏了捏她的鼻尖：“瞎想，笨猪。”
颜玉淡淡一笑：“我可不是法国人，笨猪叫谁呢？我没什么想要的，回家吧，傻驴。”
“要刷爆我卡的女人竟然什么都不买，急着回家？”程书墨低头看着她。
颜玉把鬓边散落的碎发撩到耳后，拉住他的手：“你可真是钱多得没地方花。”
程书墨揽住她的肩膀，慢慢走出了商场。
他忍不住看着身边沉默的人儿。颜玉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浅笑，可是她一双本来清澈如水的凤眼里似乎染上了重重雾霭，看不真切。
心不由一紧。她太聪明了一些。
颜玉靠着程书墨，眼睛往右侧商店橱窗看去，一枚翡翠玉佛静静躺在黑丝绒衬垫上，宝光流动。沉默太久，气氛越发的压抑，她有些不自在，开口打破沉寂：“我记得以前你也带这个的，怎么现在取了？”
程书墨看着她，笑得暧昧：“你猜？”
颜玉瞥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
程书墨忍不住捏了下她耳朵：“就是你欺负人的那次……我怕那玩意硌着你，取下来丢床上，后来……太疯了，不知道啥时候落地上摔坏了。”
颜玉瞬间面红耳赤，程书墨继续道：“你不提醒，我都忘记了。赔我。”
“……怎么赔？”
程书墨指着她的左胸，温柔一笑：“只要这个永远是我的，我就既往不咎。”
“我似乎无法拒绝这个条件。”颜玉不由莞尔，把头靠在他胸前。
程书墨做出严肃的样子：“可是你马上要去那个出名的浪漫的地方……中国女人在外面本来就受欢迎，何况你那么迷人，我害怕那些骚？包的法国佬每天一束玫瑰的把你拐跑了。”
颜玉抿嘴笑：“嫁给法国佬有一个好处，我每天笨猪笨猪的叫他，他还乐得很呢。”
程书墨挑眉：“瞧，还没去呢就在想人家的好处……我得做好预防措施。”
他拉着她就进了这家珠宝店，随便选了一枚戒指，戴在了她无名指上，对她眨眨眼道：“记住了，如果哪个法国佬过来搭讪，你就抬手给他看，气死他。”
颜玉温柔的看了他一眼：“万一别人不在意？”
程书墨想了想，又道：“订婚戴左手无名指是西式习俗，如果按照咱们的传统，订婚戒指应该戴左手中指，要不你按照咱们的方式，这样如果哪个家伙来叫你笨猪，你就对他竖起……”
话没说完，颜玉已经笑得眼睛眯起，恰似天边月牙：“这是个好主意，他肯定会落荒而逃……”
见她眼中的忧色荡然无存，程书墨放下心来，低头吻在她额头上，喃喃道：“先将就这个，回来给你个更好的……”
街角，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得远远的，看着路灯下亲密的两人，身子忍不住发颤。
正文 你知道该做什么
“雷绍，小静现在好了吗？”程书墨凝视着冰桶里面放着的香槟，缓缓问道。
“她一直很坚强。”雷绍脸上一贯的放荡不羁消失不见，黑眸隐在镜片之后，看不出情绪，“颜玉现在应该已经在法国的上空了吧？”
程书墨拈了一块冰，放在手心：“应该是……”懒
阮世昭盯着他说：“这么舍不得，还要我安排她出国。”他轻轻一叹，从冰桶里拿出酒瓶，给程书墨倒了一杯，淡金色的酒液在郁金香形的酒杯里散发着迷人的光，细细的气泡慢慢升起，又碎裂开来。
你少喝酒。程书墨耳边似乎响起颜玉温柔的告诫。
将酒杯放在一边，他稳了稳情绪，眸子凝视着两人道：“我去调了那个路口的监控，葛叔过街，一辆黑色的丰田停在路边，等葛叔走下人行道，就冲了过来。”
阮世昭道：“查到肇事车辆的信息没有？”
“假牌照。而且，整个S市，那一款丰田上万辆，又如何查起？”
雷绍伸指在酒杯上一弹，叮的一声轻响，回荡在寂静的包厢。他冷冷一笑：“文家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有了小静的前例，这次对葛叔下手也不奇怪，咱们疏忽了。”
阮世昭十指交叉握起，凝眉道：“你的秘书在医院看着的，葛叔家属也日夜守望，只是……那些医生是否值得信任，还有待商榷。鉴定作假，葛叔身边的人已经不可信了。”虫
程书墨微微一笑：“这个倒不用担心，我爸已经请了北京方面的专家过来，葛叔很快会转到咱们的地盘。”
雷绍沉默半晌，扶了扶眼镜，语气森冷：“这次，我雷家不会再袖手旁观，文家必须付出代价！”
小李一脸肃然，只是眼神有些闪烁，看着一个不认识的护士板着脸走出来，他连忙迎上前去，问道：“这位同志，我能去看看葛老师吗？”
护士打断了他的话，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上面有指示，除了亲属，闲杂人等一概不许入内。”
“我是医生，或许……”
“不行。你们院长来了也不行。”
小李有些焦躁的看着护士身影远去，转头看着眼睛发红的葛夫人道：“唉，师母，怎么现在自己医院的人都不能进去了呢？”
葛夫人眼角带着泪光，神情却比较镇定，抬眼柔和的看着小李道：“我知道你担心你葛老师的身体，不过里面的都是北京来的专家，给首长看病的，别担心了，啊。”
小李不敢再看葛夫人和善的双眼：“师母，我那儿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您别哭坏了身子。”
葛夫人点了点头：“你忙去吧。”
小李转身按下了电梯，盯着上面不停跳动的红色数字，心急如焚。电梯一开，他就冲了进去，撞到一个高大的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小李抬头慌忙道歉。
程书墨淡淡看了他一眼，眼中光芒一闪：“李医生？什么事这么忙？怎么……”他凝视着小李满额角流出的汗珠。
“我来看看恩师，现在下去……”小李勉强对他笑了笑。
程书墨点了点头，走出电梯，阮世昭和雷绍跟在他后面。
葛夫人看到三人，神色稍霁：“哎，小程，小雷，你们来了啊？这是……小阮？”
阮世昭笑了笑：“上次看到您，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顿了顿，他又道，“葛叔好点了没？”
葛夫人摇了摇头：“脱离生命危险，只是……还没有醒来。”
程书墨左右看了看，问道：“刘秘书怎么不在？”
“小刘啊？他给我买晚饭去了，这孩子也辛苦了。”
程书墨点了点头，对着葛夫人笑了下：“如果明天手术没有问题，就会安排葛叔去北京，您就不用担心了。”
葛夫人叹了口气，流下泪来：“也多谢你们了。”
程书墨握住她的手道：“对不起，都是我……”
葛夫人摇了摇头，温和的看着他：“你没错，老葛只是履行医生的职责。”
程书墨低头想了下，问道：“刚才的李医生，上来做了什么没？”
葛夫人淡淡道：“就问我老葛的情况，想进去看看，被护士拦住了。”
刘秘书上来，手上提着几个盒子交给葛夫人。
程书墨道：“您先吃点东西吧。”说罢，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刘秘书跟了过来。
“张局那边，有没有新的消息？”
“查了下鉴定中心，还有葛医生身边几个得力的人，是有和同一个电话联系的记录，只是那张SIM卡并未登记过身份证……”
程书墨冷冷勾起唇角：“打了那个电话没有？”
“已经关机。”
“我猜也是……”他想了想，眼前浮现出小李那张发白的脸，“你去把李医生找来，安排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好了给我打电话。”
小李擦着头上的汗，往医院停车场走去，手机响了起来。他惊了一跳，拿出手机，见是个陌生的号码，左右看了下，接起悄声道：“谁？”
“事情办好了没有？”
小李坐进车里，咬牙道：“怎么办？北京那边派来的专家24小时守着，连院长都不许进去！”顿了顿，他喘着气，眼中有着巨大的恐惧和愧疚，“葛老师待我不薄，我……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下手！不是只要对鉴定结果动动手脚吗！”
“现在你已经上了船，后悔也没用，李医生，你知道该怎么做，否则等人醒了，重新查这个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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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更晚了……继续继续……
正文 什么都不懂？
小李挂了电话，狠狠扔在副驾上，一张脸红了又白，拳头攥得紧紧的，车里回荡着他粗重的喘气声。
电话又响了，他惊得一跳，心脏差点从胸腔蹦了出来。看着手机一边响一边震动，他手心全是汗，等了等，才接起：“喂？”懒
刘秘书回到程书墨旁边，道：“我问过院长了，取样，送检，检测，之后就是分析，撰写报告。还有，司机已经把李医生送到……”
程书墨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回去。
阮世昭道：“有什么问题？”
“取样……我抽血是在葛叔眼皮底下抽的，而且他亲自拿走的血样，想必文雅那边也是一样。葛叔谨慎，想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