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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难以言说的往事（三）
程书墨被眼前的情形烧红了眼，他喘着粗气，再也受不住，颤抖着除去了两人身上烦人的布料，健硕的身体压了上去。
她真的好香，她迷蒙的眼睛，她脆弱的表情，无一不刺激着他的神经。
颜玉紧紧抱着他不放，一面语无伦次的哭：“不要丢下我，不要走，不要走……”
“现在你就是赶我走，我也不会走了。”程书墨眸色变得暗沉，含·住她的耳垂，感到她轻轻颤抖了下。
他细致的亲吻着她娇嫩的肌肤，他的大手很温暖，轻轻抚过她颤抖的身体，拭去她脸上的泪。
她的柔软，她的拥抱，燃起了他克制许久的火焰。
颜玉感到一阵撕裂的疼痛，泪水涌了出来，全身瞬间失去了力气。她往程书墨的怀里钻着，感到他怜惜的拥着她，忽然觉得很安全。
他动作很轻柔，竭力控制着自己怒吼的欲·望，生怕自己会弄伤了她，隐忍的汗水从额角流了下来。
他看着身下咬着唇，脸色发白的颜玉，大手抚上她的脸，喃喃道：“乖，我不会走。”
颜玉从宿醉中醒来，忍着剧烈的头痛，轻轻翻了个身，酸软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怎么肚子上有个热乎乎的东西？
睁开迷蒙的双眼，眼前的一切让昨夜的疯狂铺天盖地席卷了回来。
程书墨犹自在沉睡中，一只手臂搭在她肚子上。
她把他的手臂轻轻推开，他也没有醒来。
能不睡死么！她昨晚是怎么折腾人的，那家伙身上的痕迹似乎都在控诉她的暴行！
胆怯的看着身旁沉睡的男人光光的脊背，颜玉抱住了头，眼角余光看到床上皱巴巴的床单，揉成一团的被子，羞愧得想立刻死去，这是多激烈的现场啊！
如果没记错，是她死死缠着程书墨，先动手撕了他的衣服。她还不知羞耻的哭闹着要他“不许走，抱她”。
颜玉悄悄的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忍着身上的酸痛，赶紧穿上，仓惶逃离了作案现场。
她回了宿舍就大病一场，下不了楼。
她没有脸再见程书墨，手机也关了机。
唯一的好事就是室友把她的毕业证和学位证带给了她。导师不知为何，最后还是没有为难。
颜玉悄悄的问室友程书墨的近况，却得知他已经上了去美国的飞机，他早就申请了普林斯顿大学。
她虽然又痛悔又羞愧，却松了口气。
这样一段不堪的回忆，颜玉一直在逃避着。
她以为，凭程书墨的手段，真想找她谈这事，关机是没用的。他不声不响出了国，应该也只是把这件事当成一次艳？遇吧？
颜玉实在想不到程书墨六年之后会突然出现，披了张温和的羊皮，笑吟吟的要她“负责”。
他会做什么事情？自己的生活会被搅成什么样？颜玉想都不敢想。
反抗？他已经是程副市长，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有个强力爹果然好处多多，他和自己同年，就爬上了如此高位，简直该死！颜玉想到这个官二代一帆风顺，不劳而获的人生，几乎要吐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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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夜莺（一）
卧室的门被轻轻打开，蓝彦走了进来，皱了皱眉：“又在看毕业证，真拿你没办法。”
颜玉扑到他怀里，流着泪，喃喃道：“彦，我好累，我怕。”
蓝彦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很是平静：“好了好了，工作压力大？忍一忍就过去了。”
颜玉身子僵了下。
“说你爱我……只要你爱我，我就不会有压力了。”她深深呼吸了下蓝彦的味道，抱得更紧了。
蓝彦却轻轻的把她从怀抱里推开，一面解开扣子，一面有些不耐烦的说：“好了，这个天天说就不值钱了。我很累，颜玉，不要任性。”
颜玉眼睁睁看着他换了衣服往浴室走去，心里凉意慢慢浸了出来，直到全身冰冷。
他连花两分钟哄哄自己都不行……他真的累成了这样吗？
颜玉本来还怕他发现自己的戒指已经不在手上，结果她又自作动情了，蓝彦根本不肯多看自己一眼，更遑论戒指的去向了。
蓝彦洗完澡，身上还带着几点水珠，在床头灯的映照下莹莹闪烁。他一向有健身的习惯，高大的身体肌肉紧实而不夸张，一看就充满了力量，让颜玉很是着迷。
但是他很久没有他有力的臂膀拥抱着她睡觉。甚至……连两人亲？热他也提不起兴致。
颜玉也曾红着脸问他，他脸上满是疲惫与不悦，说他加班太多。
颜玉出神的盯着昏暗夜光之下蓝彦的背影，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却忽然想起程书墨带着轻蔑的神情，唇角一勾说出：“加班，好理由。”
莫名的不安迅速笼罩了整个心脏，揪痛得让颜玉呼吸一滞。她把脸贴上蓝彦的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一面在心里喃喃自语：“不可能，程书墨只是唯恐天下不乱。蓝彦是爱我的。”
一声清脆的鸟鸣传来，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有些诡异。颜玉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回过了头——怎么角落有鸟叫？
对着角落沉吟了不过一分钟的样子，鸟叫又响了起来，颜玉心猛的一突。声音来自蓝彦挂在角落衣架上的大衣，衣服微微张开的口袋里发出了淡淡的光。
这是蓝彦的手机发出的光。
深夜短信？
颜玉轻手轻脚下了床，取出了蓝彦的手机。她一向认为两人相处应当互相信任，对私自翻看QQ手机之类的行为嗤之以鼻。可是这深更半夜的，谁会给蓝彦发短信？蓝彦又何时有心情把短信铃声从千年不变的诺基亚变成了活泼的鸟叫？
颜玉握住手机的手已经沁出了薄汗，赤脚站在冰冷的地砖上，寒意渐渐传来，让她全身有种僵硬的麻木感。但是她的脸却已经变得潮红，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轻轻咬了唇，稳了稳发抖的手，颜玉点开了短信。
“彦，没有你我睡不着。——小夜莺，0：34。”
“彦，你没理我呢，我不高兴，我明天也不理你！——小夜莺，0：36”
直到冰冷的泪水滴到了手上，颜玉才回过了神。她蹲了下去，捂住胸口，只觉得一阵一阵的疼痛传来。她想大哭，想吼叫，又想大笑。
她玉紧紧咬着牙，直到嘴里有了淡淡的铁锈味。她抿抿嘴，忽然莞尔一笑。看着蓝彦犹自沉睡的背影，她缓缓站起来。
仔细拭去脸上的泪，颜玉啪的一声打开了灯，骤然的亮度让蓝彦颤了下，他翻过身来，眉头皱起刚想骂人，却看到颜玉脸色绯红，带着温柔得似乎能滴出水的笑，拿着他的手机对他晃了晃：“亲爱的，夜莺在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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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夜莺（二）
蓝彦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他脸色铁青，想说的话被颜玉诡异的表情给噎回了肚子。
颜玉仔细的看着他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越看越绝望。她竭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满不在乎，慢吞吞的说：“彦，赶快安慰下你的小鸟，人家睡不着呢。”
手机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落在蓝彦的怀里。他本能的接住，看了短信之后，平日冷峻的脸上也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她脑海里蓦然响起程书墨轻蔑的“加班是个好理由”，心里又是气，又是酸，声音已经带了哽咽：“怪不得你天天忙呢，忙着听你的夜莺唱歌吧？”
蓝彦下了床，想搂住她的肩膀，却被她一把推开，眼中满是痛苦与厌恶：“离我远点，蓝彦。”
蓝彦眼中黑沉沉的涌动着未知的情绪，他深深呼吸了下，低头直直盯着颜玉含泪的双眼，轻声道：“颜玉，相信我，这只是个恶作剧。”
颜玉气得笑了：“这个只是恶作剧？蓝彦，编理由也要敬业好不。”
蓝彦有些焦躁的在房里踱步，沉默不言，颜玉冷笑着看着他，但是心中的柔弱疯狂滋长，变成一根根带刺的荆棘缠绕着她的全身，刺进了她的每一根血管，痛得她难以呼吸。
看到颜玉脸上的血色慢慢的褪了，身子也摇摇欲坠，蓝彦赶忙抢上前去搂住了她，不管她猛然爆发的大哭和捶打，把她轻轻放到床上躺下，自己却在床沿跪坐着，紧紧握着她冰冷的手，眼里全是温柔。
“听我解释，颜玉。”
蓝彦知道她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也深知她抵御不住自己刻意放低的姿态。
颜玉果然不闹了，睁着已经哭红了的凤眼，咬牙看着他道：“别告诉我，你只是把她当妹妹。”
蓝彦轻轻咳了一声，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我才不要这样的妹妹。这是我办公室新来的助理，姓叶，名莺。大家都叫她小夜莺。她是老板的亲戚，所以平时很调皮爱整人，也没人会多管，估计是她趁我不注意动了我手机。”
颜玉转过了头，把手从他手里轻轻抽开：“然后她无聊得很，晚上给你发这种短信？”
蓝彦有些紧张的拉过她的手：“颜玉，你真的别怀疑，都是她胡闹，我明天去问问，不准她再这样，哎好老婆你别哭啊……”
颜玉轻轻笑了声，翻过身来，手肘支起身子，对着蓝彦妩媚一笑：“我想那个小妹妹现在还没睡呢，蓝彦，给她打电话，我要你立刻教训她。”
蓝彦呆了呆，颜玉冷冷一笑，伸手夺过他手机，拨打了那个女人的电话，按下了免提。
蓝彦吓了一跳，连忙来抢，但是电话已经被接起，隐隐有沙沙的水声传来，一个女声甜蜜蜜的响起：“小彦彦，你太坏了，我在洗澡呢，你打电话……”
蓝彦几乎是气急败坏的说道：“叶莺！别闹了，我老婆生气了。”
那女声轻轻嗤了下，声音变得更加柔美：“啊，嫂子你别气了，我和彦哥哥开玩笑呢。彦哥哥你也别生气嘛，哦对了，其实你们还没结婚呢，叫嫂子还不合适，嘻嘻，嘻嘻。”
颜玉手都抖了起来，蓝彦抢过了电话，猛的挂断了。他搂着颜玉语无伦次：“我也很烦她，我没法，也不能认真的骂她。她是老板侄女，是她缠着我……”
“你不敢得罪，你也无奈。”颜玉笑吟吟的说道。
“老婆我……”
“咱还没结婚，你先省省吧。”
“你别生气啊，何必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计较呢，我会注意的。”蓝彦说着就上了床，紧紧抱住颜玉。
颜玉使劲挣脱，看着蓝彦慌张的脸温柔一笑，拍了拍他的脸，手指向客厅：“我没气了，你给我点空间，我冷静下。小彦彦，彦哥哥，沙发等着你。”
蓝彦不敢说什么，乖乖抱了床被子出去，回过头看到颜玉脸上满是笑容，迟疑了下，却听到她温柔的说：“真没事，我是怕我今晚睡不好，翻来覆去的影响了你。你这几天加班也累坏了。”
卧室门被轻轻关上，颜玉坐在床上发了下呆，猛然抓起枕头往门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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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倒霉的早晨
蓝彦当她颜玉是傻子吗？
颜玉抱着膝盖，流着眼泪痴痴笑了。滴滴泪珠落到她光滑的腿上，灼热的温度让她怀疑这不是泪水，这是从她心里流出的血。
蓝彦，你选了个脑残的女人，你也跟着脑残了吧，瞧你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
颜玉忽然有点感谢程书墨夺走了戒指，此时不会有一个刺眼的东西来嘲笑她自以为平淡而坚不可摧的爱情。
痛楚归痛楚，颜玉已经过了为一场不值得的爱情寻死觅活的年纪。次日一早，她用粉底掩饰住了彻夜未眠造成的黑眼圈，无视蓝彦心虚的讨好，提起包包往地铁站走去。
眼前有一对小夫妻相携走过，颜玉一个恍惚，高跟鞋落地的时候斜了下，脚踝立刻钻心的疼了起来。
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回想起和蓝彦相识相爱的过程，他每一个笑容如今都变成了一把刀，狠狠戳着她的心。她摇摇晃晃向前走，脚踝的疼痛不停传来，她心里却想着：“疼死算了，死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程书墨很早就起来，开车到了颜玉所住的小区门口等着。他就想看看这个能把颜玉迷得傻乎乎的男人到底是谁。
看到自己念了很久的那个身影出现，他眼睛一眯，迅速往她背后扫去，却发现并没有人陪着出来，他有些失望。
他正准备开车去政？府办公室，临走往颜玉的方向随意一瞥，回过头的时候忽然觉得她很不对劲。再仔细一看，她走路的姿势一瘸一拐，眼睛瞄到她的高跟鞋，程书墨皱起了眉头，发动了车，沿着人行道边缘开到她旁边，打开车门走到她身边，沉声说道：“上车。”
颜玉正咬着牙走路，蓦然听到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人的声音，吓了一跳，加上脚崴了，没站稳，立刻往一旁倒去，正好栽到了程书墨怀里。
路人看到的情形便是一个泪眼盈盈的美貌白领倒在了俊雅男人的怀里，有好事者甚至吹响了口哨。颜玉又是痛又是羞，看到程书墨又勾起了不愿再想的回忆，一把推开了他，继续咬牙往前走。
“颜玉，你这样的状态能去挤公交挤地铁吗？别逞强了，我送你吧。”
颜玉闷闷的不想说话，却被他拉住了手，一个冰冷的东西塞进了她手心。
她呆呆的握着那枚金属，听到程书墨无奈的声音：“好了，我不为难你，瞧，你的宝贝戒指不是还你了吗？咱们别像仇人那样……哎你又是怎么了？”
颜玉脸上已经是泪痕斑驳，手上的戒指似乎化成一团火焰，将她烫得痛不堪言。
程书墨眉头一皱，然后迅速展开，对着她一笑：“你选择走不动路，被人笑话，还要迟到扣工资，还是选择被副市长亲自开车送上班，在车里哭够了补个妆，再骄傲的走进办公楼？”
颜玉还是乖乖的坐到了副驾上。程书墨细心给她系好安全带，一面在清晨汹涌的车流中前进，一面问道：“疼不疼，要不先去医院？”
颜玉擦着眼泪不说话，转动着戒指，却迟迟不套在手指上。
程书墨想了想就明白颜玉和男友之间出了事。他本来心里暗爽，可一见颜玉怔怔的看着戒指，灵动的大眼失去了神采，心里像被针刺了一样。他迟疑了下，问道：“是因为戒指？”
颜玉已经收住了眼泪，从包里拿出了粉饼开始补妆。程书墨看到她眼下黑黑的，心里有些不忍，刚想说些什么话缓和下气氛，颜玉却先开了口，声音很平静。
“程书墨，你说的话没错。”
车在华盛地产大楼前停下，颜玉有些发呆的从程书墨拉开的车门下了车，抬起头来，却正看到吴经理在前面，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看着他们两个。
这下颜玉也没有心思再纠结和蓝彦的事。程书墨这家伙还对着吴经理笑了笑，低头体贴的对她说：“别想了，安心上班。”
吴经理的眼神立刻变得诡异了起来�